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尸香销魂 作者:许清如 我的命硬,嫁不出去,跟我相过亲的男人最后的下场都很惨。 在今年鬼节那一天,我妈为了让我能嫁出去,竟然让我跟一只鬼…… ==================   ☆、第一章:她死了   我叫谢秋童,就在今年农历七月半,也就是鬼节这天,刚过了第十九个生日,可我已经和四十多个男的相过亲了。不过都没有成功。   但我父母铁了心了,宁愿倒贴钱,也要让我在二十岁之前嫁出去。   倒不是我恨嫁,实在是我父母太迷信了。小时候听别人说,我将来是要给鬼当新娘的,如果在我二十岁之前,不让我找一个命硬的男人嫁了,那我这辈子就注定一生都要和鬼打交道了。   可我相亲的道路总是太崎岖坎坷。男方不是在来的路上被车撞,就是在相亲的前几天突然发生别的意外,甚至是刚答应和我见面,好好的房门突然关闭,差点儿没把人家鼻梁给打断,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和我相亲了。   村里人都说,这是因为我命里克夫,谁娶了我都活不久。十里八村再也没有一个男的敢再答应和我相亲,就连村里最有资格的老媒婆见了我父母,也是绕着走的。   眼看着距离我第二十岁生日不到一年了,他们急得嘴角都起泡了。   就在所有的男人们都对我避之不及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邻村有个媒婆过来告诉我爸妈,说是有个外地人娶不来老婆,打算和我相亲,让我准备准备,过几天,也就是十一,让我回家和他见一面。   十一长假,我从学校回家,火车晚点,到村口时,天几乎完全黑了,路上连一个人影也看不到,隐隐约约能听到村里似乎有死人的唢呐声。   正当我疑惑着村里谁又死了时,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去,身后却一个人也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莫名的很是阴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想着估计是我出现幻觉了,就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还是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肩膀。我特意站了一会儿,确定真的有人在拍我的肩膀。   就在我站立的一小会儿时间里,那人拍我肩膀的力道越来越大了,耳朵边还明显传来阵阵寒气,就是没人说话,这情况不正常啊。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老人们的传说,人身上有三盏本明灯,肩膀和头顶各有一盏,走夜路时就靠这三盏本明灯来保你平安了。   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回头,回头一次,身上的本明灯就灭掉一盏,等三盏本明灯全部灭掉,鬼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可是我刚才已经回过一次头了。   想到这里,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人却还在我耳边吹着冷气,我也不敢回头,拔脚就跑,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我,“童童,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喊你你都不答应。”   听这声音耳熟,像是我发小谢玲玲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果然是她。   我喜道,“怎么是你?刚才没听到你喊我啊。”   我以为刚才是她在给我闹着玩儿,也没怎么在意。   谢玲玲站在那里不动,只是对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来到她身边,发现她脸上苍白的厉害,看上去好像是生病了,还有些肿,“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听我这么说,谢玲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道,“我没事儿,你在家不要呆太久,过个三两天就赶紧回学校吧。”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地问她。   谢玲玲低着头不说话,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贝壳,我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枚贝壳,是她死去的妈妈留给她的。   “喏,给你,留个念想。”话语中竟然带着些许哭腔。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样说,一阵阴风吹过,四周跟起了雾气一样,等我能看清周围后,眼前那里还有谢玲玲的身影。   我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只好把贝壳装到自己口袋里回家去了。   到家我把书包什么的放下,听到隔壁谢玲玲家传来的唢呐声,再联想到谢玲玲反常的举动,心下明白了大半。   对我爸说,“怪不得我回来时谢玲玲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我王奶奶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王奶奶是谢玲玲的奶奶,她们祖孙相依为命,现在王奶奶去世了,只剩下谢玲玲一个人,怪不得她刚才哭得那么厉害。   “砰”的一声,盘子碎了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妈在一旁诧异道,“你说什么?你刚才回来时遇到谢玲玲了?”   见我妈这么大的反应,我爸也有些惊慌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反问道,“对啊,怎么了?”   我爸和我妈对视一眼,一时间,没人说话。最后还是我爸轻声道,“谢玲玲昨天夜里就死了,隔壁的丧礼就是给她准备的。”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看着我爸妈都很严肃的样子,我知道他们没有开玩笑,况且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我反应了一会儿,忍住眼泪问道,“玲玲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妈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听说一觉醒来,人就无缘无故人死了。”   “你刚才说你回来时遇到了玲玲,她没怎么样你吧?”我爸赶紧拉着我问道。   “没有,我们只是看到彼此,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没有给我爸说谢玲玲还送给我一个小贝壳,他们都很迷信,肯定不会让我收死人的礼物。   吃过饭,我来到谢玲玲家,时间已经不早了,灵堂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帮忙的人,当中是一个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一个白色的“奠”字,两只白色的蜡烛在桌子上随着清风不断摇曳着。   看着安安静静躺在水晶棺材里的谢玲玲,想起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块儿玩儿的情谊,我又忍不住想要流泪。   她脸色已经有些变白发青了,两只手紧紧攥着,微微抬起,抵挡在胸前,好像是在拒绝什么似的,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   我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死人。   “我家玲玲死的惨啊!”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   见是玲玲奶奶,我拍了拍胸口,觉得她话里有话,不禁问道,“奶奶,玲玲她是怎么死的?”   王奶奶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了一眼,见我们周围没人,这才拉着我往屋里面走。   ☆、第二章:死的蹊跷   来到玲玲生前住的房间,王奶奶从玲玲床头柜里面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个血红的,请帖一样的东西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只见封面上是一个烫金的大大的“奠”字,看着好像被鲜血浸泡过了似的,摸着还有些潮湿的感觉。   我皱了皱眉头,我还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翻开后,里面只有一页,上面写着“谢玲玲”这三个大字。   不过她的名字不知道被谁用毛笔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号,名字下面还写着出生年月日,年月日下面还着重画了几道横杠,好像是加以强调。   “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手中这个奇怪的请帖一样的东西,我问王奶奶道。   王奶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玲玲死后在她床上发现的,觉得有些古怪。”   听王奶奶这样说,我又想到棺材里玲玲尸体的异样,就问王奶奶道,“玲玲的尸体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不把她尸体放好?”   王奶奶用袖子抹了抹眼泪道,“找人掰直了几回,可没过多久,又成这样子了。”   我皱了皱眉头,也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因为尸体冷了,形成尸僵,难以掰直身体倒还能理解,可是都掰直好几次了又自己蜷缩起来,这就有些古怪了。   想了想,我问道,“那玲玲死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没什么反常啊,”王奶奶想了一会儿,激动道,“我想起来了。前天半夜我上厕所,听到外面门响,看到她深更半夜地从外边儿回来,问她去干嘛了,她也不说话。第二天又问她,她说不记得半夜出去过了。”   又问了王奶奶几句,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安慰了她,随后就回家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一直在想着谢玲玲无缘无故死了的事情,摸着她今天夜里送给我的小贝壳,想起她说的话,让我不要在家呆待太久,赶紧回学校。   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古怪,可是我一个普通人,又没有什么证据,也不好随便给别人说,让大家担心。   这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中看到谢玲玲站在一处荒郊野岭的地方,站在不远处朝着我大声说着什么,虽然离得不是很远,可是我就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我刚要上前问她到底想说什么,只见周围渐渐起了一层雾气,她的身影慢慢模糊了起来。我也被笼罩在这片突如其来的大雾里。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双巨大的黑手,猛然抓向我,我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刚睁眼,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喧哗着什么。好像是在说什么死了,眼睛睁着,合都合不上。   一听到死字,我一个激灵,赶紧出门去看看。   门口我妈正和一群妇女谈论着村里又有一个姑娘无缘无故死掉了,那姑娘昨天还好好的。   她们说的那姑娘我认识,叫白雪,和我一般大,小时候也经常在一块儿玩。   “那个白雪死的也很蹊跷,眼睛都合不上,我去看了,瞪着大眼睛吓死个人。”一个婶子说道。   另一个婶子接着道,“你说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两个姑娘说死都死了。生急病也不可能这么凑巧,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东西啊。”   “……。”   没等她们说完,我赶紧跑到白雪家。   她尸体还放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给她找到水晶棺,身上盖了块儿白色的单子,遮住了她的全身。周围有好多人都在忙忙碌碌的帮忙。   我趁没人注意,悄悄掀开单子一看,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我还是被她面目狰狞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她确实是睁大双眼死不瞑目,关键是她眼神里好像蕴藏着无限愤怒和怨气,让人一看就不禁害怕,好像随时都能来找人夺命。   我只看了一眼,就立马准备把单子重新给她盖上,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瞥到她衣服里面露出一个红色的小角角。   这个红色好像是在哪儿见过,我回忆了下,突然恍然大悟。   这红色很像是昨夜在玲玲家看到的那种红色。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掀开被单的一角,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迅速拽着那红色的一角把它从她口袋里拿了出来。   还真是那个帖子!   我暗暗庆幸白雪家人现在正忙得是不可开交,还没来得及给她换上寿衣,不然我就不会知道白雪也有一个这样的帖子。   见有人往我这边儿来,我赶紧转个身迅速打开帖子,果然看到那上面写着白雪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和谢玲玲帖子上面的格式一模一样。   “你在这里干什么?”   来人是白雪的一个叔叔,我见他问我,赶紧道,“叔叔,我来见白雪最后一面,刚才我从她身上看到这个,你看看是什么。”   说着我把帖子给了白雪的这个叔叔,很快,便引来了好多人的询问。   封面上那个烫金的“奠”字,在太阳的照射下尤为耀眼,我却感受到了一阵凉意。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死者都会有它?   没多久警察也过来了,询问白雪父母最近白雪有什么异常没有。   我站在旁边,竖着耳朵听着。   幸亏我们这里是个小地方,不讲究,不然警察不允许闲杂人等在旁旁听,那我还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起码不能这么快知道。   “我前几天一大早看到白雪从后山那边儿过来,问她怎么了,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在哭,后来再问她,她就说不知道了。”   这不就是和谢玲玲的事情一样吗?也许她们半夜离开家,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确认道,“你怎么知道白雪是从后山那边儿过来的?”   警察看了我一眼,不过没有说话,估计他也想这样问。   白雪的父亲道,“我早上睡不着,喜欢早起去锻炼,那天我刚出门,就碰到白雪从那边儿过来,我家几乎就是村子最边缘的地方,门前只有那一条路,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   说着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我也知道自己有些太冒失了,但我也是想尽量帮她们找到杀她们的凶手。   谁知道我的乐于助人后来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过即使我不主动帮她们,杀人者也可能会找上我的。这件事我从谢玲玲劝告我的话中就隐约预感到了。   平安无事的渡过了前两天,我并没有听谢玲玲的话提早回学校,而是继续留在了村子里。   一来是想为谢玲玲和白雪的事情尽自己的一份力,二来是即使我想走,我爸妈也不让啊,他们还等着我和那个男的相亲呢。   第三天,邻村的媒婆就找上门来,一见到我就连连夸赞,说什么我长得漂亮,一看就很贤惠,扯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最后只说了一句有用的,那就是让我大后天中午,也就是我回家的第六天,去她家和那个男的见一面。还把那个男的的信物给我留下了,是一枚白色的玉佩。   虽然我不懂玉佩,可一拿到手里,就感觉到玉佩上传来一股暖意,直达人心里,就知道这块玉定然十分珍奇,竟然能自带温度。   只见洁白无瑕的白玉里面,有一丝玫红色的液体好像是活的一样,在里面流动着,看着像是水墨画一样。   我们连面都没见过,那个男的竟然就让媒婆把这么宝贵的东西给我送来了。   实在是推辞不下,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暂时收下,想着等见面后,如果我们不满意彼此的话,那还把玉佩还给人家。   忙了这几天,还是一无所获,我打算明天上后山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夜里回到家里正准备睡觉,刚把外套脱了,我就看到我床上放着个一模一样的帖子,上面那烫金色的“奠”字,在我知道谢玲玲和白雪的离奇死亡后看着格外渗人。   当时候我心里就“咯噔”一声,后背一阵发凉。虽然我知道我可能会惹上事儿,但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后来真相解开,我才知道,其实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才对,她们都是因为我才无辜死掉的。   独自面对着这一副鲜红的请帖,看着关闭的严严实实的门窗,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今天一天我家都有人在,我房间怎么会进来人呢?还神不知鬼不觉得把这个请帖放到我床上。   稳了稳心神,我颤抖着手打开了这个催命符一样的东西。   谢玲玲和白雪是收到这个东西才死的,我现在也收到了这个东西。它也是我揭开谢玲玲和白雪死亡的一个线索。   不出意外,上面果然是我的名字和我的出生年月日,看来和之前她们的死亡的套路一样。   看着我的名字,盯着这熟悉的格式,我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竟然发现了一个巧合。   我们三个都收到过这个请帖,和她们两个的请帖一样,我的这个请帖上也只有姓名和出生时间,我们的姓名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可我们的出生都是一九九七年七月。   这个算不算的上我们之间的共同之处?   ☆、第三章:房间里的请帖   我仔细回忆了下,貌似我们村子里,那一年的七月份出生的确实只有我们三个女生。   这难道就是她们死亡还有我收到请帖的原因?   当初谢玲玲警告我,让我三两天之内就离开村子是不是也是因为我们三个特殊的出生日期。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我“啪”地一声刚把这个帖子给合上,刚准备把这个帖子放到我抽屉里,就听到窗外传来“嘿嘿嘿”几声诡异的笑声。   深更半夜的,听着挺瘆人的。   我只觉头皮一麻,抬头一看,窗户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大片血渍,流的满窗户都是。   在血渍中间正趴着一个人男人,他的脸紧紧地贴在窗户上。   他的五官都被挤得有些变了形,咧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在笑着,鲜血顺着他脸不断往下流。   我吓得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后退两步,回过神来再仔细看去哪里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   要不是窗户上的血渍正慢慢缩小,我肯定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外面太黑,看不出他具体相貌,不过我知道他不是我们村子里的。   而且,我敢肯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怎么了?”门猛然间被我爸推开,我妈也进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还没来得及放到抽屉里的帖子上,勉强笑道,“没什么,刚才看错了,以为窗外有个人影,吓了我一跳。”   我半真半假地说道,毕竟我不善于撒谎,也不想我父母担心。   他们只是普通人,就算知道了这些事,也是束手无策。   我妈看了我半晌道,“童童,你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爸妈说,我们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肯定不会害你。”   我有些心虚道,“知道了。”   等我爸妈离开后,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两个人的共同之处不那么明显而且杂乱,可是三个人的话,共同之处就显眼多了。   我总结了下我们几个的共同之处。   首先,我们都收到过这个请帖,其次,我们都是同一年的七月出生的。最后,她们临死前都出去过。   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很有可能她们是去了后山。   可是我并没有半夜出去过啊。   难道今夜我就要像谢玲玲她们那样,独自一人去后山上,然后回来的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家中?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瘆的慌,总觉得窗外随时会有什么东西半夜三更的把我给带出去。   今夜的风很大,外面不时树叶沙沙作响,树枝摇摆着,投影在我窗户上,害得我一直以为是那个满脸是血的男的又回来了。   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忐忑不安了,随便披了件衣服,匆匆来到我爸妈卧室前,使劲儿敲打着房门。   “谁啊?干什么?”   听到我爸妈警惕地询问声,我莫名觉得心里很是安稳。见到他们后,哭着把这几天压抑在心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我爸妈听完,对视一眼,眼中迅速闪现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内容,好像有什么事儿在瞒着我。   ☆、第四章:夜半后山来   我妈在旁边安慰我,我爸道,“你别怕,我现在就给你姑奶奶打电话,让她过来给你看看。”   “我姑奶奶?”我疑惑道。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姑奶奶。   我爸给我解释道,“是个远房亲戚,小时候就是你姑奶奶给你算的卦,说你将来是要……”   说到这里,我爸顿了顿,接着道,“是要配冥婚的。她给我们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有事儿了就给她打电话,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打通。”   说完,我爸去打电话了,我妈则在一旁安慰我,让我今夜先和她睡,我爸睡我床上。   没一会儿,我爸就回来了,说是我姑奶奶没在道观,是她徒弟接的电话,等明天我姑奶奶回来了再帮忙转述一下。   我妈急道,“那可怎么办呢?这万一要是……要是……。”   我妈连说了两个“要是”,可终究还是没敢往下说,我知道她是怕今夜我就遭遇不测。   我心里暗暗后悔今夜仓促之下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妈,她胆子本来就小。   我赶紧笑着劝道,“妈,我这么多天都没事儿,等明天我姑奶奶来了,我就有帮手了。”   我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我爸也安慰我妈道,“淑芬,今夜你和孩子睡,我去她那屋睡。你们两个也能做个伴。”   夜里有我妈陪着我,我心里没那么害怕了,就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觉得有些冷,好像是窗户没关屋里一直进风的感觉。朦朦胧胧中感觉似乎有人在摸我,耳旁还不时传来几声诡异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反感,下意识地挥了挥手,却什么都没有打到。我瞌睡的紧,就接着睡觉。   不一会儿,脖颈间传来冰凉的触感,一个什么东西跟蛇似的直往我脖子里面钻,激的我一个激灵,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   睁眼一看,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那个满脸是血的猥琐男子正蹲在我床头,看着我傻笑着,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关键是他脸距离我脸很近,最多十公分的距离,我一睁眼就看到他两只白色的眼珠子,一点儿黑眼珠子都没有,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要多渗人就有多渗人。   我反应很激烈,一边尖叫着一边要起身。   可我发现我竟然发不出声音也动不了。   那个男的蓬头垢面的,身上还有一股不知名的气味,像是动物尸体或是腐肉的恶臭,熏得我差点儿就吐了出来。   好在见我醒来,他没有再继续摸我,咧着嘴对我笑了笑。   他这一咧嘴,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我隔着窗户看到他牙齿好白。   去他大爷的,那哪里是什么牙齿,都他妈的是活生生的蛆虫啊!!!   从他嘴里不时掉出几个蛆虫来,有一只差点儿掉到我身上。   我无声地干呕了几下,眼珠子往我妈那里转了转,我妈睡得很死,好像闻不到这熏人的气味。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那男的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心里是千万个不愿意的,可我身子不受控制,僵硬地坐起来穿上鞋子,跟着这男的就往外面走。   外面风很大,冷风吹得我直哆嗦,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我几乎什么都看不到,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走往前走。   经过白雪家门口时,我想起白雪父亲曾经说过的话。他看到白雪大清早四五点钟时,从后山那边儿过来。   既然我们三个遭遇一样,想必谢玲玲和白雪也是半夜三更去了后山上,然后一大清早又从山上走了下来。   可她们在山上遭遇了什么,回来次日就横死家中?   我以为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谁知道…………。   ☆、第五章:鬼拍肩   整个村庄都笼罩在静谧当中,只听见前面传来“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身子不听使唤了,可我眼珠子还能转动,朝声音发源地看了一眼,是前面这个男的发出的走路声。   他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花白的头发掉的稀疏,微微佝偻着背,踢踏着一双鞋底都要掉了的寿鞋,一瘸一拐地带着我往山上走。   他身上的寿衣破烂不堪,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还不时回过头来朝我“嘿嘿”一笑,咧着他那张少了一块儿肉的大嘴,看得我又怕又恶心。   走到一半,“扑棱棱”一阵飞鸟被惊起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惊扰了它们。   前面那具男尸立马警觉地站住,把我拉到他身边来,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过了会儿见没什么东西出来,才接着领着我往后山上去。   被惊起的乌鸦在我们头顶上一直盘旋鸣叫着,听得我心里很不舒服。   都说乌鸦是不好的象征,今夜我被这具尸体给强迫带走都够倒霉的了,这乌鸦还这样,不是给我添堵的吗?   等我活下来了,非把它毛给扒光,看它还怎么在我头顶上飞。   没走多久,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耳旁轻声道,“别说话,等会儿站住别动。”   “什么?”   我在心里反问了一句,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肩膀上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被别人拍了肩膀,我本能地扭头往后看去,身后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在偷拍我肩膀。   耳朵旁又传来一声轻笑声,“小姑娘,半夜回头不怕是鬼拍肩吗?”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笑了下。   如果他真的是个鬼,想害我,又怎么会给我好心劝告。   听他声音最多不过二十多岁,还喊我小姑娘,搞得跟他年纪多大似的。   待我回头再往前看时,差点儿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尖叫出声。   因为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间,我看到前面突然多了个人。   关键是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正僵硬地跟在那具男尸后面。   看着前面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我赶紧使劲儿掐了掐自己,摸到自己有血有肉的躯体,我才悄悄松了口气。   他大爷的,我还以为我灵魂出窍了呢。   可我在这里,那跟在那具男尸深厚的人是谁?   还没来的及思考这个问题,前面那具男尸就又回头来看我在不在。   我站在原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跳在这一瞬间都要停止了。   我和他相距不过十几米,周围又没有个躲避的地方,要是被他发现我这个真身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了?   奇怪的是,他目光直直从我身上略过,好像没看到我似的,对着他身后的那个假我笑了笑,继续带着她往前走。   我悬着的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   等他们走远了点儿,我才反应过来,我之前不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吗?   尝试动了下手脚,我发现自己竟然恢复了自由。   想到刚才在我耳旁响起的那个声音,心里明白是有人在暗中帮我。   ☆、第六章:竟然是他们   举目四望,我想找到刚才帮我的那个人,可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除了随风摇曳的树木和乱草,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我试着小声喊了几句,“有人吗?刚才是谁在帮我?”   喊了几声,回答我的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还在,只是不愿意见我,就道了个谢,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虽然我很想知道谢玲玲和白雪在这山上遭遇了什么,可现在即使借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再回头跟着那具男尸一探究竟。   后山这条路我很少来,今夜天黑,我也没看清我们从哪里上山的。走着走着,我就发现自己貌似走错路了。   看着前面几条岔路,我一时拿不准自己该走那条。   我们后山还是很大的,不同的路通往的地方不一样,要是走错路了,浪费时间是小,进到后山里面事大。   传说后山里面很是古怪,从来都没人活着从里面出来过。所以后山最深处几乎算得上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禁地。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竟然听到附近有人说话声,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呢?   没有多想,我赶紧爬到旁边的草丛里,匍匐着身子,隐藏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   远远地从对面那条小路上上来两个人,距离有些远,我看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男一女。   虽然看不清是谁,不过他们的声音倒是挺耳熟的。   等他们走近了,我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来人竟然是谢玲玲的奶奶和白雪的父亲。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一起出现?   只见他们两个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念叨着,“玲玲”,“小雪”,“玲玲”,“小雪”,眼睛还漫无目的地四处探看。   看着倒真想是在找人,不过眼中时不时一闪而过的绿色出卖了他们。   只有动物夜里眼睛才发光,哪有正常人眼睛会这样?   他们声音不大不小,听着不像是正常找人的声音,倒像是潜意识里发出的声音。   今夜一连串的诡异事情接二连三的到来,我多少比之前淡定了些,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他们,心里知道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多半是有些邪门。自然没有傻乎乎的出去。   他们两个人喊着喊着就朝后山里面走去。   等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确定自己安全了。我才从草丛里爬起,沿着他们刚才上来的那条小路,一溜烟地往下跑去。   他们肯定是从村里过来的。   路过一片竹林时,我停了停,看着这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只觉得眼前这片风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匆匆忙忙的,一时我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我就没再多想,拍了下脑袋,继续往前跑,好在这路我已经熟悉了。   进到村里,老远我就看到整个村里就我家还亮着灯光,所有房间的灯光都在亮着,整个一灯火通明。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把灯都打开这是干嘛呢?   我担心我爸妈,来不及多想,立马推门进去。   ☆、第七章:守株待兔   我爸妈听到门响,齐齐跑了出来。看到我平安无事的回来,我妈当场就抱着我哭了。   “我半夜醒来,发现你不见了,和你爸找了半天,差点儿都报警了。你干什么去了?”   我妈说着说着还打了我两下。   我见我妈这么脆弱,早就后悔今夜自己多嘴,把事情告诉了他们,让他们这么担心,现在更是不敢再把我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他们说了。   只好哭笑不得地给我爸妈道,“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出去看看,这不,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我爸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明显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看到我妈的样子,就没有追根究底。   我妈埋怨道,“什么事情能让你大半夜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啊?”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我妈还要接着再问。   我爸打断道,“别担心了,孩子不知平安回来了吗?有什么事等明天她姑奶奶来了再说。”   原来我爸妈急得都又给我姑奶奶打电话了,催她快来。我姑奶奶刚好夜里回到道观,就说明天一大早就能到。   听我爸这么说,我妈才没有再抓着我不放,等他们都睡下后,我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且不说那具带我走的男尸到底是想把我往哪里带,也不说那个救我的人是谁。他们毕竟理我很遥远。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王奶奶和谢叔叔怎么会半夜三更地出现在后山?而且还是懵懂不知事理的样子。   不行,我要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钟了,看来天快亮了。   我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悄悄跑出去,来到下后山的必经之路上。   这次我可学聪明了点儿,提前藏好,蹲在那里。   没多久,果然看到王奶奶和谢叔叔一起下山来。   王奶奶看着可不像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走了一夜的路,却丝毫不显疲惫。   只是都和谢叔叔一样,目光呆滞,跟个木偶一样,痴痴呆呆地各自回到了自己家中。   谢叔叔的家最近,先回到家中,王奶奶自己一个人往自己家里走。   我暗自纳闷,还真有一股子邪劲儿,人都神志不清了,还能大老远的从后山跑来跑去。   “王奶奶,您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我故意大声站在王奶奶面前,询问她。想看她是个怎样的反应。   我也不怕她把我怎样,毕竟现在天基本上算是亮了,村里好多人都起来了,她要是敢对我怎样,我就大喊大叫。   见她绕过我,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家里走,我的倔劲儿也上来了。   反正我已经被别人盯上了,是生是死都说不准了,也不怕再得罪一个厉害的。   我双手一伸,挡在王奶奶家大门口,拦着她,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儿。   我就不信,现在门都被我给堵严实了,她还能绕过我进去。   王奶奶见进不去,就乖乖地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只是她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看,从她原本黯淡无神的眼神里迸发出阴狠毒辣的目光。   我被她这几乎要吃人的眼神给吓了一跳,有些害怕,刚想放下手来让她进去。   只听见“咯咯咯”一阵怪笑,还没笑完,王奶奶竟然猛地朝我扑了过来,身形矫健得根本就不像是个老年人。   ☆、第八章:我被抓了   我尖叫起来,声音大的都震自己的耳朵。   可王奶奶明明抓住了我,却并不急着对我做什么,反而放任我继续喊叫。   我喘了口气,还要喊叫时,王奶奶一只手紧紧掐着我脖子,竟然单手把我给举了起来。   呼吸不了空气,我憋得满脸通红,脑子里渐渐混沌起来,觉得自己就要死在她手中了。   正在这时,我听到周围响起有人朝这里跑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心中一喜,自己有救了。   王奶奶的手果然松了下来,我被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余光瞥见有人过来,我浑身的警戒也放松了,瘫倒在地上想要缓缓劲儿。   “呀,怎么这么多血啊!”   过来的邻居指着王奶奶大声叫喊起来。说着就掏出手机叫救护车。   我满脸懵逼地从地上挣扎起来,看到躺在我对面的王奶奶,惊讶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刚才只用一只手就差点儿把我给掐死的王奶奶,现在满脸是血地躺在地上,血从她头上不断流出来,血有些发黑,跟中毒了似的,很快流了一地。   我不知她脑袋什么时候受伤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就连刚才很干净的墙上也有了斑斑血迹。   他大爷的,不会是她自己把头往墙上撞,来诬陷我吧。她还真是下得去手。   闻声赶来的邻居有的帮忙止血,有的赶紧上前抬起王奶奶。   可她手一直死死地指着我,嘴里还“适当”地喃喃道,“童童,你怎么这么……。”   说着说着,王奶奶头一偏,不知是晕死过去还是怎样。   只有我看到她临闭眼前嘴角的一抹阴笑,恶毒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一般。   众人的目光立马聚集在我身上,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疑惑。   我赶紧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   话说到一半,我自己都有些儿难以置信,我该说什么?   说她不是王奶奶,伤口是她自己弄的?   别说别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是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这个理由的。   “谢秋童,你把王奶奶怎么了?”   村长也过来了,刚好看到王奶奶死死地指着我,眼中饱含着苍老无力。   还没等我说话呢,一个村民突然颤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王奶奶好像断气了!”   四周一下子沸腾起来,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明白了她临死前那抹阴笑,她这是想让我背杀人这个锅啊。   村长大吼一声,“都他妈的别吵,安静!”   村民们安静下来,村长亲自上前探了探王奶奶的脉搏,脸色一下子黑了。扭过头来冲我严肃问道,“谢秋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稳了稳心神,安慰自己不要乱了阵脚,遂了她的心愿。   我沉声道,“王奶奶的死和我无关,我一大早起来发现她有问题,就过来看看,她就要杀我,有人来了,她见杀我不成,就杀死王奶奶来诬陷我。”   我说得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个嫌疑犯该有的忐忑,村民们被我这个架势给唬住了。   过了一会儿,人群传来一阵嗤笑声,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认定人是我杀的,毕竟王奶奶临死前只有我在她身边,她的一切行为都把嫌疑指向了我。   ☆、第九章:无缘无故挨打   有的人开始骂我狼心狗肺,小时候王奶奶对我那么好,我还恩将仇报,还有人骂我爸妈。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们不弄清真相就随便指责我,骂我还好,怎么就扯上我父母了?   我冷笑一声,“你们就说吧,到时候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咱们街坊邻居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要觉得太难堪。”   我这话一说,骂我的声音变小了,但大家看我的眼神还是很鄙夷和唾弃。   村长扬了扬手,制止了村民们的辱骂声,问我,“那你说杀人的是谁?”   “我不太清楚,不过很可能是鬼。”   我很严肃地说出事实,村民们却嗤笑起来,重新开始骂我。   还有的说我是神经病,甚至说我是扫把星的,又把我之前相亲时发生的倒霉事儿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我无奈地紧抿着嘴不再说话,好在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把我带走了。   虽然好多人都指责我杀了人,可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等着结果出来证明我无罪。   很快结果出来了,警察告诉我,法医鉴定的结果是,死者头部有我的指纹,怀疑是我抓着死者的头发,把死者给撞死的。   如果说她身上有我指纹这或许没什么问题,毕竟我被她抓起来时,很可能碰到她身体了,可她头部有我指纹,这怎么可能呢?   我问警察是不是搞错了,警察冷笑一声,“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样,杀了人,心理素质还这么好的,倒是很少见。”   说完就把给我关了起来。   和我同一个监狱的还有几个女的,看起来就很凶狠的样子。   我自觉地坐在一个小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地面。   可我不招惹事情,事情总是来招惹我。   那几个女的见来了一个新人,就主动挑衅起来,言语里不干不净的。   我抬头看了看她们,一个比一个肚大腰圆,就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还嘴,又往里面挪了挪。   可是那几个女的就跟吃错药似的,一直骂我,话说的越来越难听。   还有一个过来踢了我几脚,跟踢一头死猪似的,我敢肯定我小腿肯定青了。   我有些忍不了了,我都这样容忍了,她们怎么还这么得寸进尺啊。   我怒道,“你能不能放尊重点儿!”   踢我的女的看我生气,跟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和那几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故意又朝我身上狠狠踢上几脚,嘴里还骂骂咧咧道,“臭婊子,没想到你还挺凶的,我好害怕啊。”   说着还双手护胸,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又是一阵爆笑声,刚好她那几脚踢到我头上,我平白无辜进监狱就够憋屈的了,现在又遇到这种事情,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也顾不上有什么后果,我猛然间从地上蹿起来,连抓带咬的,又扯着她头发狠狠踹了她肚子几下。她立马跟杀猪似的尖叫起来。   很快,那几个女的反应过来,一起围攻上来,对我拳打脚踢,我大声呼喊救命,狱警听到声音,拿着电警棍过来,把我们分开,让我一个人住一个监狱。   我静静地躺在地上,捂着肚子,难受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肚子一阵一阵的绞痛,冷汗也一阵一阵从我头上下来。   我紧紧咬着牙,脸色很不好。   ☆、第十章:她眼睛怎么了   但狱警很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说了句,“装什么装,几个女人的拳头还能给你打成内伤?”说完就不再管我。   我一个人在监狱里待到天黑,狭小的空间让我很压抑,我心里委屈,身上还疼,五脏六腑一抽一抽的揪着,晕晕乎乎的哭了会儿。   朦胧间闻到一股很好闻的淡淡的香味,有些像是荷花的那种清香。   我知道有人来了,就想把眼睛睁开,可是不论我如何努力,只能勉强睁开一丝小缝。   似乎有人蹲在我面前在看我。   我隐隐约约看到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他脸很朦胧,看不清具体长相,但依稀可辨是个男的。   他将我从地上抱起来,轻轻的放在自己怀里,动作轻柔的就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怜惜地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我脸,滑滑的。   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我肚子,我只觉肚子一暖,很舒服的感觉,肚子好像也不痛了。   他的手几乎抚摸过我全身,所到之处都暖暖的,让人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依偎。   鼻翼间的荷花清香更浓郁了,我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可还是睁不开眼睛,我迷迷糊糊地努力看着他,问道,“你是谁?”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几乎虚弱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那男的没反应,我定定地看着他,什么也思索不了。   我听到一声轻笑,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我的肌肤,听的人心里痒痒的,很好听。   随后我见他伸出一双手揉了揉我脑袋。   我费力地抬起手来,摸到他手,再次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好好的就好。”   一个冰凉的几乎不带一丝感情的吻落在我的额头,软软的。   不知是我病糊涂了还是他有不知名的魅力,我心里竟然丝毫没有被轻薄的愤怒。   那男的留下这句话就不见了。我猛然间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我在做梦,可刚才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   我自嘲地摇摇头笑了笑,刚才不是做梦还是什么。他刚才说只要我好好的就好,可我现在哪里谈得上是“好好的”?   “哎呦,……。”   “妈呀,……。”   “好疼啊,……。”   隔壁监狱里突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想着隔壁怎么了,这声音听着像是从我刚才挨打的监狱里传来的。   狱警匆匆赶来,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没多久隔壁就没有任何声音了,然后就是几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手忙脚乱的过来抬人。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了,我见之前审问我的那个警察又进来了,冷冰冰道,“谢秋童,你可以回家了。”   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们证明我无罪了?”   那警察冷笑一声,“有罪没罪,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别以为上头说放了你,你就可以解脱了。”   “上头?”我被这警察没鼻子没脸的教训了一顿,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看样子他是个血气方刚,正义感满满的优秀小青年啊。   既然他看我不顺眼,我倒乐得赶紧离开呢。   回到家,我看到门在锁着,我爸妈都不在家,都八点多了,他们不在家还能上哪里?   我有些担心,刚要去邻居家看看,就听到我爸妈说话的声音,只见他们带着一个道姑打扮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她应该就是我姑奶奶了吧。不过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第十一章:祛除体内的阴气   我见她其中一只眼睛翻着白眼珠子,整个瞳孔都不见黑眼瞳,看起来好像是瞎了一只,有些渗人。   她看上去有六十多岁,脸上有明显的皱纹,却没有平常上了年纪的人的慈祥。距离她两三米,都能明显感觉到她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傲气息。   “童童,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说你没罪了?”   我妈见是我,激动地跑了过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   我刚准备说话,我妈就道,“我和你爸去派出所看你了,可是人家让我们明天再来,……。”   “咳咳咳,”我爸在旁边咳嗽了几声,把我妈给拉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然后有些尴尬得给旁边那个道姑道,“小姑,这就是我闺女,谢秋童。你以前见过的。”   自从见到我,那个道姑的眼睛就没有从我身上挪开过,直直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不自在。   看着看着,她竟然伸着脑袋在我身上闻了闻,不知道闻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随后便直起身子。   “我自然记得她。”   姑奶奶看着我,这句话咬字咬得很重,眼睛里有一些我看不太懂的东西,甚至有一身而过的痛苦和怨恨。   我爸告诉我,今天他和我妈一大早就一起去接我姑奶奶过来,所以是后来才知道我的事情的。   然后我姑奶奶就让他们带着去了白雪家和谢玲玲家,又匆匆去了一趟后山,打算明天亲自去后山仔细看看。   我也把我如何出来的告诉了我爸妈,可他们面面相觑,都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儿事。   “对了,明天中午不是说好了去相亲的吗?”   我妈突然想起来这茬事儿,赶紧给我爸说道。   我爸直接否决,“相亲就算了,她姑奶奶好不容易来一趟。”   “没关系,不影响的。”姑奶奶看着我皮笑肉不笑道,“我也想看看到底是那个男的命这么硬,能娶得了童童。”   我被她这个笑容给看得只发憷,总觉得她这个笑容越看越有些不怀好意。   临睡时,我姑奶奶喊住我,让我先别急着睡,说我这几天接触了太多不干净的东西,需要清洁一下身体,驱驱体内的阴气。   说着拿出一道符,放在碗中火化成灰,先是倒了一大半凉水后来又倒了一些水壶里的开水,等里面的水澄清后才让我喝下。   我看碗里的水几乎没有怎么变颜色,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以为这是一碗干净是水呢。   一口气把它喝完,我笑着问道,“姑奶奶,这水里有符咒的灰,怎么看着还这么干净呢?”   姑奶奶估计没想到我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终于没那么严肃了,笑了一下道,“真正的符咒烧成灰基本上是不会有太多浑浊物的,你以为是烧柴火吗?”   也许是她今夜心情好,还很耐心地解释道,“你以为我们道家就只是符咒难画吗?还有其他很多讲究呢。”   说着指了指我手中的碗,“就说你刚才喝的那碗水吧,你以为我是随便给你弄点儿水,只让你把符咒喝下去就可以了?”   我听她说的神神秘秘的,见她看着没刚开始见面时那么凶巴巴的,就大着胆子问道,“姑奶奶,那水有什么讲究吗?”   姑奶奶笑了一下,“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阴阳水。需要五分之四的凉水,加上五分之一的开水,才能合着符咒喝下去。不然,即使你喝下同样的符咒,效果也没有这样的好。”   我点了点头,还想趁此问一下她别的问题,比如,今天在白雪和谢玲玲家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没有。   我想着她既然懂的这么多,肯定不会是一无所获。   可我刚问出这个问题,她立马就变了脸色。   ☆、第十二章:小小的坟墓   冷着脸,对我不怎么搭理。   只是塞给我一个摺成八卦形状的符纸,还用胶套给包着,让我随身带着,千万不能取下。然后就让我赶紧睡觉去。   我只好耸了耸肩,去睡觉去,明天还要相亲呢。   虽然连我都没有见过我要相亲的那个对象,可我总有一种感觉,我这个姑奶奶好像是知道好多事情,甚至包括我这个将要相亲的对象。   我以为姑奶奶的意思是让我明天什么也不干,只等着中午去邻村媒婆家去相亲。   谁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姑奶奶就喊我和她一起去后山,还让我爸去村子里找了几个年强力壮的男的,带着挖土的工具一起去了后山。   “您不是说让我今天去相亲的吗?”走在路上,我疑惑道。   姑奶奶用她唯一剩下的右眼瞥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急什么,时间还早,不会耽误你和你如意郎君相亲的。”   这老人家,年纪看着都五六十了,脾气怎么还这么火爆啊,问她句话就跟吃了枪药一样直呛人。   我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问什么,默默地跟着姑奶奶他们往后山走。   不知是因为平常很少有人来这里,这里比较荒凉,还是其他原因,我总觉得一来到这里,就感觉阴冷阴冷的。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看了眼刚升起来的太阳,我紧紧跟着队伍,边走边观察着后山的地理方位,心里默默记着路。   走到那天我路过的小竹林时,我停了下来,看着这四周的景色,总觉得好像不久前在哪里见过这个场景似的。   当初摸黑下来时我就有这种感觉,只不过当时匆匆忙忙,来不及多想,就回家了。这次再站在这里,我心中熟悉感更加强烈了。   “你站着不动干什么?”   一声问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过神来,看到他们都距离我好远了,摇了摇头,赶紧跟上队伍,“没什么。”   姑奶奶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让我赶紧走,别掉队。   我答应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路上,发现地上掉落好多乌鸦,好多都身首异处,脖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生生扭断了,扔在一处,堆成一堆。   怪异的是,死了这么多只乌鸦,可是地上连一滴血都没有看到,而且它们身上的肉都没有少,不过它们尸体还没**,应该就是这两天才死掉的。   我不禁想起了那天夜里许多乌鸦在我头顶盘旋的事情,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   偏偏这时我鞋带开了,我只好迅速蹲下来系好鞋带。   起身要走时,余光略过身后,我看到了我身后好像有双鞋子,不知是谁跟在我身后。   可我明明就是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啊!   我浑身僵硬了下,不敢再回头了。一边撒脚丫子往前跑,一边撕心裂肺地喊了声:“姑奶奶”。   前面走着的几个人停了下来,赶紧回头。   我姑奶奶也迅速拔过人群,来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   我吓得一把拽着姑奶奶的衣袖,回头指着我身后道,“身后有人跟着……我。”   憋了半天我才勉强把“我”字给说了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我难以置信地看瞪大了眼睛,我身后别说人了,鬼都没一个。   一起来的几个年轻人哄笑起来。   其中一个大个子道,“童童,你要是胆子小,你就走前面。”   姑奶奶没有笑,绷着脸,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去前面。   我讪讪地走进人群中,这下再没发生什么幺蛾子。   我们在一座小小的坟墓前停了下来。   ☆、第十三章:放火烧尸   姑奶奶指着这个小坟墓,斩钉截铁道,“挖吧。”   几个一起来的小伙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这不太好吧,挖人家坟。”   不论在哪里,挖人坟墓都是缺德事儿。搞不好还会给自己带来厄运。   姑奶奶冷笑一声,“有我在这里,你们怕什么。你们再不挖,过几天,这坟里的尸体出来,你们村里就又要死人了。”   想到村里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再加上姑奶奶态度坚决,一身道袍,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众人换了个眼色,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开挖了。   这坟包表面上看着很瓷实,其实没挖两下就发现下面的土很虚,好像有人经常翻动。   很快,棺材就露出来了,但没人敢上前把棺材给打开。   姑奶奶无奈道,“看着五大三粗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小。”   说着推开年轻小伙子们,自己毫不犹豫跳了下去,亲自把棺材盖子给推开。身手敏捷的不像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人。   这棺材估计有些年代了,看着不像是什么好棺材的样子。   再加上常年埋在地下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有些腐朽松动,姑奶奶一人就将它推开了。   一股恶臭也随之窜了出来,众人都捂着鼻子站的远远的。   我站在上边儿,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心中比谁都诧异不已。   棺材里的尸体竟然就是前天夜里带我上山的那具男尸!   夜里看不太清,白天看他,才发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长出一些白花花的毛发,有的脱落,甚至变得有些发黑。   难道尸体常年在地下埋着,受潮长毛了?   我这个念头还没想完,眼睛已经被他脚上那双白底黑料的寿鞋给吸引住了。   我想起刚才身后的那双鞋子。   不就是这双吗?破破烂烂的,鞋底都快掉了。   难道刚才是他……。   我打了个冷颤,往人群中凑了凑。   众人和我一样对这里怎么有具尸体不明就里。   大个子粗声粗气地问道,“道姑,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啊,这里怎么会有个死人呢?我们村从不在这里埋人的。”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姑奶奶,眼神里都满是疑惑和害怕。   “这是白僵,尸体死了估计有百儿八十年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又后退了几步。   “那怎么办啊?”   问话的人声音都有些颤抖,也怨不得他,谁能想到这种只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东西,会出现在身边。   姑奶奶镇定自若地指挥道,眼睛却没有离开这具尸体。   “大家去拣点儿树枝,等会儿把带来的汽油浇上。僵尸怕火,把他烧成灰就好了。”   正说着,这具尸体突然就睁开眼,好像活了过来似的,就要从棺材里面蹦出来。   姑奶奶比他更快,顺手一张符咒就贴在他身上,他只能维持着要起来的那个姿势,一动也不能动。   众人这下毫不犹豫地齐心协力捡了好多树枝过来,围在这个白僵身旁,又倒了汽油,点燃了。   很快,大火着了起来,火焰中传来阵阵哀嚎,声音很像野兽的叫喊,听得大家都变了脸。   要不是今天在姑奶奶的帮助下发现了这具白僵,等他过几天进到村子里,那还得了?   这时,大家看姑奶奶的神情比刚才要恭敬多了,纷纷表示感谢。   姑奶奶随口敷衍几句,对我道,“是不是他把你带上后山的。”   她虽然是问我的,但用的是陈述语气。   ☆、第十四章:独自相亲   看来她人虽然不在我们睡仙桥村,但对于我们村子的事情,知道的比我们当地人可要多得多。   我点了点头,姑奶奶有些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我就知道是这样。”   见她心情貌似不错,我赶紧趁机拍马屁,“姑奶奶,您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让我爸妈早点儿请您来了。”   我看她挺受用的,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奶奶,您说我们村里其他几个人的死是不是都是这个白僵捣的鬼啊?”   我很想知道谢玲玲和白雪的死是怎么回事儿,看姑奶奶对这具白僵几乎是了如指掌,我想着她肯定多多少少也知道些与此相关的其他事。   姑奶奶冷笑一声,“区区一个白僵,连灵智都没有,哪能这么厉害。”   “那您说……。”   “好了,别套我话了,”姑奶奶看出我的小心思,打断我的话,“这些事你以后会知道的。”   说完就不再理我,领着我们沿着来时的小路回去。   我见自己还是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就不是很开心的跟着他们一起往山下走。   再次路过那片小竹林时,我猛然间想起来我为什么觉得这片小竹林眼熟了!   当时梦到谢玲玲时,我们就是在这里相见的!   这片小竹林和我梦到的一模一样,甚至就连旁边有棵被雷劈了一半的树也都有。   那不仅仅是梦!   这个想法在我脑海中突然闪现。   肯定是谢玲玲想要托梦告诉我什么,但被谁给阻拦了。   想到梦中凭空从白雾中伸出的大手,我打了个冷颤。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回到家,已经中午十点了。我妈让我稍微歇一会儿就去邻村媒婆家相亲。   按照约定时间,中午十二点见面。   我一个人就去了。   到了村子里,看到路边儿有几个小朋友在玩儿,问了路,我很快就找到张媒婆家了。   门在关着,我刚敲了下门,几乎与此同时,张媒婆就从里边儿把门给打开了。   开门时还左顾右盼了一下,好像是怕有人看到似的。   见没人,一把把我给拉到里面,“快进来吧,小顾都等了好久了。”   随后把门给关上,领着我往屋里面走。   刚一进去,院子里一股清冷的冷风就扑面而来。   外面明明艳阳高照,可这屋里的温度起码比外边儿低了好几度。   想到每次有这种阴冷的感觉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我就有些害怕。   不禁停了下来问张媒婆,“阿姨,怎么你家屋子这么冷啊。”   说着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就连上面也用一块黑布给遮着,整个院子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几乎进不来一点儿阳光,显得有些怪异。   张媒婆停了下来,扭头笑道,“我是个寡妇,也无儿无女的,只有我一个人住,难免少些人气儿。”   说着拉着我胳膊道,“快点儿进去吧,别让小顾等急了。”   我手无意间触碰到她手,跟碰到个冰块儿似的,激的我一缩手。   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她手怎么这么凉,跟死人手似的。   张媒婆也察觉到我的异样了,好像想起什么,“哎呦”一声,立马松开我胳膊,笑得有些勉强,“我体寒,手凉,刚才没冰着你吧?”   我摇了摇头,有些忐忑地跟着她往里面走。   张媒婆家挺大的,她领着我拐了个弯儿才说小顾在对面那间屋子里等着我呢。   拐弯后没走几步,离很远,我就看到屋里坐了一个陌生男人,正侧对着我。   只一眼,我就有些移不开眼睛。   ☆、第十五章:咱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他皮肤白皙,高挺的鼻子从侧面看尤为引人注目,眼睛有些深邃,看不清瞳孔的颜色。   但显而易见,他眼睛很大,睫毛也很长,浓浓地两排小扇子一样长在眼皮上。   他关节也很长,腿在张媒婆家的茶几下都有些伸展不开,可见他个子很高,起码一米八三左右。   许是听到门外传来我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往我这边儿看,见到他完整的相貌,我有一瞬间的晃神儿。   我也算是在电视上见过很多帅哥了,可和眼前的这个一比,都显得有些俗气。   这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说话,只淡淡的笑着,就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见他看着我,我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张媒婆偷偷瞥了我一眼,抿着嘴笑道,“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饭啊。”   张媒婆走后,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我和这个姓顾的。   我心里则暗暗惊叹不已,这个男的长得这么好看,穿戴也很大方得体,看着不像是个娶不来媳妇儿的人啊。   “你好,我叫顾南风。很高兴见到你。”顾南风竟然主动站起来对我伸出手道。   我对他这么正式而友好的态度给惊到了,赶紧把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握住他的手道,“我叫谢秋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难免会有些紧张,但顾南风彬彬有礼,谈吐得体,渐渐让我忘了紧张。   他问了我好多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甚至问到了我现在的情况。我才发现聊了这么久了,我对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你现在是工作了还是在上学?”   顾南风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四五,但他说话做事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久历凡尘,知世故却不世故的热忱。   顾南风微微一笑,“我暂时还没有具体工作,听说你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事儿,解决了吗?”   他把话题又转移到我身上,似乎对我颇为关心。   我有些诧异,他怎么知道我最近的状况呢?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顾南风主动笑着解释道,“这两个村子离的不是很远,我听别人说的。”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   他劝我不要着急,也别太害怕了,他幼时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之术,会帮我想办法,让我随时把他给我的拿块玉带在身上,或许能以防万一。   正说着,张媒婆端着饭菜过来了,顾南风抢在我我之前起身接过。   我闻到一股很熟悉的荷花香味,和我在监狱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我心中一动,刚想再闻闻确认一下,顾南风已经转过身子放饭菜了。我只得作罢。   跟着张媒婆来到厨房,她在洗碗,那碗筷看起来好久都没有用过了,落满了灰尘,不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端菜时我无意间蹭到厨房的案板,发现满手是灰尘。   这个厨房到底是多久没有用过啊。   我对张媒婆家的疑问越来越多了,她整个人也看起来都怪怪的,可我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怪。   张媒婆说自己没胃口,就真的一筷子饭菜也没有动过,只装模作样的抿了几口水,一顿饭下来,她一小杯水还剩一多半。   顾南风倒是吃了,但吃得不多。   我趁机多问了几句,想打探一下到底那次在监狱里的男人是不是顾南风,但顾南风总是很巧妙的把话题又给转了回来。   我干脆开门见山道,“顾南风,咱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第十六章:她死了好久了   顾南风筷子一顿,随后笑道,“你说的之前是指多久以前啊?”   “就是前几天。”   我没有放过他刚才细微的表情变化,那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没等顾南风回答,张媒婆笑着插嘴打断我的询问,“你们怎么能见过面呢,之前都不认识彼此。就算见过了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我没有附和张媒婆的话,再一次朝顾南风确认道,“我们前几天在监狱里有没有见过?”   见我有些纠结于这个问题,顾南风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摇头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以为顾南风也会否认时,他却坦率地笑道,“是的,我们前几天确实见过。”   此话一出,我虽然有心里准备,却还是吃了一惊,张媒婆的惊讶之情丝毫不亚于我。   她似乎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坦率,看着顾南风的神色甚至有些焦急,好像是有些埋怨和担心他实话实说。   顾南风却对张媒婆的表情视而不见,似乎还怕我不明白似的,加了句,“你说得没错,确实是在监狱里。”   他神情自若,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我压制下心里的惊异,确认道,“那我当时不是出现幻觉了?”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他承认的这么爽快,反倒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   顾南风主动解释道,“听说了你最近的遭遇,我担心你,就去看看。希望没有很冒犯你。”   我突然想起他当时好像还亲了我额头,脸上一热,可是又不好意思和他确认,只好不再说话,埋头吃饭。   饭后,顾南风说他这段时间有事儿必须要离开几天,但他会尽快回来,帮我处理这些事情,让我不要太过担心这些事了。   我嘴上没说,但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么诡异又倒霉的事,怎么会不担心呢。   更何况,谁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幺蛾子呢。   “你不怕惹祸上身吗?”   我们算不上认识,更何况这种事情别人唯恐避之不及,他反而凑上来,热情地让我有些生疑。   顾南风脸瞬间红了,犹豫了下,深吸一口气,看起来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   直接来了句,“对于这次相亲,我很满意,即使你不愿意和我有更深的了解,可是也不妨给我一次护花使者的机会。”   他说得很快,显而易见对这些话感到很是不好意思。   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他看上我了,但我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这只是他的借口。   不过他这暗戳戳的表白还是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的红晕比我的还要明显,神情有些拘谨,好像主动说出这句话的人是我。   他说完这话后就没再吭声,我只听见我心跳声“咚咚咚”的。   最后还是张媒婆开口笑道,“别光顾着聊天啊,来日方长,赶紧吃饭。”   此后,顾南风脸上一直有淡淡的可疑的红晕,特别是看我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张媒婆看着我俩一直偷笑。   饭后我就告辞了,他们也没有挽留我,只是让我万事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从张媒婆家刚出来没多久,看到一家房屋门口站着个大婶儿,见我从那边儿过来,随口笑着问我是谁家的客人,怎么从那边儿过来了。   我简单说是从张媒婆家过来的。   我话刚说完,那个大婶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大妹子,这玩笑可不要随便开啊。”   “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听了我的话,大婶儿几乎是瞬间就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在门后边,警惕地看着我,“你是人是鬼?”   我哭笑不得,指了指太阳底下自己的影子,“大婶儿,鬼哪有影子啊。”   怎么她们这个村里的人都这么怪,张媒婆这样,这个大婶儿也这样。   大婶儿盯着我影子观察了半天,没那么害怕了,可还是不敢上前来。   远远道,“那你不知道张媒婆已经死了小半年了吗?”   ☆、第十七章:一身死人味儿   “什么?”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我何止是吃惊,简直就像是要颠覆我的三观。   明明刚才还一起吃饭说笑,现在别人告诉我,那个人是个死人?卧槽!!!   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张媒婆有些怪异呢,现在再回想起见到张媒婆时她的种种举动,果然不像是个正常人。   但顾南风是人还是鬼,这个我有些拿不准。   毕竟他和张媒婆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大婶儿见我真的不知情,顿时来了精神。一脸好事儿的模样看了看四周,也不说害怕了,把我拉了过去。   小声道,“你以为我为什么问你是哪家的客人?”   “为什么?”   “那边儿没什么人家,我见你从那边儿来,我才好奇的。”   说着撇了撇嘴,“你看,我一问果然有问题了吧。”   她一副自己是诸葛孔明的神情冲淡了我心里的害怕,我却更加好奇了。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抢先问我道,“你怎么会在哪里?”   我有些无语,她明明怕的都不敢说出张媒婆家这几个字,却还是装着胆子向我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够八卦的了。   我留了个心眼,这种人,心肠虽然不坏,可是大嘴巴,我敢保证,如果我真的实话实说是过来相亲的,她肯定能传的满村都知道。   我编了个借口,糊弄过去,问她顾南风和张媒婆是什么关系。   那个大婶儿一脸懵逼,反而反问我,“顾南风是谁?”   见我没说话,她自言自语道,“张媒婆是个寡妇,无儿无女的,也没听说她有什么姓顾的亲戚啊。”   我见从她这里打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就随便敷衍两句,满怀疑虑地回家去了。   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张媒婆和顾南风在这些诡异的事件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很显然,他们肯定和这些事情都有关,但他们对我并无敌意,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刚回到家,还没站稳,我姑奶奶就迫不及待地问我,“秋童,你见到你相亲的对象了吗?他怎么样?”   我爸妈也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注意着我,脸上有些期待,这可是我第一次顺顺利利相的亲啊。   “我见到那个男的了,他还不错。”我在心里默默补充道,“就是恐怕是个鬼。”   不知为什么,我又想起了在监狱里的事情,他轻轻地吻在我额头上,轻柔的像是一片鹅毛。   “那就好,那就好,那他对你是什么感觉?”我妈终于抢先问道。   “他应该觉得我还行吧。”   我爸妈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我爸喜道,“小姑,那这次童童是不是找到了你所说的那种命硬的纯阳之人了?”   姑奶奶看了我一样,冷笑一声,“你家闺女一身死人味儿,明显是刚从死人身边回来的,连正常人都没见到,更别说什么命硬的纯阳之人了。”   我爸一把拉过我问道,“你中午去了哪里了?见谁了?”   我爸神情里满是担忧,看着他鬓边有些苍白的头发,我有些不忍心说出实情。   他们都期待了好久,想让我摆脱冥婚的宿命,这次好不容易成功相亲,竟然很可能是和鬼相亲的,这叫他们如何是好?   但我又不能瞒着他们,只得如实相告。   姑奶奶听了基本上没什么反应,像是早就料到我会如此,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之色,好像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第十八章:夜半敲门声   我爸妈就不行了,听我说完后脸色就变得煞白,我妈更是忍不住直接哭道,“不是说能够找到破解的办法吗?难道我女儿这辈子注定要嫁给死人?给人冥婚?”   姑奶奶挥了挥手,有些厌烦道,“好了好了,多大点儿事儿啊,就哭哭啼啼的,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我妈停止了哭泣,赶紧问道,“小姑,你有办法?”   姑奶奶笑道,“这种事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会帮你们除去这个鬼的。”   见姑奶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暗暗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我这个姑奶奶知道的太多了,多得让我生疑。   “那个男鬼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如实告诉我。”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知道顾南风很可能也会是个鬼。可当姑奶奶完全打破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我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这么温润如玉的男子,竟然是个鬼。   听我说完,姑奶奶终于露出一丝困惑,有些不相信地问我,“他难道就没有说什么时候娶你?”   我不禁失笑道,“我们才见过一面。”   哪有谁见过一面就结婚啊。   姑奶奶道,“冥婚讲究的是速成,除非他灰飞烟灭,不然不会放手的。”   听了这话,我爸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顾南风给我留下的印象比较好,我没想象当中的那么害怕,还安慰我爸妈道,“他说他这几天不在,我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姑奶奶吗?”   其实,相比冥婚,我更担心的是发请帖给我的那人。   后山的白僵是烧成灰了,可白僵只是一个小喽啰。姑奶奶也说过,区区一个白僵,没有灵智,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幕后是谁在指使这一切,又为的是什么?   我很想再去看一看白雪的父亲:白枫。   他和王奶奶的症状完全一样,如果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儿,那也就知道了王奶奶的事情。   而他们的事情又都和我和白雪她们有关。就算为了自己,我也必须弄清楚这件事。   可我一想到王奶奶死亡的那件事,就有些怯。怕自己还是空惹一身骚回来。   我把自己的打算偷偷给姑奶奶说了,想让她帮我,没想到姑奶奶不仅不帮我,还不让我去探究这件事。   “我只帮你冥婚的事儿,别人的闲事儿我不管。”姑奶奶冷冰冰的拒绝了我。   临出门时,还特意回头嘱咐我句,“你能保住自己小命就不错了,别惹是生非。出了问题,别来找我。”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其他好办法,只能作罢。   这天夜里,大家都睡下了,半夜我听到有人敲门声,好像敲的就是我的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我睡意全无,紧紧攥着胸前的符咒,问了句,“谁啊。”   听到我说话,敲门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就是没什么声音。   我以为是自己最近神经绷得太紧,出现了幻听。我姑奶奶还在我家住着,我能有什么危险。   我松了口气,刚准备躺下,敲门声又一次响起。   ☆、第十九章:后山有鬼?   这次我清楚地听到外面有人在小声喊我名字,“童童,童童,开下门。”   这声音很耳熟,我没听出来是谁喊我还好,等猜到喊我的是谁时,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声音不就是王奶奶的吗?   她都死了两天了,还是我把她给“害死”的。   这下,我是真的手脚都有些颤抖,想喊我爸妈,又怕无济于事,反而害了他们。   话说,我姑奶奶不是鼻子挺灵的吗?能一下子闻出我身上有阴气、死人气,怎么就没闻到这么明显的尸体气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我已经听到王奶奶在使劲儿推门的声音。   我心中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致,也顾不上别的了,扯着嗓子喊“救命”。   人倒是没喊来,王奶奶却停止了推门的动作,“你别喊,你别喊。”   王奶奶的语气比我更急,生怕我喊来人的感觉。   “我来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帮你和我孙女。”   王奶奶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我死了,被鬼害死了。我孙女也是。”   她说没恶意就真的没恶意啊?   我不相信,仍旧缩在床上,“既然你知道自己死了,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再不走我就喊我人了。”   “时间不多了,咱们再不走清尘子就要回来了。”   “咱们”?我一愣,她这是想带我走啊。她想带我去哪儿?   “清尘子”是我姑奶奶的道号,她说我姑奶奶不在家,我倒是有几分相信的,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过来找我。   可我姑奶奶大半夜的不在家,能上哪儿去?   不等我问出心中这些疑惑,王奶奶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跟我来,我不会害你的。”   不论她软磨硬泡,我就是不出去,还威胁她我喊人了。   正说着,“咚”的一声巨响,我房门竟然被王奶奶给踹掉了。   她直接闯进来进来抓起我就跑。   我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跑出了我家好远。   刚站稳,王奶奶就对我道,“你看,我如果想害你,还会给你那么多废话吗?”   我刚要说话,王奶奶警惕地对我做出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躲在了黑暗中。   我蹲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现,正想起来,竟然看到我姑奶奶从后山的方向过来。   她走的匆匆忙忙,似乎心里有事儿,神情有些焦虑,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人一鬼蹲在路边儿。   我不知道是被自己看到的景象给震惊住了,觉得姑奶奶有事儿瞒着我,不值得信任,还是真的就相信王奶奶不会害我,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等姑奶奶走远了,王奶奶神秘兮兮地对我道,“你猜她去了哪里?”   不等我回答,她接着小声道,“她去后山见那个鬼了。”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消息,现在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后山有鬼?还和姑奶奶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满腹疑虑。   姑奶奶今天下午还说过不插手这件事,也不让我插手,可是为什么她又偷偷来后山呢?   ☆、第二十章:墙上血字   “我也不太清楚,”王奶奶摇了摇头,随后道,“只知道她去后山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说着带我往后山那边儿走去。   “王奶奶,你又是怎么回儿事?”   我站着不走,一副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就不相信她的神情。   我可不相信人死之后都能滞留在阳间。   “我心中有怨气,死不瞑目,除非能帮玲玲报仇。”说着,王奶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王奶奶带我来到白雪家门口,“咱们找白枫来问个清楚。他也是被牵扯进来的人。”   她说这话正合我意,我就没有拒绝。   有王奶奶在,我们很轻松就进了白雪家的门,找到白枫睡觉的房间。   但床上只有他老婆一个人,他家上上下下都找遍了,根本就没见到白枫。   我和王奶奶对视一眼,又悄悄退了出去。   “看来今夜是发现不了什么了,你先回去,明天夜里我们还在这里见。”   见我犹豫着没答应,王奶奶阴笑道,“你明天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说完补充道,“关于你姑奶奶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王奶奶死后,整个人显得比以前阴森森的。   “再说吧。”我没有立即答应她,毕竟我现在还没完全信任她。   蹑手蹑脚地回到家里,刚进门,就听到一声冷喝,“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姑奶奶。赶紧笑道,“我上厕所时,看到门开着,就出去看看是不是什么东西进来了。”   她今夜也没在家,自己不说实话,倒来先质问我。   姑奶奶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的话,“你最好安生一点儿,别和不该交往的东西交往。出了事儿我可不管你。”   说完狠狠瞪了我一眼,径直往自己屋里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姑奶奶竟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呢。   也许是知道自己今天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躺在床上,我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这次我又梦到那个地方了。我确定这地方就是我在后山见过的小竹林。   谢玲玲站在小竹林边儿上,看到我一直喊着“你快离开这里,再晚都来不及了。”   我好不容易梦到她了,怎么会轻易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是被谁害死的?”我上前两步,追问道。   谢玲玲只是摇头,指着脚下。   我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她脚下的那具尸体。   那是白枫的尸体!   我和王奶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他竟然死了,死在这后山上。   “所有被牵连进来的人都逃不掉的。”   谢玲玲喃喃道,突然激动地抓着我,“你快点离开这里,跑得远远的。你去……。”   还没等她说出让我去哪儿,一阵阴风吹过,谢玲玲回过头来,那团黑雾直直朝我们飞来。   伴随着谢玲玲的尖叫,她挡在我身前,猛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过来。   这团黑雾我并不陌生,这两次梦到谢玲玲,这团黑雾总会随之而来,谢玲玲好像很怕这团黑雾。   我也忘不了这团黑雾里的那只大手。   我心“突突”乱跳,坐起身来,看到对面墙上不知什么时候显示出一排血字,“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刚看完,这血字就慢慢消失不见。   ☆、第二十一章:发现尸体   这话我不陌生,因为之前离开顾南风时,他就对我说过这句话。   想到顾南风,我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玉佩。   此时玉佩里的那淡淡的红色液体,像是活了一样,在里面流动着,这情景我只在刚拿到玉佩时才出现过。   整个玉佩散发着温暖的光辉,摸着暖暖的,好像它知道我心里不安,想要给我安慰。   天已经快亮了,我睡意全无,刚起床就听到整个村子都有些轰动,像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一听到这种声响就害怕,因为这总是预示着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不其然,出去一看,是白枫的老婆在哭着说一觉醒来,他丈夫不见了,央求村民们帮忙找找。   我立马想起刚才的梦,刚想说,“要不去后山找找。”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要是找到活人还好,如果真在后山发现白枫的尸体,别人肯定会问我,为什么我会想着去后山找人?毕竟这后山平常很少有人去的。尤其是发生了这些事情。   我好不容易才从王奶奶的套里出来,可不想再自动进套里。   村民们答应帮忙找,同时安慰白枫的老婆,让她别太担心,毕竟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白枫的老婆一直哭哭啼啼的,“我当家的这几天看着都有些神神叨叨的,我怕他出什么事儿。”   众人散去,姑奶奶看着白枫老婆离去的方向,嘴角挂起一抹冷笑,“恐怕她男人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屋去了。   见姑奶奶这么笃定,再加上我昨天夜里看到她从后山下来,行色匆匆的,一个念头突然蹦了出来,吓了我自己一跳。   我赶紧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不可能,姑奶奶和他又没有什么仇怨,怎么会……。”   虽然否定了姑奶奶杀人的想法,但我知道关于后山,姑奶奶肯定有事儿瞒着我。   谢玲玲看着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惜她一直被谁控制着似的,没有自由。想到她没给我说完的话,我总有些不甘心。   谢玲玲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定要帮她把魂魄给夺回来。   这是我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可这想法刚冒出来,我就泄气了。   我什么都不会,自身都难保,拿什么来帮助谢玲玲呢?   就在这时,姑奶奶主动找上了我。   “童童,姑奶奶来这里,主要是因为你冥婚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姑奶奶接着道,“我希望在我给你解决冥婚事情时,你不要给我找其他麻烦。你听清楚了吗?”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重,有些警告的意味。   她态度这么强硬,我听得有些不爽,“我从没有主动找麻烦,睡得好好的,就被鬼魂尸体什么的骚扰,我也不想这样啊。”   姑奶奶用她那仅有的一只右眼看着我,有些生气道,“那你能避免接触就避免接触,这你总能做到吧?”   说完还特意强调了一遍,问我到底能不能做到。   我默不作声,姑奶奶扔下句“你真让我失望”,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我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我爸给我说过,我姑奶奶一生孤寂,终日在道观里,也没有什么家人,我小时候,见我第一面时就想收我当徒弟。   我爸当时说这得让我以后自己决定。后来我们几乎没任何联系,这事儿就没什么后续了。   前天,我姑奶奶又旧事重提,不过我没立即答应。   现在想来,幸好没有草率地答应,依照我俩的脾气,结果不是她气死我,就是我气死她。   我本来还想问她我昨夜的梦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弄成这样,我也不好意思立即去问她了。   还好还有个当事人知道这一切,看来今夜我不得不去和王奶奶见面了。   ☆、第二十二章:怀疑姑奶奶   正如我所想的那样,村民们到处找了,一直找到中午,还是没有发现白枫。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最后甚至有人说只能报警了。   姑奶奶在一旁冷冷道,“谁说任何地方都找了,后山不还没有找吗?”   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愕。   毕竟正常人很少会主动去后山的,更何况,深更半夜,独自出去的白枫。   我立马联想到昨夜看到姑奶奶偷偷从山上下来,不禁特意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怀疑。   再加上她不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平常都很严肃,没想到这次会主动帮助别人。   但我很快就打消些这个怀疑,知道白枫死在后山不一定就是害死他的人,我不就知道吗?   按照姑奶奶的猜测,很快,人们在后山发现了白枫的尸体。   白枫面部表情很狰狞,眼睛惊恐地瞪大,眼角流出丝丝血迹,嘴巴张的大大的,可以确定他在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很吓人的东西。   村长问道,“李道长,你怎么猜到白枫是在后山上。”   听村长这么问,我立马竖着耳朵听,因为我也很想知道,姑奶奶是怎么猜测白枫是死在后山上的。   到底是她亲眼见的,还是她杀的。如果是她亲眼所见,为什么当时不救他呢?   “我只是猜测,”姑奶奶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我去过你们后山,阴气很重,早晚要出事儿。”   许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村长也不得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了。   深思了一会儿,他问姑奶奶,“那李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姑奶奶直接道,“我也没什么办法。”   听了这话,大家脸色都变了,如果她说得是真的,那大家都可能有危险。   “不过山上的目标不是你们,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   姑奶奶说得真切,知道这事儿不会持久,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有我一个人纳闷姑奶奶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别人相信她是高人,我却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和这里的事有什么关系。   夜里,我偷偷来到了王奶奶约好我的地方。   既然姑奶奶不帮我,那我就问问王奶奶,她给我说过她和谢玲玲都是被鬼害死的,我当时只顾着害怕,没有详细了解,这次我可要问个清楚。   “即使你不问我,我也是要说的。”王奶奶叹了口气,“这事儿和清尘子有关。”   和我姑奶奶有关?难道我怀疑的没错?   我又惊又怕,有些不敢听下去了。   这万一要真和我姑奶奶有关,那我该如何面对她啊。   后来想想我那时为了一点儿事儿就惊慌失措,再看看我现在,只觉得有些好笑。没有对比,就不会发现经历了事情之后的自己,和当初的那个谢秋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王奶奶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担忧,问我道,“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清尘子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吗?”   王奶奶这话是暗示我,姑奶奶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我心里知道姑奶奶确实是有古怪的,可总不愿相信他就是个坏人,甚至会做出杀人这种事儿来。   “她怎么刚从后山下来,白枫就死了?还有,她一个外地人,只是过来给你解决冥婚的事情,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后山?”   王奶奶一连串的问题问住我了,我一时语塞。   想起王奶奶昨天给我说过的话,我反问道,“你不是说你和谢玲玲她们都是被鬼给害死的吗?这可总不关我姑奶奶的事儿吧。”   ☆、第二十三章:快放回去   白枫的事情说不清楚,可有些事可以弄清楚的。   王奶奶冷笑一声,“我们确实是被厉鬼给害死的,但你可知道养鬼的人是谁吗?”   王奶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我知道她指的是姑奶奶。   听她乱七八糟说了好多关于姑奶奶的坏话,我不禁好奇道,“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我姑奶奶。”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我自己到底是被谁害死的我还不清楚吗?”王奶奶声音猛然提高,急得拍着自己的大腿,看我的神情很是激愤。   我赶紧笑着安慰道,“王奶奶,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种杀人的罪名不是小事儿,我想谨慎行事。”   过了会儿,王奶奶冷静下来,看着我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来,我带你去找证据。”   说着她就径直往前走,我立马跟了上去。   王奶奶又带我来到了白枫家门口。   我有些奇怪,小声问道,“咱们来这里干嘛啊?”   “找证据!”   王奶奶扔下这三个字就旁若无人的上前,准备推开白枫家的院门,我还没来得及阻止,门已经被她推开了。   随着“吱呀”一声,比较响的开门声,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阻止的话已经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赶紧三两步的冲上前去把她给拉了回来,躲在暗处。   她这么鲁莽的进去,被人发现可怎么办啊。肯定会把她当成诈尸的给捉住火化了不可。   半晌后,王奶奶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人家有守灵的,咱们这么冒冒失失的闯进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听了我的话,王奶奶忍不住笑了,“你就放心地跟我来吧。”   王奶奶率先朝院里走去,我拦不住她,只能跟在她后边。   看清院中的状况后,我才发现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因为院子里根本就没人,除了灵堂上还有几个身系白布的人在坚持守灵,不过看样子她们已经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跟着王奶奶来到灵堂上,见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王奶奶笑道,“别这么拘束。”   她声音挺大的,吓了我一跳,下意识就朝守灵的几个人脸上看去,生怕他们醒来。   “她们早就昏迷过去了。”说着王奶奶把桌子上的几根香给掐断捻灭。   “啊?”我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惊异声,见他们果真一点儿知觉都没有,有些不解道,“这是谁做的手脚?”   王奶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直接把棺材给掀开,朝里面探下身子。一双手不断在里面翻动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见白枫还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睁大双眼,直视着天花板,就瘆的慌,远远地站在王奶奶身旁。   我明明记得将他放棺材时,姑奶奶已经帮忙把他眼睛给合上了啊。   “站那么远干什么?还不快点儿来帮忙?”   王奶奶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只能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到前面去。   “帮什么忙?”   “找找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符纸、咒语之类的。这些东西我不敢碰。”   我依言翻找着,不过我只敢站在靠近白枫脚边的地方。   王奶奶有些无语地看着我,我装作没看到,翻着翻着,我翻到他胸口那里,发现有一个黄色符咒一样的东西。   看着挺眼熟的,我一把拽了出来,对着王奶奶兴高采烈道,“我找到了。”   王奶奶脸上一变,立马道,“快放回去!”   ☆、第二十四章:你跟我来   我被王奶奶这突然激变的态度给弄糊涂了,懵逼地看着手中的黄符,这符纸不还是她让我帮忙找的吗?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后面一阵阴风袭来,刚要回头,我只觉脖子一疼,窒息感猛然压抑地我呼吸不上来。   原来白枫因为我把压制他的符咒给拿走了,所以诈尸了。直接一把将我拖了过去,掐住了我脖子。   我喘不上气来,憋得脸都青了,只能睁着双眼痛苦地看着对面的王奶奶,任何求救声都发不出来。   王奶奶显然也十分焦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我们扑过来,可白枫的尸体好像也有智慧似的,灵敏的一躲,轻松躲了过去。   王奶奶一招扑空,白枫的尸体更加警觉起来,东躲西藏的,王奶奶近不了他的身,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来救我。   同时他掐着我脖子的手也更紧了些,像是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   我觉得气管都要被他给掐断了,呼吸不上来任何空气,让我感觉我濒临在死亡边缘。   忽然想起我手上还有从他身上拿出来的符咒。顾不上管用不管用,我直接回手贴到他脸上。   白枫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嘴里发出一阵低吼,随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符纸紧紧地贴在他脸上,贴符纸的地方深陷下去,似乎在暗示着我刚才用了多大力气。   “你怎么样了?”   王奶奶第一时间来到我面前,心疼地摸着我脖子,上面已经有了明显的青紫色的手印痕迹。   我一边拍着胸口咳嗽着,一边看着白枫的尸体道,“我没事儿。”   过了一会儿,我呼吸顺畅多了,看着尸体身上的符纸研究了半天,心里有些纳闷,“这符纸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啊,好像是我姑奶奶身上的。”   王奶奶看了我一眼,指了指白枫身上的符纸道,“这就是我带你过来要找的证据。”   说着扭头又看了我一眼,“你自己也亲口承认,这符纸是你姑奶奶的。”   王奶奶似乎是想让我尽快认清姑奶奶也参与其中的事实。   但我还是觉着这样就断定这一切都是姑奶奶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够慎重。   “我只是说着符纸像是她的,可这也不一定就是她的啊。世界上会画符咒的人,那么多。”   王奶奶冷冰冰地回了我句:“可在咱们睡仙桥村,会画符咒的可就她一个人。”   她这话堵得我无话可说。   气氛有些沉默,王奶奶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吧,他们快醒了。”   临分别时,我不死心道,“你说这一切都是我姑奶奶所作所为,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奶奶冷笑一声道,“这么做的理由多了去了。活着的人有几个能抵挡得了名利钱财的诱惑。”   我满怀心事的独自一人回到家。刚要进屋,就听到我姑奶奶在我身后喊我。   “谢秋童,你相信我吗?”   我回过身来,见姑奶奶站在月亮底下,月色为她浑身上下笼罩了一层朦胧的黄纱,衬得她整个人更加神秘莫测。   听她话的意思,应该是知道我现在对她有所怀疑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我如实道。   这些事情无一不是把矛头指向了姑奶奶,我怎么能不对她有所怀疑。虽然还没有百分之百确定是她,可和她多多少少是肯定有些关系的。   “你跟我来。”   姑奶奶只说了这句话就往门外走。我想了下,还是跟她出去了。   ☆、第二十五章:后背有东西   姑奶奶带我来的地方也是白枫家。   “你真的相信你那个所谓的王奶奶说的话吗?”   姑奶奶在进门前最后问了我一句,我没有吭声。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可我的表情无疑是替我做出了回答。   姑奶奶不再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白枫家的大门,就像不久前王奶奶那样,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可是不同的是,一跨进门,就听到一阵呼喊声,和众人的劝解声。   “她婶子,你别太伤心了,人都已经死了,这尸体如何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事儿你哭也没办法,……哎。”   白枫的老婆正抱着白枫的尸体,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嗓子都哭喊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见我们半夜突然进来,哭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在别人的搀扶下,白枫老婆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有些疑惑道,“李道长,你怎么来了?我正说要去找你呢,又怕打扰你休息。”   白枫死的这么凄惨怪异,村里平常主持白事的宾客都不敢揽这个活儿,是我姑奶奶帮忙处理后事的。白枫的老婆对我姑奶奶很是敬重。   姑奶奶随便点了下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白枫的老婆主动让出了位置,姑奶奶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还放在地上的尸体。   白枫脸上的肉被符纸给烫焦了,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我总觉得他是在看我,目光里的探究和怨恨让我觉得似乎是我杀了他似的。   姑奶奶微微皱了下眉头,回头问白枫老婆道,“今夜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没有?”   “没有啊。我们一直都坐在这里守灵。”   “一刻都没有离开这里吗?”   “没有!”白枫的老婆斩钉截铁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今夜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姑奶奶严肃道,“你们再好好想想。”   白枫老婆猛然间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今天有个人说是我当家的在外边儿认识的朋友,说来给我们当家的上柱香,我转个身,眨眼睛就没人儿了。”   姑奶奶匆匆撇过众人,来到供桌上,看到香坛里面未烧完的几根香,拿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蹙眉道,“这香有问题!”   突然有个人道,“对啊,我们这里死人时没有上香的习惯,这里怎么会有香呢?”   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纷纷问道,“李道长,这来的人是谁啊?”   “你们亲眼所见,怎么问我?”姑奶奶瞪了她们一眼,“你们看到的人长什么样子?”   “我们虽然知道有个人进来,但是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什么的,都没印象啊。”   “哎呀,我也是想不起来,就只知道有个这个人。”   说了几句,大家静默下来,面面相觑,脊背都一阵发凉。   人家都露面了,我们还是不能找到一丝一毫关于幕后那人的身份特征,这怎不让人心底发凉?   不过那人也真够大胆的,一个人大张旗鼓地开到受害者家中,用迷香迷晕了守灵人,又对尸体动了手脚,不得不说他真是心思缜密,做事大胆。   姑奶奶不再说话,重新检查白枫是尸体,我蹲在旁边,想要帮忙,姑奶奶阻止了我。   “你在边儿上看着就行。”   我可没忘记今夜帮王奶奶时发生的事情,正巴不得只在一旁看着呢。   余光一闪,我看到白枫后背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第二十六章:阴山老祖   姑奶奶正对着白枫的尸体,我蹲在白枫身后,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个符纸模样的东西贴在白枫身上。   这个符纸之前我帮王奶奶时,并没有在白枫身上发现。当时他直接诈尸,我也没来得及全面检查。   不过我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并没有直接好奇地撕掉。而是先告诉了姑奶奶。   姑奶奶马上把白枫的尸体给翻了过去,见到符纸,立马把它给撕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   姑奶奶也被我这举动给吓了一跳,顾不得研究手里的符咒,抬头问我道,“你怎么了?”   我见那尸体没有诈尸,也不好意思说我为嘛反应这么激烈,讪讪地笑道,“我腿麻,站一会儿。”   姑奶奶疑惑地看我一眼,没再理我,自顾自地研究着手里的符纸。   借着她手,我看到那符纸上面画了好多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和我在姑奶奶那里见到的符纸有些不一样。   姑奶奶自己画的的符纸,上面会有一些汉字,上面写着“敕令”两字什么的,最上边还会有三个点,听姑奶奶说,这三个勾,代表三清在上,因为符出道家,自然是三清在上。   但这张符咒上写得却是“阴山老祖”四字。   “阴山法?”姑奶奶喃喃道。看着手中的符咒,脸上满是震惊和困惑不解。   “怎么了?”   姑奶奶一直给我的感觉都是很沉得住气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震惊。   姑奶奶没理我,只是定定地看着这张符咒,不知过了多久,才叹了口气道,“怪不得我找不到那个厉鬼,原来是有同道中人啊。”   听姑奶奶这么说,我心中有些了然,看来是有别的门派的人参和进来了。   “这张符咒是阴山法派的人留下的?”   姑奶奶点了点头,“是的。”   “那他身上另外一张符咒是谁贴的?”   我本来想直接问是不是你贴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儿,变得委婉了些。   毕竟姑奶奶也是我长辈,我自己也很讨厌被人误会的感觉,所以也想给姑奶奶一个辩解的机会。   但姑奶奶似乎很坦诚,“你找到的那张符纸确实是我贴的。”   话刚说完,又特意补充道,“但这张不是。”   “这张符纸是控制尸体,让尸体依照自己的意思行动的。这是阴山法派的特长。”   难道这件事是还和什么“阴山派”有关?我怎么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有些不解,“那你贴的符纸是用来干嘛的?”   “我贴的符纸是为了限制尸体产生尸变之类的事情。”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我脸上一红,怪不得白枫诈尸了呢,我把姑奶奶贴的镇尸的符纸给揭下来,不诈尸才怪呢。   “阴山法派的人来这里干什么?”   姑奶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要是知道了,还会在这蹲着吗?”   我不知道姑奶奶又是哪根筋搭错了。看到符咒后,心里刚才突然冒出个疑问也不敢问她。   她反倒问我道,“你最近或者是曾经有没有招惹过阴山派的人?”   我这可真是冤枉啊。无缘无故被人陷害就算了,还要被人误会是我先主动挑事儿的。难道我看着就那么像个不安生的人吗?   我立马正色说了我是个良民的一万个理由,还特意交代了要不是这次听她说出“阴山派”这三个字,我都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姑奶奶思忖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重新安置好白枫的尸体,让天一亮,就拉去火化。   回去的路上,姑奶奶瞥了我一眼,“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还能把你给吃了?”   我摸了摸脸,难道我心里有事儿表现的很明显?   ☆、第二十七章:你受伤了?   姑奶奶道,“你一直偷偷瞅我,以为我瞎啊!有话快说。”   我悄悄吐了吐舌头,要不知道她确实是个道士,我就是把她当成个泼妇也不会当成个修道之人的。   “那我说了你可别凶我。”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说出这句话,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她那里看了一眼。   姑奶奶绷着脸,“我还能吃了你啊?”   话未说完,自己嘴角先忍不住抿了一下。   见我看她,她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凶狠,“你到底说不说啊,不说以后也别说了。”   “我说,我说。”反正我话已经问出口了,干脆一下子说出来算了。   我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姑奶奶,你给我那个符咒怎么不显灵啊。今夜白叔叔的尸体差点儿把我给掐死,它都没个动静。”   其实我还想说王奶奶都找了我好几次,符咒也没什么动静。但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来。   “我那是专门对付鬼的符咒,面对尸体当然没用了。”   “哦。”我点点头,看来这事儿应该和姑奶奶没什么关系。   但我搞不明白的是,如果这些事儿和姑奶奶没关系,那王奶奶为什么说这些人都是被姑奶奶给害死的。   还有,那天夜里,姑奶奶为什么会从后山下来?   想来想去,我脑海中突然冒出个难以置信的想法,这想法让我不自觉地站在原地,走不动路。   那就是,王奶奶和姑奶奶这两人之间必定有一个人说的是假话。   她们俩不论是谁说假话,我都有些不能接受。   一个是从小看我长大的王奶奶,一个是我父母很信赖的、和我有血缘关系的道士。   “你怎么了?”姑奶奶回头问我。   我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姑奶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再问我,一路上我俩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几天我都没睡好觉,进了家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往我卧室跑去。   等见到我卧室有个人影时,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不会浓雾里那双手的主人找来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要跑。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让我停了下来。   “抱歉,没吓到你吧?”   随着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啪”的一声,灯光也亮了。   顾南风?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说最近他都有事儿,抽不出身吗?   见是他,我心慢慢安定下来,“没有。你半夜三更来这里干什么?”   虽然他很可能是鬼,可我就是不怕他,不知是先入为主的恩人形象让我觉得他不会害我,还是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让我卸下了防备。   顾南风看着我,不动声色打量着我,“我知道我冒昧出现有些唐突,但我只是想过来看一下。”   说完,顾南风朝我笑了一下,就要从窗户那里走。   我没有错过他扫视了我浑身上下,似乎是担心我遇到什么事情。   眼看他就要从窗户那里离开了,鬼使神差,我几步追了上去,脱口而出道,“别走。”   顾南风立马停了下来,回眸笑问道,“怎么了?”   我见他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不复往日那般整洁,知道他肯定是匆匆而来,心中不免更是好奇。   “你急匆匆的来看什么?”   听我这样说,顾南风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在。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见我一直看着他,顾南风有些窘迫,“我感觉到你有了危险,脱身赶来后发现危险已经解除了。”   “你没事儿吧?”顾南风见我已经知道了,索性大大方方地问我。   “我没事儿。”   说着我皱了下眉头,看着顾南风胸口的血迹,问道:“你受伤了?”   ☆、第二十八章:那你小心点儿   顾南风顺着我手指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好像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有血迹。   “这不是我的血。”   说完这句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想从我表情中看到我对此是什么反应。   既然不是他的血,那一定是别人的。   是别人的血,那伤害别人甚至杀死别人的肯定就是顾南风了。   可惜我眼中的惊讶藏都藏不住。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翩翩浊世佳公子般的顾南风竟然也会杀人。   顾南风当然没有错过我脸上惊讶的表情,随即低下了头,有些不敢直视我眼睛,似乎害怕我把他当成杀人如麻的刽子手。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顾南风心里想的是什么,反正我在想,他当时正跟人厮杀,察觉到我有危险,立马风尘仆仆地赶来,顾不得自己平常很注重的仪表,这让我有些感动。   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我不自觉地有些小高兴,难道我在他心里很重要吗?   我刚要说话,顾南风就抢先一步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过去。”   话未说完,他就匆匆离去。   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你以后一定一定要随时带着玉,还有,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他说话时,没看我的脸,似乎是怕从我神情里再看出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自己刚才的神情已经让他敏感了。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   想告诉他,我没有觉得他是个刽子手,他伤害别人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想问他,之前在我墙上给我留下血字的是不是他,想问他他是如何知道我今夜有难的,……。   更想告诉他,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他速度很快,我只来得及对着窗户外面喊道,“那你小心点儿。”   窗外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   我默默来到床前,拿起压在枕头底下的玉。   我今夜走得匆忙,忘了带它。   此刻它第三次开始流动,里面的红色,像是丝带一样,在洁白无瑕的玉石里面游动着,很是漂亮。   摸上去果然是暖暖的。   我握着玉,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十点半了,我妈没有想往常一样喊我起来吃早饭。说是我姑奶奶说,让我多休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休息好。   我往我姑奶奶脸上看,我姑奶奶依然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好像替我说话,让我多睡会儿的人不是她。   我越发对我这个姑奶奶好奇了。   她这个人,刚见面时,乍一看还有些凶狠的感觉,相处中她也是处处不通人情,严肃的要不得。   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丝人情味儿的。   趁着姑奶奶不在时,我偷偷问过我爸,知不知道我姑奶奶眼睛到底是怎么回儿事儿。   我想着多了解点儿我姑奶奶有利于我知己知彼,有利于判断到底是不是我姑奶奶撒谎。   我爸把眼睛一瞪,“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别问。”   说着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尤其是在你姑奶奶面前,别问这件事。”   见我答应了,就把我给赶出房间。   我第一次发现我这个老爸和我姑奶奶还真是有血缘关系啊。两个人都是一棍子闷不出个屁来的人。   他们越是不让我打听,我就越是好奇。   ☆、第二十九章:谁在外边儿   昨天睡得时间太长了,夜里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隔壁姑奶奶房间门“吱呀”一声很细微的开门声。   要不是我一直醒着,根本很难发现这声响。   本来我还以为是她出去上厕所,可这门一连串地响了四五次,还在响,好像是有谁一直在进进出出。   我立马竖起耳朵。从我听到第一声门响声,到现在,都响了有几十声了。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穿上鞋子,想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门外又突然安静下来。   我鞋已经穿上了,又没了声音。   想了想,我还是蹑手蹑脚地跑到门边,悄悄打开门,往姑奶奶房间那边儿看。   姑奶奶那屋亮着灯,看样子没睡。   一晃眼,我好像看到有个人进我姑奶奶房间了。   人影很虚,很飘的感觉。   这大半夜的,不会是进贼了吧。   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们这里好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贼。   就在我想来想去时,姑奶奶屋里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听着像是我姑奶奶正在和谁说话。   三更半夜的,会是谁呢?   我知道修道之人常和鬼神之类的打交道,有时难免会做出一些一般人觉得怪异的举动,可我要是没看到就算了,看到后,实在是抑制不下心中的好奇。   我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一步一步试探着走了过去。   走了一半,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恢复了些理智,想起姑奶奶那暴脾气,顿时心中有些怯意。   大半夜偷听偷看她的事儿,要是被她发现,肯定是少不了挨训。   我刚转过身子,准备悬崖勒马,不干这让人心虚的事情,一阵阴风刮过,耳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的要走啊?”   我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得轻声叫了出来,虽然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很容易被屋里的人发现的。   “谁、谁在外边。”   屋里姑奶奶也听到响声了,连声问道。   我吓得脸都白了,姑奶奶的反应这么快,我这下可撞到枪口上了。   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想跑,可这里距离我卧室还有好几米远呢,而且肯定会有脚步声。   可让我直接大大方方承认是我,我又不敢。   就在这时,我听到姑奶奶起身碰到椅子的声音,听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眼看她就要走到门边儿了。我更是六神无主,也顾不得找在我耳边说话的人了。   “喵,喵。”   两只猫叫声从不远处传来,随后听到这两只猫一边打架一边远去的声音。   可我并没有看到周围有猫。   屋里姑奶奶手已经放到门上了,听到外边儿的动静,止住脚步,自言自语道,“原来是猫在打架。”   随后她又坐了回去,屋里又安静下来。   我松了一口气,扭头朝身后看去,可是前后左右,都没见那个男的。   我明明听到他刚才在我耳边说话的声音。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被我姑奶奶给发现的。   这人的声音很耳熟,就是我第一次去后山,帮我摆脱那具僵尸控制的人。   “你这胆子不行啊,这么小,怎么当我媳妇儿?”   耳朵旁边又出现了那道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一阵的阴凉之气。   我猛地扭过头去,一张脸距离我鼻尖不过几公分的距离。   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尖叫出来,只是一巴掌拍了过去。   让他吓我。   那人轻笑一声,抓住我手道,“你不是想看她在干嘛吗?我带你去。”   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带着我悄无声息地来到窗户下面。   我忍不住偷偷往里面看,只见姑奶奶屋里点着一支白色的蜡烛,薄弱的火苗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随时都要灭的感觉。   不过我更关心的是,现在站在姑奶奶房间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灯光昏暗,他又背对着我站着,我看不太清,只感觉这个男的看着有些眼熟。   姑奶奶手里拿着一盏灯笼,奇怪的是里面蜡烛的火焰是绿色的,没有风,却一跳一跳的。   她正在询问着他什么,声音很低,我只能依稀听到什么“后山,谢玲玲什么的。”   我回头想问一下我旁边这男的,他知不知道屋里这人是谁。   刚一回头,就愣住了。   ☆、第三十章:要打起来了   这男的脸距离我很近,近的几乎都能看到他的毛孔。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他整张脸。   他五官很是精致,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在月光下熠熠发光,未施粉黛,唇红齿白,薄唇轻启,不自觉流露出一种诱人的风情。   我咽了口唾沫,脸上一热,赶紧转回了脑袋。   谁知道眼前的景象比我看到一个帅哥更让我惊讶。   屋子里站着的那个男的,竟然是白雪的父亲:白枫。   他不是被火化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指了指屋里的那个男的,示意问那个男的知不知道他。   那男点了点头,刚要给我说些什么,余光一闪,我看到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地迎面而来,直直地朝我们脸上招呼。   几乎与此同时,我旁边的男的把我往旁边一推,顺势从我身上翻了过去。   一把拂尘紧随其后,蹭着他飞了过去。   他衣服立马被拂尘划出几道口子。   站定后,他面有愠色,“背地里暗算人,也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作派吗?”   姑奶奶已经出来了,冷笑道,“看来你也承认偷偷摸摸是你们的做派了。”   “旧账没算,现在又添新仇,咱们这梁子可是结的越来越大了。”   那人脸上也结了一层寒霜,看我姑奶奶的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听他们的话,好像之前认识?   我越发对我姑奶奶感到好奇了,她没有来过我们这里,却对我们很熟悉,认识的人甚至比我还多。   两人静静对视着,看彼此的神色都恨不得杀了对方。   我赶紧笑道,“是我要偷看的,不怪他。”   但这两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眼睛里似乎只有彼此。   正当我怕他们又要打起来时,那男的突然后退几步,几个纵身,不见了踪影。   见姑奶奶丝毫没有追去的意思,我稍微放下心来。   目光看到掉在地上的拂尘,我心中一凛,他受伤了?   刚才要不是他先把我给推过去,他也不会受伤。   我心中不禁担心那男的伤的重不重,还没等我从这场变化中回过神来,姑奶奶已经朝着这边儿道,“谢秋童,还不进来?”   见姑奶奶发话了,我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我不敢说话,静静地等着姑奶奶的训斥。   姑奶奶指了指墙角,“你先站那儿听,我不问你你不许说话。”   我立马很上路的点了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抬头看到白枫叔叔痴痴呆呆地目视前方,眼睛毫无聚焦。   他的身影看着不实,很是虚无飘渺,就像是魂魄一样。   姑奶奶问他一句,他下意识地回答一句,但常常是说得断断续续,很不连贯。   虽然我对什么神啊、鬼啊的事情了解是不多,可我也知道,生前好端端的人,死后也不会变成一个痴呆鬼啊。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事情。   可是姑奶奶很有先见之明的不让我说话,我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所有疑问。   从白叔叔不完整的话里,我知道了,白叔叔是被后山的厉鬼给杀了的,白雪她们的死也和后山的厉鬼脱不了关系。   问完了话,姑奶奶打开一个袋子,把白叔叔装了进去。   安顿好白叔叔,姑奶奶面向我,先是瞪我一眼,然后才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她不问我这个还好,一问我,我这满腹埋怨就上来了。   “那个人是我朋友,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呢?”我看着拂尘上面的鲜血,愤愤道。   姑奶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朋友?那你说说你朋友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我憋得满脸通红,就是回答不上来姑奶奶的问题,只能默不作声。   姑奶奶见我这样,笑道,“你回答不上来是吧,那我替你说。”   “他叫李一帆,死在后山上已经几百年了。”   我暗暗吃了一惊,他竟然也是鬼,也在后山。那谢玲玲他们的死和他有关吗?   我几乎是立马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如果是那个厉鬼,当时又怎么会救我?   “他是个鬼,你和他在一起没什么好处的。”姑奶奶看着我补充道。   “可他救过我。”   我给姑奶奶简单讲了那次在后山上发生的事情,姑奶奶问道,“那他后来有没有说让你报答他啊。”   “没有。”   姑奶奶冷笑了下,“那只不过是他还没说罢了。”   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指着周围这怪异的装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招魂。”     ☆、第三十一章:身后脚步声   “招魂?”我反问道。   这诡异的灯笼,昏昏苍苍的人影,原来是为了招魂呀。   “不然你以为白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   姑奶奶的脸色还是黑着,看来那个李一帆是真的把她给惹生气了。   我有件事想让她帮我,即使她再生气,这次我也要试着求求她。   “姑奶奶,你能不能帮我招一下谢玲玲的魂?”   我尽量问的小心翼翼地,“她是我好朋友,我想知道她倒是是被谁害死的。”   姑奶奶瞪了我一眼,“你以为这魂是好招的?白枫只是一个陪葬品,都已经这么难招了,魂魄还不完整。谢玲玲估计连魂魄都没了。”   “不会的。”我立马反驳道,“我前几天还梦到她。”   我把谢玲玲给我托梦的事情告诉了姑奶奶,姑奶奶想了一会儿,最后答应替我试一试。   “不过这需要准备一下,明天夜里,你再过来吧。”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帮姑奶奶找黑狗血、在集市上挑了一只壮实的大红公鸡,还买了些白蜡烛。   最后又跑到镇上买了一些白糯米,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斜对面的李一帆。他正在一家死人用品店里买东西。   看到我时,他也显得很是惊讶,只一瞬间,他就装作没看到我,自顾自地买了东西离开了。   他走路很迅速,一点儿也不像是刚受伤的人,我赶紧在后面喊住了他。   “有什么事儿吗?”他语气很冷,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他是因为姑奶奶而牵连恼恨我,也没在意。   “你伤没事儿吧?”   说来也怪,一接近他,我怀中一直安静的大公鸡突然受惊了似的,“咕咕咕”地叫着,扑闪着翅膀,挣扎着要从我怀里离开。   我一个没抱住,公鸡跑了下来,害怕地躲在一个角落里,怎么都不出来。   李一帆冷哼一声,瞥了眼我手里拎的糯米,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扬长而去。   他说得话莫名其妙的,我也没放在心上,拽出我的大公鸡就回去了。   一切准备妥当,夜里,我等十一点时,就提前去了姑奶奶的房间,帮她摆弄这些道具。   姑奶奶说,谢玲玲是后山那人重点要的人,很难把她的魂魄给找回来,只能来硬的。不过不一定能成功。   来到姑奶奶房间,入眼就是好几副锦旗模样的布条,围在房间四周。不远处还有一张供桌,上面摆有一个猪头和一双筷子,还有一个香炉。   再加上底下两只燃烧着的白蜡烛,我差一点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我指了指四周黄色的布条问道,“这锦旗是干什么用的?”   姑奶奶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小声嘟囔道,“我不是没见过吗?还不许我问问。”   许是姑奶奶听进去了,解释道,“这是招魂幡,有了它招魂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招魂幡?”   我之前只是在中听到过这个名字,这次见了,难免要细细打量一下。   只见四条黄色的布被撑了起来,围在四周,下面是四条红色的穗子。   四条招魂幡上分别写着,东方青灵童子,南方红灵童子,中央黄灵童子,西方白灵童子,北方黑灵童子。   闹钟响了,十二点到了。   姑奶奶先是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又拜了几拜。然后让我抱着大公鸡站在招魂幡里面。又往腰上绑了个袋子,里面装了好多糯米,还有两瓶黑狗血。   姑奶奶手中拿着昨天我见的那个白色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发出绿色的幽光。这些蜡烛明明都是我今天买回来的,可真奇怪。   “你考虑好了吗?”姑奶奶又一次确认道。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贝壳,坚决地点了点头。谢玲玲是我的发小,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   姑奶奶也不再迟疑,把灯笼递给我,嘱咐道,“不管能不能找到,一定要在灯笼灭掉之前回来。还有,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   “我知道了。”这些话,姑奶奶之前已经给我强调过了。   姑奶奶口中念念有词,好像是什么咒语,我眼前的一切慢慢变了,我来到了一天漆黑的小道上,只有我手中的灯笼发出惨淡的绿光,照耀着周围一米左右的地方。   我努力睁大眼睛,注意着别被路上坑坑洼洼的东西给绊倒了。   我怀里抱着个大公鸡,手里还拎着个灯笼,一边走着一边喊着谢玲玲的名字。   路上荒凉的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到我喊人的声音。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我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一直在我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我。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停了下来,后面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我试着走了几步,后面果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几乎与此同时,怀中一直很安静的大公鸡不安地扑腾着,差点儿从我手里跑掉。我死死地抓着它翅膀,不让它乱动。   待公鸡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公鸡在我手里一个劲儿的抖个不停。我心中也有不好的感觉,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只觉后背发凉,声音也不自觉地有些颤动,“谢玲玲,是你吗?”   说着我下意识地摸到口袋里的糯米,抓了一大把在手里,随时准备着扔到后面去。   姑奶奶说过,只要是谢玲玲来,就会答应我的喊话。   可这后面的人跟了我一路都没吭声,肯定不会是谢玲玲。   “你是谁?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后面没有人说话,只不过有只手拍了拍我肩膀。   我身子一僵,正要把手中的糯米往身后仍时,身后那人说话了。   “童童,你是在找我吗?”   这声音是谢玲玲是声音,我心中一喜,就要回头。   刚扭了一半,赶紧又转过脑袋。   我可没有忘记姑奶奶说过的话。   “童童,咱们这么长时间都没喊过彼此,你难道不想看看我吗?”   玲玲这话说得很是凄惨,声音哽咽,心中好像有无限委屈。   随后哭了出来,听得我心也酸酸的。   她边哭边用手在我肩膀上乱抓,压得我半边身子都有些僵硬。   “你别哭了,你来我面前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想着让谢玲玲来我面前,我确认是她后,好问她一些问题。   “我脚扭到了,动不了。”谢玲玲在我身后幽怨道,“你扶我一下。”   说着她就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压得我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好不容易站稳了。我脖子被她两条手臂给缠得紧紧的,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使劲儿掰了掰她手臂,“你松一下,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来气了。”   触手一片毛茸茸的,不像是人的胳膊,我心一下子凉了,失口道:“你不是谢玲玲。”   话还没说完,耳朵旁传来一阵“咯咯咯”的笑声,“谁说我不是啊,我就是谢玲玲啊。你不是来找我的吗?”   这声音苍老地像是一个老太婆说的,有气无力的。和之前谢玲玲的声音可是天上地下。   还对着我耳朵吹气,这气也不是多凉,就是带着一股子腥臭味,熏得我都不想呼吸。   我使出浑身解数,仍摆脱不了她,只得求饶道,“咱们无冤无仇的,你放了我吧。”   那东西不说话,就是一直在笑,笑声很尖利刺耳,听得我想哭。   我感觉她个子比我高不了多少,但死沉死沉的,压得我直不起腰。   我被她勒得只有出去的气儿没有进来的气儿了,拼命把手伸到口袋里,抓出一把糯米往身后一扬,撒到她身上。   可半点效果也没有,反而惹得她笑得更大声了。   “我又不是鬼,你用糯米对付我没用。”   我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我和姑奶奶都以为招魂时,可能会遇到别的鬼,就带了好多对付鬼的东西,谁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她好像不急着把我给弄死,还想多戏弄我一会儿。稍微松了松手,嘴巴里“嘎嘣嘎嘣”地,不知道在吃着什么。   “来,你也尝尝。”   说着她伸出毛茸茸地手,往我嘴巴里死命塞什么东西。   我特别讨厌毛毛的东西往我嘴里塞,更何况一想到她的真身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我就恶心的泛呕。   那东西趁机往我嘴里塞了一把硬硬的东西,混杂着她身上的毛发,塞了我一嘴。   我努力抗拒着不往下咽,手里摸到那瓶黑狗血,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开盖子没头没脸的往身后泼去。   那东西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那瓶黑狗血全部撒到我身上,顺着我头发往下流。   黑狗血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身后一声怪叫,我只觉脖子一松,身子也瞬间轻了不少。   回头一看,黑暗中不远处有双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她一只手不断拍打着另一只手臂,貌似是沾上了我身上的黑狗血。   浑身毛发浓密地遮住了她的身体,看不出她是什么东西,像人又不是人。   我见这招管用,赶紧把袋子里另一瓶黑狗血也拿了出来,警惕地看着她,不让她靠近我。   但那东西一直不死心,我往前走,她也远远地跟着我。   我手里只剩这一瓶黑狗血了,不敢轻易泼她,万一没泼到她,倒把我这最后一瓶保命的东西给倒掉了。   见她一直紧跟着我不放,我不能一边往前走一边不时回头防备着她啊。   咬了咬牙,我狠心地往把这黑狗血往自己身上一泼,这下可好了,她如果敢来,我就把黑狗血往她身上蹭。   那东西见我浑身都是黑狗血,终于放弃再跟着我了。   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往前走,看到灯笼里的蜡烛,立马笑不出来了。   姑奶奶说过,这蜡烛燃烧完之前一定要回来,可刚才这一耽误,这蜡烛都烧了一多半了。   看着那小半截的蜡烛,我忧心忡忡,这次招魂恐怕是要白费了。   我不甘心,加快速度,边走边喊谢玲玲的名字。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现在浑身都是黑狗血,这一路上我再也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脚下的路也比刚走时平坦多了。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前走,越往前走越心灰意冷,前面还是黑乎乎的,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蜡烛已经快燃烧完了。   我准备往回走,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喊我,“童童,童童。”   声音有气无力的,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拔脚就跑,口袋里的糯米洒出来了都不知道。   跑了一阵子,见后边儿没什么动静,刚想停下来,从身后飘来一个人,猛然间就到了我面前。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就看到谢玲玲站在我面前。   “你是人是鬼啊?”   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怂,可我腿肚子直打颤,站都站不起来。   “是我啊,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见我不相信,她就说了些只有我们俩知道的一些事情。我才相信了她。   蜡烛只剩下五厘米左右那么高了。我知道时间不多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被谁害死的?”   谢玲玲也不和我废话,沉默了下,就道,“谢楠。”   见我一脸茫然,她补充道,“就是你姑奶奶,清尘子。”   我心中的震惊简直没办法形容,虽然我曾经对姑奶奶有所怀疑,可真的从谢玲玲口中听到她的回答,还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她好像和后山上阴山派的人有联系。”   这话和王奶奶当初告诉我的一模一样。   说话间谢玲玲不时地往四周看。   我好奇道,“你看什么?”   “我担心他们很快就找来了。”谢玲玲扭头道,“我只是暂时逃了出来,他们随时都能找来。”   话音刚落,远处飘来萤火虫一样的鬼火,谢玲玲也看到了,立马匆匆忙忙给我告别,“我引开他们,你快点儿回家。”   说着,谢玲玲指了指我手中的灯笼,“它快灭了,你快走。”   我见蜡烛真的只剩下一丢丢了,也没时间再管她了,只能离开。   我跟着手中公鸡头伸着的方向一直走着,很快就找到来时的路。   越走我越心急,因为恐怕蜡烛支撑不了我到家就要熄灭了。   虽然我奔跑了起来,可还是在到村口的时候蜡烛突然灭了。   我心一沉,几乎与此同时,我感到周围的空气低了好几度,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明明看到不远处有一排熟悉的房子,可就是走不进去。   我知道我遇到了鬼打墙。   可姑奶奶和我说过,让我只管跟着这只鸡走,可这只鸡不知为什么,耷拉着脑袋,浑身瑟瑟发抖,也不再给我指路。   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它给放了,想看它往哪儿跑,我也跟着它跑。   公鸡是避邪之物,能够看到鬼怪之类的,我跟着它应该走应该就是安全的。   可来的时候还精神抖擞的大红公鸡,把它放下后,竟然缩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急得头上都出了细汗,轻轻踢了它两脚,可它就是趴在地上给我装怂。   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知道这次情况比想象的严重。只能长叹一口气。   算了,靠鸡不如靠己。我还是自己就地取材吧。   这样想着我就把手伸进口袋里去掏糯米,手一伸去,我这心一下子给凉了半截。   这袋子没扎好,糯米洒的只剩下几把了。   我急得都要哭了。现在暂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可这只怂鸡都成这样子了,等会儿出来的肯定是个硬茬儿。   我只能暗暗庆幸自己现在浑身是血了。   这样起码鬼不敢近我的身。   就在我心急如焚时,身后一阵一阵的阴风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明明刚过完夏天,可这阵风直很是阴冷。我来不及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就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嘿嘿嘿”的笑声。   我回头一看,腿一软,不禁一下子坐在地上。   我以为早都火化了的白枫叔叔,竟然站在距离我不远处,翻着白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见我瘫坐在地上,他没有逼近我,不知道是害怕我身上的血还是怎么回事儿,只是看着我笑。   就在我以为他不敢靠近我时,他突然朝我扑了过来。   我躲闪不及,一下子被他扑倒在地。   我身上的狗血对他似乎一点儿用也没有,他双手精准无误地掐上了我脖子,我身上的血腥味儿混合着近在咫尺的腐臭味儿,熏得我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胸口上的玉佩也越来越烫,几乎像是要灼伤了我肌肤。   我倒没真的被烫伤,趴在我身上的白叔叔却猛然间嚎叫一声,只见一个黑影从白叔叔身体里钻了出来,一眨眼跑向树林深处就不见了。   白叔叔的尸体倒在一旁,还睁着他的眼睛。   我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刚爬起来,一直躲在角落里的公鸡,突然发疯了似的,“咕咕咕”、“咕咕咕”地连飞带跑的叫着跑掉了。   我赶紧跟着它,没过多久,我就看到我家房子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跑出了鬼打墙。   姑奶奶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我,见我一身是血的回来。赶紧上前来看我是不是受伤了。   我摆了摆手,歇了会儿,告诉她大概的事情。   我本来想直接问她,是否和这件事有关。但转念一想,这样问她,恐怕可能会打草惊蛇,而且,谢玲玲和我说的不是很清楚,只告诉了我这个结果。万一这事儿有什么误会,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毕竟若姑奶奶果真是凶手,那她为什么还要帮我见到谢玲玲呢?   不过我暂且就认为谢玲玲说的是真的,那姑奶奶是肯定会有其他马脚的,只要我努力查找证据,肯定会有所发现的。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姑奶奶对冥婚和鬼的态度很是厌恶,我不敢给她说是玉佩在最后关头救了我。   我有些懊悔道,“早知道灯笼灭了我还能回来,我就应该把玲玲给带回来。”   姑奶奶见我没什么大碍,放下心来,不过眉头仍然皱着,讥讽道,“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侥幸回来的,还带别人?”   这话我没法儿接。我发现我这个姑奶奶脾气真古怪,动不动就喜欢讽刺个人。不知道是情商低还是怎么回事儿。我看她和我爸妈说话时,也是客客气气的啊。   估计姑奶奶也看我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就又说了句,“如果你见到的是真的谢玲玲,你肯定带不回来。”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有些怀疑谢玲玲可能是假的。可我知道,谢玲玲肯定是真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些事情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   忙了半宿,我以为我回到自己屋子里就能倒头就睡了。   谁知又在自己卧室里看到正在等我的王奶奶。   我有些无语。我还有木有一点儿**,顾南风是个鬼能悄无声息地进我屋我没话说,可尸体怎么也能悄无声息的进来呢。   王奶奶坐在椅子上,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下可相信我的话了吧。”   “什么话?”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王奶奶有些不耐烦,“就是清尘子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啊。”   每次王奶奶说姑奶奶时,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下我可算是听出来了。   王奶奶提到姑奶奶时,经常说的是“清尘子”这个称呼。虽然这样称呼是没错,可正常人不都应该称呼我姑奶奶的名字,或者是说“你姑奶奶”吗?   王奶奶这样称呼,总让我觉得,有些像是同行之间的称呼似的。   想到这里,我想起一件事。   就是甚至在我不知道姑奶奶的道号时,王奶奶就知道。   我第一次听到“清尘子”这三个字,就是从王奶奶嘴里听到的。   王奶奶就算是知道我姑奶奶的道号,可也没必要一直用这个道号来称呼我姑奶奶吧。   ☆、第三十二章:身体里的男人   本来我以为谢玲玲都说了,凶手是我姑奶奶,我以为,只要我也找到证据证明,就可以把这些疑问都给解了。没证据证明凶手是我姑奶奶的话,那我就会怀疑一直撺掇着我怀疑姑奶奶的王奶奶。   可现在,我不相信,也想不明白,谢玲玲为什么和王奶奶说的一样。是真相真的如此,还是另有隐情。   这下,我一个头两个大,真的是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到底该怀疑谁?   是活生生的姑奶奶,还是疑点丛丛的王奶奶。不论怀疑我哪个奶奶,可我本来都愿意相信谢玲玲的啊。   想来想去,看来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打发走王奶奶后,第二天,我就问姑奶奶要了对付尸体的符咒。   “你好端端的,要这种符咒干嘛?”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答案了。   我笑道,“最近古怪的事情太多了,被尸体掐了好几次脖子,现在想起昨天的情景,我心里还很害怕呢。拿个符咒,用不上求个心里安慰也好。”   姑奶奶看着我,眼神像是很怀疑我话的真实性,不过还算是爽快的给了我两张符咒。   “谢谢姑奶奶。”   我拿着两张符咒,心里美滋滋的,这下我的安全更有保障了。   姑奶奶的道观远近闻名,听说一张符咒都能卖出不少的价钱。我本来只想要一张用来防身,没想到姑奶奶这么大方,一下子给了我两张。   我转身要走,姑奶奶喊住我。   “最近几天,那个男鬼有没有再联系你?”   一提到李一帆我就有些生姑奶奶的气,“他都被你打伤了,又知道我还是你侄孙女,怎么会主动来找我呢?”   “我说的是那个男鬼,”姑奶奶送给我个白眼,解释道,“我说的是顾南风。”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几乎立马就说道,“没有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姑奶奶撒谎,只是想改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姑奶奶审查的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我的神情,我只觉自己的脸更热了,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话没说完,我就赶紧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屋里,我还觉得脸上热热的。我不擅长撒谎,姑奶奶肯定能从我话中知道我撒谎了。   我心里又是恼恨自己,又是羞愧,冷静下来后又有些纳闷依着姑奶奶那个暴脾气,怎么没直接戳破我的谎言,怼我呢?   不管姑奶奶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安然无恙的渡过了这一天。   等夜里十点时,我来到了和王奶奶约好的地方。告诉她,我相信她的话,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不相信王奶奶只是单纯的让我怀疑我姑奶奶,而没有后续。   果不其然,王奶奶见我相信了她的话,就笑道,“清尘子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我表面上还能对这件事保持淡定,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件事,我爸很严肃地让我不要再提了,没想到王奶奶竟然知道这件事。   我敢肯定,这件事应该很重要,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不然我爸不会这么保密。   “因为你姑奶奶瞎的那只右眼里封印了一只鬼。”   “什么?”   这个答案劲爆地出乎了我的意料,这真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么隐秘的问题,王奶奶怎么会知道呢?   王奶奶笑道,“这就是人死了的好处呦,人不知道的一些东西,鬼却知道。”说着还朝我富含深意的笑了下。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她,她就是说得再好我也不想死。   “那鬼是谁?怎么会在我姑奶奶眼睛里呢?”   王奶奶见我这么感兴趣,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别人说的。”   我见打听不出来什么,也不再追问。   “那要我做什么?”   把我胃口吊足了,肯定要让我做点儿贡献喽。   果然,王奶奶道,“这个鬼一直在帮着清尘子,他们一起杀害了那么多人。”   说着,王奶奶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液体,对我道,“只要你能找机会把这瓶药水滴到你姑奶奶眼里,那她眼里的鬼就会失去攻击了,不能再帮她作恶了。”   我有些迟疑地接过这瓶药水。   我知道姑奶奶有点眼药水的习惯,办这件事,对我来说不是很难。   我装作有所犹豫的样子,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王奶奶的要求。王奶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了。   王奶奶是个老人,她死后我见她,她走路行动什么的,都很敏捷,一点儿也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即使成为鬼或者尸体,我感觉这多年来的走路的习惯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改变。   可今夜我看王奶奶走路,明显能察觉到她步履有些虚飘,似乎有病似的。   好像自从我招魂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就不是很耐烦的感觉。有次我甚至能从她眼底看到还来不及隐藏的厌恶。   不管王奶奶最近表现的有多可疑,还有姑奶奶是否真的和后山的事情有关,今天都将会有个结果。   打定主意后,我悄悄跟在王奶奶身后,她果然往后山方向去了。   路上她突然停下来一次,站着不动,我还以为她发现我在跟踪她,紧张地不能行。结果发现原来是她在咳嗽。   只听了一声,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这声音……,这声音明显是个男的的声音。   她随后的几声轻咳更加让我确信她体内有个男人的声音。可和我说话时明明就是姑奶奶的声音啊。   我脑子急速运转着,想起了昨夜遇到的那个黑影。   被我胸前的玉烫伤后,那个黑影立马就从白枫叔叔的身体里跑了出来。随后白枫叔叔的身体就跟一摊死肉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会动。   那王奶奶体内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昨夜控制白枫叔叔身体的东西?   难道他就是幕后的那个厉鬼?   这个念头让我脚下一顿,“啪”的一声,树枝断裂的细碎声响了一下。   我心头一颤,生怕王奶奶发现我在跟踪她。   好在王奶奶只是略微顿了下脚步,就继续往前走了。   我跟在她身后,没有看到她脸上露出的一抹微笑。   走着走着,前面王奶奶的步履快了许多,我差点儿都跟不上了。等转弯儿时,我完全就找不到王奶奶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道,我犹自在纳闷着好端端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时,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这笑声和我昨夜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赶紧回头,王奶奶正紧跟在我身后,微低着头,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吓了一跳,后退几步,“你干嘛啊?”   “这话我倒要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跟着我干什么?”王奶奶的语气很不耐烦,看我的眼神很是不善。   我勉强笑道,“我想……我想看看你夜里上哪里。我就是好奇。”说完见她没什么反应,我笑道,“那我先走了,你赶紧回家吧。”   话音刚落,我就急着回去。   王奶奶拦住我,“急什么,既然你好奇,那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住处。”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暗责怪自己太莽撞了,头脑一热竟然敢一个人跟着一具我有所怀疑的尸体。   看来今天是不能顺利全身而退了。   “你来后山干什么?”我见被发现了,想着今夜左右是跑不掉了,索性开门见山道,“刚才我怎么听到你体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符咒。   王奶奶看了我半天,半晌才道,“哦?是吗?”   说着一步一步慢慢逼近我。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怀疑,现在我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只是空有一具王奶奶外壳的行尸走肉。里面装的恐怕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我一边后退一边问道,“你们发的请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害死白雪和谢玲玲,还有,既然我也收到你们的请帖,为什么有好几次你都能杀死我,却没动手?”   这几个问题是我最想弄清楚的。   我见她阴笑着不说话,就自顾自地往下猜到,“是不是因为最后我姑奶奶来了,你们不好再对我下手,更重要的是,你们还想从我姑奶奶身上得到些什么,需要借助我手。”   其实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只不过在等着她的确认。   她的表情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测十有**就是这样的。   “没想到你还不算很蠢啊,”王奶奶笑着来到我面前,“这些你都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知道你今夜必死无疑就好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她脸上已经没有笑意了,声音也变成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他再一次掐住我脖子,我没有躲,他的手越来越用力。   我等他距离我近的不能再近时,偷偷把早已准备好的符咒猛地拍到他额头上。   “啊”地一声怪叫,一个黑影直接被我从王奶奶体内打了出来,后退了好远。   王奶奶的尸体也毫无生机地倒了下来。   那个黑影慢慢地朝我走来,口中愤愤道,“昨天就是你把我给弄伤了,没想到你今夜你还敢伤我?”   我这才知道今夜“王奶奶”走路为何有些飘,原来是被我身上那块儿玉给弄伤了。   “嘿嘿嘿,嘿嘿嘿,”黑影的轮廓已渐渐清晰,那是一个壮实地男的,但他也是个鬼魂。   我把口袋里另外一张符咒给拿了出来,哆嗦着,刚才我是趁他没有防备时才能得手,这次恐怕我很难成功了。   男鬼无视我手中的符咒,直接伸手把我单手提了起来,轻轻一甩,我就飞了起来,撞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我只觉半个身子都疼,根本就感觉不到具体伤的是哪里,只觉得哪儿哪儿都疼。半天都缓不过来劲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缓步来到我面前。   他显然是不想让我这么痛快地死去,想要折磨我一番。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随意地用脚踢了踢我,“怎么,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说着他用脚狠狠地碾压了几下我右边的这只胳膊,这胳膊正是我刚才伤他的胳膊。   我死死咬住牙,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吃痛声,手中的符咒也无力地掉了下来。   他嗤笑一声,“有本事你再往我身上贴符咒啊。你刚才不是还很凶吗?”   他一边说脚下的力气也加重了许多。   我觉得我手臂都要被他给踩碎了,实在是忍受不了,我哼唧了一声。   男鬼点了点头,露出满意地笑容,“我就说不信你骨头真的这么硬。叫啊,我就喜欢听你们求饶。”   男鬼收回了脚,蹲下来,拔正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他一定死了千百回了。   男鬼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幽幽道,“刚开始他们都这么看着我,可我一下狠手,很少有不求饶的。我就不信你跟谢玲玲一样硬气?”   “你……”我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谢玲玲她们果然是被他给害死的,他这个贱人!   “在我手中很少有不求饶的。”男鬼把身子放低,附在我耳旁道,“你知道不求饶的人结果怎么了吗?”   我紧紧闭着眼睛不想听,可他在我耳旁嘿嘿笑道,“都被我活活折磨死了。”   我想起我脖子上还着一个符咒,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迅速伸到胸口那里摸了出来,还没等我把符咒给拿出来,他一脚就把我给踹飞了。   我觉得嗓子眼儿一热,有些甜甜的液体流到我口中。   “你最好别耍什么小聪明。”   他高高在上地站在我面前,笑道,“算了,和人没什么好玩儿的,想必你的魂魄会很有趣吧?”   话音刚落他抬起脚,使劲儿往我心脏那里跺了下去。   我知道鬼的力气比人大的多的多,他这一脚下去,我胸前的肋骨不破碎,也是活不下去的。   我很想避开,可他说杀我就杀我,根本不给我时间来躲开。再者,我也实在是没有力气躲了。   只能使劲儿闭着眼,等待着痛苦的来临。   我闭上眼有一会儿了,可想象当中的痛苦并没有出现。   颤巍巍地睁开一只眼,映入眼前的竟然是李一帆那张俊脸。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很是嫌弃的样子。   “我知道你没死,不起来还等着我抱你起来啊?”   我听他这么说,知道是他救了我,忍痛爬了起来。   那个男鬼倒在地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着,不一会儿就化成一阵飞烟。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我看了后山的树木和荒草,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我想救你啊。”李一帆送给我一个大白眼,“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救人可是要要报酬的。”   见我一脸茫然,李一帆不信道,“你姑奶奶难道没有给你说过吗?”   我笑道,“说过,可我不信。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啊不,好鬼。”   李一帆一怔,回过神来瞪了我一眼,“别以为你说点儿好话我就算了。”   他看着我,认真道,“你听着,我救你是因为要让你当我媳妇儿的。上一次见你时,我也说过了。”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儿呢。”   虽然他现在还是这么说,可我还是不相信他真的是这样的鬼。   “一个月内,等我办完一件事,我就会来娶你。”   留下这句话,李一帆也不等我回答,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挣扎着回去后,把这些事儿包括之前“王奶奶”和谢玲玲怀疑她的话,都告诉了姑奶奶。   姑奶奶没有立即说话,想了半晌后才道,“是李一帆救了你吧?”   我很是吃惊。因为怕姑奶奶生气,我刚才就没说是李一帆救了我。   姑奶奶见我不说话,接着道,“昨天夜里,应该也是李一帆救了你吧。不然你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来?”   看来姑奶奶把昨夜的事情也安在李一帆头上了。不过我并不打算辩解。   我想着,这样姑奶奶应该就能看出李一帆是个好鬼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应该也会有所缓和。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有什么仇什么怨,但我知道他们的矛盾很深。   “李一帆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你的,你实话告诉我,他要你做什么。”   姑奶奶直接了当的逼着我说实话。其实她现在不管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再隐瞒她了。之前怀疑过她,这让我很是羞愧。   “他说让我嫁给他。”说完我又补充道,“我觉得他是说着玩儿的。”   我实在是不相信,李一帆救我是有目的的。   如果有目的,为什么第一次救我时不说。再说了,他是鬼我是人,如果真的对我有什么目的,根本就不用救我,直接逼迫我,我就不得不答应了。   姑奶奶道,“你还是太年轻了,鬼话连篇,鬼话连篇,你如果真的相信鬼的话,将来是要吃亏的。”   我小声道,“我又没钱又没色,他们骗我什么啊。”   听了我这话,姑奶奶很是生气,“怎么我好心给你说的话你都不听是吧?那你现在就嫁给鬼吧!”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姑奶奶缓了缓脸色道,“你身上肯定有什么想要的的东西,不然怎么这些人都找上你。”   “孩子啊,姑奶奶是不会害你的。你们一家是姑奶奶最后的亲人了。”从她表情中,我能感觉出来她说的是真话。   说完这句话,姑奶奶陪我去看了医院,所幸我的伤没什么大碍,输几天液吃点儿药就好了。   躺在病房里,我摸到口袋里那瓶药水。   这是“王奶奶”给我的,虽然“王奶奶”是假的,可我觉得她说的话不会是假的。难道姑奶奶那只瞎了的右眼里真的封印了一直鬼吗?   我和姑奶奶没给我爸妈说我住院的真相,两天后我就出院了,也打算回学校。   姑奶奶在我住院期间就回了道观。   她临走前,我问了她,知不知道那个请帖是什么意思。   姑奶奶说她也不是很清楚,“我本来是为了你冥婚的事情才来睡仙桥村的,来了后才发现事情比我想象当中的复杂。”   说到这里,姑奶奶严肃道,“不过我发现阴山派他们杀的是你们村里九七年出生的女孩儿。而你是最后一个收到请帖的人。”   我见姑奶奶说着说着,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对了,赶紧问道:“那这意味着什么?”   姑奶奶看了我一眼,接着道,“你还是最后一个收到请帖的人,要么阴山派是要把你们村所有出生在九七年的女孩给杀死,要么就是他们只是想杀一个人,但不能准确找出那个女孩,就宁可错杀,也不漏杀。”   这话听得我心里很是气愤,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啊。我们几个女孩儿都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下此狠手。   白雪的父亲和谢玲玲的奶奶也都为此死了。我很害怕,我父母或者其他亲人也会受我连累。   姑奶奶安慰我,“你放心,他们的目标是你,轻易是不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的。白枫和王老太太,应该是发现了她们的异常,然后被害死的。”   我一拍被子,愤愤道,“阴山派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阴山派这些年分崩离析,早就衰落了。这恐怕不是阴山派的所作所为,而是阴山派某个人的行为。”   “害你的人肯定在阴山派。”这是姑奶奶唯一肯定的话。   “您说过,阴山派的人擅长控制尸体和鬼魂。那那个男鬼身后是不是还有人,这人就是幕后的那个凶手。”   我不相信一个男鬼自己主动干这些事情。   姑奶奶点点头,表示同意我的观点,“无论如何,你是逃不掉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该怎么办?”   “办法我早就说过了,”姑奶奶看着我认真道,“你可以当我徒弟。”   “我也不是想强迫你,”她解释道,“我虽然有保护你的心,可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只有你成为我们青云观的弟子,我才好教你自卫的手段,毕竟我们道观的符咒什么的,不能外传。”   “我考虑一下吧,三天后肯定给你个答复。”   姑奶奶走后,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除了杀死了一个男鬼,知道阴山派里有人找我麻烦,其他什么也不清楚。   最让我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谢玲玲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那个男鬼杀了她,也杀了她奶奶,她怎么还和那个男鬼一起诬陷我姑奶奶呢。   我出院后问了我父母,“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比如说小时候是不是冲撞了什么大神,得罪了哪路小鬼?”   不然我真的是想不到为什么阴山派的人找上我?我为什么注定就要冥婚呢。   我这么问也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证明谢玲玲她们不是因为我才死的。   在医院里姑奶奶给我说的话,让我越发怀疑自己了。白雪和谢玲玲只是普通的命格,本来不会遭此横祸的。只有我,她看不出来我命格。   ☆、第三十三章:我符咒呢   我爸妈都立马否定。   我妈道,“你小时候好好的,我亲自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我爸没说话,站在屋里发愣。   我妈打了他一下,“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是。”我爸赶紧回答。   可我看我爸都不敢直视我妈的眼睛,心中有些犯疑。   我爸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小时候真的有什么事情吗?   我妈去做饭了,我趁机问我爸刚才发什么呆。   我爸言语有些躲闪,“你别瞎想,也别给你妈说。她胆子小,疑心重……。”   说到这里,我爸自知失言,赶紧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快点儿收拾收拾,后天就要回学校了。”   此后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能从我爸嘴里套出一句话。   我想好了,等明天就给姑奶奶打电话,说我愿意当她徒弟。   第二天,就在我打算吃过午饭给姑奶奶打电话时,我遇到了一个人。改变了我之前的决定。   我在刚从家里出来,就遇到了失踪好几天的顾南风。   当时他正和一个漂亮妹纸站在我们村口,我路过时发现了他。他正一直笑着看着我。   “顾南风?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不好意思,他早就发现我了,还不说话。   顾南风还没来得及说话,他旁边那漂亮妹纸往我脸上一看,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给我,对我很嗤之以鼻的样子。   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她,大长腿,小蛮腰,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凸起来的地方也凸起着。   我控制着自己,把目光从她波涛汹涌的胸上给移了回来。   她对我没好脸色,那我也不主动搭理她。   顾南风笑道,“我是来找你的。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   他找我商量什么事儿,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我不能经常在你身边,所以想让封茗在你身边保护你。”   “保护我?”我指着自己问道,“你意思是给我找个保镖?”   我和他只是相亲才认识的,也算不上很熟。他怎么这么好,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南风笑道,“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他旁边的高冷美女,不自觉有些不乐意道,“你说的保镖不会就是她吧?”   顾南风见我有些不乐意,笑着解释道,“封茗很强的。虽然性子比较火爆,可人挺好。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些。而且你们都是女的,相处起来也方便。”   我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要保镖干什么。”   “你将来说不定还会遇到最近发生的事,让她在你身边可以以防万一。”   顾南风说的诚恳,目光灼灼让人有些不忍拒绝。   说完,他扭头看了眼封茗,见她也不是很愿意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好。   封茗估计是看顾南风不高兴了,才道,“谢小姐,我愿意保护你。”   啊呸,你才是小姐呢。   我见我们两个不对头,宁愿靠自己,也不想整天对着一个讨厌我的人。   就道:“我真的能自己照顾自己的,再说,我就要拜我姑奶奶为师了,将来也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我不说这话还好,我一说这话,顾南风就有些紧张道,“你说的姑奶奶是清尘子吧?”   “是啊。”我有些茫然地点了下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不能拜清尘子为师。”顾南风说得很急。   他估计也发现自己有点儿激动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清尘子为人固执,而且她能力有限。你要找师父,一定要找个至少能帮你保护自己的。”   听他意思对我姑奶奶也不是很陌生啊,难道也是从前就认识?我一念还没转完,他就接着道,“拜师的事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尽快找一个师父。”   我有些犹豫,“拜师不是小事儿,我再考虑一下。”   我邀请顾南风和封茗一起上家里坐坐,本来只是礼貌地问一下的,顾南风眼睛一亮,看着我笑了下,反问我,“这样不会很唐突吧?”   我还能说什么,只得把他们带到我家,给我爸妈说这是我同学。   吃过午饭,我也没有给姑奶奶打电话。   说实话,其实对拜姑奶奶为师我本来就有些犹豫。   我和她脾气不是很合得来,万一真成师徒了,还不经常生气。   顾南风见我还是不愿意让封茗保护我,就笑道,“这样也好,我自己保护你更放心。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儿,都可以直接在心里默念三声我的名字,我会尽快赶来。”   顾南风这句话刚说完,封茗就有些不乐意,“主人,你……。”   我被她这个称呼雷得不行,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有人称呼别人为主人的。   顾南风一个眼神,封茗就住了嘴。   可她还是不死心,见从顾南风那里说不通,就对我笑道,“谢小姐,我愿意保护你,你就答应让我在你身边吧。”   我笑着拒绝了,封茗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碍于顾南风在这里,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她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吃了我。我毫不怀疑,要不是因为顾南风在这里,她会立马过来撕烂我的嘴。   我以为她是吃醋,就故意笑着对顾南风道,“那麻烦你了,你亲自保护我,我也才放心。”   等顾南风没在我身边时,封茗突然对我道,“谢小姐,你考虑一下让我保护你吧。”   我笑道,“我看你也不愿意保护我,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我这话音刚落,封茗就怒道,“你个贱蹄子,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我……。”   话说一半,她突然住口了,脸憋得通红,看得出来她是强忍着才没有说出来的。   我生平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什么意思啊。要么你就不说,要么你就说完。   而且她刚才还骂我,卧槽,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上来就骂人。   我冷着脸道,“有本事你把话说清楚,别说一半留一半。”   “说就说,”封茗瞪了我一眼,才道,“之前就是因为察觉到你有危险,主人急着来救你,才被人偷袭成功。伤口在胸口上,差点儿就死掉了你知不知道啊。”   “还有,”不等我说话,封茗接着道,“不管你有事儿还是没事儿都不要好我家主人,你本来就该死的人了,要不是主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现在多活这几年都是赚的,你别不知足还连累别人了。”   她一口气放鞭炮似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我有些消化不过来。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我凭什么相信你啊。”我被她这话给噎到了,半是认真半是气她说。   封茗听了我这不知好歹的话,气的差点儿上来打我。   我听她刚才的那些话,也气的想揍她。   虽然这话我听得是莫名其妙,但心底竟然是有几分相信她的话。   正僵持不下时,封茗的脸色突然一下子变得惨白,目光略过我,朝我身后看去,嗫嚅道,“主人,我……。”   我顺着她视线往后面看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顾南风站在我身后,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顾南风见我看到他了,笑道,“你别听她胡说,封茗口无遮拦惯了。我回头会好好教训她的。”   封茗有些委屈地看我一眼道,“主人,我是觉得她……。”   “你不要说了,自己回去领罚吧。”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顾南风发火。   封茗红了眼眶,不敢再放肆了,只是临走前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顾南风这人看着挺温柔的,可生起气来,还是让人从心里感到害怕。   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了,气压有些低。   我小声道,“她说的……。”   不等我说完,顾南风就打断我的话,“她说的都是胡话,你不要相信。”   怕是我不相信似的,他又加了句,“我们是相亲才认识的,如果我真的早就认识你,你怎么会对我没印象呢。”   我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   经过这个小插曲,顾南风他们就离开了。   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了,开始我正常的生活。后山的事情也会被人们渐渐淡忘,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谢玲玲的魂魄虽然还在,可是我没能力找到她。   也许,我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慢慢意识到了力量的重要性。   第二天傍晚时候,我下了火车。   火车站那里有好多拉客的出租车,我本来是想坐公交车的。可有个司机一直缠着我,让我坐他的车。   刚好有两个女生也来坐车,也是到我们学校的。我拿的东西多,也不想挤公交车,就坐了出租。   上了车,司机并没有直接开车,而是说再等等,还能再拉一个人。   我看了看车里的四个人,疑惑道,“师傅,再拉还能坐下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出租车里一下子要坐五个人的。   “怎么坐不下,”师傅指了指副驾驶那边儿的位置,“那里不还有个空位吗?”   我刚想说,“副驾驶上不是坐着个姑娘吗?”   副驾驶上那姑娘就转过身来。   我见了她正面,吓得大叫一声,“啊!”   我旁边两个妹纸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给吓到了。   “你干什么啊,神经病吧。”   我顾不上旁边那妹纸说我,直愣愣地看着那副驾驶上的无脸女鬼面对着我。   明明从她脸上什么也看不到,可我就是觉得她是在看着我,而且不怀好意。   见吓到我了,我感觉那无脸女鬼笑了一下,扭过头去,只留给我她长长的黑发背影。   又上来一个男的,学生模样,坐在副驾驶上,正好坐在那女鬼的大腿上。   我吓得不能行,实在是受不了了。直说我要下车,宁愿白给师傅车钱也要下车。   师傅疑惑地打开车门让我下去。   我刚要下车,那女鬼就从车窗那里飘了出来,挡在我要下去的那个车门前面。   如果我要下车,势必要从她身体里穿过。   我下车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纠结间,旁边一个妹纸道,“你到底下不下啊,我还有事儿呢。”   “我不下了。开车吧。”我知道这女鬼是不想让我下车,只得乖乖坐到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见我不下车,那女鬼重新上车。   这次她不坐在副驾驶上了,偏偏往我们这边儿挤。   眼看她就要坐到我身上了,我赶紧往旁边挪,可后座坐了三个人,不管我怎么挪动,大致位置还是不会变的。   那无脸女鬼一边往我这边儿来,一边幽幽道,“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找到能看到我的人了。”   我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让你话多,让你话多。   眼看她就要坐到我身上了,我实在是受不了,只得小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让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吧。”   她没五官,竟然能说话,这让我很是惊奇。   我本来以为她强迫这我坐车,不会是个好女鬼,谁知道说话还有商有量的。   “帮什么忙?”我怕旁边那两个女生觉得我是个神经病,就压低了声音说话。   虽然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哼似的,可她听到了。   “我让你帮我杀了这个司机。”说着她还指了指前面正专心开车的司机。   我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她说的倒是轻巧,她以为杀个人跟拔个萝卜那么简单啊。   “你让我杀人?你怎么不动手?”我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和这个司机无冤无仇,她想让这个司机死,自己动手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让我杀。   “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啊,”女鬼恨恨道,“他身上有符咒,我碰不了他。”   “他长得膀大腰圆的,我不被他杀了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杀得了他呢。”   我试着给她讲道理。   无脸女鬼把脸凑近我,我能感觉到她头发划过我脸颊,痒痒的,可我又不敢动。   “那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不管,我只要结果。”   说着女鬼像条蛇似的缠到我身上,我立马感到身上凉凉的,跟什么地方漏风似的。   她一举一动无不是威胁,我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脑子有问题吧,竟然会觉得她是个讲道理的女鬼。   “这,……”我有些犹豫。   但那无脸女鬼毫不犹豫,“你如果不杀他,那我就杀你。”   说着咯咯笑道,“我可是能近你的身,能触摸到你的呦。”   她的手在我脸上摸了摸,激的我一个哆嗦。   我想着先稳住她,等我下了车,摆脱她,赶紧问我姑奶奶这怎么办。   “那……这……我总得像个办法吧。”   女鬼从我头顶往下看着我,过了会儿笑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不然我让你好看。”   “不会的,不会的。”   下车时,女鬼告诉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要么他死,要么你死。”   她话里的恶毒让我知道这不是一句玩笑话。   可别说给我三天了,就算给我三年,我也做不了杀人的勾当啊。   可我自己也不想死,我也是好不容易活下来的。   回到学校,我回宿舍途中,看到几个人蹲在宿舍不远处,行动鬼鬼祟祟的,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次我学聪明了,没有立即咋咋呼呼的。   经过我观察,我发现从那里路过的同学,没有一个发现有这几个人,都跟那里什么都没有似的,坦然从那儿走过。   额,难道这也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我路过好几个地方,都发现了同样的问题,我总结出来一个让我不愿承认的结论。   那就是,我能看到鬼!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现象。   十一几天假开始,我的生活好像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也算是经过了一些风浪,很快就有了应对的方法。   那就是:视而不见。   一路上胆战心惊地回到了宿舍,我立马给姑奶奶打了个求助电话。   但电话一直打不通,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姑奶奶因为我没答应当她徒弟,一气之下就不接我电话了。   一路胆战心惊地回到了宿舍,我立马给姑奶奶打了个求助电话。   但电话一直打不通,让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姑奶奶因为我没答应当她徒弟,还在生我的气。   过了一会儿,我收到条短信,是姑奶奶发来的。   短信说让我小心阴山派的人,他们先走正在找我,估计很快就能找到我了。让我万事小心,她现在有事儿脱不开身。   求助姑奶奶不成,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那女鬼不是说那司机身上有符咒,所以才近不了他的身。那我可以问那个司机他的符咒是在哪儿弄的,我也去弄个。   这样就能摆脱那个无脸女鬼了。甚至还能对付阴山派害我的鬼魂、尸体什么的。   想到这里,我有些激动地睡不着。   可再一想到我既没有拿司机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那无脸女鬼在哪里时,我的激动一下子好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冷水。   明天去车站碰碰运气吧。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上完课,我去了车站,可并没有找到那个司机,甚至连那个女鬼也找不到。   就在我心灰意冷地要离开时,听到有谁在喊我。   “谢秋童,你一直在这里转悠,找谁呢?”   我朝声音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女鬼正悠闲地坐在一辆出租车顶上,晃荡着两条腿。   我喜道,“我找你。”   听我是来找她的,女鬼一下子从车顶上跳下来,来到我面前问我,“有事儿?”   我屁颠儿屁颠儿道,“我想着知彼知己,才能成功。就过来问问你,你知道那个司机住在哪里吗?”   “这个简单,我一直跟着他。他就在那儿。”   说着无脸女鬼指了指不远处拉客过来的司机。   我见到他,立马往他那边儿走。女鬼也跟着我。   “额,你不用过来了。我自己问他就可以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儿干。”女鬼似乎很乐意陪着我一块儿问他。   大姐,我是想让你别跟过来啊。不然我怎么问符咒的事儿啊。   我放慢了脚步,想着对策。   “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他?”   “差不多吧。”   我停了下来,这话我没法儿接。   你她喵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他,让我怎么问啊。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问啊。   不能知道符咒的事情,知道点儿其他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算了,问你也是一样的。”我叹了口气道,“我来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杀他?”   女鬼沉默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该死。”   无脸女鬼叫王倩,三年前,被司机李刚给撞伤了,当时在下暴雨,地方又偏僻,没人看到。李刚就肇事逃逸了。   其实当时撞的不是很严重。可就是因为李刚的怕负责任,加上大雨,路况不是很清晰。导致王倩被随后路过的几辆车碾过,造成多次伤害。   最严重的那次是活生生从她脸上碾了过去,直接害得王倩死亡。   此后王倩就一直在找李刚,本想直接自己动手杀了他。结果别他脱逃。   李刚就去了白街找了街上第三家香烛店的那个老头,那人给了他符咒,让他带在身上,保他平安。   听到“白街”、“香烛店”这几个字,我心中一动。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本来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才能打听到李刚那么灵验的符咒是从哪里来的。现在王倩自己就告诉我了。   “李刚确实有罪,不过我可以帮你报警。咱们让警察来抓他。”   “报警?”王倩呵呵笑了一声,“证据呢?当时下大雨,有没有摄像头,也没有目击证人。而且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除了我,谁还会记得这件事?”   王倩越说越激动,声音也尖利起来,面部光洁的皮肤有些皲裂,露出丝丝血迹,像是要恢复她本来的面目。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谁遇到这种事儿,都会很生气的。   王倩冷冷道:“还有两天时间,你死还是他死,自己选吧。”   说完就离开了。   我是很同情她,可也不能替她杀人啊。   我没有耽搁,立马就打听到白街在哪儿,直接奔了过去。   和王倩说的一样,白街第三家确实有个香烛店,老板却是个中年男子,有些秃头,挺着个大肚子,正在电脑前斗地主。   我疑惑道,“你是老板吧?”   “是啊,你有事儿?”中年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打牌。   我有些担心那个老爷子是不是不在了,“我怎么之前记得这里的老板是个老爷子啊。”   见我不是来买香烛之类的,老板把视线从电脑上转移到我身上,打量着我,“那人是我爹,你找他有事儿?”   我试探道,“老爷子在店里吗?我想让他帮我个忙。”   听我这样说,中年男子看着我,了然地笑道,“你是来找我爹给你看看的吧?”   我们这里“看看”的意思,就是帮人看那种东西。   我把我经历的大概说了一下,中年男子很快就说,事情就包在他身上了。现在天色不早了,让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出店的时候,我看到前面有个人很像是我们班班草:宋子乔。   我迅速上前几步,发现他就是宋子乔。   他来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也遇鬼了吧?   说起我们这个宋子乔,我们中文系的没有不知道他的。   首先,他长得眉清目秀的,是我们班公认的美男。而且学习还很好。   跟他美貌和学习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性格。   别看他长得秀气,可却是个性格很冷,特别是对女生,基本上从不和女生说话。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在私底下猜他是个gay。   白街上好多店都已经关门了。路上基本上也没什么人,我一个人走着有些害怕,就紧跟着宋子乔。   宋子乔也听到一直有个声音跟着他,手慢慢伸到口袋,然后猛地回头看去。见是我,明显有些惊慌。   我刚要和他打招呼,他跟不认识我似的,把外套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戴,大长腿一迈,没一会儿,就把我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回到学校时,路过男寝,刚好看到宋子乔正从出租车里下来。   第二天我翘课去白街,果然在那家香烛店看到了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老头说事情他已经知道了,符咒他昨夜就给我画好了。   他拿出几张符咒,让我把它们贴在门窗上,女鬼就进不来,把它们随身带着,女鬼就不敢找我麻烦了。   听他说得这么简单灵验,我有些怀疑,“这能行吗?”   老头把眉毛一竖,有些生气道,“怎么不行。我都给好多人驱过鬼了。”   我想着这么多人都找他看过,应该挺靠谱的,而且,就连王倩都说,李刚是带了他家的符咒,才让他近不了身的。   我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他五张符咒,随身带着。   就这样屁颠儿屁颠儿的过了两天,最后一天夜里,我在学校里遇到了王倩。   王倩拦着我的去路,笑道,“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就三天了,想必你已经选择好了。”   “我选择好了。”   王倩缓缓道,“看来你是想自己死了?”   话音刚落,她就瞬间来到我面前。   我甚至都能触到她随风飘扬的发丝,感受到她的手不轻不重地在我身上拍了几下。   我脸色立马变了,那老头不是说,只要有了这些符咒,女鬼就近不了身的吗?王倩也说过她近不了李刚的身啊。为什么我是个例外?   王倩笑道,“你是不是去了白街?”   “没有!”我否认道。   “没有?”王倩咯咯笑道,“没有这是什么?”   说着,我看到她手上拿着几张符咒。   我一摸口袋,我身上的符咒都不见了。   王倩癫狂地尖叫着,把符咒撕碎了,抛洒在空中。她的脸上慢慢渗出血来,脸上的皮肤一块儿接着一块儿往下掉。   我看到她被车碾压过的脸,鼻梁歪倒在一边,眼珠子爆开,血丝什么的的,分布在眼白上,整个脸部好像是碎肉机打过一遍儿的肉,稀巴烂。   我又惊又怕,难以置信道,“你不是说那个香烛店的符咒很厉害的吗?”   我这明明就是按照她的话买的符咒啊。   ☆、第三十四章:他手越来越往下   王倩咯咯咯一阵怪笑,“我那话是故意骗你的,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肯听我话,也不会这样了。”   王倩定定地看着我,幽幽道,“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只能用你的脸来弥补一下了。”   说着她朝我扑来,我赶紧拔脚就跑,这条路比较偏僻,也没遇上几个人。   没跑几步,她就把我扑到。   我拿出一直戴着的玉佩,狠狠朝她打去。   王倩毫不避讳,直接伸手迎了上去。   “嗤啦”一声,好像是一块儿生肉在烫人的铁板上的声音。   一股肉烧焦的气味传来,我只觉身上一轻,王倩已经从我身上起来。反手一巴掌拍到我手上,“当啷”一声,我手中的玉佩跌落在远处。   王倩捂着手,手上还冒着阵阵青烟。   她手被我烫了个大洞,整个身子都已经复原成她死亡时的样子,胳膊和腿都断了好几截,可她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   长长的黑发湿漉漉地沾在她脸上,混合着她身上的血,从她身上蜿蜒下来,所过之处都是一片血水淋淋。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上的东西,只能一步步后退着。   她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我身上,看着我的眼神恶毒的令人心颤。   距离我只有两三米远时,王倩厉声尖叫着向我跑来,速度快的我根本没时间躲避。   我再也顾不上别的,只能本能地在心里默念“顾南风”这三个字。   就在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时,有个身影挡在我前面。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宛若惊雷般的“滚”。   等我再次抬眼时,只看到王倩瑟瑟发抖,勉强支撑着身子,逃也似的蹿走了。   我又一次看到了顾南风。   “你怎么来了?”我惊喜地看着他。   很快笑容就僵在了我脸上。   因为我看到顾南风脸色和平常不一样,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   顾南风笑道,“我没事儿。你有危险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我喃喃道,“我那时没想起来,等想起来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她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快回宿舍吧。”   我没有走,觉得有些奇怪,我记得我在心里喊他名字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你怎么刚好赶到?差一点儿我就……。”   话没说完,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遇到生命危险时,我能感觉的到。”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因为你送我的那块儿玉佩。”说着我手下意识地往身上摸,却没摸到那块儿玉。   我身子一僵,貌似刚才王倩把我玉佩给打落了,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   “遭了!”   “不是因为玉佩我才知道你……。”   顾南风想说什么,被我给打断,赶紧关切地看着我问道,“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道,“刚才争斗间,你送我的玉佩不知道掉哪儿了。”   顾南风笑着安慰我,“丢不了。”   说着眼睛往旁边看了一圈儿,很快就把玉佩给找到了。   重新把玉佩放到我手上时,我问道,“对了,你刚才想给我说什么?”   顾南风稍微迟疑了一下,伸手在我眼皮上摸了一下,笑道,“没什么,我刚才把你的阴阳眼给遮住了,想必以后麻烦会少一些。”   我还要再说什么。顾南风催我道,“你赶紧回去吧,我很快就会来看你。”   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就匆匆离去。   在他转身时,我好像看到他嘴唇紧紧抿了一下,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这大半宿都给我气得都睡不着,等天一亮,我课也不上了,直接去了白街。   他大爷的,什么都不会,还坑人。昨夜要不是顾南风赶来救我,我现在就成鬼了我。   我气冲冲地来到白街,刚要进香火店,就又看到宋子乔了。他在前面拐了个弯,往白街里面走去。   我现在也顾不上宋子乔不宋子乔的,直接来到那家香烛店,那中年店主见我过来好像跟什么也没看到似的。   “老板,你怎么骗人呢。”我气愤道,“你们说给我的符咒多么多么厉害,可是昨夜鬼找上门来了。符咒屁用也没有。”   “呦,小姑娘,你可不能讹人啊。”老板笑道,“是你主动让我家老爷子给你画符的,可没人求着你来。再说了,如果我家符咒没用,你昨夜是怎么躲过一劫的?”   他这番歪理听着挺有道理的,我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刚好有人来买东西。   知道再和他争论,他也不会承认错误的。这种人,眼里只有钱。为了钱,可以骗别人。   如果只是骗钱就算了,可我昨天差点儿被他们给害死了。   见他正在做生意,我想了想,心里有个主意。   他不是想要发财吗?我就偏偏不让他发财。   趁他不备,我站在后边,用一张冥币挡住他桌子上的貔貅的眼睛,偷偷用头上的小黑发卡使劲儿戳了戳貔貅的屁股。   这个法子还是我从我家里一本破旧的书里看到的。   我爸把这本书藏得可严实了,当时发现我正在看这本书,还莫名其妙地发了一大通火,狠狠训斥了我一顿。   上面说过,貔貅是招财进宝的,生意人都喜欢在屋子里摆放貔貅。   但貔貅有个特点,就是只进不吐,因为它没有肛门。   我刚才故意用小发卡戳了貔貅的屁股,那它就会漏财。这也算是给他个惩罚。   虽然不知道这个法子靠谱不靠谱,不过做完这一切,我心里还是挺爽的。   老板见我不吭声走了,在我身后自言自语笑道,“主动送钱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呦。”   他这话就是说我的,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老板毫不避讳地看着我笑。   本来我是想直接回学校的,可想着反正已经跟不上上课了,倒不如在这白街转转。   我走到拐弯儿处,想起来刚才看到宋子乔也在这里。   我刚要再往里面走,就看到宋子乔正从一家店里面出来。   我迅速躲到旁边一家店里,转过身,装作是在看东西的样子。   等宋子乔走过,我看到他出来的那家店,名字叫做什么,“胖胖香烛店”。   看到这个名字,我差一点笑出声。这名字还挺萌的啊。   鬼使神差的,我进去了。   店里只坐了个老头,胖胖的,正在摆弄自己的货物,见有人来了,也不招呼,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   屋子的摆设和白街上大部分的香烛店差不多,不过最不同的是,他屋子正中间那里挂着一个破布,上面写着一个“阴”字。   我在他店里转悠了好长时间,没说没什么,他也没问,就跟没我这个人似的。   我主动搭话,“老板,你们店香怎么卖?”   胖老板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上面标有价钱。”   我有些尴尬,刚才没注意。   我随便买了些香,装作随口问的样子,“老板,你屋中间为什么挂个‘阴’字啊。”   这是胖老板第二次抬头看我,直看得我心里发毛。想着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的。”   胖老板面无表情道。   略带尴尬地“胖胖香火店”出来,我准备回家。   路过一家什么事务所时,一盆冷水防不胜防地从侧面泼了过来。我一下子成了落汤鸡。   刚要发火,里面出来个精瘦的老头,端着一个空水盆,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啊。老眼昏花,刚才没看见有人过来。”   我见他是个老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能自认倒霉,“没关系,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好了。”   幸亏他这盆里的水不是很多,而且多是倒在我头上的。这让我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是无意的。   正常情况下,水不应该是大多都泼我身上吗?   见我要走,精瘦的老头笑道,“你刚才从胖子那里出来?”   “嗯。”这两家店就门对门开着,看来他刚才是看到了。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儿来我家店里,保证比对面那家处理的要快。”说着不由分说就要拉我进去。   “我来这儿没事儿,我只是过来看看。”   “小姑娘,你别骗我了。”精瘦老头看着我,笑道,“你是不是最近被鬼缠上了?”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不过这事儿告一段落了。你最近应该没什么大祸。不过我就是好奇啊。”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不说话,想等着我问他。   我明知他想让我接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他,“好奇什么?”   “你虽然一直都倒霉,但总有贵人救你。我好奇你这贵人是什么来头。”   我见他看着疯疯癫癫的,但说话却句句属实,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我好不容易摆脱他,正要走,就看到一个男的过来,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这个老头,见怪不怪地进屋了。   这男的冷着脸,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和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比宋子乔给人的感觉还要冷,同时还带着一种男人特有的一种阳刚之气。   下午去上课,刚好坐在宋子乔前面。我总觉得身后一直有人盯着我看。   我扭了好几次头,都没发现什么。   夜里吃过饭,不知为什么,我脑海里一直想着顾南风临走时有些难受的样子。   我很想知道他怎么了,想到他说我可以在心里默念几遍他的名字,他就会出现。   我特意来到学校小树林里,按照他说的那种方法,刚默念完他的名字,就看到眼前出现一个人。   不是顾南风还是谁呢?   我笑着迎上前几步,却发现他正满头是汗,略带紧张地看着我。   “你喊我来干什么?”   “我没事儿,就是……”让我直接说我想他,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话间,顾南风不动声色地把头上的汗水给擦拭掉。   我把话题一转,关切道,“你怎么了?”   顾南风一把抓在我拉着他胳膊的手上,我立马感觉好像被烙铁烫到似的,他身上的热度简直烫人。   他有些用力,攥的我手腕都有些疼。   顾南风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颤抖着推开我手,后退几步道,“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先走……了。”   他声音也有些颤抖,看我的眼睛都些许泛红,在月色照耀下,像是一匹将要变身的狼人。   这个念头还未转完,就看到他踉跄几步,正大步往回走。   我见他走路一摇三晃,随时都要倒地不起的样子,赶紧追上去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说着我眼睛就不住地往他身上瞟。   顾南风狠狠推开我,我没防备,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顾南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即使对待厉鬼,也不忍心让其灰飞烟灭,突然对我这么粗鲁,让我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傻傻地坐在地上,看着他。   顾南风见我被他推到在地,赶紧过来想要扶起我。   可一接触到我身体,他变扶为抱,紧紧地把我禁锢在他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比他手臂上的还要烫人,要不是因为他不是人呢,我简直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发高烧了。   容不得我多想,他的脸朝我凑了过来。   滚烫的唇激的我恢复了些理智,想要推开他,可顾南风已经顺势把我推到在地。他的手已经开始胡乱摸了起来。   我何时见过这样的顾南风,也从来也没人这样对我过。   我又羞又气,拼命挣扎着,对他又踢又打,乱抓一通,可根本毫无用处。   他浑身硬的像是一块大顽石,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顾南风,你放开我。”我气急败坏道。   可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双目赤红地看着我,眼睛里完全没有一丝理智。   估计是嫌我手碍事,他把我双手放到我头顶,单手按住。   另一只手开始肆无忌惮的摸索着。   他的手、唇所到之处,撩拨的我浑身起了一层颤栗。   恍恍惚惚中,他手摸到我柔软上,我忍不住呻吟一声,顾南风好像得到了鼓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我勉强咬住嘴唇,才没让呻吟声出来。   可他好像非要和我作对,撬开我的唇齿,我刚发出一声轻呢的声音,他就把我的声音悉数吞下。   唇齿相依间,我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浑身软的不行,想要拒绝,可又无能为力,感受到他身下的灼热,眼泪终于顺着我脸颊流了下来。   他的手也越来越下,伸进我衣服里,我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五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就在我以为他要一鼓作气时,他动作一顿,我听到身上传来抑制不住的呼吸声。   我睁开眼,见他有些茫然地看着我,温热的大掌覆在我脸上,轻轻地拭去我脸上的泪。   我双手一获得自由,立马给了他一巴掌,“顾南风,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一怔,看着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诧,似乎恢复了些理智,轻轻抬起身子。   我只觉身上一轻,手上有些黏湿,借着月色,我看到我手上满是鲜血。   来不及多想,我目光比思维更快,看到他裸露的胸膛上有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伤口正在滴血。   两道伤疤,一新一旧。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竟然闪过封茗说过的话,“主人为了赶来救你,差一点儿死掉了。”   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他这伤口还没好,在我踢打后又一次破裂开来。   我脑子“嗡”的一声,第一个想法是:顾南风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刚要问顾南风这是怎么回事儿,顾南风一个瞬移,我就找不到他了。   我胸膛上也沾了好些血,这让我越发担心他了。   我相信今夜的事情他不是有意的,今夜他的反常和身上伤口的破裂都让我很是担心。   可我也不敢再随意的喊他过来了,特别是经历了刚才那种事情。   顾南风,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究竟和我有着什么关系。   之前我对封茗的话是不怎么相信的,可今夜过后,我心里隐隐觉得封茗说的都是真的。   但我也真的不知道我以前什么时候见过顾南风,还有,封茗说我已经是死了的人了。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我脑海里,我失魂落魄般的往宿舍那边走。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到宿舍门口了。   “谢秋童,你……。”   听到有人喊我名字,我下意识地抬头开去。   宋子乔正站在我们女寝宿舍门口的树下,像是在等人。   他显然也看到我身上的血,不过他眼中的惊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我有些木然地回过头看他。   但他并没没有再说什么,看我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兴奋,有些同情。   我也没心情搭理他,接着往前走,宋子乔没再喊我。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顾南风满身是血的从坟墓里爬出来,急切地喊着我的名字,“童童,童童,……。”   我刚要跑到他身边去,从旁边伸过来一只黑色的大手,直接朝我袭来,我根本来不及躲避,……。   我一下子惊醒了过来,天已经亮了。   和寝室几个女生一起吃完饭,刚到教室,宋子乔也来了。好巧不巧地坐在我们身后。   寝室长魏琼回头看了宋子乔一眼,笑道,“这宋子乔是不是喜欢你啊?这几天都坐在你身后。”   魏琼虽然比我们都大,但她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有什么说什么,嗓门比谁都大,我们宿舍,我和她关系最好了。   “你别乱说。”我小声阻止魏琼,“人家想坐哪里就坐哪里,这是人家的自由。”   宋子乔人比较冷,甚至可以说是孤僻。最讨厌别人说他和哪个女生有不一般的关系了。   “切,”魏琼不屑道,“你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可是八卦小能手。”   说到这里,魏琼对着我挤眉弄眼道,“昨夜他站在宿舍门口。我问他找谁,人家可是说找你的。”   宋子乔昨夜是来找我的?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宋子乔正盯着我,见我回头,难得的对我笑了一下。   我一个激灵,赶紧回过头来。   宋子乔对女生笑,这不亚于猪会上树。众所周知,宋子乔从没对女生弯过嘴角。   这节课我听得很不舒服,主要是一回头就看到宋子乔在对我笑。这让我很是惶恐。   我当然没有自负到相信魏琼的话,认为宋子乔是喜欢上我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依照我最近的霉运,希望不是件很坏的事儿。   快下课时,我收到一条短信,让我放学后去一趟学校东门的奶茶店。   短信最后的署名竟然是:宋子乔!   我忍不住又一次回头看他,想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可他这次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专心的听课。   就在我扭头听课时,余光看到他嘴角若有似无的一个冷笑。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自己也确实好奇,再加上他后来又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什么,我不去会后悔的。   然后我就去了学校附近的奶茶店。   宋子乔见我过去,招呼我坐下后,没有立即说话,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一朵花儿似的。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你昨夜是不是见鬼了?”   我稍微有些愣,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说这种话题。   我俩也不熟,共同之处,除了只同班同学,就是都到过白街。   见我错愕的表情,宋子乔有些得意道,“我昨夜找你,是想告诉你,别把我去过白街的事情告诉别人,不然这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他一边说,一边转动着奶茶杯笑道,“现在看来,不用我强调,你也不会乱说了。”   我总感觉宋子乔这人有些阴测测的,让人不想和他太亲近。   “这个你放心,我没有背地里说别人私事儿的习惯。”   宋子乔看着我道,“那就好。”   我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有些不悦,“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回去了。”   说着我就要起身。   宋子乔拦着了我,“先别急,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或许对你有用。”   “什么事儿?”我问道。   宋子乔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对面的座椅,我只得坐下。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当然。”   宋子乔端起奶茶,抿了一口才接着道,“你上白街,不要随便找人看,那里的人大多不是半吊子,就是江湖骗子。”   他这话说得有道理,那个香烛店的老板就是个大骗子,我那一千块钱就是在白街被骗走的。   “你有事儿了,可以去白街拐弯儿那家‘胖胖香烛店’里看看,那家店主确实有两下。”   我有些纳闷,“你让我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些事儿?”   “当然了。”宋子乔笑道。   一个平常都不怎么笑的人,一直对你笑,要么还是看上你了,要么就是想算计你。   我自觉也确信宋子乔不会一夜之间就看上我了,可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地方能让他这么对我笑脸相迎的。   “无缘无故的,你告诉我这干什么?”   “谁说无缘无故了?”   宋子乔笑道,“我看你也去了白街,知道你遇到了棘手的事儿,想着我们同学一场,就给好心给你个建议。”   他这话说的我越发怀疑起来。   当时在白街上,我要给他打招呼,是他对我视而不见的,现在却主动来好心给我说这些。让我很是怀疑他的目的。   回到学校后,我接到我姑奶奶的电话,说是她刚刚腾出手来,问我那件事情解决了没有。   电话接通后,我感觉姑奶奶在那边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姑奶奶不是不想帮你,是我当时确实没空,几乎日夜都要提防着。”   “日夜提防着?”   我很好奇姑奶奶那边儿究竟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日夜提防着。可再问她,她就一直不说。   “你别管那么多,那个顾南风最近有没有来找过你?”   一提到顾南风,我说话就没那么干脆了,总要思索一下。我知道姑奶奶对顾南风带有敌意。   可在我心里,我并没有觉得他和我们有什么明显的不同。   “他……,他来过。”   “嗯”,姑奶奶的声音有些兴奋,话也有些急切,“他找你干什么?”   “这个……。”   我想了下,顾南风这几次来,都没什么目的,如果非要说他来的目的,貌似就是为了保护我。   “他就是在我遇到危险时出来保护我。”   “呵呵,”姑奶奶在那边儿笑出声来,“你说他是保护你?”   “我活了大半辈子,只听过鬼害人的,还从没听说过鬼会保护人。”   我听到姑奶奶这么说顾南风,言谈中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污蔑、厌恶,觉得有些不高兴。   “可他真的保护了我啊!我亲眼看到的!”   “你还小,容易上当受骗。这种事不同于其他事情,吃一堑,可能连命都没了。”   我没说话,不管姑奶奶怎么说,我直觉顾南风不是姑奶奶说的那种人。   可我而也不能否认姑奶奶的话,毕竟顾南风身上也确实有很多秘密,甚至和我有关。   姑奶奶显然也感觉到了我的态度,“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当你遇到什么问题时,我还是很高兴帮你的忙的。”   “嗯,好的。谢谢姑奶奶。”   挂了电话,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走,想着近来发生的这些事儿,心中疑窦丛生。   我现在很怀疑谢玲琳是被那个男鬼身后某个阴山派的人给掠走了。她之前骗我,说姑奶奶杀她们的,八成也是受那个人的威胁。   姑奶奶是个不是坏人,但她一直都坚定地怀疑着顾南风,觉得他对我的目的不单纯。   我虽然不觉得顾南风对我有什么坏心思,但那天封茗说的话,那夜顾南风的表现,都让我对他越来越好奇。   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谜团,刚开始看上去,最没有侵略性的就是他,可最神秘的也是他。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自从那天顾南风触碰了我眼睛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鬼了。   晚饭后,我爸也给我打了个电话。   以前都是我妈给我打电话,难得我爸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笑道,“爸,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最近怎么样?怎么都没往家里打电话?”   听我爸声音,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我有些汗颜,这几天都忙着对付那个无脸女鬼了,都忘了这茬儿了。   不过我以前是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的,这次不过是耽误了一天没打,我爸就急着给我打来了。有次十天左右都没给他打电话,也没见他这么急啊。   我给我爸解释说因为我在家多待了几天,这几天在忙着补功课呢。   我爸反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听他语气,似乎不相信我。   难不成他察觉到了什么?   不可能,我又没有告诉过他,姑奶奶那么忙,如果告诉他了,他应该会说出来的。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我爸没再说什么,沉默着,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爸,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又不是外人。”   “没什么,没什么。”我爸似乎受到什么惊吓,几乎是立即回答道。   他这样搞的我越发疑惑了,故意道,“没什么我挂电话了。”   说着我假装就要挂电话。   我爸赶紧道,“别挂,我有事儿给你说。”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就在我快要忍不住再问时,我爸终于道,“你这几天或者以后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儿了,记得我给说一下。不要怕我担心。”   “嗯,我没什么不寻常的事儿啊。”   我开始有些怀疑我爸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难道姑奶奶告诉他了?   我笑道,“我有什么事儿,告诉我姑奶奶就可以了。我又不是没她的号码。”   我以为我爸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我的状况,也就没多想。   其实有些事情,多想想,就会发现很多不同寻常的小细节,当时我也察觉到了一两次,只可惜我都没在意,才慢慢酿成后来的祸端。   也许,就像是有个人说的,“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下午上完课,回去的路上,有人拦着我,说是有我的快递。我刚疑惑地接过,他就立马走了,也不核对一下信息什么的。   关键是我最近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啊。   “是不是谁偷偷送你的礼物?”魏琼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笑道,“我看他也不像是专门送快递的。”   他一身黑衣服,鸭舌帽压的很低,看不清楚长相,只能大概看出他是个男的。   我抱着手中沉甸甸的大盒子,回到宿舍,在大家的好奇之下把快递给拆开。   里面是一件血红色的嫁衣,和电视上古装剧上的衣服几乎一模一样,凤冠霞帔什么的都有。   我吃了一惊,魏琼她们也淡定不起来了。   魏琼首先反应过来,激动道,“哇,好新奇的告白模式啊,肯定是哪个男生喜欢你。”   说着她对我挤眉弄眼,对我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我摇摇头,苦笑了下,这不可能是宋子乔送的。   嫁衣里还有个喜帖,一半是红色的,一半也白色的,上面写了我和另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不过并没有写另一个人的姓名。   我心中咯噔一下,半白半红,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冥婚?   不过万幸的是,好在他并没有想让我也死掉。   姑奶奶曾和我说过冥婚,说如果是一人一鬼结冥婚的话,喜堂什么的,都要弄成半红半白的样子。   但也有冥婚把喜堂弄成全部白色的喜字之类的。   这种全白色喜堂不仅表示了冥婚对象想让另一方也死去,做永久的夫妻,也表示冥婚中死者的怨气很大,不可化解,要么屈服,要么玉石俱焚。   但不一定同意人鬼冥婚的就是好鬼,也有可能是他根本不屑于这样做,就有把握做永久的夫妻。   依照我最近的运气,我默默祈祷着不要是后者。   既然喜服已经送来了,那应该离冥婚的日子也不远了。我不顾魏琼她们的惊诧,毫不犹豫地把喜服连同盒子一起给扔到垃圾桶里。   扔喜服时,我随便给姑奶奶打电话,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等三两天之后,那个鬼来娶我吧。   我想到了顾南风,想问问他这件事怎么办,可再一想到封茗警告我的话,还有顾南风的反常,让我有些犹豫。   算了,明天就去白街看看吧。我就不信那么大的一条街,没一个是有真本事的。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到底是谁想和我冥婚?   顾南风吗?   依我对他的直觉,他不会这么做的。而且现在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反感,他也没必要非要强迫我冥婚啊?   难道是李一帆?   想到这个人我忍不住笑了。   他看着玩世不恭,说的话不一定当真,很可能是开玩笑或者故意气我姑奶奶的。   那这个鬼究竟是谁?   难不成是姑奶奶口中所说,我注定要冥婚的那个人?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不爽。   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鬼,他就要娶我,不论他是人是鬼、高矮胖瘦,单单只凭他强娶我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我胡思乱想着,慢慢睡意上来。正当我快要睡着时,听到周围似乎有什么异常的声响。   似乎是有谁在喊我,“童童,童童,……。”   经过这几次的遭遇,现在我一听到有谁半夜喊我名字,我就想抽他。特别是还用这种电影里女鬼喊人名字的调调来喊我。   我没有答应,而是悄悄睁开眼睛,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宿舍其他五个女生都睡得很安稳,甚至能听到有人的呼吸声,这声音也绝对不是她们的声音。   但这声音并没有消失,反而距离我越来越近。   近的我甚至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声音在我们宿舍里面回响着。   那声音喊的花样也多起来了。什么“童童,秋童,谢秋童,小童,……。”   当听到她喊我“小童童”时,我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人还他妈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啊。   我只能装作睡着了的样子,对这声音充耳不闻。   这声音很是诡异,一会儿像是我妈喊我的声音,一会儿又像是我爸喊我的声音,有时候甚至像谢玲玲她们的声音。   喊着喊着,这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就好像是有谁猛然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我想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想到顾南风之前把我阴阳眼给关上,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   “我知道你没睡着。”一个女声突然在我耳边幽幽响起。   我条件反射之下,睁开眼来,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趴在我床上,看着我,对着我耳朵“咯咯咯、咯咯咯”笑起来。   几乎与此同时,我“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声音大的盖过了她的笑声。   卧槽尼玛,吓死我了,我不是不能看到鬼了吗?   我想也没想,就从两米高的床上一跃而下,连带着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我掉了下来。   从空中坠落的那一瞬间,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我家的矮床,是学校的床啊!   我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被跌了个七晕八素。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那白衣女鬼也打算从我床上跳下来,她妈的竟然想往我怀里跳。   我顾不得身上还疼着,拼命往旁边一滚,那白衣女鬼刚好落在我旁边。   她四肢着地,慢慢地朝我爬来,身后的血迹蜿蜒着拖了一地。   长长的黑发掩盖了她本来的面貌,只听得从长发掩映中,时不时传来“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   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时,她停了下来,从她额前的头发里露出一双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我是她的仇人一般。   她猛然向我扑来,我吓得闭上眼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玉佩,狠狠地迎面击打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随后凄厉的一声惨叫,那女鬼唰的一下后退着,身形也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我的玉佩也“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捡起玉佩,上面光洁如初,丝毫没有沾到什么污秽的东西。   短短十几分钟,我又在鬼门关溜达了一圈。   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我室友们没一个醒来的。这样也好,省的我解释。   我又爬上床,胡思乱想着,知道今夜暂时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了,很快我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间,好像有双清凉的手在轻抚我脸颊,呢喃道。“对不起。”   我觉得是梦,又似乎不是梦。   第二天,我是被魏琼这大嗓门给喊醒了。   “谢秋童,你不是把这嫁衣给扔了吗?谁又给你放你桌上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下面一看,可不是嘛,我昨天特意拿出去的嫁衣,现在正好端端地放在我床下的桌子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谁以为我误扔东西了,又给我送回来了吧。”   我本来想说我也不知道的,可是怕吓着她们,就勉强找了个理由希望搪塞过去。   魏琼她们没再说话,我们一起去上课了。   宋子乔今天没来上课。   自从发现宋子乔有些古怪,我就不自觉地关注着他。   他很少逃课,最近接二连三的翘课,让我有些好奇他到底去了哪里。   会不会是白街?   一想到白街,我就有些头疼,白街上鱼龙混杂。上次从白街回来后,我就常常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上完课,我打算去趟白街。   刚从教学楼出来,就看到顾南风和一个男的正站在对面,见我出来,顾南风笑着喊我,“谢秋童。”   我有些诧异,魏琼比我先反应过来,直接道,“卧槽,谢秋童,你什么时候认识两个这么帅的人啊?”。   我拉了下魏琼,让她收敛下她那如狼似虎的模样。   她难道都看到对面那个小哥哥都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们吗?   魏琼还在我耳边笑道,“怪不得你没看上宋子乔,原来是有两个更帅的。”   临走前还意有所指地拍了怕我肩膀。   我有些无语,顾南风并没有对此表露出什么,一直微笑着看我过去。他旁边那个男生自觉地走到一边。   顾南风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多有冒犯,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说这话时,脸羞得似乎都要滴血,耳朵也红红的。   我知道他说的是那天夜里非礼我的事情,想到那天夜里他的疯狂,我也有些脸热。   那天他走后我就知道他不是出于本意的,也没怪罪他。不过我想知道他那时究竟是怎么了。   我故意装作有些生气的样子,不悦道,“要想让我原谅你也很简单,你告诉我你当时怎么了?”   顾南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看了我一眼,赶紧瞥开了目光。   随后道,“我有病,会在每个月十五十六左右发作。那两天我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这属于人家的**,我竟然逼迫他说出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这个原因。”   “没关系。”话说出口。顾南风似乎没那么在意了。   我心里却有些不舒服,难道他每次犯病,都会对别人这样吗?   我脑海里立马闪现出封茗的大长腿、小细腰,还有波涛汹涌的……。   见他表情恢复正常,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没去看看吗?”   顾南风笑道,“我这病需要慢慢调理,急不得。”   他似乎不想在这个上面多说,直接问道,“你昨夜遇到什么了?”   我吃了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他能够感应到我遇到危险,就解释道,“我昨夜遇到一个白衣女鬼,我用你给我的玉佩把她给打跑了。”   顾南风点了点头,“看来你身边最近也不太平。我还是把你的阴阳眼给打开吧。你只要学会视而不见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我昨夜也能看到鬼,就问他为什么。   顾南风笑道。“刚开始她不想让你见到她,后来她让你看到她。即使你关了阴阳眼,也是能看到的。”   我点了点头,又把昨夜收到血红嫁衣的事情告诉了顾南风。   他明显有些吃惊,“你说有人想和你冥婚?”   “嫁衣我扔了,它又自己回来了。”   我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把他当成了我的靠山。语气就像是和自己保护人说话似的,带着些撒娇意味。   顾南风略微一思忖,“这样吧,嫁衣你先别扔,把我给你的玉压到嫁衣上。”   “封茗不适合你,我又怕不能时刻在你身边,就让夏阳留下来保护你,就觉得怎样?”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男生。   我本来是想拒绝的,可一想到柜子里那件大红色的嫁衣,还有昨夜的女鬼,后背有些发凉,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夏阳这么大的人,我又住校,他整天跟着我,会不会不方便啊。   顾南风笑道,“你和可以搬出去住。你放心,夏阳很靠谱的。”   我看了一眼夏阳,他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白白嫩嫩的感觉,整个一小鲜肉。最后和他熟了,我才知道,他不是话不多,而是不愿意和我说话。   我想了想,自己在宿舍被人害也就算了,万一下次殃及室友们了怎么办,就同意了顾南风的建议。   顾南风带着我吃了饭后,就在学校不远处找了间房子。房子挺大,住我和夏阳两个人绰绰有余了。   顾南风走后。屋里就剩下我和夏阳两个人了。   我刚要和夏阳说说话,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以后我就要跟着他混了。   谁知我刚说了个“夏阳”两个字,夏阳就直接站起来,来了句,“我先回房间,有事儿你喊我。”   然后独留我一人在客厅里坐着。   我怎么感觉,这个夏阳有些不喜欢我。   虽然夏阳不怎么喜欢我,不过他还是帮我把宿舍东西搬了过来。   魏琼知道我要和小鲜肉住在一起,激动地不行,主动请缨帮我搬东西。说是什么,不要累坏祖国的小草了,让我尽管蹂躏她吧。   一切都收拾好,来到我房间,魏琼悄悄和我咬耳朵。   “我还以为你和那个男生有一腿呢,没想到你竟然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正太下手。”   “别把我说得那么老,”我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我也才二十岁好吧。”   “要不我来和你一起睡吧。”魏琼很是仗义道,“你一个人住这里,万一他想对你下手怎么办?虽然你是老了点儿,但毕竟还是风韵犹存……。”   “存你妹啊。”我笑着一个枕头扔过去,魏琼就乖乖闭上嘴了。   我翻了个白眼给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就在我和魏琼两个人打闹时,听到有人敲门声。   夏阳把门打开,一脸认真地站在门外道,“麻烦你们声音小一些,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我和魏琼面面相觑,有些尴尬,他这耳朵也太灵了吧。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了。我没错过夏阳关门时送我俩的白眼。   我自我解嘲笑道,“这个小正太耳朵挺好使的,就是脾气有些不太好啊。”   说完我俩都偷笑起来。   既然有这个小正太保护我,那我就不去白街了。   和小正太同居的日子里,不知是因为那些鬼知道小正太不好对付还是又在筹划什么阴谋,反正这几天我过得顺风顺水。差一点儿就忘了我还是有冥婚在身的人。   可那天夜里终归还是来了。   我是在半夜发现不对劲儿的。   唢呐声吹的震天响,我都被惊醒了,可隔壁夏阳那里连个动静都没有。   我听到唢呐声距离我越来越近,想起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等我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时,顿时愣在那里。   锁在柜子里的嫁衣不知什么时候穿在我身上了。   “吉时已到,新娘子上轿吧。”   屋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个媒婆一样的妇女,脸上涂抹着两团红红的胭脂,嘴唇也红红的,像是刚喝完鲜血的样子。   “你谁啊,我哪里都不去。”我双手紧紧把着柜子门,很是抗拒。   媒婆模样的妇女不由分说,一把扯着我胳膊,“快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我嘴里说着我不要去,可脚下已经被她拉动了。   她看着还没我敦实,谁想到力气这么大。   我扯着嗓子喊夏阳,可并没有人回应我。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夏阳因为不喜欢我,故意对我的喊叫充耳不闻。   我刚出门,就看到眼前停着一台轿子,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大红盖头就遮住我视线。我被推搡进了轿子。   轿子一路晃晃悠悠的,颠的我七晕八素。   我偷偷掀开轿帘往外看,只能看到几个轿夫穿着死人的寿衣,脚不沾地地往前走。   真的是脚不沾地,他们只用脚尖走路,看得我胆战心惊,生怕他们其中那个不小心,一个趔趄,就把我给从轿子里甩出来了。   那媒婆没再往我这边儿看,喜滋滋地甩着她手中的小手帕,摇曳多姿地走着,乐得整张脸跟盛开的菊花似的。   我眼珠子一转,假装说自己肚子疼,要下轿。   可这些人都跟没听到似的,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我也急了,他们越走越荒,我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了。我可不想真的和一个不认识的鬼冥婚。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轿子里大喊大叫,哭闹着,干嚎着,就是咬定了要下轿。   估计那媒婆也被我闹急了,把着轿子门厉声道,“你再闹我就把你头给拧下来。”   只一句,我立马就停止了干嚎,默默地在心里问候了她祖宗十八代。   我也没心情看到哪了,恹恹地坐在轿子里,感觉我的人生毫无希望。   很快,轿子停了下来,媒婆用手拨开轿帘笑道,“新娘子下轿。”   我屁也不敢再放一个,只得乖乖下轿。   跟着她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宅子里,七绕八拐后,来到了一间主房。   当中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放了一对蜡烛,一只红蜡烛,一只白蜡烛。屋子里所有的“囍”字也都是一半红,一半白。   我站在那里好久,可就是没看到新郎。他来不来对我来说没什么。倒是媒婆,急得团团转,不断地催促着下边儿的人去喊新郎。   我站得腿都有些发困了,终于听到有人说新郎官儿来了。   我扭头一看,惊讶地嘴巴里都能放一个鸡蛋了。   这不是李一帆吗?他怎么穿着一身新郎的喜服?   李一帆笑着来到我面前,笑得痞痞的,“怎么,看到是我娶你高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等我开口,他就接着道,“我知道你注定是要冥婚的,与其嫁给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光棍,还不如嫁给我呢。你说对吧?”   “对个毛线。”即使亲眼所见,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些都是李一帆策划的,“那嫁衣什么的,都是你送的?”   李一帆反问道,“对啊,不然你以为是谁?”   难道姑奶奶说的是真的?李一帆和藏在后山的人一样,都对我抱有目的。   “我不相信!”我有些受不了,“你当时……。”   “当时是你识人不明。”李一帆冷冷地打断我的话,对旁边的媒婆道,“我们都准备好了,不要耽误了吉时。”   媒婆点了点头,朗声道,“一拜天地。”   身后有人强按着我脑袋往下拜堂。   我拧不过他,只能被迫低下了脑袋。心里想喊顾南风,可总是想到封茗的话,甚至想象到顾南风癫狂时和封茗或者其他女人在一起的场景。   我硬是咬着牙,把屈辱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喊“二拜高堂”。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旁边的李一帆,李一帆脸上丝毫没有刚才拜堂时的笑意,一脸严肃。   我正在纳闷着,就看到身后一个黑影冲了过来。   我心中一喜,等看到来人时,立马又蔫了下来。   夏阳把我护在身后。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冷冷道,“想要冥婚,先过了我这关。”   李一帆毫不在意地笑道,“就凭你?你不会就是那个想和她冥婚的小子吧?”   夏阳没有说话,警惕地看着他。   李一帆轻轻挥了下手,我们立马就被一圈人给包围住了。   我看他们人多势众,就对夏阳道,“夏阳,你不用管我了,你走吧。”   夏阳看了我一眼,紧抿着嘴,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显示出男人才有的那种坚毅。   我心里对夏阳是有些愧疚的,我被掠来的路上我还有些误会夏阳,住在我隔壁,听到我喊叫声,却不来帮我。   直到刚才我看到他身后有一道伤,像是什么动物的利爪给抓伤的,打湿了那一片儿的衣服。   他刚才肯定经历了一场恶战,就是为了赶来救我。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夏阳确实很厉害,那些人稍微一接近他,就被他手中的长剑所伤。   我这才发现刚才院中所出现的那些仆人、丫鬟什么的,不过都是障眼法,全是纸人变幻而成的。   眼看纸人越来越少,李一帆仍旧毫不在意地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   ☆、第三十六章: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直到最后一个纸人被夏阳用剑给划碎了,李一帆才笑着看着夏阳摇头道,“不是你。”   话音刚落,他就出现在我们面前,速度快的我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   只听得“砰砰砰”几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夏阳手中的剑被打飞了,直直插在身后的柱子上,入木三分,犹自在上下震动着。   夏阳挡在我前面,直视着对面的李一帆,急切道,“你先走,我拖着他。”   相比夏阳的紧张,李一帆从容不迫地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夏阳毫不畏惧地对视着他,李一帆眼中有着我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嗜血。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说出你身后的人,或者……,”说到这里,李一帆顿了顿,邪魅地笑道,“或者,你们两个都留下。我自己找他。”   “李一帆,你……。”   我正要责问李一帆为何要怎么做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我的话。   “不用麻烦你了,我来了。”   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见到来人,李一帆脸上是饶有趣味,夏阳脸上是隐隐的担忧,我则是一脸欣喜。   夏阳抢在我前面道,“主人,你怎么……。”   顾南风抬手阻止了他,笑着看着李一帆,“我就是你要找的顾南风,不知睡仙桥的睡仙找我干什么?”   李一帆的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很快他恢复了常态。笑道,“我不过是个死了多年的鬼罢了,不知道什么睡仙。”   “倒是你,姓顾,不知和……。”   不等李一帆说完,顾南风就打断他的话道,朗声道,“正是在下。”   他们俩之间的哑谜我完全听不懂,想要问问旁边的夏阳,却见他看着顾南风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一心只在顾南风身上。   李一帆脸上的玩世不恭的神情收敛起来,躬身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话音刚落,就立马恢复了他往常的神情,“你要和这个小姑娘冥婚?”   他声音带着笑意,似乎对此有些想不通,但同时又很感兴趣。   顾南风毫不犹豫道,“是,她是我的人。”   我心中一喜,同时有些不好意思。   “这倒巧了,我也想娶谢秋童为妻,咱们是两个人,她只有一个,你说怎么办?”   说着李一帆伸手揽过我肩膀,好像我们关系很亲密一样。   我挣扎不开,顾南风的眼眸一暗,笑道,“她只能是我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经在顾南风怀里了。   李一帆对此毫不介意,反而笑道,“这么快的身手,我相信你是他。等我办完自己的事情,再来陪你们玩儿。”   话音刚落,屋子里早已没了李一帆的身影,富丽堂皇的大宅院迅速变得破败不堪,显示出它的真面目:一个废弃已久的小庙。   见李一帆走了,我刚松了口气。只听得旁边“扑通”一声,吓了我一跳。   原来是夏阳跪在地上。   “主人,是我大意了。我愿意领罚。”   他身上还有伤,就这样直挺挺跪着,伤口肯定又流血了。我刚要给他求情,顾南风瞥了我一眼道,“知道错就好,那我就罚你……。”   “不是他的错,”我抢先一步道,“他都尽力保护我了,还受了伤,要不是他,我早就被李一帆给冥婚了。”   听我说李一帆受伤了,顾南风立马问,“伤的严重吗?”   亲自看到伤口,顾南风才笑道,“不碍事,回去上点儿药就好了。不过仍要受罚。”   我还想求情,顾南风阻止了我,“那就罚你什么事儿都听谢秋童的。”   夏阳一副吃了屎的模样,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有些憋屈的回答道,“是!”   回去后,顾南风要给夏阳上药,夏阳不愿意,可拗不过他,我跟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一个男的全神贯注给另一个裸露着上半身的男的上药,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特别是看到夏阳一副绝世小受的模样,白白嫩嫩的听话地趴在沙发上,一脸羞涩外加享受的模样,我都有些控制不住想上前拉开顾南风。   “这个,那个,还是我来吧。”   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拿过顾南风手里的药膏,把他拉了过来。   “我不要你给我上药,男女授受不亲。”夏阳趴在沙发上,不自觉地嘟着嘴道。   我轻轻拍了下他脑袋,骂道,“你给我闭嘴,就你这小身板,谁会对你有什么心思。”   意识到自己有些凶,我赶紧笑道,“你家主人都说了,让你什么都听我的。你不愿意听你主人的话吗?”   夏阳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趴在沙发上装死。   都是好心上药,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我一边上药,心中还不停地愤愤道。   刚才距离远,也没注意往夏阳的身上看,这次近距离看去,我发现他身上有好多旧伤疤。   可能是用了很好的药膏,祛疤效果比较好,痕迹淡了很多,但还是可以看出他身上曾受过好多伤。   “夏阳,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啊?”   我见他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模样,但身上好多伤痕,说话的声音也不禁温柔起来。   夏阳估计是被我共情了,难得地给我说这么长的话,“这都是陈年旧伤了。我这还算是轻的,你没看我家主人身上,他……。”   “夏阳。”   顾南风不轻不重地喊了声夏阳的名字,夏阳立马不说话了。   我一急,动作停了下来,扭头问顾南风,“你身上也有很多伤吗?”   “哪有很多伤,”顾南风笑道,“你看我像是经常打打杀杀的人吗?”   见他不愿意回答,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给夏阳涂药,想着我的心事。   “哎呦,”夏阳哼唧一声,“你到底会不会上药啊。”   我回过神来,刚才不小心用力按到他伤口上了。   “我怎么不会了?不就是涂涂抹抹吗?是不是你吃不得苦啊。”   我把脏水都泼到他头上,夏阳立马不吭声了。   本来我还想轻轻按几下他的伤口,捉弄他一下,可一想到他是为了我才受伤的,还是收敛起心思,专心给他上药。   夏阳穿衣服时候,我问顾南风,“之前你胸膛上也有伤,我给你也上点儿药吧。”   我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夏阳狠狠看了我一眼,我俩刚才友好的气息荡然无存。   我就纳了闷了,这小子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有敌意呢。顾南风身上的伤又不是我弄的。   我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故意气他。   顾南风看着我俩笑道,“我这伤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上药。”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之前你和李一帆,你俩说的什么‘睡仙’、什么‘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顾南风笑道,“这都是以往的事情,你知道了也没什么用。”说着他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你还是先把你这身喜服给换下来吧。”   他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我知道他嘴巴很严,从他那里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好把目标放在夏阳身上。他年纪小,骗着容易。   换完衣服,趁顾南风不注意,我把夏阳拉到我屋里。   “你干嘛啊?”夏阳很是嫌弃地拍掉我的手。   我揉了揉被他拍疼的手,小声道,“顾南风和李一帆他俩有什么渊源吗?”   “没有,不知道。”   撂下这句话,夏阳干脆利落地离我而去。   我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大长腿暴脾气的封茗了。   顾南风说是今夜要留下来,吃过晚饭,眼看他就要和夏阳睡一间房。我脑海中又联想到白天他俩一攻一受的形象,赶紧制止了这惹人浮想联翩的行为。   我一把拽着顾南风,对夏阳道,“那个,我有话要对顾南风说。你先睡吧。”   说着不由分说把顾南风给带了出来。   顾南风低头看着我笑问道,“你要给我说什么?”   我脸一红,他的脸距离我这么近,我有些紧张。   我后退一步,深呼吸一口,摸出口袋里的药膏道,“我帮你给你伤口上涂点药吧。”   顾南风笑着拉下我手,“我伤都好的差不多了。”   我急道,“这伤明明前几天还被我给又弄裂开了,怎么会这么快好?”   说到这里,想起我把他伤口弄裂的原因,我脸更热了。   顾南风耳朵也有些红,“我自己每天都有涂药,不碍事的。”   “我还是帮你看看吧。”气氛有些尴尬。我一个脑抽,就自己亲生动手了。   顾南风估计也没想到我直接上来动手,一个没抵挡住,我就把他衣服给扯开了。   他立马掩住胸口,一只手慌乱地推搡着我,慌乱中一个没注意,手下力气大了些,我身子一歪,就要跌倒。   顾南风顾不得春光外泄了,赶紧伸手揽住我腰。   我没借力点,一把抓到他衣服上,只听“嗤啦”一声,他胸前的扣子崩掉几颗,刚刚结了痂的伤口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   那天天黑,这次在灯光下我看得一清二楚,他伤口真的好深,疤痕狰狞着,像是怪兽。更像是两条要穿透心脏的长矛。   封茗说他胸膛上的伤是因为我才弄的,再加上夏阳对我的敌意,尤其是说到顾南风的伤,他眼神中的恨意和封茗一模一样,这是装不出来的。   封茗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个认知让我很是愧疚。   “你怎么哭了?”顾南风有些凉意的大掌轻轻拂去我脸上的泪痕,我这才惊觉自己流泪了。   顾南风见我不说话,弯下腰,温柔的看着我,闻言软语地问我怎么了?   他双手轻轻按着我的肩膀,眼里明显有些担忧。   想到他为了让我安心,故意骗我说他伤口好了,不让封茗他们说出事实,而且很可能是为了让我着想,他才让夏阳代替封茗来保护我。就因为夏阳不会对我冷言冷语,不会责问我为什么害得顾南风这么惨。   他对夏阳像是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看他受伤急得恨不得伤在自己身上,可他为了缓和我和夏阳的关系。假意惩罚夏阳,让他以后听我的话。   我和他认识这么久,除了事事麻烦他、害他受伤外,我什么的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我越发自责,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顾南风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儿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他惹我不开心了。   我趴在顾南风肩膀上哭得眼泪鼻涕的,闷闷道,“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我能感到顾南风身子有些僵硬,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我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顾南风有些尴尬,勉强红着脸往下拔了下衣服。   我上前拔开他的衣服,这次他没有再挣扎,乖乖的站在那里让我看。   “你别拔太开,有些冷。”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笑道,“鬼还会冷吗?”   我到底只是拔开他胸前的衣服,指着最新的那道伤口问他,“这些伤口是不是因为我,才让别人刺中的。”   说着说着,我有些恍然大悟。   怪不得在睡仙桥村我遇到危险时,他半夜来找我,身上带着血。那根本就不是别人的血,是他自己的!   “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怨你。”   我不由分说地取出药膏,轻轻涂抹在他胸膛上。   我发现顾南风就是个闷骚男,刚才死活不让我碰他胸口,我真的给他胸口上药了,他也乖乖的看着我,一动不动地让我给他上药。   “疼了你吱一声。”   我看着血肉翻出的伤口都觉得疼,但顾南风一声不吭,笑道,“没事儿,你上药吧。”   上完药,我才想起夏阳说过,顾南风身上也有好多伤口,可我刚才上药怎么没看到?   我趁顾南风不注意,猛地掀开他衣服,发现他前胸上好多密密麻麻的伤痕,比夏阳身上的多多了。   顾南风想要拉下衣服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使劲儿按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往下拉,“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   他这伤明显比夏阳身上的伤重多了。他们俩个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口?他们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顾南风一时语塞。   我忍不住哽咽道,“怪不得你刚才非要穿着衣服涂药,你是怕我看到你身上的伤是不是?”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吗?”顾南风看着我突然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   “你还笑?唔……。”   话说到一半,顾南风用他嘴堵住我嘴。   我渐渐沦陷在好闻的荷花清香中,……。   好久我们分开后,顾南风用他额头抵着我额头笑道,“你是不是担心我才哭的?”   “哪有?”我嘴硬道。   “不乖,该罚。”   说着,他亲了一下我脸颊。   我推开他,“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占人家便宜。”   顾南风义正言辞道,“你是我妻子,我不亲你还能亲谁?”   我小声道,“我们又没有结婚。”   我潜台词是想让他给我求个婚什么的,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就是他的人了吧。   顾南风笑道,“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人了?”   “收了我的玉佩,就是我的人了。”   玉佩,对了,玉佩呢?   我想起来之前顾南风说让我把玉佩放在嫁衣上,嫁衣我刚才脱了,但玉佩呢?   顾南风听我说玉佩不见了,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怪不得那个李一帆这么爽快地离开,原来是他把我玉佩给顺走了。”   我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没关系,丢不了。”   顾南风解释道。“这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是千年暖玉,充满灵气,会自动护主,对普通的鬼怪什么的,都有伤害。这世上除了两种人能拿走这块玉佩。”   我问道,“哪两种人?”   “一种就是玉佩的主人,另一种就是力量和玉佩主人不相上下的人。”   “李一帆真的这么厉害?”我有些不相信,毕竟我是亲眼看到李一帆被我姑奶奶的拂尘给打伤了的。   “李一帆远远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李一帆那天夜里过来,提前把玉佩给拿开,让我顺利穿上喜服,为何我一路上都没看到他的踪迹,最后拜堂时他还姗姗来迟。   “那玉佩怎么办?”   “看来我抽空要回趟睡仙桥村了。”顾南风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帮你找师父。以后可能越发不会太平。”   本来好好的两人时光被那块丢失的玉佩给打搅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我没有看到顾南风的身影。   “别找了,主人一大早就走了。”夏阳难得好心对我主动说话,“他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   我努力掩饰住内心的不舍,“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回学校的路上,姑奶奶给我打电话,说是她来找我了,让我去车站接她。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震惊到了,前几天她不还说她忙得不可开交,在提防着谁吗?   “姑奶奶,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也是临时才决定的。我有急事儿要告诉你。”   我听她说的这么紧急,赶紧让魏琼给我请个假,立马去车站接我姑奶奶去了。   刚下出租车,姑奶奶没见到,倒是见到那个司机了。   就是害得王倩死掉的那个司机李刚。   这次我在他周围并没有发现王倩。   不过李刚给人的感觉很怪异,倒不是说他身旁有什么脏东西,就是他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样子,脸上也脏兮兮的。要不是他拦着我的去路,我差点儿都没认出来是他。   “你想干什么?”   我绕过他走,可他仍然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甚至想要来拉我。   我吓得尖叫一声,怒道,“我是来找我男朋友的,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   可他充耳不闻,我拔脚就跑,他也在后边儿跑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刚要报警,就听到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   “咚”的一声闷响,我回头只看到一个人飞向空中的身影。   李刚的身子重重地砸到地上,很快有血从他身体里流出来了。   没一会儿,地上就流了一大滩黑紫色的血,甚至还有些凝结在一起的血块。   这血看上去早就淤塞不通了,难道他死了好久?   周围响起了人们的惊叫声,还有轿车司机的辩解声,“我车开的好好的,他突然就闯了过来。”   就在人们都乱成一锅粥时,李刚突然睁开眼对着我咧嘴一笑。   我差点儿都吓得尿裤子了。   谁能想到光天化日的,他都被车撞的死的不能再死了,竟然还能对我笑。   有人突然在后边儿拍了我一下,我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身后。   姑奶奶站在我身后,不悦道,“刚才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我指了指地上的男尸,对姑奶奶简单讲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姑奶奶听了,才抬眼往那李刚的尸体上看去。   “不过是一具被操控了的尸体,没什么好害怕的。”   我的姑奶奶呦,您会法术,有符咒,当然不怕了。我屁都没有一个,又什么都不会,当然害怕了。   不过这话我只敢在心底腹诽着。   姑奶奶送给我一个白眼,“瞧瞧你那怂样,幸亏你没当成我徒弟,不然我这老脸还不都被你给丢光了。”   姑奶奶瞪我时,我看着她那只坏掉的左眼。寻思着,她这只眼睛里是不是真的封着个鬼。   “看什么呢?”   姑奶奶一个拂尘甩了过来,我还在出神,没留意被她甩中胳膊,有些火辣辣的。   姑奶奶来这里,一是自己想来,二是受我爸的托付,来这里看看我的情况,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没有。   我听了她的话,寻思着她八成主要还是为了顾南风而来。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姑奶奶比我更关注冥婚的事情。   明明要结冥婚的人是我,真是那个什么不急什么急。   果不其然,到了宾馆,姑奶奶第一句话就是:“那个男鬼有没有来找过你?”   我故意反问道,“哪个男鬼啊?”   姑奶奶把眼睛一瞪,“你给我装聋作哑?”   我笑道,“不是,我认识的男鬼有李一帆。还有顾南风,恐怕最近又多了个李刚。谁知道你问的是谁啊?”   “当然是顾南风了,不过你最近见到李一帆了?”姑奶奶好像吃了一惊,急忙问我道。   额,这下我倒是有些搞不清楚姑奶奶到底想问谁了。   “有顾南风的事先说顾南风,然后再说李一帆。”   我本来还想再逗逗姑奶奶的,可看她手中的拂尘又要往我身上招呼了,赶紧收敛起嬉皮笑脸,正色道,“李一帆要和我冥婚,然后顾南风把我给救了。”   “李一帆要和你冥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昨天啊。”   我话音刚落,姑奶奶的脸就黑了下来。骂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敢戏弄我,看我有空了不掀了他的老巢!”   我见姑奶奶这么生气,不由得好奇道,“姑奶奶,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啊?是李一帆吗?”   李一帆这两天应该在我这里,不可能还有时间招惹姑奶奶啊。   姑奶奶没好气道,“要你多嘴?”   我伸了伸舌头,看来应该就是他了。也只有他,能惹得姑奶奶暴跳如雷的。   “您不是说你最近有事儿吗?”   “你再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就抽你了。”姑奶奶话虽这样说,却自己解释起来,“从你走后,李一帆就一直找我事儿,和我耗上了。”   说到这里,姑奶奶气愤道,“这小子,本事不大,鬼点子倒不少。让我以为他一直在镇上,把我留在那里,一步也不敢离开。”   我笑道,“那你今天怎么来了?”   “还不是为了你?”姑奶奶道,“你爸三番两次给我发短信。让我去看看你。我只有他这一个大侄子,能不来吗?”   我笑道,“那您来的是时候,刚好我需要你。”   姑奶奶给我两张符咒,说一张对付尸体,一张对付鬼魂,后来又问我,第一次见面,她给我的挂在脖子上的符咒我放在哪儿了?   我从脖子里把这张叠成八卦形状的符咒给拿了出来,我姑奶奶笑道,“随身带着就好,这能保你平安。不论是李一帆,还是顾南风,都和你结不成冥婚。”   我在心里对她这句话很是怀疑,我都好几次遇到鬼和尸体了,这个符咒什么反应都没有。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那次,昨天我差点儿都要和李一帆成亲了。这符咒也没什么动静。   要不是这符咒是姑奶奶给我的,我早就把它给扔了。   姑奶奶说在这里住个几天,等我暂时没什么危险了,就回去。说是最近要参加什么学术交流。   我笑道:“姑奶奶,你们道教还有学术交流啊。”   “不是道教,”姑奶奶认真道,“是几个门派之间的学术交流。”   我问道,“那阴山派会不会去?”   姑奶奶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按照往年的惯例,应该会来的。不过你无门无派的,是不能参加学术交流的。”   我没有说话,姑奶奶道,“等有机会了,我可以给你引荐几位同道中人,你想让谁当你师父,我都能给你搭个线。”   我都拒绝了两次我姑奶奶的好意,没有当她的徒弟,但她并没有介意,仍然愿意帮我,这让我很是感动。   “姑奶奶,你真好。”   “好什么好,要真是收你当我徒弟,还不乱了辈分。”   我一想也是,我俩都笑了。   见我没什么问题,姑奶奶就让我回去上课了。   刚回到学校,就收到一条短信,是宋子乔的。   “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看到短信给我打电话。”   我看到短信后并没有给宋子乔打电话,而是在思索着他这么关心我干嘛?   我俩的交际并不多,但他似乎很是关心我的去向。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是从白街上的相遇开始的。   莫非他有什么问题,而且和我有关?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趁着宋子乔在上课,我又拐去了白街。这里应该有我要的答案。   我记得宋子乔告诉过我,说我遇到什么事儿可以去“胖胖香烛店”找那个老板。   之前我见过那个老板,和宋子乔一样阴阳怪气的。   我本来不想去那里,可再一想估计只有那里才和宋子乔有关,只能听他的了。   路过那家坑我的香烛店时。我看到那家店门紧闭,有些萧条的样子。   大白天的,老板不营业吗?   我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就直接来到了胖胖香烛店。   这家香烛店的生意也一般般,我一进门,只看到老板坐在一张大桌子后边,戴着眼镜,不知在看些什么。   听到有人进来,照样头也不抬。   怪不得他家生意不怎么好呢,照他这个态度,生意好才是见鬼了。   我来到他面前,他也没什么反应,好像没听到我的脚步声。   我清了清嗓子,老板还是头也不抬,好像眼睛被粘到手里的书上了。   我提高了声音,大声道,“老板,我想问问。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他那高贵的头颅,看着我,“你的事情多,你问的是哪一件?”   我一怔,立马知道这胖老头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过我没有立即说他说的对。而是道,“老板,把你看出来的事情都说说呗。我都想看。”   “你要看了看,不看了出门右拐不送。”   卧槽,没想到这个老板脾气这么暴躁。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什么时候得罪的。   不过我不信宋子乔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挨顿训的。   我笑道,“老板,有话好好说,我只是来问事情的,你别这么凶啊。”   胖老头面无表情道,“对你凶一点儿你就受不了,你对老王他们一家人做的那么过分。那他们该怎样?”   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老王小王的,他说的这都是什么啊。   我以为他是误会什么了,就开玩笑道,“老王?什么老王?隔壁老王啊?”   “我还以为你要装聋作哑,说自己不知道呢。”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他不会是当真了吧。   我赶紧正色道,“老板,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老王,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儿?”   “你请走吧。”   说着老板伸出他那胖乎乎的小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他喵的什么的都不知道啊。我都做好了老板是个坏人的准备了,他竟然只是一直让我滚蛋?   “我不走,凭什么你冤枉我对什么老王小王家做的过分,”我把着他的桌子死皮赖脸道,“在这条白街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姓王的人。”   “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我把心一横,一屁股坐到他店里椅子上,“你这个老头,无缘无故诬陷我,说我对别人做的过分,你以为你多善良多正义啊,平白无故的冤枉我一个小姑娘,还骂着让我走。”   那个胖老板估计没见过我这么泼的客人,从大桌子后面绕过来,气得手都是抖的,指着我道,“你再不给我滚蛋,我放鬼咬你了啊。”   “那你放吧。”   我嘴上这么说,全身已经戒备起来了,手里早已攥着姑奶奶给我的符咒。   这个老胖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家里还养鬼。看着他挺正气凛然的,竟然想放鬼咬我。   从他说的那些话里,我赌他不是个坏人,毕竟如果他是坏人的话,又怎么会关心隔壁老王什么的。   等他发现自己误会我了,肯定会对我感到愧疚的,然后我再把我来的目的一说,他还不乖乖把宋子乔来他这里做什么告诉我?   我这边儿如意算盘打得那是噼里啪啦的,直到我看到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从旁边窜了出来。   就在我看到这只恶鬼的时候,我双脚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立马跑得贼快。跟脚踩了风火轮似的。   跑了一会儿,回头瞄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跟过来的恶鬼,我慢慢收了脚步,又溜达到他店门外边。但顾忌着他养的恶鬼,有些不敢进去。   “小姑娘,你在这里晃悠着干什么啊?”   对门那家店的老板也过来了,就是那个瘦瘦的老头。   我见有人过来,胆子也大起来了,走进胖胖香烛店,对门口那个瘦瘦的老头道,“这个老板,你来评评理,他诬陷我,说我害了什么隔壁老王。非要赶我走,我可以走,但走之前一定要证明我的清白。”   瘦店主也道,“胖子,你是不是在欺负人家小姑娘啊。”   胖店主瞪了他一眼,问我道,“上个星期,你是不是在白街入口第三家香烛店里买过东西。”   “是啊。”   “这就是了,你是不是还对他家店动了什么手脚?”   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不会是他家出了什么问题吧?”   我只不过是把他家招财的貔貅给弄漏财了,最多也就是破财免灾,应该没其他大问题吧。我这都是按照我家里那本书上的方法做的。   “他家人怎么了?”我小声嘀咕道,“不会是死了吧?”   “你做的事情你不知道后果?”胖老头显然很是生气,“他们一家都住院了。不是正常事故,是有人暗中捣鬼。”   “不可能吧?”我叫了起来,“我只是用发卡把他家桌子上的貔貅给戳了几下。”   “就只是这样吗?”   “我为什么要骗你?”   “你刚才不还说你不认识什么姓王的吗?”   我憋得满脸通红,知道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瘦老头在一旁见状,笑着把我拉了过去,“这个犟驴不相信你,我相信你。走,你有什么问题去我店里问也是一样的,他知道我也知道。他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来到他店里,我问道,“那老板,你知道一个叫宋子乔的男生去他家店里干什么吗?”   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的,并不期望能问出什么,毕竟这是两家店。   瘦店主眨巴着眼睛笑道,“这个我还真知道,我偷偷跟踪过那个男生。”说着瘦店主小声道,“其实胖子家的生意没有我不知道的,因为他家的什么生意我都跟踪过。”   说完他“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显得有些猥琐。   “额,……。”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那个男生来干嘛。”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顾南风的男鬼?”   我没听顾南风说认识这里的什么人。可这店主却能说出顾南风的名字,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过瘦店主看着我笑了,“我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那个男生来干嘛吧。”   瘦店主轻轻道,“那男生来是为了摆脱一直吊在他面前的女鬼啊。”   我忍不住重复道,“吊在他面前的女鬼?”   难道这和宋子乔为人孤僻,不喜欢和人交往有关?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子乔为什么找上我?   瘦店主点点头,“那个女鬼已经跟了他整整八年了,他找了好多人看过,可都没什么用。你猜为什么没用吗?”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当事人。”   “因为那个女鬼死的太惨了,身上怨气重,一般的人还真不是她对手。普通符咒对她伤害也不大。”   那女鬼都跟了他八年,抗战都要结束了。不过我很好奇他和那个女鬼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一个鬼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盯上一个人。都八年了,那么多人都拿那个鬼毫无办法,可宋子乔还安然无恙,不得不说,他命还真大。   我好奇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就来了。找到对门的胖子,让胖子帮他镇压住了那个女鬼。”   “哦。”我点了点头,这样看来,宋子乔让我过来找胖店主倒是好意的了。   可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个宋子乔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友好,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这么单纯的好意啊。   很快,我就知道了宋子乔让我来白街的原因。   我真的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一边干着坏事儿,一边真心地帮你出主意。   ☆、第三十七章:你还有脸来?   临走时,我问瘦店主,“老板,你怎么称呼?”   瘦店主笑嘻嘻地指了指大门上的横匾,上面写着:“袁三戒事务所。”   这白街上竟然还有事务所,我只听说过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还没听说过这种事务所。   “老板,原来你姓袁啊。”我笑道,“你这个事务所是干嘛的?”   袁三戒笑道,“我这个事务所包含的内容多了去了。不论你是看风水,还是办丧事,选吉日还是测命运,我这个事务所都能给你指点一二。”   他神情颇有几分得意,我不由得感慨道,“老板那你懂的可真多啊。”   “皮毛而已,皮毛而已。”   话虽这么说,可他说话时,那得意的小眉毛一挑一挑的,让人忍俊不禁。   说着说着他把目光投到我身上,问我,“小姑娘,要不要我帮你算算姻缘,看看桃花运?”   “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我有些尴尬地挣脱他拉着我胳膊的手,立马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身后传来他喊我的声音,“姑娘,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想来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学术奇才……。”   这老头不会是有病吧,说话疯言疯语的。不过他是从哪里知道顾南风这个名字的?   走到拐弯处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站在那儿看着我笑。   回到租的房子里,夏阳正在百无聊赖地看动漫。   我问他,“夏阳,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袁三戒的老头?”   夏阳眼都没抬,看着电视漫不经心道,“不认识。”   “那顾南风认识他吗?”   一听我提到顾南风。夏阳立马转过脑袋,认真道,“你说主人怎么?”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和他说话,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着我,可只要一和顾南风有关,他耳朵立马竖的比谁都直。   “我说顾南风认不认识一个叫袁三戒的人?今天我在白街上碰到一个老头,他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顾南风的人。”   我见夏阳半天没有回答我,刚要再问他,就看到他站了起来,几步来到我面前,正色道,“那个老头是谁?他为什么问主人?你告诉他什么了吗?”   他一连串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略微有些吃惊,袁三戒不就是问了句话吗,他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我把今天在白街上的事情告诉了夏阳,刚说完夏阳就立刻让我带他去那家店看看。   我刚要让他别那么着急,就听到我电话响了。   一点开手机,我才发现自己有五六个未接来电,都是宋子乔给我打来的。   我做了个手势,让夏阳稍微等我一下,接通电话道,“宋子乔,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什么?”   听到我的声音,宋子乔那边儿松了一口气,“你好好的,怎么不接我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   “好端端的,我能出什么事儿?”这句话刚说完,我就想起袁三戒告诉我的那些话。   这宋子乔这么担心我,不会是因为他身边的女鬼吧?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他还会担心我什么。   我试探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怕我出事儿?”   宋子乔子在那边儿冷笑道,“我能对你做什么亏心事儿,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就在我问宋子乔的时候,夏阳在旁边有些焦躁,不满道,“那你先接电话,我先去白街看看。”   说着就要走,我也顾不上什么宋子乔不宋子乔了,赶紧挂了电话,拦住他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把话说清楚啊。”   夏阳瞥了我一眼,“你不需要知道。”   这话这态度,和顾南风对我的三不政策(不告诉,不解释,不坦白),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跟班。   “哎哎哎,”我拉着要走的夏阳,循循善诱道,“是不是关于顾南风的事情都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看到他表情,我心里明白了。他估计是怕那个袁三戒是什么坏人,想去试探一下。   我心中暗喜,那我刚好可以借机套套他的话。   我故作无奈道,“我知道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我不知道情况,以后不小心暴露了顾南风什么事情,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怎么办?”   夏阳的眼睛往我这边儿看来,似乎有些认同我的话。   我见他态度有所松动,就再接再厉道,“就说这次,我虽然没有说过我认识顾南风,可那个袁三戒还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件事,还问了我。你难道还想再瞒着我吗?”   说到这里,我加了一句,“我保证你告诉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告诉顾南风的。”   夏阳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举手发誓。   “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那我就捡能告诉你的告诉吧。”   我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他,一边打车,一边听他说。   “我家主人之前有过一个大仇家,现在他回来就是为了报仇。”说着他看了我一眼。   现在我被他们锻炼的越发有自知之明了,他看我一眼,我就自觉地猜到这事儿应该和我脱不了关系。   “他报仇和我有关?”   我这句话问的很是疑惑,心里寻思着难不成我是他仇人之女,但是他喜欢上了我,可我们之间的恋情得不到祝福,……。   还没等我联想完,夏阳就解释道,“主人韬光养晦了这么久,本来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的,可是为了你,他提前出现了。”   又是为了我?难道我之前和顾南风有什么渊源吗?   我问夏阳,夏阳送给我个白眼,“不然你以为谁能对你一见钟情?”   我想要反驳他,可找不到什么理由,心里竟然还承认他貌似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夏阳看我有些憋屈的样子,偷偷抿了下嘴角。   其实自从上次顾南风来过之后,我就发现夏阳虽然表面上对我还是比较冷淡,但和我说话的次数和字数明显有了增加。   后来我和夏阳关系好了之后,我问过夏阳这个问题,他那段时间为什么对我比较友善。   夏阳道,“因为那次我听到了主人和你的谈话啊,你还因为主人身上的伤,扑在主人身上大哭呢。”   “额,你竟然偷看?”   我恨不得把脸埋到手中面前的水杯里。   夏阳笑了下,指了指自己耳朵,谦虚道,“我只不过是耳朵好使罢了。”   这次,夏阳好不容易对我露个笑脸了,我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我狗腿的把脑袋伸了过去,笑道,“那顾南风和我到底有什么渊源?”   夏阳看了我一眼,“这个你就要自己问他了。”   我撇了撇嘴,“好吧,那我换个问题,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夏阳嫌我问题多,没想到他还能耐着性子给我解释。   “要不是主人,我身上的伤更多。”夏阳陷入了沉思。   “九十多年前,我们被他们包围了。本来主人一个人可以轻松离开,但我当时还很小,几乎什么都不会。主人把我抱到怀里,保护着我,好不容易出来后,他后背都被血给浸湿了。”   他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几乎都听不到了。   我能从他的神情中感受到他的悲愤,他和顾南风之间不仅仅是主仆情深。或许他们早已把彼此当成亲人了。   在白街路口下了车,我直接带着夏阳进去。路过第三家香烛店时,我看到他们正在营业。那个中年老板脖子上正吊着一只胳膊,正背对着我们整理着店铺。   我虽然疑惑他们这家店前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也没心思去打听。   快要从他们门口过去时,那个中年老板回头看到我了。连喊带骂地让我停下来。   “哎,你给我站住!就是说你的,你个贱人,就是你害得我们一家破财还受伤。”   我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店主小王手里正拿着一个鸡毛掸子朝我跑来。   我知道他是说我的,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我。别人不知道他家的事情,可他自己清楚啊。这根本就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木有。   他跑到我旁边,二话不说,手中的鸡毛掸子就要朝我身上招呼。   夏阳冷哼一声,一脚把他给踹飞,连带着砸倒了他门口好几个摊子。   我没想到夏阳下脚这么重,害怕他被打死,赶紧探头看看他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夏阳看着他,不悦道。   小王哼唧着从地上起来,并没有伤到受伤的手臂。   我才知道夏阳下脚看着狠,其实留有余地,不然小王早就起不来了。   不过经过这一脚,小王也知道夏阳不是好惹的,也不敢再打我了,而是像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哭诉着。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好心好意帮你忙,你却恩将仇报。”   他的话底气不足,眼神也畏畏缩缩的,明显是诬陷我的。   但他即使自己都知道这话假的不能行,还是要坐在地上干嚎着诬陷我,甚至冒着被夏阳揍的风险。   夏阳听他骂骂咧咧的,还想去揍他。   我知道从车上下来,夏阳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   怕他心里有气,下手没个轻重,我赶紧拦住他。   “你还有脸说我恩将仇报?你敢发誓,你对我的是‘恩’吗?”   小王一怔,想了下还要狡辩,我打断他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心里其实也清楚到底是谁把你给弄伤了,却非要算在我头上。”   反正左右我都落下个坏名声了,我干脆扯着那个五大三粗的小王。把他扯回店里,把门一关,让他把骗我的钱还给我。不然我就让他好看。   我看着也不厉害,也装不出恶人的样子来,可我旁边正站着一个冷着脸的夏阳。   虽然夏阳这个人看上去有些小鲜肉,可他拳脚却一点儿也不比彪形大汉轻。   相比之下,这小王长得倒是五大三粗的,可别人真比他横时,他连个屁也不敢放。乖乖地把我那一千块钱还给我了。   “你为什么诬陷我?还对‘胖胖香烛店’的老板说我坏话?”   我不相信那个胖店主自己猜测是我伤害了这个隔壁老王一家。可我搞不懂这货为什么不向别人说我坏话,却向那个胖店主说我坏话。   难不成他知道我要去找胖店主?他和宋子乔是一伙儿的?   “我、我就是看你好欺负,想讹你。”小王畏畏缩缩道。   “你胡说,你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   “没有!”这次那个小王回答的很快,而且声音很洪亮,显得很有底气似的。   可他越是这样反常我越是怀疑。   我问他,可他不说实话,一直油嘴滑舌地跟我贫嘴。   最后还是夏阳推开我上前笑道,“你不说实话是吧?”   “我说的都是实……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   夏阳把他刚接好的胳膊又给生生掰断了。   小王头上的汗一下子出来了。这才有些虚弱道,“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阳不说话,只是从他家店里拿出几根香,点上后,对着香深深吸了一口气,那香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短了下去。   吸完香之后,夏阳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小王在笑。   小王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用另一只好手指着夏阳哆嗦道,“你……你是……是鬼。”   简单的一句话他分了好几次才说完,可见真的是被吓到了。   夏阳笑道,“你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我只好亲自动手了。”   说着夏阳对着阳光看着自己细长白嫩的手指笑道,“鬼害人的方法可比人多,而且更干净利落。”   不等夏阳把话说完,小王就受不了了。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我再也不敢了。上仙您就饶了我吧。”   他头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很快地上就有血迹出现。   我和夏阳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诧异。   幕后指使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宁愿伤害自己,得罪夏阳这个鬼,甚至把自己的头都磕破了,也不愿意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那幕后的人要么势力强大、手段十分残忍,他不敢说,要么就是他为人忠诚、信守承诺,不愿说。   显然,不是后者。   “求求你放过我吧,不要再问了。我求求你了。”   小王涕泗横流,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见实在是逼问不出来,想着他也没做过什么太大的恶事,有些不忍心见他这样。   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和夏阳离开了。   夏阳只是看了我一眼,对我这个决定并没有表示异议。   “我忘了你也是鬼,”出了小王的店门,我对夏阳道,“那个袁三戒貌似有些真本事,咱们这么贸然去找他,有些不太好吧。”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看看?”夏阳难得地看着我笑道,“再说,我现在也不是任凭谁都能捏扁揉圆的。”   听他这么说,我就放下心来,带他去了“袁三戒事务所”。   进去后,屋里没人,我喊了好几声,袁三戒才从屋子里出来。   “呦呵,稀客稀客啊!”   他对我俩笑道,嘴上说着稀客,可脸上并没有丝毫惊奇的神情,似乎我俩来是件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袁三戒笑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一天细缝了,“不知小姑娘找我这个老头有什么事儿?”   我偷偷瞟了一眼看向夏阳。   是他要来的,我就带他过来了。我并不知道他具体来这里做什么。   “老板你好,我听我朋友说你这里什么都能算,什么都能看?”   “是啊,不知道你想算什么,想问什么?”袁三戒仍旧笑眯眯的。   “那你能不能帮我算算,”夏阳手指一伸,指着我问道,“到底是谁在害她。”   袁三戒立马嘿嘿嘿笑出声来,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夏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等他笑够了,就拍了拍长椅,吹了吹上面并不存在的灰,一屁股坐上去后才道,“看来你是把我当成神仙喽。你活了一百多年的都不知道,我这个小老儿又如何能够得知呢?”   我和夏阳都吃了一惊,他只一眼就看出了夏阳的身份?   眼力这么好的人,实力肯定也不弱。   夏阳看向袁三戒的眼神里已经有了浓浓的戒备,“敢问您老是……?”   夏阳的语气比之前恭敬了好多,可那袁三戒倒好像是受到什么怠慢似的,只顾着看自己的指甲,摸了又摸,并没有回答夏阳的这个问题。   我和夏阳直直地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腿都站酸了,可这老头仍然不紧不慢地欣赏着他那都有些秃了的指甲。   看得我心急的都想给他做个美甲,让他整天坐在这里看去吧。   就在我快要支撑不住时,袁三戒才幽幽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是坏人。如果你们愿意买我符咒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打八折呦。”   说到后面,他的语气变得很是欢快,完全不像刚开始给我们说话时那么严肃。   刚说完,他就猛然从椅子上窜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从柜台那里摸出了一厚沓黄色的符咒。拍了拍上面的浮灰笑道,“这些都是陈年旧货了,刚好卖给你们这两个冤大头。”   我想着他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我不就是花钱免灾吗?这生意挺划算的。   我看着他那有的都缺角了的符咒,问道,“那这要多少钱啊?”   袁三戒阴阳怪气地拖着戏腔道,“小老儿的符咒只卖一千三百五十二块六毛。多一分不卖,少一分也不卖。”   我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加上刚才那个小王还给我的以前块钱,刚好一千三百五十二快五毛钱。   我有些为难道,“老板,……。”   刚喊个老板,袁三戒立马黑着脸道,“我刚才都说了,多一分不卖,少一分也不卖。”   “…………。”   一阵沉默后,我小声问夏阳,“你身上有钱吗?”   夏阳把他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我看着厚厚一沓冥币,有些无语。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弱弱地问道,“老板,你收冥币吗?”   “呸呸呸,你才收冥币!”袁三戒一连吐了好几口唾沫,指着我鼻子骂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一个大活人要什么冥币?”   他唾沫星子都溅到我脸上了。我默默地抬手擦了擦。   “那支付宝转账或者发红包可以吗?”   “对不起,我这里只收现金!”   我有些生气道,“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吗?”   袁三戒好像没有听到似的,看着大门外边人来人往的,嘴里吹着口哨。   “那我们不买了。”夏阳拉着我就要走。   袁三戒一个纵身,就直接从柜台那里跳了过来。动作敏捷的完全不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   “恐怕你们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哦。”   话音刚落,只听得好端端的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了。明明外边儿光线充足,可屋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阳挡在我前面,一只手把我护在身后。   我看不到袁三戒,只听到满屋子都回荡着他的那句,“拿钱来啊拿钱来。”   我也有些生气了,直接骂道,“袁三戒,你这个猪八戒,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三戒不怒反笑道,“小姑娘哎,拿钱来。小伙子哎,拿钱来。”   “钱钱钱,你钻到钱眼儿里了?现在谁还有一毛钱啊。”我气呼呼地一边骂道,一边下意识地把手伸到裤兜里,给他找钱。   我摸到一个圆乎乎,**的小石子一样的东西。   我突然想起来了,前天我去超市买东西,收银员给我找了个一毛的硬币,我放在口袋里,过后我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袁三戒,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这话我爱听,”袁三戒笑道,“我就喜欢听别人说有钱。”   随着袁三戒那“淫荡”的笑声,屋子的大门也慢慢打开,袁三戒仍然站在柜台前,伸长手对我道,“有钱了就拿钱来。”   我小心翼翼掏出那珍贵的一毛钱,放到他手上。   袁三戒笑道,“成交!”   说着从那沓符咒里随便抽出两张,递给我。   我没有接,而是看着他怀里那一沓符咒,问他,“就给我们两张符咒啊?”   我还以为他那一沓都是我们的呢。他那符咒都落那么多灰尘了,还腐朽了好多,都舍不得多给几张。   “对啊,”袁三戒歪着脑袋看着他手旁那一沓符咒,自言自语道,“我这符咒很值钱的,放烂了都不舍得卖。既然你不想要两张的话,”袁三戒笑道,“那我就给你一张吧。”   说着就要抽回一张符咒。   我赶紧抓着他手道,“两张就两张。成交。”   回去的路上,夏阳问我,“你之前有没有发现这个人这里有问题?”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小声道,“我早就发现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床上,宋子乔就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去了白街。   这事儿也没必要瞒着他,我就如实道,“是啊,怎么了?”   “老王一家都死了!”   “什么?”我一下子惊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诧异地问道。   “等等,”我突然想起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老王一家的?你认识他们?”   “我不认识,可我听李老板说起过。”怕我还是不太清楚,宋子乔解释道,“李老板就是‘胖胖香烛店’的老板:李旭阳。”   “他们怎么死了?”   我在心里纳闷道,“昨天我见到他时他还好好的啊。”   宋子乔在那边儿半天都没说话,我再三询问,他才道。“他们一家都是被鬼给害死的。”   语气里满是痛恨和气愤。   “你昨天是不是去过老王家?”   “你怀疑我?”   我听出他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了。他应该是受到那个李旭阳的影响,也怀疑是我做的,毕竟李旭阳之前就一直在诬陷我。   我毫不怀疑,肯定是那个幕后指使者害死他们一家的。   我本来还怀疑过幕后指使者是宋子乔,可很快就否定了。   宋子乔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再说如果宋子乔真的是个大坏蛋的话,他这么有手段,何必还要害怕一个女鬼呢?   不过,这件事会不会是李旭阳干的?   这个猜测让我心中一动。   首先,李旭阳有鬼,我也亲眼见过,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再者,死者一家和这个李旭阳关系应该不错,不然两家店距离那么远,他不会知道我去过老王家的。还同意他们的看法,说我是个修道之人,偷偷坑害他们。   即使李旭阳和老王一家关系一般,但就凭借他坚定地诬陷我,我也很是怀疑他。   只有想害我的人,才会在没有充足的证据面前,还这么坚定地把杀人这盆脏水泼到我头上!   没想到等待我的是警察的访问。   我是死者最后接触的人群之一。而且,他们听邻居说,死者临死前和我发生过争执。   不过好在警察没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只好把我给放了。   从警局出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找宋子乔。   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和李旭阳关系最近了,还是他推荐我,遇到事情可以去找李旭阳。   我们还是在学校附近那家奶茶店里见面,不过这次是我等他。   宋子乔如约前来,我直接问他,“你让我有事儿找李旭阳是什么意思?”   宋子乔可能没想到我一上来会问他这个问题,迟疑了一下道,“我之前都说过了,看到你也从白街上出来,估计你遇到那种事儿了,我出于同学之情就……。”   “那你自己呢?你为什么出现在白街上?为什么知道李旭阳看的比其他店好,为什么刚开始对我装作视而不见。后来却主动联系我?”我打断他的话,一连串地问了他好几个为什么。   最后还加上一句,“是不是老王一家的死,等等这一切事情都和你有关?”   我明知道他不是凶手,却故意诬陷他。因为只有这样,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更快地对我说实话。   “当然不是我了。”宋子乔显然对我的污蔑很是气愤,“我去白街是因为,是因为……。”   他接连说了好几个因为,可看着我,憋得脸色通红,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什么?”我逼问道。   “是因为我身边一直有个女鬼!”宋子乔几乎是喊出来的,隔壁的客人以为他怎么了,好奇地往我们这里看了过来。   宋子乔端起桌子上的奶茶,手抖得不行,一口气喝下去多半杯奶茶,才把杯子放下。   “我从小就比较文静,喜欢看书。刚好长得还算可以,所以在学校也有几个女生喜欢我。”   “当时我上初二,班里有个小太妹也喜欢我,我晚熟,当时眼里只有学习,也不太会处理这种事情。悲剧就从那天开始的。”   宋子乔的语气越来越柔和,整个人慢慢放空了,陷入了回忆当中。   “她叫张杨,比我大两岁,经常跟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那天他们连拉带拽地把我推搡到一个废弃了的库房里。只留下我和张杨在那里。”   “张杨哭着求我和她好,甚至不惜以死相逼。”说到这里,宋子乔苦笑了一下,“我刚开始以为她是说着玩儿的,其实她本来也确实是吓我的。可是意外发生了。”   “她假装上吊来威胁我时,一不小心真的把凳子给踢倒了。大拇指粗细的麻绳紧紧地勒在她的脖子上,几乎是瞬间她脸上充满了血,憋得通红。她伸着手朝我求救,可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挣扎地看着我。”   宋子乔手中的奶茶杯被他挤压变形,里面的奶茶流了出来,他却浑然不知,“可我当时被他们紧紧绑着,别说救她了,我几乎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帮她求救也做不到。因为我嘴巴也被塞着。”   “我就看着她慢慢吊死在我眼前。身子随着绳子一转一转的,关键是上吊的人眼睛不会闭上,翻着白眼半睁着,舌头也会吐出来。我们在那间废弃的仓库里呆了两天两夜,没有人找到我们。我和一具尸体朝夕相处了四十八个小时。”   “在这两天两夜里,她脖子在重力的作用下拉长,由于颈部被勒紧,脑袋会淤血,所以脸也会变成青黑色。尤其是死后还可能存在着神经冲动,导致抽搐,都已经变成上面那模样了,她还会时不时地抽搐几下。”   宋子乔这时情绪有些癫狂。看着我,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我也听得毛骨悚然,怕他承受不住,不想让他再说了。可他不听,仍然坚持着要说。   “随着绳子的旋转,她要么就面朝我,要么就背对着我,不论何时,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她这个样子吊在我面前。尤其是最后一夜,我都几乎都要发疯了,半夜又累又饿还渴的情况下,一睁眼,看到的除了她的尸体,还是她的尸体。”   这些话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宋子乔说完后就瘫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早已空了的杯子。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他,我真的没想到他背后的故事这么恐怖,这么让人心疼。   他有什么错,要被迫和一具尸体朝夕相处,眼睁睁看着同学在自己面前死掉,自己却连一声叫喊也发不出来。他当年也才十一二岁啊。   “现在好了,她被李旭阳给封住了。你也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我知道他这八年来,不仅要忍受着记忆的折磨,还要整天面对着张杨的魂魄以死亡时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我不仅有些怀疑张杨是否是真的喜欢他。如果我喜欢一个人,断然不会这样对他的。不论他喜欢我与否。   “你真的很坚强,我很佩服你。”   宋子乔似乎才反应过来,哭喊道,“你不知道,不知道我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什么她被封印住了,没有!根本没有!”   宋子乔站了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下来,歇斯底里道,“我昨天做梦又梦到她了。她说她就要出来了。她还会来找我的,对,她会回来找我的。”   说着说着宋子乔冲了出去,我有些担心,赶紧追了上去。   宋子乔跑得很快,我给老板赔了钱,刚一出门就看不到他了。   等我找到他时,他正蹲在一个垃圾箱旁边吸烟,听见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走到他身旁,良久之后他说了句,“对不起。”   我苦笑道,“其实应该是我给你道歉才对。”   要不是我想找出陷害自己的幕后真凶,又怎么会牵扯出他的伤心事。   别人不想给你说一件事的真相或者秘密,可能是保护你或者武装他自己,一旦这个秘密被戳破,就会有人受伤。   我之前还打算问出顾南风所有隐瞒我的事情,但现在我有些犹豫,万一顾南风的坦白是变相地揭开他的伤疤怎么办?那我宁愿永远也不知道别人这个秘密。   “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心让你去找李旭阳?”宋子乔笑着站起身,磕了磕烟灰,“我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良心上能过的去。”   他把烟头狠狠地碾在垃圾桶上,把它往垃圾桶里一丢,“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我想把它们都一次性说完,”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他靠在墙上,悠悠道,“我这么多年来,很少会和女生说话,不敢和任何一个女性走得太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等我回答,宋子乔就接着道,“因为张杨会报复。如果我和哪个女生多说一句话,或者有个什么互动,张杨就会千方百计地毁掉这个女生。”   “正是因为张杨一直纠缠着我,我一直摆脱不掉她。所以当李旭阳帮我暂时封印住她后,我很激动开心,我甚至觉得这不是真的。然后我就找上了你。”   宋子乔抱歉地看着我,“我想试试看我是否真的摆脱了张杨,我就故意接近你,想看看你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最近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把我当成他的试验品了。   他再一次对我道歉,“谢秋童,真的真的很对不起,我看到你从白街出来,鬼迷心窍,就想着拿你来做实验。”   我不想看到他这么难受,他这么多年来受的已经苦够多了。   即使我真的被张杨所害,起码我还有他的愧疚,可他这么多年来承受的痛苦,又有谁来买单呢?   “没关系,张杨不没有找上我吗?这不正好说明李旭阳真的把她给封印住了吗?”   “不,”宋子乔听我这么说,紧张的摇了摇头,激动地按着我的肩膀道,“我觉得她出来了。她出来了。我昨夜还梦到她,她说她会报复我的,她要我和她一起……。”   “你别怕,这都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我见他又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赶紧打断他的话,劝慰他,“你都说了,李旭阳很靠谱,再说,我姑奶奶也是个道士,她现在就在我们学校这边儿。我身上还有她给我的护身符咒呢。”   宋子乔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这些事这么多年来压得我心累,没想到说出来后这么轻松。谢秋童,真的很感谢你。”   我完全被他的事情给打动了,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的不幸遭遇中,等回到家,才发现我忘了问他关于李旭阳的事情。   夏阳见我回去的这么晚,不满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把宋子乔的事情简单告诉了他,夏阳严肃道,“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最近我还是二十四小时跟着你吧。”   “不过是个梦而已,哪有这么夸张。”我笑道。   夏阳瞪了我一眼,“防患于未然不行啊?”   我没把宋子乔和夏阳的话放在心上,很快就把张杨的事情抛到脑后去了。   当天夜里,李一帆又出现了。   我睡得正香,感到有人脸上有些痒,一摸摸到一个人手,饶是我经历过这么多风浪,我还是被吓醒了。   看到蹲在我身边的李一帆,我直接把床上的枕头都砸到他身上。   “你还有脸来?”我怒道,“你骗了我的信任不说。还把夏阳给弄伤了,亏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来着。”   他骗我我就认了,可他为了和我冥婚,竟然伤害了夏阳,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李一帆接住枕头,辩解道,“首先,我对你一直是实话实说,是你自己不相信我是坏人的。所以不是我骗你。其实,夏阳身上的伤不是我弄的。”   ☆、第三十八章:你不能答应他   “不是你弄的?”我纳闷道,“那天不是你强迫我和你冥婚,然后夏阳救我,就被你给打伤了。”   我一直都以为夏阳身上的伤是李一帆弄的啊。夏阳也说过,他是被人引出去的,好让我顺利和李一帆冥婚。   “哼,”李一帆嗤笑一声,“夏阳虽然厉害,但恐怕我还不把他放在眼里,何必多此一举呢。”   说着,他脸色变得很难看,阴笑道,“没想到阴山派的那个兔崽子也敢利用我,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阴山派那人这么快就来了?   我一想到他们的所作所为,就恨得牙痒痒。   我看李一帆很生气,心里暗暗开心,同时也期待着他一发火,把阴山派那人给揪出来,为死去的无辜生命报仇。   “我玉佩呢?”我可没忘记他把顾南风给我的玉佩给顺走了。   李一帆看了眼我伸着的手,笑道,“玉佩我可以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玉佩,我一眼就看出这就是顾南风给我的那块。   “还给我。”   说着我就要上去拿,李一帆把手举高,“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办件事儿。”   我气他对我做的这些事,再加上他平常一直都是挺容易相处的,一时口快就讽刺他道,“你那么厉害,能不动声色偷走别人的东西,还有本事强迫别人给你冥婚,你怎么不自己去办啊?”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李一帆的脸阴沉的都能滴水了。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慢慢朝我走来,我才知道害怕,“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我虽然这样说。心里却知道夏阳肯定听不到我喊他的。   李一帆把我逼到墙角,单手抬起了我的下巴,他脸慢慢朝我这边儿凑了过来。   我极力扭过头去,不想让他碰到我。   就在快要亲到我时,他突然笑了一下,“我就是这样的人呢,你有本事反抗吗?”   他抬起我下巴,强迫我正视着他。   “像你这种什么都不会的,整天依附于别人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眼中的不屑深深的伤害了我,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倔强地回瞪着他,李一帆笑得邪魅,“记住这种耻辱的感觉,它最能激发你了。”   说完这句话,李一帆放开我,从怀中扔出一个什么东西,我伸手接住。   “你把你手中的药水倒到谢楠的眼药水里,然后摇动这个铃铛,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我看着手中仅有的小铃铛道,“你没有给我药水啊。”   李一帆饱含深意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有那种药水的。你再想想。”   我想起来了,“王奶奶”也给过我一瓶眼药水,也是让我把姑奶奶的眼药水给换了。   不过我并没有照办。那瓶药水还放在我抽屉里呢。   “你怎么知道‘王奶奶’给过我药水。”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只有我和她啊。   李一帆得意地笑了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不告诉我这药水有什么作用,我怎么敢胡乱给我姑奶奶用?”   我很想知道这药水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们都想往我姑奶奶眼中滴。难不成姑奶奶眼中真的有个鬼?   如果这对我姑奶奶有什么伤害的话,即使他不给我玉佩,我也不会做的。   我的这点儿心思,李一帆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放心,这眼药水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只不是想逼出她眼中的鬼。”   李一帆见我还是犹豫不决的,就笑道,“你这么为你姑奶奶考虑,你想过你姑奶奶会为你考虑吗?”   我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喽,”李一帆笑道,“你姑奶奶不是你想象当中的那个模样,我劝你最好还是防备着她点儿吧。不然被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李一帆并没有很强迫我一定要这样做,只不过临走时对我道,“我知道我会等到你摇铃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谢楠眼中为什么会有只鬼吗?”   不得不说,他最后的这句话很有吸引力,我确实很想知道姑奶奶眼中为什么有个鬼。不过我会自己弄清楚的,不用靠别人。   李一帆走后,我才发现他给我的小铃铛没有铃舌。没有铃舌怎么可能会响啊?   我以为他是在逗我。   第二天起来时看到夏阳也从屋子里面出来。   看他样子,貌似不知道昨夜李一帆来过。不过我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再次在学校里遇到宋子乔,他看起来状态好了很多,但仍有些冷冷淡淡的,我还以为是他才从阴影里走出来的缘故。   夏阳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边儿,他说一个人在家也无聊,也想出来走走。   我心里明白他是听了宋子乔的梦境之后,怕我再出什么事儿。   宋子乔都走过去了,夏阳的视线就一直盯着他。   我奇怪道,“怎么了?”   他不会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夏阳道,“你这个朋友身上好重的阴气。”   我诧异道,“不可能吧,他就是宋子乔。”   宋子乔的事情我告诉过夏阳,他知道宋子乔现在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我想了想笑道,“估计是才封印住他身旁的女鬼,他身上还残留有她的气息。”   夏阳摇了摇头,“不太像。封印住的鬼不会还流露出这么大的怨气。”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也有些担心宋子乔了,再加上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他,所以放学后,我就约宋子乔见一面。想让夏阳帮忙看看。   我们就在校园的长椅上见面的,我问宋子乔,他是怎么认识的李旭阳。   宋子乔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打听一下当地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他也是听别人介绍的,去看了看,觉得他确实有两下,也就比较信任他。   我在白街遇到他时,他的事情刚解决了。   这样看来,宋子乔和李旭阳只是普通的客人和店家的关系。   看来只能我亲自去问李旭阳,他为什么这么坚定地相信我是凶手。不论他是不是幕后的指使者,这件事和他也多少有些关系。   我虽然有阴阳眼,但并没有在他身边发现什么脏东西,只好直接问他道,“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你一句,李旭阳把张杨封印在哪里了?”   一提到张杨,宋子乔的神情就有些变化,看了我和夏阳一眼,下意识地摸着口袋,拿出一个小袋子。   “她在这口袋里。”   此话一出,夏阳没太大反应,我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怎么把她装到口袋里了?万一她出来了怎么办?你怎么……。”   “淡定点儿,淡定点儿,这是封鬼袋,只要扎住出口,一般的鬼都是逃不掉的。”夏阳按住快要蹦起来的我,“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呢,听他把话说完。”   我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端端正正地坐下去。   宋子乔接着道,“李老板说过,他实力有限,而她怨气又重,不能让她离我太远,不然她可能会冲破封印。”   我看着袋子上贴的符咒,了然的点了点头,心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夏阳才察觉到他身上有浓重的阴气。   “这样做对你不会有什么不好吧?”   我还是有点儿担心把一个女鬼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给带在身上,会对他不好。   宋子乔苦笑道,“再坏,能比之前坏吗?”   告别宋子乔,我去找姑奶奶,特意让夏阳回去。   不知为什么,姑奶奶很讨厌鬼,我担心姑奶奶发现夏阳真实身份后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说来也奇怪了,既然姑奶奶那么讨厌鬼,为什么还要在一只眼睛里封印个鬼呢?难不成是因为这个鬼实力太强大了,只能封印在身体里?   我一路上乱七八糟地猜测着,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都太复杂了,不是我这个脑子所能想出来的。   姑奶奶在宾馆等着我,见我过来,显得很高兴,之前几天我们都是电话联系过一两次。   “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开口。   我爸之前也很严肃地告诉过我,不让我问关于我姑奶奶的事情,可我如果不问明白,有些事情都不知道。我不想再稀里糊涂的了。   李一帆和姑奶奶早就认识,他们俩之间有些矛盾,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李一帆那么厉害,来我家都能瞒过夏阳,甚至被有个外号叫“睡仙”,那当时他为什么要让姑奶奶打中他呢?   依照他的实力,想对姑奶奶做什么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原因可能只有一个了,就是因为姑奶奶眼中的鬼。   不仅李一帆想得到,害我的人也想得到。   这让我越发好奇姑奶奶眼睛里的鬼究竟有什么用,怎么这么多人都想得到它?   姑奶奶见我半天不吭声,就笑道,“有什么问题你就直接说。”   呦呵,我姑奶奶竟然对我笑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我旁敲侧击,从一些相关的事情先问起。   “姑奶奶,您和李一帆倒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我看你们好像认识?”   我越说声音越小,生怕姑奶奶生气,不过姑奶奶看起来表情还算正常。   “我和李一帆的事情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和你无关,你不必知道。”   “怎么和我无关啊,现在李一帆都想要和我冥婚了。”   我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甚至还让我帮他打您眼睛里的鬼的主意。”   姑奶奶道,“这个你放心,顾南风肯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见姑奶奶还是不太想谈这些事情的样子,只好尽力把话题再拉回来,“我想着知己知彼,这样更容易对付他。”   “好了,”姑奶奶不耐烦道,“你来就是问这件事的吗?”   我心里寻思着到底要不要问出口啊,不问我又不知道,问的话,我往我姑奶奶脸上快速看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嗫嚅道,“不是。”   本来我想着把眼睛一闭,大胆地说出我想问的,可看到我就问个关于李一帆的事情。姑奶奶就快要生气了,更是没胆子问她关于她眼中那个鬼的事情。   这也不是个办法啊,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从姑奶奶那里走出来,我有些恹恹地,丝毫没有发现我被跟踪了。   我直觉身后有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浑身裹的严严实实的男的,一直跟在我身后。   本来我没觉得他是在跟踪我,只是这里人不多,他又打扮的显眼,我忍不住留意了下他。   可我快速走他步伐也加大,我放慢脚步他步子也慢了下来。等我撒腿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我一边大喊大叫着求救,一边快速奔跑。   周围有几个人听到我的喊叫声,跑得比我还快。   我一个女的怎么可能跑过一个彪形大汉?   很快,我就被他给按到地上。   躺在地上,我看到他帽子下的脸。   那是一张了无生机的脸。脸上的尸斑已经遍布整张脸。虽然脸上的血迹被擦拭掉了,可脸上的伤痕还是清晰可见。   也许是他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的缘故,我看到从他伤口里又渗出些血迹,斑斑点点的,弄得他脸跟花猫似的。   我认识他,他就是那天追我不成,反被车撞的李刚。   他手接触到我身上时,我还能感觉到带着一丝冰意。估计是刚从太平间跑出来的。   他“嘿嘿嘿,嘿嘿嘿”的笑着,脚用力的踩着我身体,不让我跑。然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把闪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我。   我拼尽全力把他踩着我的脚往上一抬,他一个趔趄,晃了晃,差点儿摔倒。   我趁机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立马头也不回的想往大路上跑去。   没跑几步,他就追了过来,我余光一闪。一个明晃晃的东西朝我袭来。我伸手一挡,只觉得手有些疼,有什么液体从我手上流了下来。   我顾不得受伤的手,伸手就从口袋里摸出以前姑奶奶给的两张符咒。找到那张控制尸体的符咒,立马往他身上招呼。   他没什么灵智,只知道追杀我,见我扬手把符咒往他身上贴去,也没怎么避,我手中的符咒结结实实地拍在他身上。   他立马就静止不动了。没一会儿,只听“咚”的一声,他身体直直地倒了下去。   我见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真的像是一具死尸时,才赶紧跑到大路上打电话报警。   刚把电话给挂断,我就感觉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多。我心一沉,以为是李刚又诈尸了。   以我最近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最好是头也不回地往前冲就是了。   我也是这样做的。   “嘭”的一声,刚跑几步,我避不及,一下子撞在对面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出现的太快了,我只感到眼前一花,就撞了上去。   我刚要说声对不起,等看清她的长相时,饶是我经历了这么多,见过那么多凄惨恐怖的鬼,可我从没见过比她更吓人的鬼了。   她直直地踮着脚尖,好像上方有什么东西在吊着她似的,头轻轻往下垂着,脖子很长,脸色都是青紫色的,眼珠子突兀地朝外凸起。   “你是张杨?”   我几乎立马就猜到她就是宋子乔口中所说的张杨。   李刚是尸体被阴山派的人操控了,袭击我我能理解,可张杨为什么也要这么做?她不是被封印在一个小袋子吗?我今天还亲眼见到过。   “宋子乔和你说过我?”张杨抬起有些晃悠的脑袋,朝我看了一眼,“咯咯咯”地笑了一阵,看我的眼神阴毒狠辣,“你个贱人,勾引宋子乔,我要杀了你。”   说着她慢慢踮着脚,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害怕地不能行,紧紧捏着口袋里还剩下的那张符咒,强撑着身体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   “我和宋子乔之间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我虽然知道她可能听不进去,可我不得不向她解释,争取一线生机。   她果然不相信,看我的眼神跟看情敌一样,充满了嫉妒和疯狂。   我干脆把话挑明了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宋子乔,你自以为自己对他的爱情可以超越生死,其实你只是想感动自己。你是个懦夫,你不敢承认你不爱宋子乔。”   她终于顿了下脚步,嘿嘿冷笑道,“你说什么也救不了你了。别再白费口舌了。”   “我不相信爱一个人会希望他不幸福,希望他整天活在自己的阴影下。让他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次她再也不停顿了,甚至加快了步伐。   我突然很后悔没有带夏阳来这里,也很后悔没相信宋子乔的话。   她快走到我身边时,从头上取下来个东西。   那是个大拇指粗细的麻绳,长长的拖在地上。   我忍不住后退几步,心里清楚这条绳子估计几是勒死她的那条。   看来她是想勒死我了。   我手中拿着符咒,完全还没反应过来,不知怎的,她就来到了我身后。   麻绳一下子勒住我脖子,我立马呼吸不上来,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几乎是同时,我把符咒拍到她身上,可她身子一抖,只是尖叫了一下,就一把把符咒给扔掉,她身上刚才被贴上符咒的地方还冒着烟。   不过这符咒似乎对她伤害不大。   我身上就刚才这最后一张符咒了,她却不怕。   我使劲儿用手扯着脖子上的绳子,可基本没什么用。   就在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放开她!”紧接着就是“嗤啦”一声,好像是戳破布料的声音。   张杨手上的力气小了下来。我趁机逃出她的钳制。   看到及时赶来的夏阳,我喜道,“夏阳。”一发出声,才察觉到自己嗓音有些沙哑。   那边张杨和夏阳两鬼已经搭打在一起了。他们动作太快,我完全看不清楚,刚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紧接着就看到从他们两人中间飞出一条带血的胳膊。   我吃了一惊,不知道这胳膊是谁的。   张杨跳出打斗,捂着断臂,看着我俩恨恨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话音刚落,她已没了踪影。夏阳想追上去,但看了我一眼,还是过来扶住我。   我现在才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手也很疼,脖子也很疼。   夏阳把我带回去给我止了血,帮我上了药。   当天夜里,顾南风就来了。   我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半睡半醒间,我似乎闻到了荷花的清香,记忆中的那双温柔的大手,又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摸到我脖子上的伤口上。   有个人似乎是在给我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看来还是把你放在我身边才最保险,亲眼看到你我才能安心。”   我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顾南风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心里似乎早知道是他,猛然清醒过来见床头多了个人并没有吃惊和害怕。   我笑道,“你怎么来了?”   顾南风轻轻拿起我受伤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亲了下笑道,“你都伤成这样了,我能不来吗?”   “那你的事情……。”   我知道他在忙着他仇人的事情,他想要报仇,还要防备着仇家的追杀。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仇人具体是谁,但我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顾南风这么好,这么温柔善良,欺负他的都是坏蛋。   这是我当时的想法,我没有想到,最后有一天我才是欺负他最狠、伤害他最深的人。   “我的事情没关系的。”顾南风拉着我手轻轻问我道,“以后咱俩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我心中一喜,使劲儿点了点头,我就说刚才的不是我做梦。   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遇到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南风。   顾南风笑道,“好了,你赶紧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我问道,“你不睡觉吗?”   “鬼是可以不睡觉的。”   “那我第二天醒来会不会发现你已经走了?”   顾南风依旧温柔地看着我笑得缱绻,摇了摇头,“不会的。”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往里面躺了躺,把他拉到我身边儿,“你和我一起睡,我能触摸到你,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可他这么绅士,指望他主动,除非他吃错药。   他都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妻子了,可他半夜三更来看我,就坐在我床头。只是拉拉小手,都没有说一起躺下来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   好在顾南风没有拒绝我,顺从地在我旁边躺下。   可他明显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假装无意地往他那边儿凑了凑,没过一会儿,顾南风又往床边儿上靠了靠。   我摸了摸我俩之间几乎能放下一个小孩儿的距离,有些生气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躺在一起?”   顾南风立马道,“当然不是了。”   估计是他也意识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了,又稍微解释一下,“我怕碰到你伤口。”   哼,这是什么破烂理由。难道是我没有魅力?不吸引他吗?   话说我也是从小到大也是收到过几封情书的人。即使配不上他,应该也不算太差吧。   我把眼睛一闭。心一横,一把搂住他精瘦的腰身,把他往这边儿拉了拉。嘴里却振振有词道,“这床小,我怕你掉下去。你往里面儿睡睡。”   顾南风的身子都有些僵硬,好半天才稍微放松点儿。   可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悄悄想掰开我手,脱离我的怀抱。   我又羞又恼,我都这样表示自己喜欢你的意思了,你这个榆木疙瘩,这么就这么不解风情呢?   我带着些怒意道,“你到底睡不睡啊?”   顾南风停止了动作,没有说话,过一会儿才抱着我身子道:“不是我我不想和你一起睡,我只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抬头凑到我耳朵旁说道,“我是怕我受不了。”   他身上浓郁的荷花清香把我包围着,哑着嗓子的声音异样的蛊惑着人心。   感受到他紧贴着我身体的反应。饶是我再大胆,我也不禁老脸一红。主动推开他道,“那你还是坐着吧。”   这次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   “别动。”   他强忍着**的声音听得我恨不得把他一把推下床去。只能把头埋在他胸前,装成一只鸵鸟。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起来神清气爽,顾南风果然没有走。   见我醒了,顾南风招呼我过来吃饭。   和夏阳住在一起,要不就是我们买饭吃,要不就是我起来做饭。这次竟然能吃上现成的饭菜,这让我很是惊讶。   “你们谁下楼买的饭啊?买的什么啊?”   我一边洗脸,一边问他们。   顾南风还没说话,夏阳就在外边儿屁颠儿屁颠儿地自豪道,“是我家主人做的。”   我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又不是你做的,至于每次见到顾南风都这么迷弟吗?   一出去,果然看到夏阳像只听话的拉布拉多一样,坐在顾南风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饭菜已经端上来了,我坐在顾南风旁边,顾南风另一边儿坐的是夏阳。   “主人,你尝尝这个,你最喜欢吃这个了。”   夏阳今天话很多,我咬着筷子,恨恨的看着他。   “怎么了?”   顾南风发现我没动筷子,关心地问道。   “没怎么,就是牙疼。”   “我看看。”说着顾南风就要来看。   “现在不疼了,”我学着夏阳的样子,夹了一筷头肉,放到顾南风碗里,笑道“南风,你尝尝这个。”   顾南风刚夹起来,还没吃呢,夏阳就在一旁道,“主人不吃肉的。”   什么?我看着他筷子上的肉,有些尴尬。“我不知道啊,你不喜欢吃就放下吧。”   顾南风笑了笑,一口把肉给吃了。“我之前没发现,肉其实还挺好吃的。”   说着他又夹了几块吃了下去。   这顿饭吃的我是又舒服又不舒服。   让我感到不舒服的是,一个长得漂亮的男的一直对着我心上人嘘寒问暖,让我感到舒服的是,我心上人似乎察觉到我心情不好,故意逗我开心。   吃过饭,顾南风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会在这里陪你几天。等会儿你收拾一下,我陪你去找拜师。”   突如其来的两个好消息一下子把我给高兴坏了。   我语无伦次道,“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昨夜怎么不给我说呢?”   顾南风笑道,“我昨夜本来想说,但一想你知道了肯定会高兴地睡不着,就没给你说。”   我开心地拉着顾南风,“你给我找的师父是谁啊?”   顾南风卖了个关子,“那人你也认识,去了就知道了。”   我开开心心地和顾南风一起去拜师去了。只留下夏阳一个人在家看家。   到了白街那里,顾南风带我下了车。   我看着眼前的白街,忍不住问道,“你说来带我拜师,不会我师父就在这里住着吧?”   顾南风笑道,“你猜的没错。”   我跟着他往里面走,心里寻思着他口中说的那个我认识的人是谁。我在白街就认识死掉了的老王父子俩,还有李旭阳,再有就是那个袁三戒了。   可是不论是李旭阳还是袁三戒,我都不怎么喜欢。   一个不分青红皂白随意轻信别人的话就诬陷人,让人觉得不够睿智,另一个猥猥琐琐行为疯癫,让人觉得不很靠谱。   我们在“胖胖香烛店”那里停了下来。   我刚要问顾南风,“不会是让我拜李旭阳为师吧”,他就领着我进去了。   我默默地在心底哀嚎一声,“与其让我拜李旭阳为师,还不如让我拜袁三戒为师呢。”   进店里待了有一会儿了,可一直没看到李旭阳的身影,只有袁三戒在这里,貌似是帮李旭阳看店。   我有些纳闷,正好听到顾南风问道,“袁三戒,李旭阳呢?”   袁三戒坐在那里,不知在翻着李旭阳柜台下的什么,一边儿道,“他家后院失火,他被请去救火了。”   顾南风笑着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估计他今天夜里就能回来了,他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事不大,辈分儿却不小。又耳根子软,今天中午是回不来了呦。”   我听他说李旭阳今天夜里才能回来,就想和顾南风一起先回去,等夜里再来。   顾南风纳闷道,“现在回去干吗?”   我也同样纳闷道,“李旭阳不是不在店里吗?”   话音刚落,正低头整理东西的袁三戒也抬起头来。“走什么走,今天你来了可还是回不去了。快来,帮我看看他这里有什么有用的符咒,把那个我挑拣出来。”   顾南风明白过来,笑着指了指袁三戒,“他才是你师父。”   “什么?”   袁三戒也听到顾南风的话了,赶紧摆了摆手道,“这丫头你还是带走吧,太蠢了,不好教,我可不想自砸招牌。”   我不服气道,“你又没教过我,怎么知道我蠢不蠢?”   “啧啧啧,”袁三戒看我的目光很是嫌弃,“能把师父都认错的人,除了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顾南风拍了拍我肩膀,在旁边打圆场,“好了。你赶紧帮你师父找符咒吧。”   袁三戒啊不,我师父,他告诉我挑拣那种符咒后,就坐在一旁和顾南风闲聊了。留给我两堆半人高的符咒。   我蹲的脚麻,干脆坐在地上给他分符咒,听到我师父悄悄对顾南风道,“老兄,你真够意思,我正好缺人手,你就给我送来个打杂的。”   我一回头刚好看到我师父正竖着大拇指夸赞我道,“不愧是年轻人,手脚麻溜的很啊,才一会儿工夫就分出一堆符咒。加油噢!”   我无语地看了看几乎没下去多少的符咒,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坑比师父。   后来的事实果真证明了,这个老头儿真他娘坑。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坑得起劲儿时,甚至连自己都坑。   袁三戒把我留在“胖胖香烛店”,拉着顾南风去了对面店里。直到中午才过来,那时我刚好把这些符咒给分门别类的分好后,看样子都该吃中午饭了。   袁三戒说吃饭时间到了,就不留我们了。让顾南风吃过晚饭再领我过来正式拜个师。   吃过晚饭,我们又去了白街,刚进门袁三戒就让顾南风留在这里帮他看十分钟店,自己则拉着我到对面的李旭阳店里来。   李旭阳已经回来了,不过脸色貌似有些不大好。   我师父一进门就大喊,“胖胖,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李旭阳瞪着他,眼神很是气愤,好像是在生他的气。看到来人是我,更是不用正眼瞧我。   我师父浑然不觉,犹自笑道,“这是我今天刚收的徒弟。今天就是她在你店里整理的那些符咒。她可能干了。”   李旭阳看着我,凶神恶煞道,“今天中午是你在我店里帮忙看店?还整理了符咒?”   我被他这很凶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不敢回答。   我师父在我耳边道,“你不用怕,有师父我在这里保护你呢。”   我感动地看了他一眼,有了他这句话,我也有些底气了。   “对,是我,这么了?”   听了我这话,李旭阳差点儿就要从柜台那边儿过来骂我。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整天不学好。尤其是还跟着这个老不死的,好端端的,把我整理好的符咒给打乱,你真是吃饱了撑的啊,那么多符咒,你也不嫌麻烦,……。”   我被李旭阳一顿臭骂给骂迷糊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是我师父让我分的啊。   等我脑子稍微能转动时,只听到我师傅在旁边赔礼道歉,“哎呀,胖胖啊,小孩子她不懂事,你这么大个人了,干嘛还要和她一般见识呢?”   “还有啊,你骂我徒弟可以,但不能骂我。”   我简直哭笑不得,干脆也不解释了,白白替我师父挨了一顿骂。   出了店门,我师父就夸奖我,说我干的不错,有觉悟。以后他就把他最高级的符咒、奇门遁甲、看相摸骨、风水之术都教给我。   以前我听他的话还会以为他真的都会这么多,可经历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我对他的话有些不敢相信。   我师父可不管我相不相信,唱着小曲儿和我回到他店里。   顾南风问道,“刚才对面怎么了?我听见吵得很厉害。”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对门那个胖胖啊,……。”   说到这里,见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他有些尴尬,摆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顾南风笑道,“袁三戒,谢秋童从今天起是不是正式成为你的弟子了?”   我看着顾南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师父把桌子一拍,“那是当然了,以后她的事儿我会教她怎么处理的。”   这个老油条,生怕顾南风给他挖坑,让他帮我解决阴山派的事情。   顾南风道,“那就好。那等你徒弟结婚时,想必你肯定不会很小气吧?”   袁三戒赶紧紧张兮兮地问我道,“你们要结婚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顾南风道,“怎么,你怕让你送礼?”   “怎么会呢?”袁三戒笑得像是哭一样。   “结婚礼物和拜师礼物,这双份礼应该可不小啊。谢秋童,”顾南风对笑我道,“我就给你们当个见证吧。你还不感激谢谢你师父的大礼?”   我明白过来,不等我师父拒绝,就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袁三戒道,“多谢师父。”   袁三戒扶都不想扶我,捂着心口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让我缓缓劲儿。”   和顾南风走在白街上,我心里很开心,知道顾南风是因为我替我师父背锅了,就故意让我师父补偿我。   “谢秋童,其实我昨夜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顾南风突然停了下来,看我的目光灼热。   我心中一动。心跳的厉害,低下头道,“什么事儿啊?”   顾南风咽了口唾沫,轻轻问道,“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他这一句话分了两次才说完,他的声音也莫名地带着一种蛊惑,让我情不自禁地就想答应他。   “我愿……。”   我话刚说一半,就听到一个声音斩钉截铁道,“你不能答应他!”   ☆、第三十九章:他只有死路一条吗?   “李一帆,”看到李一帆出现在这里,我又是惊讶又是纳闷,“你来这里干什么?”   李一帆笑着来到我面前,油嘴滑舌道,“我媳妇儿都要被别人抢走了,我都不能来看看?”   说着手就不规矩的想往我肩上搭,顾南风一把拍掉他的手,“请你自重!”   我本来还想翻个白眼给李一帆呢,听了顾南风的话,忍不住笑了。   他吃起醋来的样子挺可爱的。   顾南风直视着李一帆有些不悦,“我不记得和你有过过节,你再无礼就不要怪我翻脸了。”   顾南风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很少见他这么严肃。   李一帆看了我一眼,对他道,“你能保证童童的安全吗?就和她结婚。”   顾南风毫不犹豫道,“我在一天就会用生命守护她一天!”   他说的很坚定,丝毫都没有犹豫,李一帆也忍不住收起他嬉皮笑脸的神情,笑道,“看来你早就想好了。”   “这段时间我打听了你的事情,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了。”李一帆对顾南风道。   顾南风脸上并没有被冒犯的愠怒,仍然很平静,淡定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说。   李一帆笑道,“我愿意相信你,把谢秋童交给你。”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他李一帆又不是我爸,凭什么说把我交给顾南风啊。   说到这里,李一帆收起笑脸,认真道,“如果你保护不了她,那就不要怪我横刀夺爱了。”   “我祝福你们。不过你们两个要小心谢楠!”   李一帆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是完全是懵逼的。之前甚至刚才还口口声声说我是他媳妇儿的人转眼就祝福我和别人了?   让我对我姑奶奶隐瞒一下我和顾南风的事我还能理解,因为我姑奶奶肯定不愿意让我和鬼冥婚。但也不至于用“小心”这个词吧?   顾南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李一帆走后,我问顾南风关于李一帆的事情,想顺便打听出来他和我姑奶奶之间的陈年旧事。   顾南风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李一帆的事情,只是听说过他“睡仙”这个名号。   五十年前,睡仙还不是李一帆,是另外的一个男鬼,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那个男鬼下落不明,有人说他灰飞烟灭了,有人说他被一个女道士给带走了。众说纷纭,但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吧。   “等等等等,”我停下脚步,问顾南风,“你说有个传言是他是被一个女道士给带走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把姑奶奶和李一帆的事情告诉了顾南风,顾南风猜测道,“如果真是这样,那那个女道士应该就是你姑奶奶。”   我实在是想不出姑奶奶能和那个曾经的“睡仙”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睡仙”,和我们“睡仙桥村”可是有着极深的渊源。但看名字就能猜到。   话说在很久之前,我们那个地方出了个积德行善的好人,他这辈子都没有做过坏事,无时无刻不在积德行善。他死后,神明感慨于他的善,就封他的鬼魂为仙。保佑着我们那个村子。   我从小就听这个版本长大的,等后来李一帆知道我竟然对此信以为真,差点儿没笑破肚子。   结婚这件事很重大,我虽然答应了顾南风的求婚,但没有父母的同意,总感觉少点儿什么。   顾南风说先和我领证,就是办个“冥婚通行证”,类似于阳间的“结婚证”。来证明我俩正式结成冥婚,这样别的鬼或者人就不能和我再结婚了。   我们正式的婚礼,等我父母同意后,然后再正式举行。   当天夜里我们就烧了“冥婚通行证”,看着火光中笑意盈盈看着我的顾南风,我觉得好不真实的感觉。   躺在床上时,我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直到顾南风轻轻吻着我,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到自己和他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我也不是没看过小黄片,本来我以为我都是个老司机了,可真等顾南风想对我为所欲为时,我还是觉得很羞涩。   “别怕,”顾南风也察觉到我的紧张,轻笑着亲了亲我脸颊,我感觉我脸烫的不能行,衣服一件一件被他剥下。   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在我全身游走着,却发现似乎有哪个地方不一样了。   我捉住他手,问道,“你身体怎么有温度了?”   我知道鬼身体是冰凉的。   顾南风笑道,“我怕我身体凉,冰到你。”   今夜他一直在笑,眉眼弯弯的,我都不敢直视他眼睛。   不像那夜犯病时的疯狂,这次顾南风是正常的,他细心体贴的照顾着我的感受,当我如出生的婴儿般呈现在他面前时,我明显听到他呼吸声已经紊乱了。我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里,浑身软的不能行。   他抬起自己身体,支撑在我上方,略显急切道,“可以吗?”   我紧紧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他俯下身来,略显滚烫的身体的身体慢慢俯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察觉到脖子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扯了我脖子一下,顾南风也突然闷哼一声,捂着胸口从我身上翻了下来,一下子跌到床外,痛苦地捂着胸口。   我急忙掩着身子坐起来,看他实在是很痛苦的样子,也顾不得什么,赶紧跳下床去,把他搂到怀里,“你怎么了?”   顾南风朝我摆了摆手,“我没事儿,你把衣服穿上,去喊夏阳来。”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喊叫着去找夏阳。   等夏阳和我匆匆过去时,发现顾南风已经躺在床上了。   夏阳一见顾南风的神情,赶紧跑了过去,“主人,你怎么了?”   顾南风脸色铁青,我看到他嘴角上有血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示意着先让我出去。   “不,我不能走,我要在这里看着你。”   顾南风对着夏阳指了指我,夏阳拉着我胳膊把我往外边儿拽,“谢秋童,你快点儿出去吧,别在这里耽误我给主人疗伤。”   “我自己走,你快点儿给他看看。”我见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影响他们疗伤,就自己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夏阳把被子给掀开,顾南风胸口上一片漆黑,好像中毒了似的。   我回想起来,顾南风受伤时,我也感到自己脖子一疼,可我怎么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我摸了下脖子,发现姑奶奶给我让我一直带在脖子上的符咒不见了。我今天还摸到过,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顾南风是被这个符咒所伤!   可我之前遇到鬼时,这符咒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   我顾不上夜色已浓,匆匆换好衣服去了姑奶奶住处。   姑奶奶见我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过来了,很是吃惊。   “怎么了童童?”   我没时间和姑奶奶闲聊,直接开门见山问道。“姑奶奶,你给我的那个挂在脖子上的符咒是干什么用的?”   姑奶奶看我神情慌张,举止无措,很快明白过来,笑着问我道,“是不是那符咒起作用了?那个男鬼死了没有?”   姑奶奶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她早就设计好的!   “你之前问我这符咒为什么对尸体和鬼魂都不起作用。其实它不仅起作用,而且作用还不小呢,只不过我在它上面动了点儿小手脚,它就不会那么容易被触发技能了。”说着说着姑奶奶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看到姑奶奶很是得意高兴的样子,气愤地一把拉住姑奶奶大声问道,“那符咒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顾南风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姑奶奶看着我,慢慢收起喜悦之情,脸上跟结了一层霜似的,甩开我手,“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对那个男鬼动了真心了?你喜欢上了他?”   “是的,我是喜欢上了他。姑奶奶,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姑奶奶冷冷道,“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对你说的。”   “姑奶奶,我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救他好不好。他是个好鬼,一直都在帮我,还……。”   “别说了,你就算说破天我也不会救他的。他可是鬼!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我又气又急,跪在地上继续哀求她,让她救救顾南风。   姑奶奶直接一把拽起我,把我连推带拉的推搡到门外,“嘭”的一声把门使劲儿关上。   我在外边儿喊了半天,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只好先回去,看看顾南风现在是什么情况。   夏阳坐在客厅,见我回来,对我说道,“今夜我照顾主人,你去我房间里休息。”   “他情况怎么样了?”   “这种符咒刚开始效力猛烈,但后力不强,主人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了。”   照理说如果情况真是这样,夏阳应该会很高兴,可他神情似乎还是很愁苦。而且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我姑奶奶又何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我不安道,“我刚才看他那么痛苦,不像是轻伤。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说着我就要去房间看看他。   夏阳一把拉住我,“主人刚刚睡下。你别去打扰他。”   我不相信道,“他刚才明明都疼成那样,脸色都青了,怎么能这么快就睡着?”   夏阳不再说话,只是一直拉着我,不让我去看顾南风。   我挣脱他的手,就要往里面冲去。   “你别去,我告诉你。”夏阳拦着我,“其实主人情况很不容乐观。”   我难以置信,身子一晃有些站不稳,“可你刚才不是说他……。”   “那是主人让我骗你的,他怕你担心他。”说到这里,夏阳的声音带着怒意,“你能不能就装作以为他病情好转,别去看他,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会儿。”   我很是自责,强忍着眼泪,“夏阳,你告诉我,顾南风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夏阳骂了我几句,也恢复些理智,看着我叹了一口气道,“主人中的这个符咒我从未见过,只是听说过,恐怕很难找打解药。”   夏阳顿了顿,轻声道,“这是阴山派曾经流传下来的八卦符咒,外面有着八卦图案,看着和普通的护身符很像,可中间包裹着的是阴山派最早流传出下来的古老的符咒,基本上任何一个鬼遇到都会即可魂飞魄散。”   “可顾南风他不是……。”   “我家主人不是一般的鬼怪,但如果找不到相应的灵符,主人就会被慢慢腐蚀掉魂魄,最后还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我们赶紧去找灵符吧。”   夏阳急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这灵符是你想要找到就能找到的吗?”   “这必须还是阴山派流传下来的古老符咒,且不说主人为了你已经得罪过阴山派的人。即使咱们和阴山派的人交好,咱们认识阴山派的老一辈们,人家还不一定舍得把这种灵符给咱们。”   我听后心里越发的凉了,阴山派,阴山派,姑奶奶怎么会有阴山派这么厉害的符咒,为什么一定要置顾南风于死地呢?   顾南风从没有得罪过她,甚至要不是我,他都不知道谢楠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什么坏事儿都没做过,也没得罪过谁,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我被人追杀。我身边的人也要因为我遭受折磨?   我脑海中响起了李一帆的话,“记住这种感觉,它最能激发你了!”   我把姑奶奶当成自己人,保护她,不做伤害她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夏阳已经去照顾顾南风去了,我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去了白街。   顾南风给我找到师父,应该挺靠谱,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救救顾南风。   我来到白街,街上已经空荡荡的,这里是白街的缘故。街上的孤魂野鬼并不多。   有两个鬼过来,挡住我的路,我更没看到似的,横冲直撞,其中有个鬼,偷偷在我脚下使绊子,想绊倒我。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吼一声,“滚你麻痹的,别惹老子!”   那鬼吓了一跳,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再也没有鬼敢在我面前放肆了。   原来真的是人善被人欺、被鬼欺。鬼也是怕凶狠的人的。   我冷笑一下,继续往前走。心中毫无惧意。   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我不管夜深人静,拼命敲打着我师父的门,喊着他。   街上周围几家人的灯亮了,我师父嘟嘟囔囔的过来开门了,“……真是不方便,早知道就不省钱去雇个人了。”   见到是我,师父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怎么了?”   我急忙把顾南风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给师父,师父一听,“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可能吧,顾南风那小子身手还不错,怎么会中了别人的道了?”   我只好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姑奶奶给我符咒的事情。   师父满眼垂涎之色,羡慕道,“你这姑奶奶不简单啊,我都没搞到的符咒,她竟然有。看来改天得找个机会去问问她怎么得到这种符咒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师父竟然还关心这个。   “师父,……。”   “好了好了,”我师父抬手不让我说话,“秋童啊,不是师父不想帮你,是你师父我没本事,也没有这种符咒啊。”   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心也一下子凉了,竟然连师父也没有办法。难道顾南风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师父见我哭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递给我,“好了,你别哭了。我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我听后哭得更厉害了。顾南风都这样了,难道我连哭都不能哭了吗?   我师父见我还是哭个不停,无奈道,“他又不是一定死翘翘了,你这么早哭干嘛呢?”   我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立马激动道。“师父,你有办法?”   我期待地看着师父,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有办法后,恐怕要哭的人就是我。把他救活了,我自己却得罪人,还要掏结婚的份子钱,还不如让他死掉呢。”   我听他话里有回旋的余地,就哀求道,“师父,你就当是帮帮徒儿吧。结婚的份子钱,什么收徒礼物什么,我都不要了。”   “这可是你说的。”师父喜道,“行,那我现在就帮你拿灵符咒。”   师父让我去屋里等,自己则穿一身夜行衣,偷偷摸摸的出去了。   我小声问道,“师父,你去哪儿?”   他这一身行头不想是去“拿”符咒,倒像是去“偷”符咒。   “当然是去帮你拿灵符咒啊。”   话音刚落,师父就出门去了。   我只能依言在店里房间里等着,好像过了很久,其实手机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十分钟,师父就回来了。   “怎么样?”我站起来问道。   师父笑着拉下面罩。笑道,“你师父我出马,怎么会空手而归呢?”   说着递个我一个同样叠成八卦形状的黄色符咒,“我送你回去吧。”   师父送我到地方之后,并没有离开,和我一起进屋去看顾南风。   夏阳见我进来,脸上刚露出愠怒之色,再一看到我身后的人,立马戒备地站了起来,他应该是想起了那次我们在店里的遭遇,对我师父有着防备。   我赶紧上前简单的解释了几句,顾南风有些昏迷。听到我声音醒了过来。见到我和袁三戒都来了,想说几句话,可是说的断断续续的。   “啧啧啧,你还是好好躺着吧。”我师父在一旁感慨道,“都说八卦符咒对鬼最狠毒了,其实这话只说对了一半。如果按鬼的道行浅,直接就灰飞烟灭也不算是狠毒了,最狠毒的应该就是折磨你这样厉害的鬼的,让你生不如死。”   我见师父废话还是那么多,忍不住急道,“师父,您快帮他解开这个符咒吧。”   “好了。我知道了。”师父暧昧地看了我和顾南风一眼,笑道,“他毕竟也算是我未过门的徒弟女婿,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   说着伸手在符咒上一挥,那八卦形状的符咒就自己燃烧起来,夏阳的眼里闪过一丝震撼。   不过很奇怪,这符咒明明都已经燃烧起来了。可是并没有被烧坏,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表面上有一堆绿油油的火焰。   师父要把被子掀开,顾南风努力拽着被子对我师父笑道,“你让童童出去吧。”   我刚要说我不走,想在这里陪着他。   我师父就道。“为什么让她走?她识人不明闯下大祸,就应该亲眼看看这都会导致什么后果。让她心疼心疼,长长记性。”   说着他俯下身子不知对顾南风说了句什么,顾南风立马红着脸看了我一眼后连连咳嗽。   师父把这团火放在顾南风发黑的胸口上,等整个符咒都进到顾南风胸膛里时,我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发黑的胸膛。而是少了一块儿的胸膛!   这就是被侵蚀掉的魂魄吗?   整个符咒进到顾南风身体里时,顾南风脸上的痛苦之情掩饰不住,难受的紧咬牙关,胳膊上青筋暴起。   我见他这么痛苦,心里也很不好受。特别是一想到他的痛苦都是我带来的,我简直恨不得现在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师父在旁边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挺能忍的嘛。”   顾南风笑道,“你、你不用管我,接着下一步吧。”   师父笑着对我道,“你过来按住他,别让他动。”   我依言按住顾南风的胳膊,顾南风拽着我衣角,朝我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没事儿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额上出了好多汗,用袖子给他擦了擦。   师父把手插进顾南风胸膛,顾南风猛地一动,我差点儿按不住。   只见师父在他胸膛里慢慢试探的摸索着。没一会儿好像摸到了什么,对我和夏阳道,“你们按住他。”   我和夏阳手上都用尽全力。   师父把手和那个八卦符咒从顾南风胸膛里掏出来时,顾南风并没有预想中挣扎的那么厉害。   “我都觉得我家白杨都够能忍耐的了,没想到你比他还厉害。”   师父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顾南风喘了口气笑道,“多谢抬举。”   顾南风的伤口慢慢恢复着,师父笑道,“好了,大功告成,你只需要好好养伤就可以了。”   “多谢多谢,今天多亏了你。”   师父笑道,“咱俩之间还说这些干什么。你要是实在是过意不去,等你以后回家了,可以把你家值钱的东西送我几件。”   顾南风笑着答应了,“借你吉言。”   我当时只顾着担心顾南风,也没有细想,为什么顾南风把自己家东西送给我师父,还要说借他吉言。   “夏阳,送我出去吧。”我师父毫不见外道。   我也要去送他,我师父让我留下照顾顾南风。   夏阳送我师父出去后,我问顾南风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阴山派的古灵符有稳定魂魄、缝合伤口的奇效,我现在已经觉得好多了。”   说完这句话。顾南风思索道,“这符咒不知你师父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今天算是又欠下他一个人情了。”   ☆、第四十章:爱你,愿为你飞蛾扑火   我自己心里也寻思着我师父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种灵符的,毕竟听他们说,这种灵符很难找到。可我师父竟然在短短十分钟之内就找到了。   关键是灵符并不是在我师父家中找到的,想起来师父当时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我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不会是他偷别人的灵符吧。”   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这符咒不论放在谁家肯定都是珍贵无比的,就算我师父去偷,也不一定能找到,更何况如果是偷的,怎么可能那么迅速?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休息吧。”顾南风对我笑道。   我听后心里有些难受,他的伤也是因为我弄的,可他不仅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反而处处替我着想。想着怕我累,怕我看到他伤口担心他心里不好受。   “对不起。”我低下头,小声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   “这事儿不怨你,”顾南风笑着揉了揉我脑袋,“你也是受害者。”   我看着轻轻摸了摸他伤口,问道,“你这要多久才能彻底好?”   八卦符咒这么厉害,他的伤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好。   灵魂被侵蚀的痛苦,应该比**上烂个洞更疼吧?   那种疼痛应该是直击灵魂深处的,这么邪恶的符咒,估计也只有阴山派的人才能做出来了。   今夜经历了这些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以前都是我太懦弱了,别人伤害我。我却只是一味的躲避、隐忍,从不主动去追根究底,才让这些伤害我的人越来越肆无忌惮。   看到顾南风这个样子,我突然很害怕再有下一次。   下一次他们会对我身边的谁下手?   我最好的发小谢玲玲、王奶奶、无辜的白雪和白叔叔都已经死去了。   我不想再品尝到失去亲人朋友的滋味了。   当天夜里,我偷偷用凉水冲了个澡,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头重脚轻的去了姑奶奶家。   姑奶奶见我过去,直接开门见山道,“如果你是来求我救顾南风的话,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也对此无能为力。他死定了,你回去吧。”   说着就把门打开,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我看着这般铁石心肠的姑奶奶,心中更加心灰意冷。真觉得我以前好傻。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为什么要相信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伤害了别人还理直气壮的人!   我一脸失魂落魄道,“我不是来求你的。”   我自顾自的走进屋子,浑身虚弱的好像随时都要倒下,来到姑奶奶床前,我坐了下来。   姑奶奶有些疑惑,“那你来干什么?”   “顾南风已经死了。”我打断姑奶奶的问话,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姑奶奶显然也有些吃惊。随后流露出高兴的神情,“这样也好。省得你看着难受。”   “你还知道我会看了难受啊!那你为什么要害他?”   我抬起头,看着姑奶奶,撕心裂肺地质问她,“你不是说过我们一家是你最后的亲人吗?那你为何要害死我喜欢的人,为什么!”   我有些癫狂,直接要扑上去抓着姑奶奶,姑奶奶轻轻一躲,我整个人扑空了,差点儿摔倒在地。   姑奶奶看我泪痕斑斑、痛不欲生的样子,有些不忍心,态度也有些松动。   她叹了口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人鬼殊途,你们在一起时没有好处的。特别是冥婚的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只知道,他为了保护我,几次三番救我,为我受伤。我从没看到过他有任何害我的行为。”   “那是他们有所图罢了。”姑奶奶冷笑道,“鬼魂是不能长时间逗留在阳间。他们为了一己之私,故意强迫或者诱骗那些单纯的人类女孩儿,让她们和自己冥婚,换取自己在阳间的通行证。”   “可是我愿意嫁给他,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我身上?”   姑奶奶也有些生气,板着脸道,“谢秋童,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看来姑奶奶还觉得是我不知好歹了呢。   即使她人认为顾南风不是什么好鬼,想要借我的手害他,她也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啊。   她明明知道我对顾南风的感情,明明知道我信任她,然后就堂而皇之的利用我对她的信任来伤害我喜欢的人。   “为了我好?”我嗤笑一声,“你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步步紧逼姑奶奶道,“你自己讨厌鬼,觉得所有的鬼都是坏的,所以你就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所有人身上。然后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帜为所欲为。”   “你为我好,那你为什么要故意让我这么难过?你说话啊。”   最后一句话我差不多是吼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我身子一个趔趄,就想倒到地上。   姑奶奶及时扶住了我。   “你身子怎么这么烫?”   姑奶奶见我发烧,就要带我去看病。   我挣脱她的手,无力地倒在她床上,“我不要去看病。让我病死算了。这样我也能和顾南风般配了。”   “他都已经魂飞魄散了,你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姑奶奶劝我,“世上男人千千万,你终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那个,忘掉顾南风。”   姑奶奶一向冷静严厉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感慨,劝起人来更显得情真意切。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力的躺在床上咳嗽起来,眼皮沉重地想要昏昏欲睡。   姑奶奶看我这样,只能自己下楼去帮我买些药。   我确定姑奶奶走了,赶紧起来,拖着沉重的身体在姑奶奶桌子上的背包里翻找着她的眼药水。   她估计是打算离开旅店,因为我看到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地妥妥当当了。   也是,她来的目的都已经完成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了。   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这么关心我冥婚的事情,原来是等着这一天呢。   她这盘棋下的可真够早的,早就骗我带上这个八卦符咒,为我做了好多事情,原来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   我当时太容易把人和事情非黑即白化了。年轻的时候,很少有中间概念,要么就十分喜欢,要么就极其厌恶。   我用之前“王奶奶”给我的药水,替换掉她真正的眼药水。然后又把这一切都恢复原位。重新躺到床上。   过了一会儿,姑奶奶会来了,给我倒了水,让我吃了药。   其实看到姑奶奶还帮我买药,给我倒水,忙来忙去的,我心里也有些动摇。可是木已成舟,我已经换好了药水,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况且,当时我一心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姑奶奶为什么会有阴山派的灵符,她为什么这么恨顾南风,她和李一帆到底有什么纠葛,还有她眼中的鬼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想得到他。   我从旅馆出来后,立马买了今天回家的车票,去学校请过假,就告诉顾南风我要回家。   顾南风有些不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回去?”   我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顾南风,顾南风决定和我一起回去。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怎么能……。”   “没关系,”顾南风笑道,“我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我见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决定,有些后悔对他实话实说了,只好无奈道,“好吧。”   我们一行三个人悄悄回去,直接去了“三清观”。姑奶奶今天就是回到那里去的。   我知道她每天临睡前都有点眼药水的习惯,趁此机会,我倒要看看她眼中的鬼到底有是什么用来干什么的,为什么会在姑奶奶眼睛里。   我并没有摇铃告诉李一帆这件事,我要自己去一探究竟。虽然李一帆曾给过我们忠告,让我们小心姑奶奶。可我也不是很相信他。   大概夜里九点左右,我们三个翻过道观的院墙,偷偷寻找姑奶奶的房间。   由于我之前并没有来过三清观,所以并不知道姑奶奶到底住在哪间房子里。看着这几十间房子,我们三个一时间不知从哪里找起。   “这样吧,”顾南风对夏阳说道。“咱们分头行动,谁先找到就手机联系。”   “咱们一打电话,别人不也听到了吗?”我有些纳闷。   夏阳翻了个白眼给我,很是鄙夷的看着我,“手机静音,你看到呼吸灯一闪一闪的,不就知道了吗?”   我对自己很是无语,竟然连夏阳这小子都不如。想当初还是我教他玩儿手机的呢。   顾南风笑着对我道,“不是‘咱们’,是我们。”说着指了指他和夏阳,唯独就是没有我。   “凭什么呀,”我不满道,“我也要去帮忙找。”   夏阳把我拉到隐蔽处,按我坐下,“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吧。你什么都不会,很容易被发现的。”   我一想也是,就有些失望道,“我知道了,你们去吧。”   顾南风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就留下我一个人蹲在庭院当中的隐蔽地方,我有些百无聊赖的欣赏着这从未来过的道观。   姑奶奶管理的这个道观还挺大的,看着挺气派,如果把她放在世俗中看,她应该也算得上是个女强人之类的。   已经初冬了,夜里有些冷,幸好顾南风把衣服留给我。   我蹲在地上胡思乱想着时,听到安静的夜色里传来姑奶奶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姑奶奶正从外面往里面走呢。身旁还跟着一个老道姑,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一时间胆大的跟了过去。   这道观不算小,七拐八拐的,我都忘记怎么走过来的,只能谨慎的跟着姑奶奶走。   来到一排房子前面,她们分开了。我一直不敢跟的太近,我姑奶奶的鼻子很灵,我怕她闻出来我身上有鬼的味道。   我之前听姑奶奶说过,有的人天生有阴阳眼,能看到鬼,有的人则天生有一双阴阳手,虽然看不到鬼,但却能触碰到。我姑奶奶就属于天生有一个通灵的鼻子。   只要谁身上沾染到鬼气或者尸气,我姑奶奶一般都能闻出来。   我见她进到一间屋子里,把门关上,半天都没有出来,想着这或许就是她的卧室了。   准备给顾南风他们发个短信,告诉他们我找到姑奶奶了。可我拿出手机后,并不知道该怎么写。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姑奶奶住在这间房子里。   这一排房子都长得很像,我也分不出姑奶奶那间有什么标志。只能大概描述一下我周围的景色。   没多久。屋里的灯熄了,我知道她已经点完眼药水就寝了。   顾南风他们还没来,可是姑奶奶屋里已经有动静了。   我听到一声疼痛的喊叫,然后“啪”的一声,屋里的灯亮了。   “扑通”两声,应该是什么东西被姑奶奶给弄倒了。   透过倒影在外面的影子,我看到姑奶奶貌似正在急切地找着什么,手忙脚乱地翻腾着。屋子里不时传来东西掉在地上“哐当”的声音。   我心知可能是药效发作了,心里怕的不行,这是“王奶奶”给我的药水,李一帆也想让我姑奶奶点到眼中。现在看来,我姑奶奶似乎很痛苦,不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多大一会儿,屋里又静悄悄的,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姑奶奶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我心里也很着急,又等不来顾南风他们。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可能被别人发现,急忙跑到姑奶奶房前,想推开门去看看里边儿到底是什么情形。   刚到门口,我就听到里面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一愣。再认真听去,真的听到里面有个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他们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姑奶奶的声音里透露出无比的气愤,“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你……。”   他们说话声音不是很大,我听不太清楚。只能大概猜出他们之间的谈话不是很愉快。   这男的就是姑奶奶封印在眼中的男鬼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能就是曾经的“睡仙”,李一帆是现在的“睡仙”,那么我现在对于李一帆也想找到这个男鬼,有所理解了。   可我就是不太清楚李一帆想找这个男鬼是为了什么?他们之间是有仇还是有渊源?姑奶奶怎么会认识这个我们睡仙桥的“睡仙”?   “你还是杀了我吧。”   姑奶奶的声音猛然提高了,我从来没听到姑奶奶这么无奈的话。心中一急。生怕那个男鬼真的把姑奶奶给杀掉。也顾不上自己一个人了,“嘭”的一声把门推开道,“住手!”   推开门的瞬间,我看到的景象和我想象当中的有那么一丢丢的出入。   我还以为男鬼正凶神恶煞地一步步紧逼着姑奶奶,要置姑奶奶于死地。   可现实中的却是,他们两个都静静地站在那里,几乎同时看着闯进来的我。   “你是谁?”   男鬼阴沉着脸,刚刚被我推开的门又“嘭”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我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门,又看了一眼姑奶奶,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是偷偷进来的。你之所以能出来,是因为我在我姑奶奶眼药水里动了手脚吧。   姑奶奶看我的眼神也很是惊诧,“童童,你怎么会在在这里?”   我有些不敢看姑奶奶的眼睛,虽然她害顾南风在先,可我还是有些受不了她看我询问的眼神。   短暂的沉默之后,姑奶奶开口道,“她是谁并不重要,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姑奶奶还是替我说话了,瞪了我一眼,“还不快出去。”   “慢着,”男鬼拦着我的去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说着饶有趣味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他冷笑道,“你是谢楠她侄孙女。”   “你和我姑奶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她要把你封印在他眼睛里?”   “童童是你!原来是你!”   姑奶奶喊了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语调,看我的眼神复杂难辨。   我看她猜到了,也不再隐瞒,直接承认道,“是的,就是我把你的眼药水给换掉了。因为我想知道你隐瞒着我的事情。”   我好好的问她,她不告诉我也就算了。本来我也不会因为她不告诉我她的私事儿而对她有所设计,但她不该伤害顾南风,还差一点儿让他死掉。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姑奶奶后退了一步,苦笑道,“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你看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都是被李秀煌给害的!”   说着她伸手指着对面的男鬼,有些失控道,“我本来好好的,可以拥有正常的人生,都是他,是他选择了我,让我和他冥婚。”   姑奶奶看着李秀煌,手指颤抖的不行,“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为了摆脱你,只能修道。只能终身孤苦伶仃,不能结婚。这些都是你害得!”   说着说着,姑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   男鬼怔了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你这么恨我。”   “我当然恨你了,不然为什么要自废一只眼睛也要把你给封印住!”   姑奶奶有些歇斯底里道,“从我被迫选择当道士后,我就决定要杀光天下所有的鬼!我遇到一个杀一个,遇到两个杀一双。尤其是那些想要和活着的人结冥婚的鬼,我更是不会放过。”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对鬼魂有着那么强的敌意,可是这也不能是她杀顾南风的理由。她自有她的恩怨情仇,可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三观,来干预别人的生活,强迫别人按照她的世界观来选择?   我用这些话来责问姑奶奶,姑奶奶有些沉默,后来笑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步我后尘。可能我对你的事情是做错了。但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杀死顾南风的。”   说完这些话,姑奶奶对李秀煌道,“既然我没有杀死你,没能封印住你,那你现在杀了我吧。”   “我怎么可能会杀?”李秀煌苦笑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看姑奶奶的目光深情缱绻,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不杀我,那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你魂飞魄散的!”   说着姑奶奶从墙上取下一把铜钱剑,朝李秀煌刺去。   “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阻止我姑奶奶杀一个害得她终身凄惨的鬼,可能是由于直觉这个鬼没姑奶奶说的那么坏,也许是因为顾南风,我对鬼有了比较全面的看法,知道鬼也分善恶。   可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一声,刀剑刺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很是响亮。   李秀煌没有躲避,动也不动地受了这一剑,姑奶奶用的力气很大,这把剑深深地插进他心脏的地方。可见姑奶奶真的是恨透了他。   他伤口的地方好像是着火了似的,冒了一阵青烟。他的身形也淡了些。   姑奶奶似乎对自己能够刺中他感到不可思议,“你为什么不躲?”   也许姑奶奶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既然你那么恨我,只要能让你解气,刺我一剑又如何?”   “解气?”姑奶奶抬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癫狂,“不让你灰飞烟灭,怎么能解我心中多年的怨气?”   姑奶奶说的咬牙切齿,似乎真的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说完这句话,姑奶奶毫不犹豫地又要上前杀他。   这次我抢先一步,推了姑奶奶一把,她剑一偏,只是刺伤了李秀煌的皮肤。   可他胸膛上的伤口还在冒着青烟,身形也越来越淡。   姑奶奶显然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猛地推开我,接着就又要往李秀煌身上招呼。   “当啷”一声,有什么物体击落了姑奶奶的剑。   我看到李一帆从门外走了过来。   看到受了重伤的李秀煌,李一帆眼中有些不忍和痛心,过去扶着李秀煌道,“她真的值得你这么对她吗?”   李一帆的眼中满是为李秀煌的不甘和同情,看向姑奶奶的眼神恨不得一下子杀了她。   李秀煌笑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当年我不应该逼她那么狠。”   “这件事根本就不能怨你,难道你现在还是不肯说出实话吗?”李一帆很是不平,还想再开口说些什么,李秀煌严厉制止了他。   “够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儿。你不要插手。”   “可是……。”   李一帆接下来想说的话被李秀煌用眼神给制止住了。      ☆、第四十一章:尘归尘,土归土   李秀煌脸色泛白的厉害,李一帆急道:“算了,我不和她争论了,咱们赶紧回去。”   李秀煌凄惨一笑,“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   “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她陪葬。”   李秀煌轻轻摇了下头,没有再说话。我被他们之间的对话给弄糊涂了。   李一帆搀扶着李秀煌往外边儿走去。   快到门口,姑奶奶追了上去,“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儿?”   她看向李秀煌的眼神凌厉,很是怀疑他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没告诉他。   李秀煌目光瞥到一旁,有些不敢直视她眼睛。   见此,姑奶奶更加怀疑,向前一步逼问道,“你说话啊!”   “你够了!”李一帆怒目而视,“我看在李秀煌的份儿上才不和你计较,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说话间,李秀煌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吐出好多鲜血。   这下不仅是我、李一帆,甚至连姑奶奶的神情都变了。   就在李秀煌吐血时,他心口上的伤也涌出一大堆血,像是水龙头忘了关掉,汹涌而出的鲜血很快流的满身都是。   他完全撑不住自己了,瘫倒在李一帆身上,鲜血很快染湿了李一帆的衣服。   “谢楠她竟然穿透了你的心脏!”   李一帆的这句话是吼出来的!不敢相信地看着生命力渐渐流逝的李秀煌。   李秀煌死命拉住要冲过去的李一帆,“是我自愿的。”   “你疯啦!你自己明知……,为什么你还要强行强撑着……。”   李一帆的话未说完,眼圈儿已经有些红了,不知是被李秀煌给气的。还是为他伤心的。恐怕是两者兼而有之吧。   李秀煌苍白着脸笑了下,“你……你总有一天,也会知道的。”   “你到现在还不想让她看出她伤你到各种地步吗?”   李一帆突然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从身上摸出一个瓶子,倒出一把药丸,看也不看的都往他口里送去。   李秀煌想要伸手阻止,可是根本没力气抬起手来。   吃下药后,李秀煌似乎恢复了一点儿力气,苦笑道,“你明知……没用的,何苦要……浪费。回去吧!”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无奈感,有些认命了的感觉。   李一帆抱起李秀煌,不再看我们一眼,大步地往外走去。   姑奶奶也一直愣愣的听着他俩的对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铜钱剑。剑上还有着斑斑血迹。   “姑奶奶。”   我轻轻喊她一声,她身子一抖,猛然间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童童?你回去吧,我累了。”   她声音很疲惫。像是真的很累了。   我出去后,就看到现在外面的顾南风他们。   “我都看到了,他们之间也该有个结果了。”   顾南风说这话是想安慰我,可我还是很难过。   我问道,“李秀煌会不会……。”   “没有任何希望了。”顾南风简单说完这句话,拍了拍我肩膀,“走吧,我们去看看曾经的‘睡仙’。”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顾南风带着我和夏阳一起去了后山。   有顾南风带路,我们没费多大功夫就来到了后山的禁地。   这里是我所从未来到过的地方。   顾南风在一个石碑前站住,围着它看了几眼。   “等会儿你们跟着我脚步,千万不要踏错步。”   刚开始他走的很慢,我还能跟上,很快,他步伐越来越快,我几乎都要看花了眼。拼命全神贯注地跟上他。   明明一人多高的石碑,我们却围着它走了好长时间。   “到了。”   话音刚落,顾南风停了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撞在他身上。   我捂着撞疼的额头,周围的景色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一个从没见过的洞口出现在我们眼前。   李一帆听到外面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抬,只是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秀煌发呆。   即使是我,也能看出他活不了多久了。   “他和谢楠也是冥婚,不过他命没你那么好,谢楠从来都没愿意过。”李一帆突然开口,朝顾南风道。   “谢楠小时候闯入后山禁地,一直走不出去。七八岁的小孩子,别说天黑,就是白天一个人在山里也是很危险的。就是在那时,我义兄遇到了她。”   怪不得他对李秀煌那么在意,原来他和李秀煌是这种关系。想必他俩之间的感情很深吧,才能让一直吊儿郎当的李一帆变成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我忍不住插嘴道:“那接下来呢?”   李一帆轻笑一声,“不过是俗套的一见钟情罢了。我从不知道谢楠哪里值得他这么做。”   “谢楠被我义兄送回去后,大病了一场,也记不清到底是谁护送她回去的。”   “昔日的小女孩转眼间长大成人,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只有那个男人,一直默默守护者那个女孩。”   听到这里,我知道后来肯定发生了些什么变故,不然,一直选择默默守护的李秀煌,不会突然再出现在姑奶奶的生命里。   虽然现在对姑奶奶和李秀煌的事情还不是很清楚,可我已经知道,这肯定是个悲剧。   果然,李一帆接着道,“那个女孩和她喜欢的男孩就要结婚了,本来这个男人都要选择退出。可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人发现那个男孩不是真心喜欢那个女孩的,她发现那个女孩上当受骗了。”   “他找到那个女孩,告诉她真相,可那个女孩还是相信了自己的未婚夫。”   “他宁愿让那个女孩恨他,也不愿她嫁给一个禽兽不如的伪善的男的。就强迫那女孩和他冥婚。在这期间,那个男的出了意外死了,女孩一直认为是他杀死了他的未婚夫。”   夏阳好奇道。“为什么?”   李一帆道:“只因为他说过一句话:我宁愿杀死他,也不会让他你嫁给他的!”   顾南风皱眉道:“所以谢楠就以为是李秀煌杀了她喜欢的人?”   “人的主观偏见和别人的刻意误导往往能篡改事实。”李一帆叹息道,“那个男的,因为我义兄警告过他,他害怕东窗事发,就先下手为强,反咬我义兄一口,再加上谢楠喜欢的是他,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姑奶奶的固执和偏见我也是领教过的。确实很难有人改变她的看法。更何况,这么长时间的仇恨执念,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虽然我们几个想的不一样,但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难受的沉默。   一股股鲜血似乎是不要钱似的,从李秀煌嘴里喷涌而出。   李一帆赶紧抱住他,想帮他止血,可又无从下手。他的整颗心脏被姑奶奶几乎刺透。根本药石罔医。   夏阳不解道:“按说他也是睡仙,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因为他对她完全没有防备,为了成全她,也有颗求死之心。”   这话是顾南风说的,他表情很平静,带着一丝了然和理解,敬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秀煌。   “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敢死我一定会让那贱人偿命!”李一帆扶起李秀煌,从后背给她输送鬼气,想要尽可能地延续他的生命。   可没一会儿,李一帆自己也有些体力不支的样子。   顾南风赶紧上前拉开他,“你疯了吗?你刚才都已经尽力输送自己的鬼气,再强行输入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李一帆仍然固执地要坚持,顾南风让夏阳拉开李一帆,自己上前代替李一帆帮李秀煌延续生命。   “楠楠,……。”一声呢喃细语从昏迷不醒的李秀煌口中传出。我被提醒了过来,立马朝外边儿冲去。希望可以稍稍弥补一下我的错误。   顾南风看到我离去的身影,并没有喊住我。   我跑到进口那里。不知道如何出去。   这时夏阳过来,带我走了出去。我们一起来到三清观,直接来到姑奶奶房门前。   “姑奶奶。”我一边喊叫着,一边举起手想要拍打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竟被我轻而易举地推开。接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姑奶奶一个人静悄悄地坐在床边儿,衣服也没脱,也没有开灯。看来她这样子坐了很久了。   见我进来,她似乎受到了惊吓,急忙问我道,“你来干什么?”   当时我匆匆忙忙的,也没注意姑奶奶这些反常的举动。一把拉起姑奶奶,一边儿往外走,一边儿赶紧把李一帆讲的故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姑奶奶很听话,任凭我拉着她走。   进到洞里,李秀煌已经重新躺在床上。   我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不自觉道:“太好了,还来得及。”   “你来干什么!”   李一帆见到姑奶奶,就像是一头炸毛了的野兽,一下子扑了过来,拎着姑奶奶衣领道,“你不是一直想让他灰飞烟灭吗,?现在他就要灰飞烟灭了,你高兴了吧?你满意了吧?”   姑奶奶丝毫没有反抗,甚至有些冷静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李一帆哈哈大笑起来,“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你半途入道,又没有太大的天赋,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在每次杀鬼时全身而退?甚至没有受过一次伤?”   “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封印住堂堂的一方睡仙?如果不是他愿意,你连他衣角都不会碰到!”   越听李一帆讲述李秀煌为我姑奶奶所做的一切,我越是感到心酸、难受。不知是因为飞蛾扑火般的李秀煌还是因为错失真爱的姑奶奶。   不论如何,他们两个人都很让人遗憾。   “你杀了我吧,为你义兄报仇。”姑奶奶仍然保持着她坚毅的神态。只是话中的哽咽让人听了心酸不止。   “你以为我不敢吗?”   李一帆手下的力气渐渐加大,姑奶奶脸色憋的通红,却一点儿反抗的意思也没有。直直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地李秀煌,慢慢红了眼圈儿。   我想去阻止,顾南风拉住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几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也是我姑奶奶欠他的,旁人丝毫不能插手。   “对……不……起!”   也许是姑奶奶觉得自己将要死了,终于说出一句道歉的话。可是人已将死,鬼也快灰飞烟灭,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谢楠!”   突然一声急切的呼唤声让大家都把目光移向了床上的李秀煌。   很难让人相信,这一声充满力量的呼喊是来自一个快要灰飞烟灭的鬼。   只见他慢慢睁开已经毫无聚焦的眼睛,略显迷茫地看着这边儿。   即使是重度昏迷,他还是会在姑奶奶有危险时被她的一声轻唤而立马醒来。本能的准确无误地“看向”姑奶奶的方向。   李秀煌挣扎着坐起。轻声温柔道,“楠楠,是你吗?”   我从未听过如此柔情似水的呼唤,即使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能听出这一声呼唤中所饱含的深情。   李一帆的手早已不自觉的送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脸上滚滚而下。   姑奶奶再也忍不住了,扑到李秀煌怀中。紧紧抱着他,在我心中,一直比男人还要刚毅的姑奶奶,也已经泪流满面。   “我不是在做梦吧?”   李秀煌精神焕发,笑着回抱着姑奶奶,看上去好像是好了很多。   “是我,是我。”姑奶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真好,我终于……。”   “不要!不要!”姑奶奶的凄厉的呼喊声听得顾南风也扭过了头。我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现在才发现,姑奶奶不是对李秀煌没有感情。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即使是她在咬牙切齿地说着要杀他时,即使她做出了伤害他的事时。她的一些不经意表露出来的小动作已经流露出了她最真实的心意。   李秀煌话没说完,就在姑奶奶的怀里灰飞烟灭了。他们各自都在最后得偿所愿了。一个用生命的消逝唤醒了迟来爱,另一个也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归属。   姑奶奶趴在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床上嚎啕大哭,似乎是在追悔,又想是在发泄。   李一帆看着如此的姑奶奶,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这里。   顾南风和夏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我看着仍然趴在那里,紧拽着被子的姑奶奶,心有不忍。走了过去。   “姑奶奶,他走的时候知道了你的心意,并且接受了你的道歉,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喜悦了。”   “不!他不知道我的心!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姑奶奶像所有沉浸在自责中的爱人一样,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真该死!真该死!”   姑奶奶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我生怕她想不开,可又无力劝解开她。   如果是我,我这辈子恐怕也是无法原谅我自己的。可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改变什么。   送浑浑噩噩的姑奶奶到我家后,等我爸妈他们再次休息后,我和顾南风都毫无睡意,站在我家庭院中。   我扭头看着近在咫尺也喜欢我的顾南风,他也正看着我。   我扑倒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生怕他也像李秀煌一样,突然间就消失,天上人间,再也见不到彼此。   一大清早,我去喊我姑奶奶吃饭,发现她房间没人。只留下了一张纸条。   信上说,当年给她“八卦符咒”的是一个黑袍人,她只知道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但她觉得他可能是阴山派的人。而且还可能是阴山派的上层管理者。毕竟,能有阴山派“八卦符咒”的人少之又少。   她在纸条上也承认了自己以前的种种错误,向我和顾南风他们道歉。   最后,她说要把她屋里那把铜钱剑送给我,让我防身用。   看到纸条上这样的内容,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匆匆来到三清观里,我直接去了姑奶奶房间,可房间里面并没有姑奶奶的身影。   那她留下纸条后能去哪里呢?   问观里的人,她们也都说没见到我姑奶奶。   我顾不上再问她们,只说要赶紧分头找她。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正在这时,有人急急忙忙跑来,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观主自缢了。”   “放你娘的屁,你敢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话的这个老道姑我很眼熟,她就是我昨天看到和姑奶奶一起回房间的人。听这些年轻道姑的称呼,貌似这个老道姑叫什么“清净子”。   我们跟着报信那人来到后院,姑奶奶的尸体已经放下了。她死的还算安详,可我并没有在她尸体旁发现她的鬼魂。   一般来说,魂魄都会停留在刚死去的尸体旁边。可周围我都看遍了,并没有见到姑奶奶的魂魄。   清静子突然蹲下来。看着地上一根烧了一半的香问道,“谁在这里点了驱魂香?”   “这种香只有观主才有。”一个小道姑怯生生地答道。   她言下之意很明确了,这香很可能就是我姑奶奶自己点的。   “胡说八道,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这样!”   清净子的脾气很暴躁,也是气急了,动不动就吼人。   我不知道“驱魂香”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也能从这名字里猜测一二。   我惊道,“我姑奶奶的魂魄被驱赶走了吗?”   “比这个还严重!”清净子看了我一眼道,没有再往下说。   周围一些比较年长的道姑脸色都很难看,只有那些小道姑和我一样,不知道她们在气什么。   我见清净子不肯告诉我,就死缠烂打的追到她房间里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死去的人毕竟也是我姑奶奶,我也应该知道她那里死的蹊跷。   清净子估计听我说的有道理,又见我一人在这里,就黑着脸道,“驱魂香本来是让新生的魂魄魂飞魄散的法子。烧了一半的驱魂香不是什么好兆头。很可能魂魄会被歹人捉去,练成傀儡什么的!”   姑奶奶也不是一点儿本事都没有,堂堂一个道观的观长,竟然被别人不动声色地把魂魄给收走了,这放在哪个道观里,都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也难怪清净子不想说。   我心里一颤,急忙问道,“会不会是搞错了,是大风把香给吹灭了?”   “不论多大的风,驱魂香是不会被吹灭的。”清净子肯定道,“这事儿肯定有歹人从中作祟。”   说着,她狠狠一拳咋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茶杯盖子震的“扑棱棱”直响,“别让我逮到他!”   现在看来,姑奶奶确实是自缢而死,她点燃了驱魂香,就是为了和李秀煌一样,魂飞魄散。可就在她刚死掉时,有人过来了,故意掐掉她点燃的驱魂香。带走她的魂魄。   这人是谁?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阴山派的那个幕后黑手。   他是最有作案动机的。阴山派本来就会控制尸体和魂魄,再者,他恐怕也是为了怕姑奶奶向我泄露出他的信息。即使姑奶奶不自缢,恐怕也难以逃脱他的毒手。我甚至想到,之前也不是这人不想害姑奶奶,可是因为有李秀煌的存在,他一直没有得逞。   可他不知道的是,姑奶奶临死前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了。   这短短十二个小时内的众多变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抢夺回姑奶奶和谢玲玲的魂魄!不再让他有作恶的机会。   顾南风把我送回学校,就离开了。他说他这几天要去调查一下阴山派现在的情况。让我好好跟着袁三戒学习。   不必他多说,我自然是打算很用心的学袁三戒教给我的知识。谁知道,袁三戒还没来得及开始教我,那黑袍人就又一次出手了。   他这一次的动作迅速的让人难以想象。   我没想到老王一家的尸体会找上我来。   那天一整天的课,我又和魏琼她们待在一起,就只让夏阳放学了来接我就可以。   午饭后,我就在我们几个女生一起回宿舍的路上,我看到了老王和他儿子。   他俩主动拦着我。说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见他们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出现,很是震惊!这校园里人来人往的,我就不信他们胆敢对我下手。   我没搭理他们,径直和魏琼往前走。他俩故意挡着我们的路。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干什么啊!我报警了啊!”   小王拉着我胳膊,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魏琼见他们来者不善的样子,也在旁边掏出手机一边要报警,一边大声和他们争吵。   好多学生都朝我们这边儿看来,有几个男生还在旁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形势了,小王站在我身后小声道,“我们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的对手,难道还不是你俩小丫头片子的对手吗?”   说着,还怕我听不懂似的解释道,“嘿嘿嘿,尸体的力气有多大,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朋友的脖子看着不是很粗啊!”   “好,我跟你们走!”   “童童,你……。”   “我认识他们,你不用担心我。”   我这些话说的都是实话,幕后那人控制他们的尸体也仅仅只是为了害我而已,如果那幕后的人想要杀我,就在刚才的谈话间就可以让我死上好几回了。可他这次并没有直接对我痛下杀手,估计他对我的处理有所变化。虽然我并不知道导致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他们说得出也做得到,就劝魏琼别担心,自己则跟着老王他们离开了。   ☆、第四十二章:遇鬼遇鬼再遇鬼   我们一起坐了个出租车,全程他俩除了报上来个我不知道在哪儿的地名外,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们在一处很偏僻的小道上下了车,他俩不再走了,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人。   小王问我,“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以为他们忌讳夏阳,所以不敢对我动手。   我并没有打算向他们隐瞒夏阳的存在,毕竟夏阳一直待在我身边保护者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魏琼宋子乔他们就知道。   “你说夏阳啊?”我反问道,“你们问他干什么?”   小王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道,“我没问他名字,我问的是他是什么来历?”   他问的有歧义还怪我喽?真以为我是他阶下囚,他问什么我就要回答什么吗?   我仗着他们恐怕不敢杀我,就没好气的回答道,“他是什么来历,我怎么知道?有本事你问他啊!”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别说我不知道夏阳的底细,就算是知道了,即使是为了活命,恐怕也不会把他的信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的。   伴随着几句脏话后,小王道,“你他妈的给老子好好回答,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呦呵。不知道你身体里住的是个什么鬼,看起来脾气挺暴躁的。”我直接拆穿就他们的真实身份。   说到控制尸体,湘西的赶尸才是最有名的,阴山派虽然也懂得些赶尸的皮毛,但擅长的却是利用鬼来办事儿。所以他们经常用自己养的小鬼来控制尸体。   小王他们流露出一丝诧异,老王笑打量着我,“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的。听说小黑就是让你给弄死的?”   什么小黑小白,我不明白。   老王解释说,“就是在睡仙桥村想杀你的那个男鬼啊。”   我记起了那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中年鬼魂,那是李一帆帮我杀死的,但他们误会我就让他们误会吧。   我知道李一帆不会怕他们报复,但他们是冲我来的,我不想连累旁人。   小王道,“你快说出夏阳的身份,我们也好回去交差,不然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我一再强调我不知道他的来历身份。但小王并不相信我,甚至威胁我,弄断我几根骨头,让我松松口。   我知道惹毛了他,他肯定说得出做得到。反正他们只要保证我不死就可以。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总不能让我临时编出一个破绽百出的故事来,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小王把袖子往上一撸,几步来到我面前,扯着我胳膊,把我粗鲁的拉到一边儿,一脸痞相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先拧断你左胳膊,再不说我就拧断你右胳膊,我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你嘴硬。”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下暗暗使劲儿,捏的我胳膊生疼,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小王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两只手都搭在我左胳膊上,一只手放在胳膊那里,另一只手捏着我左手就要使劲儿。   “哎哎哎,别这么性急啊你。”老王出口阻止了他,看着我笑道,“姑娘家家的,细皮嫩肉,吃不了苦,万一晕过去了怎么办?”   小王把眼睛一乜斜,冷笑道,“那就这样放了她?咱俩乖乖回去接受惩罚?”   “当然不是这样了,”老王看着我笑道,“咱们把所有问题都问一遍,她再不说,咱们就慢慢折磨她。”   两人相视一笑,老王问我道:“最近有人在打听阴山派的人,那人和你什么关系?”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顾南风,可又觉得这不太像是顾南风的作风。他为人谨慎,看样子也挺厉害的,不会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   我干脆死不承认道,“你说的是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小王笑着问我道,“你说这话你相信吗?你不认识那人,为什么自从我们针对你后,我们的人就经常死亡。”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着我冷笑道,“你还是如实说了吧,那个老太婆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这些话一下子把我给搞糊涂了。什么老太婆?难道他说的是我姑奶奶吗?   “我姑奶奶不都早被你们给害死了吗?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她的底细?”   话音刚落,冷不防的,小王一耳刮子就抽了过来,“你他妈别给我们装糊涂,我们说的是谁你心里有数!”   我被他这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耳朵都有点儿嗡嗡嗡的,卧槽,他下手这么重!等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抽的他妈都不认识他!   老王笑着指了指小王,劝我道,“他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你迟早要说,还不如现在说,也省得彼此麻烦。”   这个我可真的是不知道。他们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   我扭过头不想搭理他们,随他们怎么折腾吧。实话实说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我知道的也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老王默默地往后退了退,腾出个位置示意小王上前。   小王来到我面前,毫不含糊地朝我伸出手来,就在他手快要触碰到我胳膊时,他叫也没叫一声,就倒地不起了。胸口上的那把剑还犹自在摇晃着。   老王刚又惊又怕地抬起头来,夏阳就已经拔下剑来到他面前,向他刺去。   “等等,别杀他!”   我急忙阻止夏阳,可夏阳的剑已经插进老王胸口,不过他里面的魂魄并没有立即死掉。   我赶紧上前问道,“你们说的那个老太婆是谁?”话问出口,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他们如果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立马改口道。“你们怎么知道她是个老太婆的?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我直觉他们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许日后还能和她合作。   老王刚一张嘴,想要说出什么,嘴里的血咕咕的往外冒,很快他也没气儿了。   “怎么回事儿?”夏阳听我问的问题奇奇怪怪的,“他们把你掳过来做什么?”   我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夏阳,夏阳说他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怎么会知道我遇到危险了?   夏阳道,“魏琼给我打电话说的。”   我眼神暧昧地看了夏阳一眼,魏琼是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他和魏琼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我竟然都没发现。   “你这是什么眼神儿?”夏阳不爽道,“不是你告诉她我手机号的吗?”   夏阳说的是实话,这点儿我还是相信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知道是魏琼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手机号。   为了防止我再出什么意外,夏阳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陪我去上课。   魏琼见到我和夏阳一起进班时,眼睛都亮了。我这才想起来,为什么她问过我几次,怎么不带着夏阳一起来上课呢。   魏琼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们一起坐后边儿吧,这里没位置了。”   我心中了然,我们三个一起坐在后边儿。   下课后,我去厕所,夏阳也要跟去等我。我赶紧阻止了他,说只不过去个厕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也是真的觉得不会发生什么才让夏阳和魏琼都别跟着我,然后我一人来到了厕所。   下课时,厕所人有些多,我等了好久才有空厕所。   等我上完厕所要出来时,可门却打不开。   我清清楚楚地听到外边还有女生说话的声音,自然没往那些灵异的事情上想,以为是谁在给我恶作剧。   “谁在外边儿拽着门啊!把门松开好不好?”   我一连问了几句,可门外没人回应我。   这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啊!即使没人和我开玩笑,起码门外的人会代替回答几句啊。   我现在完全听不到门外有谁说话,好像就在这短短的一分钟内,所有的人都一下子走光了。   不可能啊!我上厕所时,外边儿还有好多人在等着呢。   我有些害怕,顾不得别的,开始在厕所里大喊大叫。问有没有人能听到我说话。我门怎么打不开了。   外边儿回应我的还是长时间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外边儿传来了高跟鞋和地面撞击的声音,“哒哒哒,哒哒哒”的。   声音在我所在的厕所前停下了,透过厕所门下面的空隙,我看到有双红色的高跟鞋停在那里。   红色高跟鞋?这可一直是女生想化为厉鬼的必备装备啊!我甚至都能想象到,门外正站着一个一身红衣服的女鬼,她正双眼满怀怨恨的盯着我那紧闭着的厕所门?   我和她又无冤无仇的,她站在我这门前干什么?   莫非,她想上厕所?   我都有些佩服我自己,还能在这种情况下想到这种冷笑话。   我后退一步,拿出手机,一边拨打魏琼的电话,一边试探地问外边道,“谁在门外?”   外边儿还是没人说话,可是我都清楚地看到外边那双套在红色高跟鞋里白白嫩嫩的脚了。   电话也没打通。我心知不好,下意识摸向口袋,发现我口袋里还有那次袁三戒给我的两张符咒。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把两张符咒都拿了出来,随时做好准备。   外边儿的人在厕所门前站了一会儿,好像是在和谁交谈着什么,我完全有些懵逼了,怎么外面还有人?可我并没有看到另外那人在哪儿啊!   不知她们说了什么。一阵窸窸窣窣之后,高跟鞋的声音又“哒哒哒”的响起,没一会儿就走远了。   我心里的警惕更高了,能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化为厉鬼的鬼给打发走,想必实力不能小觑。   手机还是发不出去短信,也打不出去电话,我知道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我头上,我以为是头顶上的天花板漏水了。伸手一摸,摸出一手粘糊糊的东西,里面还夹杂着乌黑的血。   浓烈的臭味几乎扑面而来,我嫌弃的甩了甩手,惊恐地抬头看向上方,发现张杨正被吊在厕所上的天花板上,正死死地从上面俯视着我。   随着脖子上绳子的转动,在空中一圈儿一圈儿地转着圈儿。   从她口中不断滴下来类似于血液和口水一样的东西。   “咯咯咯,咯咯咯”,见我看到她了,张杨慢慢从空中飘下,落在我对面。仍旧半垂着头,眼睛向上翻出眼白也要看着我。   她这个模样,这样的性格,别说长得清秀的宋子乔不喜欢她,即使是一个被毁了容瞎了眼睛的傻子,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我都给你说过了,我和宋子乔之间是清白的,你干嘛不信呢?”我有些无力的做着说服工作。   张杨慢慢逼近我,“咯咯咯”笑道,“不论是谁,只要接近我的宋子乔,我就要杀了她!”   厕所空间不大,一下子站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挤,我身子已经尽量紧贴着厕所墙壁,躲避着她了,可她还是很快的来到我面前。   我手紧紧背在身后,呼吸也不禁急促了起来,心中祈祷着夏阳能发现我遇到危险,马上能赶来救我。   我刚才扫视了一下时间,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除非我上课时还没进教室,不然,别人就不会发现我可能遇到危险了。   再说,一天接连着遇到两次危险,这种概率也太小了吧。可偏偏就让我遇上了。   在这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张杨完全有时间杀死我。只要拖过这两分钟,就会有人来找我。   所以,我必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我强迫自己对着对面惨不忍睹的鬼脸笑道,“张杨,我知道你喜欢宋子乔,可是……。”   “别废话了,受死吧!”   我话没说完,直接被她打断,她猛然间用吊死自己的绳子紧紧勒住我脖子。我一个猝不及防,手中的符咒掉了一张,刚好掉到厕所里了。卧槽!   我本能的徒劳挣扎着,可她力气很大,很快我就被她勒的出的气儿进的气儿都没有了。   就在我快要被勒死的瞬间我她娘的才想到我手里貌似还有一张符咒,摸索着往她勒我的手臂上贴去。   只听“啊”的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在我耳边突兀的响起,我脖子一松,身后的支撑我突然没了,我一屁股坐在厕所里,摔得我半天都起不来。   幸好我刚才上厕所已经冲完厕所,可这也很恶心人啊!   我实在无力立即站起来,只能坐在坑里边儿,缓了半天才扶着厕所墙壁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我的名字,好像是魏琼的声音。   我虚弱的应了一声,魏琼很快找来,打开厕所门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吃了一惊。“你不会是掉厕所里了吧?怎么身上这么臭?”   那女的的口水、污血都滴在我头上,我不臭谁臭?   我摸着脖子生无可恋地点了点头,魏琼这才发现我脖子上有一圈儿勒痕。   “不会是有人要在厕所里杀你吧?”魏琼大嗓门一喊,等在门外的夏阳立马冲了进来。   看到我这副模样,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有些自责道,“我应该时刻跟着你的!”   我被他们俩扶着出去了,回到宿舍,我洗了几遍澡,先换上魏琼的衣服。闻闻自己,我还是感觉自己有些臭臭的。   “你那边儿的脸怎么看上去有些肿?”魏琼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我脸问道。   我翻了个白眼给她,我脸被那个小王扇了一耳光之后,很快就肿了好不好?只不过她当时注意力都被夏阳给吸引走了,后来又被我给熏的不敢正眼看我。   夏阳在旁边拿出一瓶消肿化瘀的药膏,“等会儿我给你涂点儿。”   魏琼看了他手中药膏一眼,赶紧抢先一步接过。“我来我来,你也去洗洗吧。”   自从经历了这些倒霉事儿后,夏阳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我身边儿。我稍微有个什么动静,他都赶紧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一想到那个张杨还有可能卷土重来我就有些头疼,现在我什么都不会呢。别说除鬼了,甚至就连自保都很难。   我觉得,这个锅得让我师父背。因为他收我为徒这么久了,我每次去看他,他都只让我打杂打杂再打杂。   来到白街,我给我师父说了这几天的遭遇,意思是想让他教我一招半式,或者给我个什么宝物让我用来防身。   谁知道我师父听了我的遭遇,差点儿没把我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你还能办成什么事儿啊!你说说你,”师父捂着心口心疼道,“那些符咒都是我压箱底儿的,将来可是要徒儿传徒孙,徒孙传徒徒孙的啊!卖给别人,一张一万块钱的符咒,竟然全被你给生生浪费掉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把一张符咒弄掉到厕所的事儿,我弱弱地为自己辩解道,“不是还有一张符咒我用上了吗?”   就那些都要放发霉了的符咒,竟然还想着子子孙孙传下去啊!早都风一吹都散成灰了吧。还买一万块钱一张,他怎么不去抢呢?   “你还好意思说啊你。”我连连后退,因为他手指都快戳到我脑袋了。   “这符咒你随便贴到她额头上或者身体躯干上,她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你倒好,只是轻轻的贴在她胳膊上。你以为她想让你给她骚痒啊!”   师父捂着胸口,痛不欲生道,“我那两万块钱的符咒啊!就这样被冲进厕所里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应该是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七块四毛钱。因为你之前还收了我一千三百五十二块六。   ☆、第四十三章:尴尬的相遇   总之,最后我师父说要给我张长记性,他特意给了我两张符咒如果你我对付一个女鬼,我竟然还能让她给跑了,他决定不管他那多灾多难的徒弟,让我自己收拾这烂摊子。等自己把这个女鬼给除了,再开始教我怎么画符咒之类的。   最近他让我没事多去他店里帮忙,学习一下怎么做生意,外边儿看来是指望不住我了,等将来他和我师兄外出办事儿,店里面就交给我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免费的劳动力。   说起来我这个师兄,他一直活在我师父和对门李旭阳的口中。因为我至今为止还从没见过我这个师兄呢。   据说他能文能武。才貌双全,是我师父的得意弟子,当然,之前我师父也只有他一个徒弟,也没有比较,自从收了我,我师父格外怀念他那个大徒弟。甚至就连对我师父很不爽的李旭阳,说起我这个师兄。那也是竖起大拇指的。   李旭阳这个人其实就是有点儿耿直,耳根子又软,听不得别人三言两语,当初听信小王的话,误会我是个坏人,后来还专门过来向我道歉。   好在我这两天在我师父店里发现了几本关于符咒、道术入门的书,闲暇之余也会看看。   这天,我正在他店里帮忙看店时,对面的胖胖,也就是李旭阳来了。他一上来就有些生气地问我,“丫头,你师父在哪儿?”   “他刚才出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不知为什么,我最近总觉得我师父在躲着李旭阳。   以前我师父是没事儿也要去对面撩拨几遍儿他的胖胖,现在见了李旭阳恨不得绕路走。   李旭阳脸色铁青道,“等他回来了,你让他过来找我一下。”   我见他脸色不是很好,自然把他的话给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什么,今天师父一直在外边儿没回来。   我简直都不知道我师父这个店是怎么开下去的,要价死贵死贵的,符咒香烛什么的,比别的店里高出几倍,所以我在他店里已经呆了将近半个月了。也没看到一个客人。   就在我一个人坐在店里,看书看的犯困时,感到门外的阳光被挡住了,似乎有人站在门口。我一睁眼,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的,背个背包,正站在我对面看着我。   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在我师父门前停留的人啊。为了摆脱我在师父这里吃软饭的形象。我立马起身,笑道,“欢迎光临袁三戒事务所,请问我有什么能帮你吗?”   那男的就站在门口不进来,我从柜台那里出来时,随便揉了揉有些睡眼惺忪的眼,想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些。   那男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然后又后退几步。看了眼店名,问我道,“这店没卖过吧?”   “没有啊,”我疑惑道,“我们这个店在这里开了好久了,是一家老店,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总觉得这个男的有点儿眼熟,似乎是在那里见过。难不成长得帅的人都有几分相似吗?   那男的看着我疑惑道,“你是这里的店员?”   “对啊,你看我也不像老板啊。”   男的疑惑道,“兼职?”   我想了下,点点头笑道,“算是吧。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吗?”   那男的进来后,我差不多也完全清醒了,总算想起来我在那里见过他了,我就是在这里见过他的。   我第一次在白街遇到我师父时,就曾看到过这个男的径直进到店里。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立马很是激动道,“请问,请问你是袁三戒的大徒弟吗?”   “怎么。我师父还有二徒弟吗?”   “就是我啊,怎么师父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这个大师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我最近一直在外地。”   看着我这个大师兄相貌觉得应该是个挺冷的一个人,谁知道都是表象,他笑起来超级暖。而且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呆萌呆萌的。   就在我和我大师兄聊得正嗨的时候,我师父有些垂头丧气的从外边儿回来了,见到我师兄也没有显得多开心。只是问了句,“事情都办妥了吧?”   等我师兄给予肯定回答后,他便继续有些忧愁地往店里面走去。   我喊住他,把李旭阳来店里找他的事情告诉了他。师父立马紧张兮兮地问道,“他有没有说过,找我做什么?”   “这个倒没有。”   “那他表情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很生气?”   我想了一下。貌似还没见过李旭阳对我师父有和颜悦色的时候吧。   我斟酌了下语言,“他表情应该是比以前更生气些。”   听完我的话,我师父点了点头,继续往屋里走,头也不回的告诉我,“等会儿他再来时,你就说我不在啊。”   “谁再来的时候啊?”门外突然传来李旭阳的声音,把一向很淡定的师父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笑道,“哎呦,是胖胖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快坐下,咱有话好好说。”   李旭阳也有些被我师父的殷勤态度给弄糊涂了,“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东窗事发了。所以想要让我原谅你?”   “什么,什么事儿啊?”我师父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了。   “你给我家那只青面厉鬼吃了什么,这几天一只恹恹的?”   “原来是这件事啊,”我师父松了一口气,笑道,“这个简单,你把我店里的安魂香给他吸两根就可以了。”   说着我师父让我去拿了一盒香送给他。   李旭阳有些怀疑地问道,“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对不起我?”   “没有,没有,”师父赶紧连连摇头,干笑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师父今天的反常如果搞的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李旭阳想了半天问道,“这些都是白给我的?你不会要回去吧?”   师父高高兴兴地送李旭阳回了家。可他自己一回到店里,松了一口气后。脸上又流露出那种很是忧愁的模样。   我们问他怎么了,他却一直说没什么。   就在这时,我接到了我爸打给我的电话,说家里有事儿,让我回去一趟。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只说让我赶紧回去,他有话对去说。还让我瞒着我妈。   我听他说的神秘,只好当天就买了回家的票。   ☆、第四十四章:公路惊魂   我爸直接在车站接的我,见我下车,他开口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有没有人去学校找过你啊?”   “什么人?”我觉得我爸这话问的莫名其妙的。   我爸干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不过是随口问一下。你姑奶奶之前不是说过你注定是要结冥婚的,我怕有男的去找你。”   这话有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非让我回来?   “哦,我知道。”   “你姑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走在路上,我爸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当时三清观的人不想外传我姑奶奶的真实死因,只对外说是生病猝死了。我也不想让我爸妈担心,就也这样说。可我爸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来,他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我笑道,“爸,你怎么这么问?她不就是得急病死了吗?”   我爸看着我眼睛,似乎想要透过我眼,看出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没什么,”过了半天我爸才道,“只不过觉得有些奇怪,小姑身体一向挺好的。”   回到家,我妈问我怎么又回来了?我给她解释说我回来拿个东西。我妈没再说什么。   我爸一直问我这些天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情了。我大概给他说了一下我最近遭遇的一两件事,不过我只说了我遇到老王们一家的事情,并没有多说别的。   甚至我也没有说我有了个师父。因为我父母都不想让我多接触这些人和事儿,除了我姑奶奶。   我爸听了我的遭遇后,陷入了沉思。我见我爸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儿。   “爸,你到底喊我回来干什么啊?”我坐到我爸面前,特意问他道。   我爸很敷衍的说道,“不就是关心一下你吗?”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爸了解一些关于鬼怪的东西。小时候,他就会告诉我一些关于鬼的故事,还让我相信它。   我想着他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办法,就道,“没什么事儿了,那我明天早上就回学校了。”   我爸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当天夜里,我爸又来到我房间,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那书我记得,就是之前在他房间地板下看到的那本关于巫术道术之类的书。   没想到这本书还能找到,我以为早就丢了呢。我让貔貅漏财的方法就是从这本书里看的。   “这书是别人给的,我觉得应该会对你有些帮助。”   我爸把书放到我桌子上,“可能你这辈子真的就是和鬼打交道的命,你多看点儿关于这种东西的书,也多少可以防备着。”   那书封面已经看不到了,也没个书名什么的,边角都翘起来了,显然是被别人翻看了很多遍。   我随意翻看了几下,感觉这本书成书时间应该也就是这几十年里,不然早就烂了。   我有些好奇,“爸,这书谁给你的?”   我爸听了,把眼睛一瞪。有些不高兴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我爸性格还可以,一般不会无缘无故就闹脾气,我心里越发对谁给他这本书而感到好奇了。   我真的不相信他喊我回来就是问我冥婚的事情和给我一本书的。我发现我爸最近神神秘秘的。   “你以后别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特别是陌生人,更是要保持警惕性。知道了吗?”   我爸特意强调了这几句问我,我只好点头如啄米,“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他把书送给我后坐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别轻易相信别人,这话顾南风也对我说过,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按说他去调查阴山派的事情,都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应该也回来了吧?   我躺在床上,看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把铜钱剑,迷迷糊糊的想到了姑奶奶。她把这把铜钱剑留给了我,是想让我防身用的,那我明天走的时候要带上它,……。   就在我胡思乱想中,我慢慢睡着了。这次,好久都没有做过梦的我,竟然梦到了许久都没有任何消息的谢玲玲。   她还站在那片小竹林里,但这次她对我不再关怀,也没有笑脸,只是狰狞着让我给她们偿命。   恍惚中,似乎王奶奶她们也来了,都吵着嚷着让我给她们偿命,王奶奶她们早就魂飞魄散了,这我知道,可我还是梦到了她们,和她们强调着不是我杀她们的。   一片争吵中,谢玲玲突然推开别人,一下子朝我扑了过来。   我来不及躲避,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刺骨的寒意顺着我手腕传到我四肢百骸,我立马被冰醒了。   手腕处赫然有一圈儿黑色的手指印记,指印细细长长的,我想起了梦中谢玲玲推开众人,扑向我的场景。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起来想把手腕上的黑色印记给洗掉。可不论我怎么搓,这黑色的印记还是清晰的印在我手腕处。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里隐隐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想着明天回去问问师父。   重新躺到床上,我被今夜的梦境和手上的印记给搞得没有什么心思入睡了。   看到床头的那本破书,我随意翻了翻,刚好看到有一页上面画有一个黑色的大手印。和我梦中见到的那个手印简直一模一样。   旁边还标注三个大字:黑手印。   上面写道,这种黑色的手印是修道者抓走魂魄的手印。不过这种手印很是邪恶,修炼的好的话,甚至能生生把魂魄从活人体内抓出来。   但它的施展需要修道者自身有很深的功力,修为越高,抓取的魂魄越厉害。   原来做梦时出现在在小竹林里的这种黑手,就是想要直接把我魂魄从体内给抓取出来!   这个认知让我又惊又怕,我的对手实力太强大了。很有可能就属于能把魂魄生生从活人体内给抓走的那种。而我只是一个刚刚入道,只会背几句顺口溜的初学者。   这等级悬殊也太大了。不过这更是让我感到很疑惑,既然他这么厉害,干嘛非要杀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和他无冤无仇的的,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我继续往下翻看着,发现有一页写着鬼给人标印记的方法。   有的是身上某个地方多长了个瘊子,有的是某个地方突然铁青一片,最严重的情况就是,鬼给人身上打上黑色的印记。这说明这鬼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看到这里,我心里觉得好笑,你说这鬼想害我就直接害我,干嘛非要伪装成谢玲玲的样子。   天亮了,我爸把我送到镇上的车站坐车。临走时,又一次强调我不要随便相信别人,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他说。   由于夜里没睡好,白天大巴车一路颠簸,很快我就睡着了。可我总感觉有人一直偷偷看着我。   我抬头看看周围,除了前面一排排的后脑勺。并没有看到谁回头往我们最后一排看来。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就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的,感觉车停了,应该是有人上车了,还坐在我旁边,我也没在意。继续睡我的觉。   可刚上车的小孩子一直哭,小孩子嗓门也大,刚好对着我,吵的我睡意全无。   见我醒来,那个抱孩子的少妇不好意思对我笑笑。“抱歉,孩子吵到你了。”   “没关系,小孩子嘛。”   我看那小孩儿,也长得白白嫩嫩的,很可爱的样子。我对他笑了下,想要逗逗他。   他也一直看着我,见我醒来,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又看着我哭个不停。   我摸了摸脸,想着我一夜没睡,黑眼圈也不至于吓得小孩子跟见了鬼似的吧?   想着我又忍不住往他那边儿看了他几眼,这一看,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他看的好像不是我,而是窗外的什么。   不会吧,我这都是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置了,窗外除了空旷的田野,似乎也没什么了吧。   我顺着小孩儿目光的方向,也往我左边看去。   这一看,我嗓门立马比那小孩儿的还要大,“啊!!!”   车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往我这边儿看来,好多人被我这嗓门给吓得半死。有好几个人都在骂我,“嚎什么嚎,见鬼了啊你!”   “就是,一点儿素质都没有!”   我对他们的眼神儿和骂我的话完全没感觉,因为我的心思还放在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上!   我真的见鬼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怪不得那个孩子一直在哭呢,原来后车窗户上爬了好几个缺胳膊少腿的鬼,看样子想要进来。   我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着,随时都能跳出心口的感觉。卧槽,吓死我了!   其实平心而论那几个鬼长得不算难看,但胜在突然让我看到,所以才让我这么失态。   我看到那几个鬼魂之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那个孩子也立马停止了哭泣。   看来传言是真的,就是小孩子能看到鬼。小孩子往往都是鬼魂刚刚投胎转世的,还没有完全关闭自己的眼睛,再加上心灵纯净,很容易见到鬼的。   没了小孩儿哭闹的车厢,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我再次将要昏昏欲睡,猛然间车停了下来,我一头撞上前面的座椅,差点儿没把我头给撞破。   “卧槽,好好的你停什么车啊!撞死老子了!”   刚才第一个骂我的那个黄毛男青年又一次开始吼司机了。   司机脸色煞白,扭过头来,有些结巴道,“我、我、我好像、撞到人了!”   “这一路上连鬼都没有,哪儿有人啊!”   我刚才听到一声闷响,确实像是汽车撞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有人解释道,“也可能是什么动物,这里荒山野岭的,哪儿有人啊。”   有人提议,“下去看看不都知道了吗?”   司机和几个小伙子一起下车了,随后几个人都吓得不行,乱喊着跑上车来。   “都是血!那人肯定死了。”先上来的那人激动道,“车头那里都凹下去一块,血肉模糊的。”   下去的几个人都七嘴八舌地说着,司机吓得瑟瑟发抖,“不关我的事儿,是他突然从路边儿跑出来的。”   “赶紧叫救护车啊!”有人报警,有人叫救护车。车厢里吵吵闹闹的。   可谁的电话都没有打出去,这里本来就比较偏僻,信号不好,再加上天色有些阴沉,电话都打不出去。   人们都说先走吧,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天看上去要下雨了。   司机重新启动车子,可车子像是坏了一样,响都不响一声。   “怎么突然就坏了?”司机也很着急,可就是发动不了车。   车厢里有个妇女小声道,“我记得前几年这里好像发生过车祸。听说好多人缺胳膊少腿的。会不会是他们想找替死鬼啊?”   “啊呸,你别胡说!”另一个女的骂了她一顿,“这车只是抛锚了。”   司机胆儿小,不敢一个人下车检查,只能喊上几个小伙子一起下去看看。   几个小伙子一下车,黄毛也跟在后边儿下了车。嘴里还笑道,“我还从没见过车祸死的人呢,让我今天也开开眼界。”   也许还有人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稀稀拉拉的,车厢里的人一下子下去了好多个。   我旁边儿那个年轻的少妇显然有些害怕,抱着孩子也想下车。   我喊住她,“孩子还小,如果下面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小孩子看到不好。”   我劝她留了下来,说我陪着她。可车上其他人接二连三的都下车了。   我在车上喊大家别下去那么多人,不然空车不好,万一有脏东西趁着车上阳气少混进来就不好了。可没一个人听我的。   我真的被气个半死,那些鬼魂之所以现在没有动手,是因为我们一车人阳气重,他们难以下手。估计是想拖延住我们,等到天黑再动手。可他们这一车人,呼啦啦下去了一大半,真的有鬼进来了怎么办?   很快,车厢的人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我和少妇,小孩子,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婆。   我想了想,抱着我的大背包。背包里面装的是我姑奶奶留给我的铜钱剑。然后喊上那个少妇和老人,让她们也赶紧下车。   那个老人推腿脚好想有些不灵便,有的很慢。我就过去搀扶一下她。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只是腿坐麻了。”老人笑着说道,但她一直紧紧抓着我手不放,看着我笑意盈盈的。   我被她和蔼可亲的笑容给吸引了,我从小都没有姥姥奶奶,遇到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奶奶,心中也不仅对她有些好感。   刚才全车人都不听我的,只有她和那个少妇愿意相信我。   地上果然躺了一具男尸,别人不知道他。我可知道。刚才趴到车窗户上的就有他。   他眼睛一直睁着,见我们下车,眼珠子也随着我们移动的方向转动着,看起来有些诡异恐怖。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有阴阳眼的缘故,反正我很清晰地看到这具男尸的异常,可别人都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   那个小孩一下车就一直哇哇大哭,我顺着他眼睛的方向,发现了周围围了好几个鬼魂。都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   司机捣鼓了半天,满手油道,“没什么问题啊!我再上车试试。”   藏在那具尸体里的鬼魂蠢蠢欲动,想要浑水摸鱼先混进车厢里。   我立马抽出背包里的铜钱剑,拍在他身上,那鬼“嗷”的一声,被我打回去了。   周围人都用一种,“你是傻?吧”的表情看着我。   几乎与此同时,分散在四周的鬼魂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他们本来可能没有目的,可能只想随意找几个替死鬼。   但我这一出手,他们很可能就先把我列为目标。   我来不及解释,只能跟他们简单道,“咱们赶紧上车吧,再试几次应该就能行。”   可没人动,我也只能站在路边等着和他们一起上车。   我气得真想不管他们了,可万一真的让那些鬼进去的话,全车人都得遭殃。   见司机上车,我只能喊上那个少妇和那个老婆婆先跟着我一起上车。   如果鬼魂混到人群里,依附到人身上,那我也不能分辨出来了。我站在下边儿,就能看到鬼魂依附在谁身上,然后能帮他把鬼给打出去。   可最最重要的是,鬼魂千万不能进到司机身上。这可是事关我们一车人安危的事情啊!   所以我只能也跟着司机上车。暂时不去管车下的那一群人。   司机自己在车上试了试,车竟然响了。   车下的人一听车发动着了,立马拥挤着上车,隔着窗户,我瞄到下面长长的队伍中还夹杂着几个想浑水摸鱼的鬼魂。   我拿着铜钱剑,想要看着那几个鬼到底是进了谁的身体里,可更怕自己一个疏忽,让鬼进了司机体内。   好在并没有鬼钻进司机体内,但可以肯定的是,下面五六个孤魂野鬼。已经附身到车厢内其他人身上了。   我离开座位,来到车厢中间,想要看看谁像是被那几个鬼魂附了身。可转了一圈儿,并没有发现什么。   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鬼魂控制着他们,把他们害死?我又一次感觉实力的重要性。   如果我有实力的话,一眼就能看出到底谁被鬼附了身。   “喂,你拿着那把破剑干什么?别戳着老子了!”   我扭过头去,看到黄毛略微有些害怕地躲过我那把铜钱剑。   他被鬼附身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好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黄毛凑近我笑道,“剑是把好剑,但人嘛,也是个漂亮的人。”   说着他那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我。我几乎立马确定,他被鬼附了身。   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铜钱剑,想要把他打出黄毛身体里,可手刚举起,就被黄毛一把给抓住了。   他毫不忌讳地调戏着我,“这小姑娘长得挺嫩的,又没有十八岁啊?”   “滚你大爷的,你放开我!”我大喊道,车上的人都听到我俩的谈话,可没一个人管我们。   “等会儿下车,我也不急着走,陪哥哥好好玩儿玩儿。”   说着他就想动手摸我的脸,我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他只是捂着脸笑。   “再打一巴掌,我不疼。”   他说的是实话,我打的是黄毛的**,这个鬼魂根本就不会感觉到疼的。   我本来还想求救,可全车人没一个有想要帮忙的意思。即使有投向我们这里的目光,那也是充满了好奇、害怕、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管闲事儿的。   我并不怪那些女的,可车上这么多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也都视若无睹,这让我很是心寒。   他只不过是个小青年罢了,即使体内有个孤魂野鬼,可只要有两三个壮汉过来,也是能制服住他的。   甚至我期待的不是有人能制服住这个青年,而是有人敢于说话,只要有一个人为我说话,那我也不至于这么气愤和寒心!   旁边有个很壮实的大哥看了我一眼。往旁边躲了躲,生怕自己惹上事儿。   求人不如求己,我丢下手中的铜钱剑,砸到了他脚,他才吃痛送开了我手,我赶紧捡起地上的铜钱剑,朝他腿上打去。   “啊”的一声,他腿吃痛差点儿被我打出黄毛体外,要看他下半身都出去了,谁知道又立马进到黄毛身体里了。   我趁他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又一次举起铜钱剑要砸向他。手腕却被人狠狠抓住,疼的我握不住手中的铜钱剑。   我看到一个女的,恶毒的看着我笑道,“你去死吧!”   说着就扯着我头发,打开窗户,想要把我推下去。   这下车上好多人都惊叫起来,我大声道,“他们都被鬼附了身,你们不阻止他们,他们等会儿会把咱们都害死的。”   “这话你留着给阎王说吧!”那女的冷笑一声。就要把我退出去。   就在这时,我感到身后一轻,“咚”的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看到那个老婆婆捡起我掉在地上的铜钱剑,冷冷地看着车厢里的人。   这女的是被她打晕的?   “老太婆,你找死啊!”说着那个被附了身的黄毛就冲了过来。   我急忙挡在老婆婆身前,想要帮她抵挡一下黄毛。   ☆、第四十五章:不要杀她   老婆婆看也不看他一眼,抬手就是一击,那小黄毛应声而倒,我这才回想过来,刚才被老婆婆打到的那个女的,她至今都没有起来,因为老婆婆竟然把她体内的那个鬼魂给打散了。   我震惊地看着那个老婆婆状似无意地抬手就是几下,边打边走,没一会儿,车厢里好几个人都倒地不起。   有几个被附身了的鬼本来还想过来帮忙,可看这个老婆婆这么厉害,赶紧头也不回的,想要从车上跳下去,可没一个来得及。   看着短短一两分钟内就被解决了的几个鬼魂,我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谁能想到,就是这个看上去还不一定有我有力气的老人,竟然三两下就解决了困扰我的事情。   此时,车上的人都带着些惧意地看着这个老婆婆,但她看也不看他们,穿过人群腿脚麻溜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我很怀疑,之前她根本就不是腿麻,而是故意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来迷惑我的。   “没想到你这么弱,”老婆婆看着我,问道,“你难道没有学过捉鬼的方法吗?”   听她说话的意思,好像我本来就应该会这些东西似的。   我被她的目光看的浑身有些不自在,“我刚开始学。”   “哦?”老婆婆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下,眼神里一闪而过一阵杀意。   重新抬起头来,她看我的目光依旧笑意盈盈的,“那你要不要跟着我学个一招半式?”   “不用了。”我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虽然她是个高手。可我已经拜过师了,即使我没有拜过师,我也不可能随便看到一个不认识的高手就拜师。   老婆婆笑着问道,“是不是看不上我?”   “不是的。”   我看她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就把自己已经拜过师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倒也没有强求,把铜钱剑还给了我。   “能否知道你师父的名讳?”   我想想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她也帮了我一次,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就如实相告。   听了我的话,她满意地笑了笑,不住地点头道,“不错,不错,那老头有两下子,不过有些不太靠谱,你跟着他也可以。”   “您认识我师父吗?”   “有过一面之缘。”   一路上,那个老婆婆一直询问关于我的事情,问我是不是最近发生了很多灵异事件,还笑着问我怕不怕。她对我态度友善的像是一个邻家老太太,一点儿也没有高人的架子。   我笑着回答了她的问题,下车时。她拉着我手拍了拍我肩膀,让我自己好好保重,她有空会来看我的。   “对了,你手里的那本书,你尽快都掌握,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等下次见面我要考考你,不过关的话我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说完这话,不等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本书的,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刚出了车站,那个少妇就追了过来,给我道歉,说自己当时害怕,没敢帮我说话,我笑着说我能理解。可她还是很自责的样子。   我胆战心惊地回了租房里面,夏阳还在生气,刚开始因为我先斩后奏,没有给他说一声就离开了白街,直接回了家。到家了才给他打电话。   我当时以为我爸找我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也没来地及给他说,后来是害怕让他知道,再三胆战心惊后才硬着头皮给他打的电话。   夏阳正坐在客厅里,盯着没打开的电视发着呆,眼圈儿还有些红红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见我回来,他迅速看了我一眼,径直要往房间里走。   我赶紧拦着他,给他赔不是,并且再三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   其实我故意不告诉他也是有自己打算的,我想自己学着面对一些事情,在别人二十四小时的保护下,我很难有所长进,而且我师父也说了让我自己解决张杨,不许依靠别人。   可夏阳一定要履行自己的对顾南风的承诺,说要保证我的安全。   “我没有生你的气。”夏阳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要回屋。   我拉着他胳膊不让他走,“那你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   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们对彼此都有所了解。他人其实很好,熟悉之后会有些小男生特有的那种幼稚和开朗,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冷。   我这话一问出来,夏阳的眼圈儿更红了,甩来我的手,“我是在怪我自己。”   我见他一个大男孩突然间红了眼圈儿,心里很是诧异和心疼,和他相处这么久,我早就把他当成我弟弟一样的存在了。   他身上那么多伤,可都从没流过泪,到底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跟到他房间里问他。   “是不是我那里做错了?”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终于开口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原来因为我在他的监护之下,还三番两次地受伤,这很让他挫败。他一直以为我是觉得他不中用,才故意不想带着他。   我赶紧安慰他,再三向他解释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还给他讲笑话,故意逗他。   正说着话呢,听到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你们两个在这里说什么呢?”   我扭头一看,顾南风又突然出现了。   夏阳见到他本来也很高兴,可一想到没有好好保护我,就觉得有些愧对顾南风的嘱托。立马有些恹恹地。   夏阳有时候有些轴,刚才我劝他没多大用处,我把他交给了顾南风,自己则先出去。   刚出去,我就接到了魏琼的电话,说是要告诉我一个特大消息。我们学校出事儿了。   我心里一惊,赶紧问她是什么事儿。   “咱们班张媛媛从楼上摔下来了,现在还昏迷不醒。宋子乔也被警察给抓走了。”   我有些疑惑,“张媛媛从楼上掉下来,和宋子乔被警察带走有什么关系?”   这两件事应该八竿子打不着吧。   “你还不知道吧,”魏琼声音小了下来,“警察怀疑是宋子乔把张媛媛从楼上给推下去的。”   听到这里,我就觉得这件事肯定有问题,且不说张媛媛和宋子乔他们没有深仇大恨,宋子乔根本就没有动机推她,再说。这两个平常没什么交际的同学,为什么会单独出现在楼上呢?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杨。这件事很可能和张杨脱不了干系。   我突然想起自己一个失误,那就是张杨来找了我好几次,可我都忘了告诉宋子乔她出来了,要小心她。   如果这件事和张杨有关,那她这样做,不是也陷害宋子乔了吗?这种事她之前都是自己亲自不动声色动手的,为什么这次要牵扯到宋子乔?   我问了宋子乔被那个派出所带走的,想要立马去看他。   魏琼在旁边惊叫道,“谢秋童,你不会是喜欢宋子乔吧?”   我懒得理她。只说等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再告诉我,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是顾南风也从夏阳房间出来了,赶紧喊上他一起去看看宋子乔的情况。   顾南风笑着答应了。我本来是想一个人去看他的,但是一想到宋子乔身旁很有可能有张杨,心里就有些发憷。   自己现在什么也不会,去了基本上就是送死,不得已只能喊上刚才才风尘仆仆过来的顾南风一起去看别的男生。   好在顾南风没有其他异样的表情,但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醋都不吃呢?我这可是要去看别的男生啊!   来不及想太多,我跟着顾南风一起找到了宋子乔,可他精神状态有些不好,见到我们去了,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什么话也不想说。   任凭谁被一个女鬼一直纠缠着,估计也会崩溃的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宋子乔大吼着,说着说着,眼泪流了下来,身子也慢慢顺着墙壁滑了下来,“我这辈子是摆脱不了她了,我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为什么!她还害得我不够惨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无论我怎么劝他,让他振作。说出事实,我会帮他的,可他依然无动于衷。   “谁也帮不了我,”宋子乔看着我惨笑道,“除非我死,我宁愿死掉,也不想再被她纠缠了。”   看来他是彻底绝望了,他也算是心理素质很好的人了,多年来面对着一个鬼,还能正常生活,不放弃希望,一直找应对的方法,好不容易有希望解脱了,结果所有的事情都又都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可你即使自暴自弃,即使死亡,也摆脱不了她的纠缠,”顾南风看着他,冷冷地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她是鬼,等你死后,你们刚好名正言顺,成为真正的鬼夫妻。”   “我不要!”宋子乔眼中有着深深的绝望。   顾南风安抚着他,“你告诉我们,我可以保证帮你解决她。”   宋子乔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对面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人,心中满是疑惑。   我道,“你努力一下还会有希望,如果你认命了,就一点儿希望也没有了。你也不想你这么多年的坚持是一个笑话吧?”   宋子乔的眼睛在我和顾南风之间来回移转动,终于还是选择相信了我们一次。   他告诉我们,他是发现张杨想要害张媛媛才赶紧过去阻止的,张媛媛不是他推下去的,这都是张杨搞的鬼。   “张杨为什么要害张媛媛呢?”这点儿我有些想不明白,那么多女生,她为什么要挑一个平常很文静的女生呢?   “因为张媛媛前几天给我告白,说是喜欢我,但我当时一口就拒绝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宋子乔有些懊恼地揉着自己头发,眼神有深深的无力感,突然,他一下子站起来,隔着玻璃窗求我赶紧去帮帮张媛媛,因为他怕张杨再次对她下手。   我也想到这个后果,安慰了他几句,就又和顾南风赶到医院。打听清楚了张媛媛的房间和病床号,我们直接过去了。   可病床上并没有张媛媛的身影。   一个已经重度昏迷的人,怎么可能不见了?   我和顾南风对视一眼,赶紧过去又问了护士,护士道,“我也不太清楚,刚才查房的时候,她和家属还在啊。”   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她这样说,我和顾南风心里都咯噔一下,张媛媛的家离得比较远,只是几个同学过来帮忙照看。什么时候有家人在?   “那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正当我和顾南风焦急万分时,门口有个声音问道,“你们是找张媛媛吗?”   我回头一看,同病房的一个中年妇女往里边儿走来。   “是啊,您知道她吗?”   “我刚才上厕所时看到她们往楼上走。你说这当家属的也真是,非要搀着一个植物人行走,这不是有病吗?”   没等她把话说完,顾南风立马朝楼上跑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电梯人太挤,我们是爬楼梯的,顾南风先行一步,等我赶上去时,正好看到张杨正单手拎着张媛媛衣领,想要把她从往下扔。   她正和顾南风说着话,但从她一脸阴冷的笑意来看,她根本就是油盐不进。   “即使你有实力把我给杀了,可在此之前,她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说完这句话,张杨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猖狂的样子,让人看了牙痒痒。   眼看她说着就要把张媛媛给丢下去,这里起码有十几米高。张媛媛如果从这里掉下去,那可是必死无疑了。   “住手!”我大喊一声,“你要杀的人是我,放开她!”   我脑子快速思索着,想着该如何应对她,“我和宋子乔是两情相悦的,有本事你和我单挑。”   “你以为我傻啊,”张杨冷笑道,“你只不过是想让我放过她罢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宋子乔到底和那个女生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除了我。”我脸不红气不喘道,“他在学校除了和我走得比较近。从没有拒绝过我,他还对谁这样过?”   我说这些话,乍听之下确实是挺有道理的,但细细一追究,简直就是破绽百出。宋子乔对于普通无辜的女同学,都不会连累,更何况是对于他真正喜欢的女生,恐怕更舍不得连累她了吧。   宋子乔只不过因为我和他经历相似,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才和我走得比较近。   不过张杨现在正处于癫狂状态,属于谁和宋子乔有不正当关系的苗头。她就怼谁的势头,所以听了我这话也相信了大半。再加上她本来就怀疑我,很快她就把张媛媛从没悬空的状态,给提溜回了楼顶上。   张杨看着我笑道,“你如果不想让她死,就过来换她,不然我就把她给扔下去。”   “凭什么啊,”见她信了我的话,我也安心多了,直接拒绝道,“我只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罢了,但如果你真的把她给丢下去,我也不会用自己的命去换她。”   我虽然不想让张媛媛死掉,可我自己也不想死啊。   我故意笑道,“毕竟她也算是我的情敌,模样倒也不错,如果你真把她给杀了,我倒也不见得就不乐意少一个情敌。反正是你背锅。”   张媛媛喜欢宋子乔是毋庸置疑的,不然张杨也不会针对她。   说完这些话,我就打算走了,既然现在她相信我才是宋子乔喜欢的人,那我应该比张媛媛更让她生气。我故意不吃她那一套,她见我不在现场,真的没那么在乎张媛媛,肯定会有所犹豫的。或者可能直接放过张媛媛找上我。   只要她对张媛媛没那么大的杀心,那她就有可能获救。   张杨喊住了我,“你不是说要和我单挑吗?那你现在过来,咱们单挑。”   我被她这话给逗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你觉得我会白白送死吗?”   张杨的脸立马变得铁青。   我这边儿正和张杨说着话,说时迟那时快,顾南风趁她不注意,瞬移到她面前。轻而易举地就抢夺回张媛媛,还抓住了张杨。   张杨在顾南风手里无谓的挣扎着,可无济于事。   我来到张杨面前,她一直骂我卑鄙无耻,我笑道,“又不是我偷袭你的,你应该骂他啊。”   说着我指了指对面的顾南风。   张杨更加生气了,连带着顾南风和我都骂了个狗血淋头。顾南风嘴角扯了下,颇有些无奈的看着我。   我掏了掏耳朵,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   我正色道,“我愿意和你单挑。”   此话一出,不禁张杨,就连顾南风也愣住了。   “真的?”张杨脸上神采飞扬,似乎难以置信我说的话,同时也确定自己能赢我。   顾南风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他看我不解的表情表露出了他的疑惑。   我笑着用眼神示意顾南风我没事儿,对张杨笑道,“真的,如果我能打败你,那你就答应我不要再纠缠宋子乔,好好去投胎。”   “好,我答应你。”   “不过要等一个月之后,咱们再比试。”我笑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几乎是什么都不会。”   张杨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为了防止她反悔,就让顾南风帮我在她身上施了个小小的把戏,如果她骗我的话,顾南风就能直接感受到,立马让她灰飞烟灭。   放走张杨后,顾南风才问出他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和她比试?”   “我答应过师父,要自己动手解决掉张杨,所以我不想依靠你的力量。再说,我也不能一直躲在你们的庇佑之下啊,如果我连她都解决不了,还怎么有脸当我师父的徒弟,凭什么让大家对一个窝囊废这么好?”   顾南风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支持你的决定。”   我很是感激他理解我,支持我的行为。   我心中有了个计划,虽然不一定能顺利赢她,但至少有六、七成把握打败她。再说,我师父当初说让我自己解决张杨,肯定也是预估了我的实力,不然不会让我自己动手的。   谁知道是我多想了。我师父当初这么说,是因为当时张杨刚刚被他的符咒所伤,实力大减,等一个月后,人家的伤就养好了,那时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我师父在我和张杨比试完了之后才告诉我的。   但当时我师父知道我的决定后,还连连夸赞我,“不愧是我袁三戒的徒弟,就是有胆魄。你想学什么。师父我都教给你。”   他这话正和我意,我笑道,“那你教我画符咒的方法吧。”   我师父一口答应下来。   夏阳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她可不是普通的鬼,而是多年的厉鬼,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   我笑了笑,问师父要了一张那价值一万元一张的符咒,然后就回去细细研究我爸给我的那本书。   这书里有个方法,我觉得对付张杨最好不过了。不过让我直接用自己的力量,让张杨直接灰飞烟灭是不可能的,但我觉得我能困住她。   看来我在这一个月期间,要好好练习了。   顾南风告诉了我他这次调查发现的结果,他又一次无意间看到那个屡次害我的那个幕后大BOSS,不过那人一身黑袍,整个人都笼罩在黑衣当中,他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个男的也看到他了,那人实力很强,两人交手,和他几乎不分上下。   阴山派的人这次要参加道术交流大赛,其中有个评委就是阴山派的人,他建议我也参加这次比赛。一来可以增强实力,二来也可以接触到阴山派的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最重要的是,这次比赛的获胜者,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只要这个要求不过分,参加这次比赛的门派都要协助获胜者完成这个要求。   不用他说,我对这次的道术交流大赛也很有兴趣。我倒要看看,到底阴山派的人是不是都长了三头六臂。   我师父倒是对这个比赛无所谓的,见我想去,就让我说是他徒弟,也报上名了。   由于找不到宋子乔害人的直接证据,所以他被无罪释放了。没过多久,张媛媛也醒来,宋子乔对此很是高兴。我凭借着女人的直觉,觉得宋子乔和这个张媛媛多少真的有点儿关系。可怜我白白替人背锅。还她喵是我自愿的。   “算了,助人为乐乃是快乐之本。”我挥了一把辛酸泪,自我安慰道。   ☆、第四十六章:你们就是我爸爸请来的高人吧   顾南风这次没有走,他说他能在这里多停留几天,冥间的人暂时不会找来了。   这可是顾南风第一次主动对我说出他的仇人是谁,我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好机会了。   “冥间的人和你有什么纠葛?”   顾南风笑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以后遇到他们要记得绕道走。不要主动招惹他们。”   怪不得他这么好心主动说出他的仇人呢,原来是怕我牵连进去。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之前我以为你能置身事外,现在看来恐怕不能了。”顾南风轻笑道,“他们的爪牙已经来到这里了,恐怕咱们需要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咱们小心一点儿不可以吗?”   一想到又要和顾南风分开,我就觉得很不开心。   顾南风正色道,“不行,以后被人问起来,你最好也不要说认识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顾南风认真道,“如果可能,冥间的人你最好沾也不要沾。”   我见他这么认真,只能点头答应他。   许是见气氛有些沉默,顾南风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你看看这是什么?”   “你遇到李一帆了?”   这块玉佩就是当初他给我的拿块,后来被李一帆给顺走了。不知怎的,又落到他手里了。   顾南风笑道,“路上遇到李一帆,他让我把这块玉佩还给你。”   说起他,又让我想起了我姑奶奶和他义兄之间的事情,我不禁有些感慨,阴山派的人之所以会抓走我姑奶奶的魂魄,估计八成还是和我有关,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他们十几年前都开始谋划,就为了杀了我。   姑奶奶临死前还给我留下了书信,把自己的铜钱剑给了我。她临时前也惦记着我,怕我接下来的路不好走。   想到我之前故意气过她,也怀疑过她。甚至也伤害过她,可她还是对我这么好。我心中的愧疚之情更深了。   我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早日找到姑奶奶的魂魄,还有谢玲玲的。   “那李一帆现在怎么样?”   听我这样说,顾南风扭头看着我,笑了下,随意道,“他能有什么事儿,堂堂睡仙,一般的小鬼、厉鬼都不够他瞧的。”   “不是,”我以为他没理解我的意思,就笑道,“我意思是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在为李秀煌的事情伤心?”   顾南风把我圈到怀里,半是认真半开玩笑道,“你这么关心他,不怕我吃醋吗?”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我又想起了我帮宋子乔,甚至我说自己也喜欢宋子乔时,他都无动于衷的样子,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酸酸道,“你不会为这个吃醋的。上次我和宋子乔那件事,你不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吗?”   说完半晌,而已不听顾南风说话,我正要问他怎么了,谁知他突然附身下来,亲了亲我脸颊,贴着我脸颊小声道,“谁说我不吃醋的,不过我知道你们彼此不喜欢对方,所以并不十分吃醋。”   我貌似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笑着推开他,“我不信,那我和李一帆也堂堂正正的,你吃什么醋?”   “你落花无意,人家流水有情啊。”顾南风难得幽幽道,“我当初问他这是谁的玉佩,他可是说是他心上人的玉佩。”   想到当时的场景,我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那你怎么说?”   顾南风也笑得眉眼弯弯,“我就道,那你的心上人就是区区在下了。”   不用他描述,我也知道李一帆当时的表情肯定比吃了屎还难看。   顾南风笑道,“他当时还不信,后来知道了真相,不知为什么还是没有给你,直到上一次,我遇见他,他才让我把它还给你。我才知道他拿我玉佩干什么。”   “干什么?”听他说到这里,我好奇心也被勾起了,总不成是李一帆想要和他搞基吧?   说到这里,顾南风笑道,“怪不得我最近总觉得好像是有贵人相助,遇到冥间的人,他们总会突然离开,好几次都是这样。本来我还疑惑是不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事儿,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故意引他们去相反的方向。”   “你说那人是李一帆?”   顾南风点了点头,“他假装知道我的线索,故意露出我玉佩的消息,冥间的人知道这是我的玉佩,就以为我真的在那边儿。”   “他为什么帮你?”   顾南风看着我笑,我笑道,“他这可不是在帮我,你说会不会真的是他喜欢你啊?”   见我这样开玩笑,顾南风也不恼,只是轻轻笑道,“这玉佩你虽然能防身,但你轻易不要拿出来。”   我一边儿把玉佩往脖子上套,一边儿笑道,“那是当然,这玉佩我可要时时刻刻不离身了。”   正说着,顾南风突然一把抓住我手,冷着脸问我道,“你手腕这里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一看,也吓了一跳。之前被谢玲玲握住过的手腕,那里又出现了一片黑色的印记,虽然印记不大,可是也挺突兀的。   “这个印记出现多久了?”   我想了想,这个印记还是我上星期回家时被谢玲玲抓住时弄上的,当时我还在想,等回学校了告诉我师父,结果一来二去,这黑色的印记又慢慢消失,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谁知道它今天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顾南风,顾南风冷笑道,“看来有人要动手了。”   我问道,“谁啊?”   “当然是给你留下印记的人,”顾南风解释道,“这种印记出现时,是擦不掉的,之后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等它再次出现时。就说明留下印记的人也快要出现了。”   我愤愤道,“肯定又是那个黑袍人给我弄的。”   顾南风看了我一眼,摇了下头道,“不一定,这是鬼印。往往是鬼和这个人有着死人恩怨时才会这样做的。”   “你说是谢玲玲自己想要找我?”   顾南风道,“而且来者不善。”   我本来是不相信顾南风的话,和他辩解道,这是谢玲玲想要找到我,和我说什么事情。她对我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   顾南风也不和我争辩,只是笑道,“可能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保持我自己的看法。”   直到我夜里看到了谢玲玲。   有顾南风在我身边。谢玲玲根本就没有近我的身,我就发现她了。   “玲玲,真的是你?”我激动地要上前去。   话一出口,我生生止住脚步,因为我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不是从前那种,而是带着怨恨,和我看到我其他对我不怀好意的鬼怪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谢玲玲“咯咯咯”地笑道,一步一度朝我走来,“你装睡?”   我忍不住向后边儿退去,“玲玲,你怎么了?我是谢秋童啊。”   我以为她是被什么蛊惑,有些失去理智了。不然我真的无法解释她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我知道是你。”谢玲玲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欢快,看我的眼神和声音都掩饰不住对我的恨意,“我杀的就是你!”   话音还没落,她就向我扑来,半路上被顾南风给拦着了。   谢玲玲在顾南风手里挣扎着,“放开我。”   我很是不解,问道,“你为什么要听那人的话来害我?”   谢玲玲冷笑一声,看我的眼神很是鄙夷,“我是自愿的!”   她这话一出,让我有些愕然,她为什么要帮着那人来害我呢?还有当时她为什么骗我杀人凶手是我姑奶奶,让我差点儿冤枉了我姑奶奶。   谢玲玲看着我冷笑道,“要不是你,我和我奶奶也不会死,白雪她们也不会死,甚至你姑奶奶也不会死,你就是个害人精,你说我为什么要害你?”   在她仇恨的表情中,我有些无力地辩解道,“可是我没有杀害你们啊,我也是个受害者。”   这一切我和她完全一样毫不知情,我和她的经历一模一样,只不过她刚好死了。我还在苟延残喘而已。   “要不是我们死了,你以为你能活这么久吗?”谢玲玲咯咯咯地笑着,“我因为你,无缘无故被杀。我只有我奶奶一个亲人,可她却要活生生地遭受魂飞魄散的痛苦。这些都是因为你!”   说着她就不住挣扎着,想要冲破顾南风的禁锢过来找我拼命。她看我的眼神全然没有往昔的任何情谊,只有痛恨,只有埋怨。   “为什么你活着,我们却都要因为你死去?”谢玲玲的声音很大,似乎在发泄着她内心里的怨恨。   我苦笑了下,“是啊,我还活着。”   谢玲玲她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这点儿我确实是无法辩解的,虽然我也是个受害者,可这都是我本该自己承受的。虽然我无意牵扯上别人,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我平静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受害者。”   谢玲玲笑道,“可他要找的人是你,要杀的人也是你。你才是一切祸端的开始,只要除去了你,才能免得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说到这里,谢玲玲笑道,“你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的,白白活了会这么久,不要不知足了。你呆在世上一天,就有人会为你死,只要你……。”   她话还没说完,顾南风就截断道,“住口,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拉住顾南风,皱着眉头问谢玲玲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我也从封茗那里听到过,可顾南风不再让她有机会说下去,紧紧掐着她脖子,似乎下一刻谢玲玲就会在他手里香消玉殒。   “不要伤害她。”   我掰着顾南风的手,试图阻止他。   顾南风没有反抗,谢玲玲跌倒在地,看着我冷笑道,“你今天不杀我,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我让顾南风放了她,顾南风没有异议,只是对谢玲玲道,“你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谢玲玲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开,临走前还让我小心点儿,说她还会再回来的。   我笑道,“那你想把我怎么办?把我杀了吗?然后你们就能死而复活?不,我就要活着,我要把陷害我的凶手给揪出来,我要为我们报仇!”   说到这里,我看着她坚定道,“不论如何,我都要活着,除了我自己,谁都不能杀死我!”   谢玲玲的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些难以捉摸,似乎既有昔日的感情,又有家破人亡的怨恨。   等她走后,顾南风安慰我,“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笑了笑。“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的人吗?”   顾南风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抱了抱我。   第二天我就去了白街,没有让顾南风或者夏阳跟去。   毕竟我都是个入道了的人了,还整天要两个鬼来寸步不移地保护我的安全,说出去我自己都嫌丢人。   这次道术交流大会,我师父怕我一个人去失败了事儿小,遇到坏人暗算或者被鬼给反噬了事大,就让我师兄林默和我一起去,也好让我们彼此间有个照应。   现在距离大会举行还有一个星期左右,我师父突然说要提问我,看我掌握了多少基本知识。我有些懵逼,他不是还没正式开始教我吗?   我这样问我师父,我师父把我骂了一顿,“我这店里的书哪本不是随便你看,我都告诉过你没事儿了多看看书,怎么能算我没教你呢?”   可他以前也没告诉过我这些书是要抽查的啊,我还以为这只是些普通的书,就随意翻看了几本,看看自己能不能看懂。   想起在店里随便看的这些书,我心里就有些没底。   我回答的磕磕绊绊的,师父顺手就甩过几个本书扔在桌子上,只淡淡道,“这些书的基本知识你都掌握了,才能教你画符、排演八卦之类的。你连最基本的都不知道,怎么教你?”   我脸涨得通红,他说的有道理,可我不会啊。   “算了,我师父随便翻开一本书,指着其中道题,让我判断是生男还是生女。”   见我还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师父不高兴道,“让你背书口诀你不会,让你看着书做题你还不会吗?”   师父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了,平常也没见他这么严肃啊,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盯着我看,我只好硬着头皮去看那道题。   书中写道:一九九六年十一月八日下午三点多,有人问卦说,怀孕十个月了,产期临近,让你测一下生男生女,哪天分娩,顺利否,以便做好准备。   我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这是我师父第一次冷不丁的考察我,好在他并没有让我把所有的问题都回答出来。   我翻看一下前面的内容,上面黑字大写着:翁氏奇门遁甲。心里知道要用这章节的内容来预测了。   看完前面的内容,我先在纸上把时间都换成阴历。   时间(公立):1996年,11越,8日,15时,类别:子嗣。   时间(阴历):丙子年,己亥也,己酉日,壬申时(寅卯空)。   值符天心星落二宫,值使开门落七宫,阴遁六局,甲子旬。   我在纸上把图排演下来,然后胆战心惊道,“是生男孩。”   我师父把眉毛一挑,冷笑道,“哦,是吗?说来听听。”   见他这个样子,我以为自己算错了,弱弱道,“日干己从弱,坐巽四木宫,四宫木越旺越好,以克制己土。看坎离二宫,坎宫为水为男性生四宫之巽木,离宫为火为女性泻四宫之木,很明显坎宫对四宫起的作用大。所以可以判断生男。”   我师父听了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我,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还可以,不用我拿符咒让你砸了。”   师父终于笑着说出这句话来,我心里知道自己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也松了一口气。   “好徒弟,这下为师可省下了几十万的符咒钱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表面上突然说要提问我口诀什么的,其实是害怕我学艺不精,要拿他很多符咒用来防身。   师父见我不用拿他那么多符咒防身,心里高兴。喜道,“其实只要用功谁都可以会背这些口诀的,可天赋却更重要。”   “我看你天赋还不错,”师父笑着拍着我肩膀道,“这次大会估计死不了。哈哈哈哈哈。”   我满头黑线,刚好我师兄进来,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啊?”   我师父笑得嘴巴还没合拢,看来我为他省下好多符咒,让他高兴的还没缓过来劲儿呢。   “道术大会延迟了。”   袁三戒一脸好事儿的样子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林默接着道,“听说阴山派出了点儿事情,那个评委赵三喊上别的评委去帮忙看看。一下子少了好三个评委,大会只能推迟了。”   袁三戒看了我一眼,笑道,“这样也好,起码能让新手缓几天,这样或许不会输的那么惨。”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正在闲聊着阴山派估计后院又着火了的时候,有个人男声在门外问道,“请问这里是不是袁三戒事务所?”   “这门上不都写着吗?”   我师父有些不耐烦地回答道,回头看见还有个中年美妇,冷冷地老脸立马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大妹子,你来干嘛?快屋里请。”   那女的瞟了袁三戒一眼,径直来到林默跟前问道,把一张卡拍到桌子上,“我是白云,你们找两个人来我们白家帮忙守灵三天,这是定金一百万,事成之后,剩下的一百万打到卡上。”   林默把目光投向袁三戒,想看他怎么说。   这女人来求我们办事儿,态度比我们还拽,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人心里有些不爽。   可袁三戒不管这些啊,一听到有钱挣,立马屁颠儿屁颠儿的过去,问也不问地就答应了。   等那个女人走后,我问师父道,“你怎么都不问一下她家有什么古怪,万一她是坑我们的怎么办?”   白街上那么多店铺,那女人直接就来到我们店里,还点名让我们店去两个人去守灵。除非对我们打听的清清楚楚,一般人不会这么了解的。   再说,就守个灵就那么大方,给了一两百万,那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事情很棘手。   我把这些疑问都告诉师父,袁三戒挥了挥手道,“哎呀,这都是小事儿,如果她是坏人的话,既然她能这么清楚咱们底细,那咱们拒绝她这次,她下次肯定还能找到其他理由过来的。与其直接让她动刀子,还不如收她点儿钱对吧?你说,谁和钱过不去呢?”   袁三戒说的头头是道,我和师兄对视一眼,都颇有些无奈的感觉。   我这个师父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我师兄又呆呆萌萌的。有时候我在想,真是白瞎了他那冷酷的外表了。其实他比我还好说话呢。   那女的让我们今天夜里就去白家。听我师父说,这白家可是我们市里的名门望族,在这里已经待了有一百多年了。总之,就是财大气粗,人傻钱多的那种。   师父让我和师兄去守灵,我很有自知之明地委婉告诉师父,我去了可能是个拖油瓶,师父瞪我一眼,“那你就一辈子窝在咱们店里?凡事儿总得有个第一次吧。”   说着,师父亲了亲那女人留下的银行卡,对我笑道,“等你回来,钱也有你一份儿。”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不到傍晚,就有人接我和师兄过去,来到白家别墅,果然不愧是有钱人,一排排见过、没见过的豪车,听过、没听过的名牌衣服,都在这里看到了。   那人直接领着我和师兄到一个房间里,说等下面的人祭奠过后,夜里就留我和师兄在这里守灵。   这栋别墅有三层高,占地面积挺大的,就我们所在的这一间房子,几乎都抵得上我们在白街上的那个店铺大小了。   正在我和师兄打量着这里的摆设时。听到门开的声音。白云带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儿过来了。那女孩儿扎着马尾,穿着背带裤,看着很是阳光开朗。   她见到我们,并不想白云那样,绷着个脸,而是欢快的跑到我们面前笑道,“你们就是我爸请来的两位高人吧?”   ☆、第四十七章:尸变   林默笑道,“谬赞了,我们不是什么高人,只是来守灵的。”   “守灵?还守什么灵啊?”那女孩听到我师兄的话显然有些吃惊,扭头看向白云急切道,“小姑,我爸昨天不都说了,让直接拉去火葬场的吗?”   说着看向我们的目光带着一些同情和隐隐的担忧。   “你懂什么?”白云白了她一眼,“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说完,转过头对我们严肃道,“我们可是花钱让你们过来的,你们就得给我看好尸体,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们可要好自为之。”   她说着话很欠揍,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旁边那个姑娘歉意地看着我们,想说什么可是不敢说的样子。   等白云走后,那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叫白飞飞,是白远山的小女儿。你们两个怎么会答应过来给我后奶奶守灵呢?”   “后奶奶?”   白飞飞简单解释道,“她是我爷爷的续弦,我小姑的亲妈。”   我把她小姑主动来找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她,白飞飞想了一下,“你们夜里最好不要出来,说是让你们守灵,到时候屋里估计就你们两个。”   她这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们来守灵,不就是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棺材吗?我们走了,那算什么守灵啊?不过,我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把这话问了白飞飞,她说话前下意识地朝门那边儿看去,见没人进来,小声道,“我只能长话短说了。现在你们是回不去了,等夜里的时候,你们有什么情况就躲到我奶奶的房间里。”   正说着,白房间门猛然间被推开了,闯进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的,“小姐,夫人提醒您该吃药了。”   白飞飞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怒道,“我都说了,我没病,她才有病呢。”   那几个男的毫不犹豫地过来,架着她硬是把她给拖走了,白飞飞嘴里一直在骂着,可没人听她的。   看样子,她在这里没有什么话语权,连下人都能欺负她。   晚饭时间到了,有人给我们送来了饭,但还是不让我们走出房门一步。   看着好像是被锁在这里的囚犯一般,我有些不悦道,“师兄,你说这女的把我们弄来是干什么的?说是守灵,连灵堂都不让我们去看看,你说她在捣什么鬼?”   林默倒颇有几分自得,一边淡定地吃饭,一边笑道,“咱们只管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反正咱们也不能硬闯出去,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夜里好守灵。”   我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他这个性子也太好了吧。人家都这么欺负到他面前来了,他还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丝毫没有不快。   我随便吃了几口,师兄也不勉强我,笑道,“师父表面上不靠谱,其实做事儿心里都有数儿的。咱们要相信师父。”   他不提袁三戒还好。一提他,我就更生气,他如果要靠谱,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人不靠谱了。   他怎么随便一个人给钱都接活儿啊,好歹也探探底细吧。   林默看我生气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安静地吃着饭。   我正独自生着闷气时,顾南风打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要不要他和夏阳过来陪陪我们。   我本来想答应,可一想到白云说过,只能来两个人,多一个不行,少一个更不行,我就只能再深深叹口气。   吃过饭没一会儿,白云又一次进来了,对着林默笑道,“我哥不在家,这里都是我做主。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什么。”   林默竟然还能对着她笑得出来,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了。   “夜里八点开始,守灵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第二天会有人过来看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差错,……。”   话未说完,可她的笑容已经表达出了她的意思。我心中腹诽道,“真的有什么差错你还能吃了我们啊?”   “还有,”她接着道,“我们这里的房间虽然多,可你们最好还是不要乱走,万一冲撞了什么,我可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这话和白飞飞告诉我们的有冲突,可显然白飞飞的话听着更像是真话。   也许是她从我们的沉默中猜出了什么,白云看着林默笑道,“我这侄女脑子有些不好使,她的话你们最好不要听。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可不要赖我。”   师兄还是好脾气道,“不知你们家里可有什么禁忌?”   白云对着夕阳看着自己细嫩白长的手指笑道,“也不算什么禁忌,只不过夜里不论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最好都不要去听去瞧。”   说着用手指想要轻轻拂过林默的脸颊,我师兄偏了下脑袋,她没碰到,不过她也没有发火,反而朝我师兄魅惑地笑了一下。要不是她是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我差点儿都要以为她看上我师兄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发现她看我师兄的眼神却是要比看我温柔的多,刚开始还不是很明显。现在越来越不加掩饰了。   我嘴角抽了一下,摇了摇头。   等她走后,我问我师兄,“你能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什么吗?”   师兄认真道,“她身上有极强的阴气,说明她最近经常和鬼接触或者是她周围的鬼太多了。”   我本来是想打趣他的,现在见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倒不好意思再打趣他了。   听林默这样说,我自己多少也有些好奇了,下午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身边有什么鬼怪啊。别说她身边了,从一楼走到二楼,我都没有看到什么鬼怪。   看来她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中年妇女啊。   我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默笑了,“咱们都被困在这里,我怎么知道其他地方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笑了下,“不过我来的时候,看到咱们隔壁窗户那里有个人影。”   “会不会是鬼啊?”   林默好笑地看了我一眼,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鬼,“是个人。”   “那你注意他干嘛?”   林默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看着我,“因为他在偷看我们啊。”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林默摇了摇头,我觉得身上的汗毛都根根直竖了。   我趴着窗户往楼下看,发现确实能从这里眺望到很远的地方。已经六点多了,楼下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是些佣人什么的,正在打扫着。   我们房间也进来两个人收拾桌子,我实在是太无聊,见没有别人,就轻声问道,“大姐,……”   我刚喊了句大姐,就把那大姐吓得一个哆嗦,盘子都差点儿掉了。我赶紧帮忙扶了下。   “你们今夜都要离开这里吗?”   那大姐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说完害怕地看了我一眼,匆匆离开我们。好像我们是洪水猛兽。   我还想拉着另一个大姐问一下情况,不过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默拦着我,笑道,“等夜里就什么都知道了。”   收拾好屋子后,很快,这栋别墅的人都走完了,甚至一个看门的仆人而已没有。我指着正在锁门的保安,急道,“师兄,他们怎么把咱们给锁在这里?”   师兄拍了拍肩膀,递给我一把铜钱剑安慰我道,“不要怕,有师兄在这里陪着你。”   “这不是我的那把铜钱剑吗?”我看着这剑有几分眼熟,师兄点点头道,“师父让我带上这把剑,让你防身用。”   难道师父对着白家多少知道点儿?   我看师兄一直很淡定,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我自己心里似乎也有几分底气了。   我师父和对面那个李旭阳都夸奖我师兄,对他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   等他们都走后,我和师兄就下了楼。   走到楼梯中间,林默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了下去。我赶紧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师兄看着我,眼神中满是好奇,“你就是我师妹?”   “是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看着师兄有些迷茫的眼神,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   师兄拍开我的手,笑道,“没什么,走吧。”   我看了看时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遵守时间,就巴巴的等着时间到了才下来呢。”   师兄朝我一笑,“我没你想的那么迂腐。”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从下楼后,师兄的整体气质都变了不少。话比以前多了,而且还会带上几分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白天那个呆呆萌萌,不怎么说话的师兄差别有点儿大。   师兄从背包里拿出几支香,在我面前晃了晃,“这是安魂香,只要点上,多少会平复一下屋中鬼魂的情绪。”   说着让我把这香插到一个香炉里,没多大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神安定的香味。   我回头一看,棺材不知什么时候被他给推开了,他正探着身子往棺材里看去,不知在研究着什么。   “快来,快来。”林默头也不抬地对我招招手,“你看她有哪里不对劲儿?”   我听他这么说,赶紧屁颠儿屁颠儿的过去了,站在椅子上往里面探头看去。   林默在我耳边儿轻轻问我道,“害怕吗?”   我见白飞飞的奶奶死不瞑目地半睁着眼睛,总觉得她正在看着我,心中有些不寒而栗。不自觉地点了下头。   “你这么胆小,等一会儿估计够呛,”林默在那边儿自言自语道,“算了,我帮帮你吧。”   他话音刚落,我只觉身子一轻,感觉被谁按了一下身子,一个不备,整个人都栽到棺材里了。   我惊叫一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棺材顺势被人从外面盖住。   “师兄!师兄!”   我的喊叫声被棺材盖子死死地捂在棺材里。   白飞飞奶奶的棺材很大,一下子塞进去两个人倒也不显得很拥挤,可即便是我见过好多鬼,但从没有和尸体共处一具棺材的经历,更何况是在一个诡异的地方,和一具我有些害怕的尸体在一起。   不知我拍打了多久棺材,我都声嘶力竭了,棺材才慢慢从头顶上推开。   林默往下探着脸笑问道,“师妹,现在是不是不是很害怕了?”   我气得不能行,爬出棺材就一边哭着一边朝他破口大骂,还威胁他说会告诉师父,说他欺负我。   林默翘着二郎腿坐在棺材上笑道,“啧啧啧,就这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说说要你何用?”   我使劲儿擦了下眼泪,背过去不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想着他突然喊我师妹,他以前和从没有这样喊过我。   会不会是他被鬼给附身了?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一沉,再联系他自从下楼后的一系列不寻常的举动,我心里更是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难道是他下楼梯时无意间被鬼给附了身?   我偷偷抬头,瞄到他痞痞的坐在棺材上,漫无目的地四处看着。我印象中的师兄可是从不会做出这种动作,也不会流露出这种表情的。   我正看他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跳了下来,对我道,“走,咱们四处看看去。”   我后退几步,警惕道,“人家让我们来守灵的,还警告过我们不能乱跑,咱们……。”   话未说完,林默撇了撇嘴角,挥了挥手道,“你不想去就算了。自己在这儿守着个尸体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他一下子离去,屋里顿时静悄悄的,我也有些害怕。坐着站着都不是,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我可没忘了我师兄下午说过看到二楼有个人影的事情。   还有不管白飞飞和白云谁在说谎。但她们两个的意思都是这栋楼有猫腻,所以我还是尽量小心点儿吧。   不经意间扫视到门外,几双绿油油地发着光的眼睛吓得我心里一凉,回过神来,我才知道是几只猫。   见我看到它们了,那几只猫叫了几声,然后就想要进屋子来。   我赶紧跑过去,想要把它们给赶走。   我从书上看到过,不能让猫狗什么的进到放置死人的房间。   因为万一猫狗从尸体上跳过,会引起诈尸的。   “喵……。”几只猫跃跃欲试,想要进屋来。我吓唬了它们几下,想让它们离开。   没想到它们不但不害怕我,还想要朝我身上扑来,我没吓到她们,反而把自己吓了一下。   我有些生气,这猫是从哪里来的啊?这附近貌似只有白家一户人家吧。   且不说这个,不论家猫还是夜猫,我还从没见过有这么凶的。   我正赶着猫,可好几只猫都同时朝我这边儿蹿来,我反应不及,让一只猫给溜进去了。   我回过神来,赶紧去赶它,谁曾想它直接从白飞飞她奶奶身上跳了过去。我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灵堂上迅速跑走了。   我立马过去看棺材里的白老夫人,还好,她还是半睁着眼睛躺在那里。   我有些害怕,想要喊林默,可是真的让我扯着嗓子喊他,在这寂静的夜里我也害怕。   再说那么多房间,我喊他他也不一定能听到。   我只能紧紧抱着手中的铜钱剑,强迫自己盯着棺材里的白老妇人,万一发现她有个什么变故,我就一剑砸下去。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什么动静。我以为诈尸的事情只是传说,就稍稍放下心来。   不知道我那个师兄到底去了那里,我看了看手机,都已经快夜里十一点了。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即使他被鬼附身我也认了,与其让我在这里被不知名的惧意给吓得半死,还不如让我直接面对恐惧,至少那鬼用着林默的身体,让我多少没那么害怕。   我正全神贯注地找着师兄的电话号码,猛然间听到身后“啪”的一声轻响,蜡烛爆开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我赶紧回头,这一回头。差点儿没把我给吓得半死。   饶是我经历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白老夫人正直挺挺地坐在棺材里,眼睛没有聚焦,了无生机地盯着正前方。   我不自觉地后退几步,脑子里飞速运转着到底该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好,白老夫人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相信,她一个七老八十的人了,还能直接跳了一米多高,毫发无损地落到了地上。   刚落到地上,她好像苏醒了过来似的,把头一转,直直地看着我的方向。   我心中不好,毫不犹豫地就往门外跑去,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一阵疾风冲我过来。   我把头一低,侧身闪到一边儿去。   白老妇人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我刚才站着的位置。   我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担心让别的人或者鬼知道这里有我这么个大活人,直接嗷嗷道,“救命啊,救命啊。”   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在这里还有谁能救我,但我还是边跑边喊。   白老妇人也在身后追赶着我。   刚跑出门外没多久,我就被她扑到在地,她身体死死地压着我,我从口袋里乱七八糟地掏出几张符咒,往她身上招呼,可是每一张管用的。   我顿时想起我怕鬼,根本就没想到会遇到尸体,所以拿的都是捉鬼的符咒。   白老妇人在我脖子间闻了闻,似乎一下子恢复了嗅觉,有了生命力,长大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就要朝我脖子咬去。   我赶紧把我手中的剑往脖子那里一横,她一口咬在铜钱剑上,“嘎嘣”一声,我余光瞥到有个白乎乎的什么东西从她嘴里掉了下去。   我被她压得都快喘不过气儿来了,怪不得人们说死沉死沉的,原来人死后,身体真的会变得沉重很多。   没有咬到我,她似乎也有些恼火,一把拍走我的铜钱剑,对着我低吼了一声,就又要朝我脖子上咬去。   我吓得肝胆俱裂,尖叫出来,我看林正英电影上被僵尸咬到后就会变成僵尸。我可不想变成僵尸啊!   “你嚎什么嚎。”   一个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从我耳边儿传来,我睁眼一看,发现林默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他不知怎么弄的,那个白老妇人趴在我身上,一直保持着咬我的姿势,但是却一动也不能动。   林默一脚把白老妇人给踹开,把我拉了起来,笑道,“为了救你,我可是没时间去追踪那个放猫的人,你说你怎么报答我?”   我想了一下道,“你是我师兄,救我不很正常吗?”   “哦,”林默双手环胸冷笑道,“现在你又觉得我是你师兄了,刚才不是还在怀疑我是被鬼给附身了吗?”   我道,“你就算是鬼,也是个好鬼。”   林默冷笑一下,“抱歉,让你是失望了,我不是鬼。”   “我能不能问一下,我师兄……。”   “不能!”林默冷冷打断我的问话,捏着我下巴冷笑道,“听着,我也是你师兄。”   我在心里纳闷,“可我没听我师父说起过他还有个徒弟啊?”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我试图找到一个共同话题,来缓解一下气氛,就问道,“刚才你看到是谁放猫进来?”   林默漫不经心道,“穿着一身黑袍,谁知道是谁?”   “黑袍人?”   我皱了下眉头,想不到这个幕后黑手跟的我这么紧。他难道就不休息的吗?   “他以前找过你麻烦?”林默看着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确定他不是我师兄,可也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救我?好像我身边儿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就没有完全解开过的时候。   “你看看你,”林默说着就有些鄙视地看着我,“人家对方估计也就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人家都能害人了,你连自保都难。”   说着还很是嫌弃地退后几步,和我保持距离。   我听他这样说,又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黑袍人是个中老年男的,怎么会是个小姑娘呢?难道这黑袍者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说看不清他长相吗?怎么知道他是个小姑娘?”   林默朝我眨了眨眼睛,眼睛不住打量着我,坏笑道,“这个嘛,这怎么说呢?”   他想了一下,摸着下巴道,“我给你打个比方吧。你知道什么是前凸后翘吗?”   话说到一半,他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和你说不清楚,你自己又没有,见的也没我多。和你说不清楚。”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生气,这货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我可没忘记是谁骗我过去,趁我不备一下子把我给塞进棺材里的。   我有些担心等明天我真正的师兄出现后,我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他这个皮囊。   我师兄的实力是师父他们都知道的,为什么师兄能在眨眼睛就被别的鬼给霸占了身体?师兄不像是受伤的样子,难道是这鬼很厉害吗?   “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默朝我勾了勾手指,我想了想,还是跟了过去。   既然他对我没有敌意,那我现在跟着他应该是最安全的。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一直往三楼走,就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嘘,”他用食指竖在嘴边儿,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我小心翼翼地往三三楼走去。   楼上似乎有谁在唱歌的声音,越接近三楼,听得越是真切。   我不禁止住了脚步,向他比划道,“白云都说了,不让我们随意乱闯房间,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拉着他袖子,想让他回去。他有些不愿意,甩开我手,“要回去你自己回去,你这人真无趣,你难道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你难道就不想看看害你的人的底细吗?”   我犹豫了下,脚步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林默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拍我脑袋笑道,“跟着我,保管你进步嗖嗖的。”   我撇了撇嘴角,暗地里腹诽道,“恐怕送死的速度也是嗖嗖的吧。”   到了三楼,我听到有一个凄婉的女声唱到:“……,陈世美抛弃秦香莲,王魁负了敫桂英。自古多少负心汉,多少痴心女子受若辛,痴心女子受若辛哪!……。”   虽然中间我有几句没听懂,但大概的意思我还是知道的。听这个女生的唱的意思,她应该是被自己心上人给抛弃了,不然也不会唱这么伤感的戏词。   林默偷偷带着我趴到门缝上往里面看,只见里面有个女的,身穿戏袍,背对着我们,正摆着最后一个姿势。   即使没看到她正面,可看着她窈窕的身段,优美的身姿,不难看出她肯定是个很漂亮的美人儿。她唱词婉转,字正腔圆,抑扬顿挫的,应该是个戏子吧。   唱完最后一句,她没有转身,直接坐在窗户边儿的圆椅子上,一手托腮,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她回过头来,似乎是对我们笑了一下,我被她的笑容恍惚了一下,再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林默现在所处的环境变成了古代时的场景。   我正要给林默说出这个变化,就听到林默骂道,“不好!”话音未落,我们身后传来“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随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道,“抓贼了,抓贼了。”   我和林默吃了一惊,回过头一看,发现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正指着我们大声喊叫起来。   “卧槽!中计了。”   林默低骂一声,立马拉着我朝前跑去。   前面的路早已不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楼梯,变成一个很大的四合院。   那丫鬟一叫嚷,好多人都出来了。幸亏我和林默跑得快,冲出人群。   跑到街上混入人群后,我和他松了口气。   我们在路边儿停了下来,我气喘吁吁地问他道,“现在怎么办?”   林默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缓缓再去那里探一探。”   我猜测道,“那里是不是白家别墅的旧址啊?”   “应该是的。”林默想了下,朝我笑道,“咱们现在再回去探个究竟。”   我吃惊地拉着他,觉得有些不妥,林默笑着解释道,“他们肯定想不到咱们立马就又折回去了。刚好方便咱们去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是有些不同意,“我们还是先问问这里人,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那女的是谁?贸然进去还是有些不妥。”   “也可以,咱们问过之后就再回去一趟。”   问过附近的人之后,我和林默知道这附近那座房子是个戏班子在住着,他们正准备给白府的老爷准备贺寿呢。   “白府的老爷?”   我心中暗暗吃了一惊,不会这么巧吧?白府的老爷不会就是白飞飞的前辈吧?   “那个戏班子有个女戏子,我之前有幸听过她唱戏,感觉她唱的不错,你知道她是谁吗?”   那人摸了摸脑袋,有些晕晕道,“你说的是谁啊?”   “就是嘴角下面有个小痣的年轻女的。”   “哦,”那人点了点头,笑道,“你们问的是陈娇娘吧。”   正说着,那人突然指了指前面一个地方,“你看,那人就是白府的少爷。”   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我和林默看到一个穿丝带绸的青年男子,正在一家小摊前看着什么。好像是在买胭脂香粉什么的,还闻了闻。随后把一盒胭脂放到袖子里面。   我们跟了他几步。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拐进了一个烟花巷柳之地。   我和林默对视一眼,我们又重新来到那个四合院。   在林默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又来到了那间屋子,可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出去一看,明明刚才进来时,还依稀能看到好多人影在院子里晃荡,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   正当我和林默满四合院找人时,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笑道,“你们是在找我吗?”   我和林默回头一看,发现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戏子:陈娇娘。   林默依在墙上,笑得痞痞的,“你把我们找来干什么?不会是特意让我们来看你那悲惨的爱情故事吧?”   我偷偷拽了他一下,让他不要再激怒她,对于女鬼我算是领教过多次了。发起火来,别说不喜欢的人了,喜欢的人都能分分钟地捅刀子。   陈娇娘笑道,“我以为你能懂我呢。”   林默笑道,“我又不是鬼,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   陈娇娘捂着嘴笑道,“你不懂,这姑娘会懂的。”   她眼波流转,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样。熠熠生辉的。是不是唱戏的人眼睛都挺好的?   我赶紧道,“我也不懂。”   陈娇娘笑道,“你很快就会懂的。”   说完这句话,四周的景色又开始起了变化,陈娇娘想跑走,林默一下子追了过去,我来不及跟上去,只能留在原地。   周围的环境很快回复了正常。   身后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道,“小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今夜不是去见白少爷吗?”   “小姐?”我回头看着那个丫鬟,记起她就是之前发现我和林默的那个丫鬟。   “小姐,你是不是高兴坏了?”丫鬟笑道,“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和白家少爷在小树林那边儿见面。”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我一身古装,摸了摸头上,竟然梳了发髻。   丫鬟扶着我回到了房间,我心中虽然是很不情愿,可是脚下就不受控制地随着丫鬟的搀扶进到屋子。   那丫鬟给我换了一身衣服,又梳了个发髻,笑着道,“小姐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啊。那白家少爷见到了。肯定舍不得离开小姐。”   看到镜中还是我自己样貌,我有些怀疑这个丫鬟是不是眼瞎,这明明都不是她小姐的样子,她怎么能认错呢?   我知道这估计不是什么好兆头,就笑着拒绝道,“我今天不舒服,还是不去了吧。”   哪知我这边儿话音刚落,那丫鬟就激动道,“小姐,您这好不容才能见到白家少爷,为什么不去呢?”   说到这里,她还有些义愤填膺地为我打抱不平道,“难道您真的想把白家少爷让给那个贱人吗?”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   我的话生生止住了,因为我看到那个丫鬟看我的眼神儿有些不一样了,那可不太像是丫鬟看小姐或者质疑小姐的眼神儿。   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那我去吧,你和我一起吗?”   我心里暗暗祈祷她不要跟着我,然后让我一个人去的时候,我就偷偷开溜。   谁知道怕什么来什么,那丫鬟欢天喜地道,“当然了,我会一直跟着小姐的。”   我勉强笑了笑,“好吧。”   很快,那丫鬟就带着我一去出了门,我本来还想再劝劝她,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可她坚决道,“小姐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一听这种见面的地方,我就格外留心眼,想着要不要准备什么来防身呢?对了,我那把铜钱剑呢?   我想不起来我那把铜钱剑放到哪儿了,不然也可以拿出来壮壮胆。   我身上自己的衣服也被换成古装了,可怜我那口袋里还有几张符咒啊。   想到林默追着那个陈娇娘一起跑了,独留我一个人在这里重复着她的故事,我就恨得牙痒痒,我就说不要上三楼吧,这下可好,把我一个人给丢在这里。   夜里的风很凉,吹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那个丫鬟好似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扶着我开开心心地过去了。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小树林,这个约会地点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手里捏着偷偷塞进袖子里的剪刀,胆战心惊地来到了小树林。   远远地,我就看到了前面依稀有两个人影。   “不对吧,”我停下了脚步,问道,“不是说让我和白岩峰见面吗?怎么我看那边儿似乎是两个人啊?”   丫鬟小红笑道,“小姐,估计那人是白少爷的跟班小勺子,您又不是不认识他,还害什么羞呢。”   见我不动,小红就拽着我往前走,我停不下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着走着,倒是小红先停了下来,“不对啊小姐,那人怎么看着不像是白少爷和他跟班呢?”   正说着,那两人快速朝我们跑了过来。   小红拉着我往回跑,可是我们两个女生怎么能跑得过两个有备而来的男的呢?   很快我们就被那两个人追上了,是两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   两个人长得不一样,倒是都一样的猥琐。   满脸麻子的那个男生谄笑道,“陈娇娘果然长得娇滴滴的,不愧是梨园名优。”   那个龅牙的男生拦着小红,不让她走,“留下来陪你家小姐一起玩玩嘛。”   说着两人就开始动手动脚,我心中也有些憋屈。还有些害怕,气急之下,我一把掏出藏在袖子中的剪刀,直接朝猥琐我的那人脖子上刺去。   他们其实都是鬼,不是人,不是人。   我在心里一直默默地给自己心里暗示,让自己下得去手,谁知道就在剪刀快要刺中他时,我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杀人。剪刀一偏,直接划伤了他脖子。   瞬间血流了出来。   他们两个先是惊愕,然后才反应过来想要抓住我们。   我已经拉着小红跑了起来。   刚跑两步我就被地上的藤蔓给绊倒了,直接摔得是七晕八素。   小红赶紧扶起我,可还没来得及跑,就又一次被他们抓住了。   小红死死地抱着他们,不让他们上前,喊叫着,“小姐,快跑,你快跑。”   我也想跑来着,可看到小红为了救“我”,宁愿自己拖着他们,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听着她的叫喊声,我实在是跑不下去。   我跑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笑道,“你们放了她,有什么事儿冲着陈娇娘来。”   麻子脸一只手拉着我,不让我再有机会跑走,另一只手直接上来就是一耳光,“草泥马的,你竟然敢那剪刀捅我。”   龅牙也踢了小红几脚,我喊住了他,问道,“不是说是白岩峰过来的吗?怎么是你们两个?”   麻子脸笑道,“你想着你的心上人,你心上人不一定想着你啊。”   说着,麻子脸和龅牙笑道,“你以为是谁把你们约会的消息透漏给我们的呢?”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中不自觉地升起来一股无名火,好像是我自己被喜欢的人给辜负了的感觉。   我脱口而出道,“我不信!你们骗我。”   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满脸难以置信。   可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不是陈娇娘啊,但我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内心的情感。   我猛然间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巨响,吓了他们三个一跳。   小红哭道,“小姐,你干嘛呢?他不值得你为他这么做啊。”   我恢复了一点儿感觉,赶紧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们看看清楚,我不是陈娇娘,咱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们都死了好多年了。这些都是幻觉。”   “小姐,你胡说什么啊?”小红哭着道,“难道我还能把你给认错吗?”   那两个男的也骂骂咧咧道,“不会是气疯了吧?”   “不管了,先办完事儿再说。”   说着那个麻子脸就朝我亲了过来,我直接扇了他一耳光,心里急得不行,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硬打我打不过两个男的,身上也没有符咒什么的可以来帮我一下,正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顾南风给我的玉佩现在又回到了我身上。   对啊,我可以用这玉佩防身啊。   我赶紧伸手掏出玉佩,直接把玉佩塞到麻子的嘴里,他刚好正张大嘴巴要骂我呢。   玉佩进到嘴里,那麻子立马跟吞了火似的,难受的直掏嗓子。不断嚎叫着,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滚着滚着,他就化为一摊白骨,随后风一吹,立即灰飞烟灭了。   小红和那个龅牙也吓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麻子的变化,嘴里喃喃道,“是啊,我死了好久了,死了好久了。”   说着,小红突然对着我喊叫了一声,“你不是我家小姐!”随后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双手就要掐上我脖子,就在此时,她的身影倏忽间化为一阵粉末。我紧紧闭上眼睛。   等我睁开眼,龅牙也不见了。我正坐在三楼的地板上,林默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了?”   林默不答反问道,“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抛弃我先跟着那个女鬼跑了还有脸来问我,要不是他,我会陷入危险当中吗?   林默从我眼神中猜出我的心思,满不在乎地笑道,“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是,要不是我,你怎么会成长地这么快?你想想你,那次不是别人救你,你才脱险的?”   “我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你脑子不好使,应该不会太懂的。”   “啊呸,”我站起身来啐了他一口,“你怎么不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呢?你就不担心,万一我真的死到那里怎么办?”   林默笑了笑,拍拍我脑袋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有危险的话,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你死在那里的。我会闭上眼的。”   “去你大爷的。”我有些生气地自顾自地要往楼下走。   偏偏林默在身后喊了句,“你一个人下去时小心点儿啊,一楼的僵尸和二楼的鬼应该没有三楼的厉害吧。”   我生生止住了脚步,等着他和我一起下楼。   林默故意说道,“哎呀,你不要等我了,我在这里等陈娇娘呢。哎,你身后不就是……。”   他话没说完,我吓得马上跑回他身边儿,躲在他身后闭着眼睛道。“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好了,逗你玩儿呢。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下去吧。”   他最后这句话说得有些伤感,不过我没留意,就算听出来了,我也不会同情他的,他就是个坏蛋,和陈娇娘他们差不多坏。   到了一楼,我看到我的铜钱剑落在这里,捡起来抱在怀里,林默看着我手中的铜钱剑笑道,“你什么都不会,这铜钱剑的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等有时间了我教教你怎么用。”   我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会吗?”   林默从我手中拿过铜钱剑,行云流水般地耍了几下,递给我道,“剑是好剑,人嘛,倒是要好好练习了。”   “你才是好贱!”   不知为什么,我总忍不住自己腹诽他。可能我也比较记仇吧,说到底他也救过我,可我总是先想到他自己先回来,不管我的事情。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听到外边儿有车路过的声音,林默道,“来,搭把手,咱们把这个老太婆给扔到棺材里。”   我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白老夫人,赶紧和他一起把她放回了棺材中。   我发现他也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口口声声说着把她给扔到棺材里,可等真的要把她给放到棺材里时,他也是小心翼翼的,并没有对尸体有什么不敬的举动。   他也就是嘴头上占占便宜。   没过多久,白家的人就来了。看到满地狼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了谢,说我们可以回去了。让我们今夜再来。   白云这次连来都没有来,都是白家的下人告诉我们这些事情的。回去的路上,我愤愤地在后边儿小声和林默说着白云如何目中无人什么的,刚开始他还和我一起说白家的坏话,可等我说到兴起又问他时,他却突然默不作声起来。   我推了推他,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   我不再说话,让他静静地休息一会儿。谁知不到三十秒。他就醒了,问我道,“这是哪里?”   我以为他是在逗我玩儿,故意装失忆,就翻了个白眼给他,“咱们现在是从白家回白街的路上。”   “白家?”林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对昨夜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我看他整个人是气质都有些变化,就试探着问道,“师兄?”   “怎么?”林默看着我,和昨夜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他又是一副正常的呆萌状态。   我心里有些明白,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昨夜真的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默摇了摇头,笑道,“最近不知怎么了,经常失忆。一觉醒来,之前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近?”我重复道,“难道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了吗?”   林默道,“其实这种事情我小时候也发生过,不过近来频繁了些。”   我不再说话,一时也拿不准这到底是属于什么情况?鬼上身?精神分裂?还是癔症?   很快,车子就到了白街,可是我发现“袁三戒事务所”的大门紧闭,从外面牢牢锁住。师父显然也不在店里。   这种情况可是以前从没有过的。   不论天气多恶劣,生意多不好,师父从来都不会不开张。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四十八章:冰库里的男尸   下了车,我情不自禁地问林默道,“师兄,你知道师父上哪儿去了吗?”   林默摇了摇头,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很少不在店里的。”   说着他带我来到店前,从背包里找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看着像是打斗过后遗留下来的痕迹,我和师兄对视一眼,都心中昨天我们不在时,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赶紧拿着铜钱剑四处喊着找师父。   “不用喊了,”林默阻止了我,拿起柜台上一个纸条略微停顿了下念道,“继续守灵,查出真相。”   这字迹写得乱七八糟的,字写得都不完整,依稀能辨个大概,可见当时的情况很是紧急,不然也不会这样。   要不是林默给我念出来,我几乎都看不清上面写了些什么。   “这是师父的笔迹吗?”   我和师父接触没师兄多,不太看得出来这是不是仿写的。   “确实是他的笔迹。”   师兄蹲在地上,看着地上洒落一地的纸钱和书本,细心地寻找着什么。   我也蹲了下来,师兄指着我脚下道,“别动。”   我立刻连大气也不敢喘,看了眼我脚下,只见到几张符咒落在我脚下,估计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都这个时候了,看着被我踩在脚下的符咒,我还想着如果这场景让我师父看到,他肯定会心疼他这些符咒的。   林默按着我脚旁边儿的地方,“好了,你抬一下脚。”说完他补充了句,“慢点儿抬。”   我依言慢慢抬起了左脚,看到被是师兄手里捏着些什么,我仔细看了看,发现是纯白色的毛发,看着不太像是人类的,这白色跟提炼过似的,也太白了吧。   师兄把手中的白毛递给我看,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师父的白头发?”   我师父虽然不算年轻,可头发只是有些花白,这几根毛发明显比头发要粗很多,像是什么动物身上的毛发,而且丝毫没有杂质。   林默忍不住笑了,“这是白僵身上的毛发。”   “白僵?你说的是僵尸?”   这个我姑奶奶也给我说过,当初我们在睡仙桥村时,我们还烧死过一只白僵呢。   我把这些话告诉了林默,林默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只用了符咒,就定住一个白僵,还把一个他给烧死了?”   听他问的有些奇怪,我不禁有些纳闷道,“对啊,怎么了?”   林默解释道,“白僵之前是绿僵,绿僵行动迟缓,很容易对付。它极其害怕阳光,怕火,怕鸡怕狗更怕人。”   听他把僵尸说的那么弱。我有些不相信。   “普通的白僵一般也不会主动袭击人,通常都是吸食村里动物的血液之类的。”   “不对啊,”我想起之前的经历,就对林默道,“怎么那次那个白僵不害怕我,也没吸我血啊?”   “你们那次见到的恐怕不是真正的白僵,只不过是黑袍人控制的一具将要尸变的僵尸。他身上的白色毛发估计是尸体发霉长的毛吧。”   “可我姑奶奶说那是白僵。”   林默道,“三清观主要是捉鬼祈福的,对于僵尸可能不如我们认识的清楚。”   我问道,“师父是被僵尸给袭击了的?”   “恐怕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林默一只手捏着僵尸的白毛,另一只手抽出我脚下的符咒,那符咒上有几滴血。   他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这是新鲜的人血。”   我有些担心,“是不是师父受伤了?”   “不好说。”林默把地上的几张符咒捡起来,轻轻拍了拍,放在桌子上,“不过就算这是师父的血,那也是师父赢了。”   “你怎么知道?”   林默笑道,“不然他怎么还有心思把门给锁着?不就是怕谁来咱家店里偷走他心爱的符咒吗?”   我一想也是,提着的心稍微放了下来,问他道,“你知道师父和那些僵尸有什么仇怨吗?”   林默摇了摇头道,“自从这里有了我之后,一般都是我自己出去办事儿,师父很少离开这里,更不用说得罪谁了。”   可无缘无故的,这僵尸怎么会来到我们袁三戒事务所呢?而且好巧不巧的,刚好是我和师兄都在外边儿。   根据师父留下的字条来看,似乎师父失踪这件事和我们去白家守灵有着某些联系。   我和师兄正整理着地上散乱的东西,对门的李旭阳黑着脸过来了,一张口就是,“袁三戒呢?让他出来!”   我知道他和我师父是一对欢喜冤家,就见怪不怪道,“我师父他昨夜失踪了。今天我们回来也没见到他人。”   李旭阳看着满地狼藉,还是不相信,“别以为故意把自己店里弄成这样,就可以伪装成自己不在家的样子。”   说着就要在店里找我袁三戒。   林默赶紧站起来陪笑道,“李叔,我师父真的不在店里,我们昨夜守灵回来后就成这样了。”   李旭阳看了林默一眼,态度有些松动,但还是嘴硬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一定要找到袁三戒这老小子。”   在店里找了半天,见真的没有我师父的身影,李旭阳还是气呼呼道,“我看他躲得了初一,能躲得过十五?”   看来他还是不相信我师父是真的失踪了。不过我有些好奇我师父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生气。   “李叔,您消消气,我师父真的失踪了。您看这个。”   说着林默把手中的那缕僵尸的白毛递给了李旭阳。   李旭阳接过去,脸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和惧意,也不再骂我师父了,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最近要变天了。”   我是完全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师兄好像能听懂,笑道,“事在人为嘛。”   李旭阳脸色缓了缓,拍了拍林默肩膀苦笑一下,“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就看你们这些小辈们了。”   林默赶紧道,“李叔言重了。”   李旭阳不再说话,也不再吵着要找我师父的事儿,又叹了口气,慢慢离开事务所。   林默在后边儿道,“李叔,您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儿,如果方便的话,您告诉我一声,等我找到师父了,给您传个话。”   一听提到袁三戒,李旭阳的脸色就又恢复了生气,站在门口脸憋得通红,“你找到他,一定要让他过来,看我不打死他。”   林默脸上也有些尴尬,“好吧,我尽量给他带话。”   “你就问他,我那个灵符是不是他给偷走的?你让他最好给我还回来,不然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灵符?”   我心中一动,立马想到当初顾南风受伤时,我师父很快就找来了很难得的灵符,难不成他是从李旭阳店里给偷出来的?   怪不得他那么快就找到了灵符,李旭阳怎么会有灵符呢?我想起了他店内的那块儿破布,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阴”字。   李旭阳不会是阴山派的吧?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难以接受。我一直都在苦苦寻觅着阴山派的人,不会眼前就有个阴山派的人,我却一无所知。   “您怎么会有阴山派的灵符呢?”   话一出口,李旭阳看我的眼神就严肃起来,一把拉住我,“小丫头,你怎么知道灵符是阴山派的?是不是你师父之前给你说过?那他有没有说过他把灵符放在哪里了?我急着用呢。”   我心里一慌,急忙扯回我手,极力保持镇静道,“这些不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是我姑奶奶之前给我说的。”   且不说这些都是我的怀疑,就算真的是师父把灵符给拿走了,我也不能给他说啊。师父是为了我和顾南风才偷偷拿走灵符的,我怎么能出卖他呢。   不知是不是我装的不太像,反正李旭阳明显不相信,一气之下指着我道,“你们这两个师徒,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就是你们把我的灵符给拿走了吧。”   林默把我护在身后,问道,“这些事都是您的猜测罢了,怎么又和我师妹扯上关系了?”   李旭阳是个暴脾气,听林默这样说,也恢复了些理智,不好意思再和我这个小辈为难,就道,“好吧,是我性子急了些。”   等他走后,我问林默道,“师兄,你知道他是阴山派的人吗?”   “知道啊,”林默道,“他之前是阴山派掌门的孙子,后来阴山派没落后,他就来到白街上,做个小生意。”   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和阴山派的人有过节,不过他这些年都和阴山派的人没什么来往。我和师父怕你多心,就没提这事儿。”   正说着话,夏阳和顾南风来了,说是来看看我们,都快两天都没见到我了。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愁我师父莫名其妙地失踪,我师兄又迷迷糊糊的,没有个帮手,刚好他们俩来了。   我就把师父和白家的事情都给他们说了。   听了我的话,顾南风问道,“白家,就是那个做茶叶生意的白家吗?”   这个我不知道,下意识地看着林默,林默点了点头,“就是他家。”   我听他这话好像之前和这个白家有过什么交际,想着他是个死了好久的人了,怎么可能和现在赫赫有名的白家认识呢。   “怎么,你认识他家?”   顾南风没有说话,默默思忖着,眼眸越来越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刚要再问他,夏阳就问道,“白家不好好做他的茶叶生意,参与进来干什么?”   顾南风道,“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不过不要紧,今夜让夏阳陪着你们偷偷去。我在这店里守着,咱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林默道,“可是白云不是说,只能让我们去两个人?”   看着又恢复了呆萌状态的师兄,我简直有些怀疑他之前是怎么独自去了那么多地方还能毫发无损的。   他这么守规矩,应该被坑了好多次吧。   后来我才知道,世界上有两种人最厉害,一种是没什么实力但左右逢源的人,另一种就是我师兄这样,拳头过硬的人。   我笑道,“咱们确实是去了两个人,不过还有一个是鬼而已。”   见师兄还是有些犹豫的样子,我道,“再说,只许她们坑咱们,就不能让咱们留一手啊。”   师兄只好同意了。   顾南风递给我半块白玉牌笑道,“等你见到他们当家人时,拿这个让他看看,他应该不会太为难你们了。”   玉牌摸着挺薄的,一面刻有花纹,看花纹的图形很像是几个鬼怪在一起跳舞,另一面刻着半个“令”字,最上面还有个系绳子的地方,可惜这是半块儿玉牌,不能佩戴。   想着那个白云油盐不进的样子,我半信半疑地接过这半块儿玉牌。笑道,“万一他们不认这个玉牌怎么办?”   “应该不会的,他们知道轻重。”   顾南风很有信心的样子。   下午四点,白家有有人过来接我和师兄了。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对门李旭阳店里似乎有好几个人在他那里,不像是做生意的样子,倒像是几个熟人。   我和林默都没有在意,直接去了白家别墅那里继续守灵。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和师兄都做了充足的准备,我趁师父不在家,拿了好多捉鬼的符咒还有对付僵尸的符咒。   再加上夏阳也偷偷藏在玉佩里过来了,我们今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看谁还拦得住我们。   说到玉佩,昨夜我把它塞进那个麻子嘴里,也忘了捡回来,谁知道下午想起来后,一摸口袋它就在我口袋里,真是怪事儿。   到了白家,已经快五点了,不知怎么回事儿,今天下午没有见到来吊唁的人,桌子上摆着还热气腾腾的饭菜。   白云进来笑道。“今天估计要早点儿守灵,就提前准备了饭菜。你们昨夜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她说话时看着我师兄,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林默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我在心里腹诽道,“为了你的满意,我俩可差点儿把命给搭在这儿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昨天我听到三楼有人唱戏的声音,那人是谁啊?”   听我这么说,白云丝毫没有阴谋诡计被发现的慌张,皮笑肉不笑道,“可能是你听错了吧,这么大的院子,有些什么声音也很正常。”   “再说,你们不是道士吗?连妖魔鬼怪都不怕,不会就被个不知名的声音给吓跑了吧?”说着她看我的眼神冷了下来,整个表情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我从口袋掏出顾南风给我的那半个玉牌,笑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玉牌?”   白云见到我手里的玉牌,脸瞬间白了,嘴唇都有些哆嗦,颤抖着手从我手中接过这半个玉牌。死死地盯着它,嘴里喃喃道,“不可能,都过了这么久,传说不可能是真的。”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激动甚至可以说是害怕当中,我一连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道,“这玉牌你是从哪里来的?”   顾南风只说过我把这玉牌告诉他们白家人,他们就知道的,可没说过他们会反问我。   我不想和她说那么多,就敷衍道,“你不用管我从哪里弄的,你只要知道该如何做就可以了。”   反正我也不喜欢她,干嘛要和她说那么多呢?   白云慢慢恢复了镇定,看着手中的玉牌,笑道,“这玉牌我忘了之前在哪儿见过,不过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着把玉牌扔给了我,“我不管你是在哪儿捡到的破烂,我警告你,别整什么幺蛾子,好好守灵三天,好处是少不了你们的。”   说到好处,她捂着嘴笑了一下,看林默时的眼角眉梢都是风情,可我师兄偏偏一点儿也不解风情,仍然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白云。   白云走后,夏阳出来了,我问他,“刚才的事情你也都看到了,和顾南风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夏阳看着白云离开的身影,眼神比白云还冷,“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看我们回去后怎么收拾他们。”   此刻我那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着,“顾南风和这个白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夏阳颇有些嫌弃道,“你难道没听过‘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吗?”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告诉我他知道的事情。   原来,这块玉牌是当年顾南风帮助白家后,白家给的承诺,只要顾南风出现,就可以凭借这块玉牌,让白家干任何事情。   不过看样子,白家似乎不买账啊。   “白家不怕得罪顾南风吗?”   看这样子。我感觉这个白云应该知道这块儿玉牌的来历,但她为什么宁愿得罪鬼也不愿意做一个顺水人情呢?   毕竟又没有让他做别的什么,只不过是不让她太过为难我们。我们之间貌似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让她甘愿冒着得罪曾经的恩人的风险,来害我们。   所有的疑问只有白云才能给出答案。   我师父留下来的字条也说过,让我们继续守灵,查出真相。可我师父让我们查出什么真相啊?这个真相和他的失踪是否有关呢?   一切的问题,似乎都能在这两夜找出答案。   我们三个一起分析了下目前的形势,这栋楼一共有三层。   其中一层有个僵尸,二层有个不知名的人,三层有个女鬼,对方有三个人,我们这里也有三个人。   林默想了下,给我们商量道,“你们看这样好吧。今夜我们先从一楼搜起,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我和谢秋童一组,你自己一组,搜完了,每搜完一层楼我们就在客厅里见。”   这个分配很合理,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三个不在一起,万一另外一方发生了什么事儿,没有个帮手。   虽然我和我师兄在一起,可我几乎什么都不会,虽然我最近也有在看我爸给我的那本书,还有我师父店里的书,可从来都没有实践过。昨天夜里还被僵尸给扑到呢。   我把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师兄解释道,“可这么多房间,咱们分头行动更快一些,也不会都被困住。况且咱们分散的也不是很开,只要哪方有难,可以呼叫对方。”   夏阳也同意我师兄的话,商量好等白家的人走后,我们就开始从一楼搜起。   这次不到七点,白家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我们三个人趁机下楼,来到停尸的一口客厅。   棺材里的白老妇人虽然还是半睁着眼睛,可看上去没昨夜那么令人害怕了,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身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   为了防止万一,我毫不犹豫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符纸,贴在白老妇人的额头上。   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去搜查房间了。   我和林默从西边儿的房间搜起,夏阳一个人从东边儿的房间搜起。   还有一点点儿太阳的余晖,金黄色的夕阳落在我们打开的第一间房间,里面的床铺什么的都叠的整整齐齐,桌子上纤尘不染,一点儿灰尘都没有,显然是经常有人打扫的。   依次走了过去,房间的门都是轻轻一拧就开了,这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   直到来到第七间房间,这屋子门也没锁,可是上面落了薄薄的一层灰,我看到桌子上面还摆放了一张相片,那是白老夫人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她年轻的时候照的,旁边儿还有个小姑娘,从相貌上依稀可辨是白飞飞,看起来她们祖孙两个人的感情应该不错。   不过我就有些奇怪了,这么多房间她们都打扫了,为什么这件房子没有打扫呢?看样子也就最近这段时间没有打扫过。   看这房间里的摆设,这间房子之前住的应该是白老夫人吧。   我自己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林默扫视了一眼房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就要退出去。   我撑着门道,“等等。”   林默低下头问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   说着下意识地又往四周扫视了一遍。   我笑道,“我不是说这里有鬼,我是书这里可能有别的秘密。”   我把门打开,带着他走进去道,“昨天白飞飞不是告诉过我们,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去她奶奶的房间。我看这房间里的东西很像是个老人家的,这应该就是白老夫人的房间吧。”   林默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这样说的。那咱们就仔细看一下这里。”   我们两个在这里四处巡视着,很快林默就在书柜后面发现了一个暗格,打开后,里面有一个小房间。   他率先进去,我刚要进去,眼光余角瞥见门外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我惊叫一声,赶紧跟了进去。   林默立即抬头朝我身后看去,过了会儿,问我道,“怎么了?”   我大着胆子也回头看了一眼,又什么都没有。可我发誓,我刚才真的看到从门外飘过去一个什么东西。   我顾不得说什么,立马拉着师兄来到门口,朝四周都看了看,可四周空荡荡的,别说人影了,连任何声音都听不到。   我小声道,“刚才就在我要跟着你进去的时候,看到了门口飘过一个人影。”   我刚才为了防止有什么东西躲到我们检查过的房间里,就把我们这个房间的门给打开,想着如果真的有东西的话,我们肯定就能发现他的。没想到真的让我看到了。   师兄想了下道,“如果真的有人的话,那咱们等会儿再重新搜查一遍儿。”   看来他也想到这个问题了。我听他这样说,心里多少安定点儿,赶紧回到房间,关上门。   我们通过暗格进到暗室中,里面就一张小桌子,一个香炉,香炉上方放了个盖着红布的神像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心中好奇,想要伸手揭开这个神像上的红布,林默及时按住我手。   “这里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乱动,免得惹到祸端。”   我赶紧收回了手,讪讪地笑道,“是啊,我忘记了。”   这里打扫地干干净净。香炉里的灰已经快满了,看来这个白老妇人经常过来上香什么的。   不过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她是白家的老妇人,想给谁上香谁还敢说三道四?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把自己信奉的神像给藏到这里?难道她信奉是个邪神?   我心中好奇地不能行,内心一直叫嚣着,真想一下子掀开这个红盖头,可我仅存的理智告诉我不要这样做。   我们在这个房间呆了十分钟左右,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我们两人又出来了。   “师兄,你说是不是因为白老妇人的房间里供奉了个神像,所以有什么事儿躲在这个房间里就安全?”   林默笑道,“应该是这样,咱们看看再说。”   我们两个以防万一,就又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搜起。师兄检查的比之前更加仔细,可是一路过去,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就在我们将要关上第五个房间门时,我皱了下眉头,问我师兄,“你闻到什么香味了没有?”   “什么香味?”师兄深呼吸了几下,可还是摇了摇头。   我全神贯注地又呼吸了几下,虽然香味淡了很多,可我还是闻出来空气中似乎有女子刚刚离开时留下的香气。   可能是师兄是个直男,所以闻不出来吧。   我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师兄,师兄道,“照你这么说,那咱们快点儿检查,她应该没走远。”   我点了点头,和师兄加快了检查的速度。   正检查着,突然听到外面客厅那里传来“嘭”的一声巨大的声响,好像是谁在客厅里。   夏阳和我们一样,正在检查着房间,就算是他检查好了房间,应该也不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吧。   我和林默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再检查了,一起往客厅里跑去。白老妇人还在那里呢,万一她的尸体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明天如何对白云交代?   刚跑了几步,师兄突然站在那里,对我道,“恐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你去客厅看看,有什么事儿就大声呼喊。我会立马赶过去的。”   我也觉得应该是我和师兄快发现什么了,那人的同伴就故意弄出声响,想要救他同伴。   等师兄话一落,我就往客厅跑去,我师兄又在后边儿喊道,“算了,我去吧,这里还有夏阳,你去了那边儿只有自己。”   说完,他就让我自己呆在这里给夏阳打个电话,让夏阳过来看着我。   他一溜烟儿的跑了过去,我一手执剑,另一只手摸出手机想要给夏阳打电话,可刚掏出手机,就感觉身后有股冷风似的,吹得我后脊背发凉。   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可什么都没有。   刚要回头,眼角似乎看到有个身影在我身后一闪而过。   我干脆转过身去,盯着那几个房间门口,也顾不得打电话了,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咯咯咯,咯咯咯。”   空荡荡的房子里都是一个女生笑着的回声。   可我左看右看。都木有找到那个女的在哪儿。   那女人笑得声音很大,可奇怪的是,夏阳那边儿没什么动静。   一阵奇异地香味从身后传了过来,我刚要扭头,脖子一疼,就失去了意识。   “童童,童童,谢秋童,……。”   “谢秋童,你醒醒……。”   我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勉强睁开眼,发现林默正看着我,见我醒来,笑道,“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了。”   夏阳也在一旁道,“你看到了什么,不会是被什么给吓晕了吧?”   我坐了起来,问道,“我晕倒了很长时间了吗?”   夏阳看了下时间,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分钟零二十七秒吧。”   我抽了下嘴角。把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   林默道,“看来咱们只能等他们主动找上咱们了。我就不信,他们今夜会老老实实的。”   我们三个来到一楼客厅,我问了夏阳和林默刚才有什么发现。   夏阳道,“我那里没什么发现,房间都是空荡荡的,有两个房间被锁着了,我进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挺干净的,貌似那两个房间时白云和他丈夫的房间。”   说到这里,夏阳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发现白云的丈夫似乎早就去世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应该不错。”   夏阳的话里,似乎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我们也没怎么在意,就继续听林默说他在客厅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林默笑道,“咱们在房间里听到客厅里有动静,可我过去后除了看到倒了一地的桌椅什么的,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我刚要回去,就看到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刚追出去,她就跑远了。”   “那人是人还是鬼?”   我现在对于鬼有着很深的执念,我一定要亲自制服一个鬼,不然拿什么来对付那个张杨呢?   一想到我和张杨的约定,我自己心里也有些心急。   林默看了夏阳一眼,道,“是鬼。”   我以为林默是怕夏阳忌讳别人说“鬼”字什么的,所以当时也没在意。   我们三个人就相顾无言地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守着一口棺材,等着这栋房间里的其他鬼怪什么的主动找上我们。   果然,刚过了十二点,整栋楼都有些沸腾了。   好像这栋楼里住满了人,到处都有人在说话,这和昨夜的情况大不一样。   三楼又一次传来了那个戏子唱戏的声音,二楼也传来了有人在乱蹦乱跳的声音,天花板都快要被那些人给蹦塌了。   夏阳笑道,“我还以为她们都不出来了呢。”   林默笑道,“咱们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着。”   我也附和道,“对对对,咱们几个这两夜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让他们的花招都耍不出来。”   一想到他们费尽心思却一点儿也诱惑不了我们而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觉得好笑。   夏阳和林默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谢秋童,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呢?”   我笑道,“我在和你们说话呢。”   夏阳和林默对视一眼,都看着我不再说话,我没有在意,注意力都被周围的声响给吸引过去了。   慢慢的,人多了起来,我甚至觉得就连这一楼的客厅里都有好多人在围着我唱歌、说话,总之就是聒噪地我都快疯了。   “怎么这么多人说话?”   我见他们两个人见怪不怪的样子,觉得很奇怪,他们难道不觉得吵闹吗?   “吵闹?没有啊,四周很安静啊。”   夏阳和林默都奇怪地看着我,他们满脸懵逼,看样子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额,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吧?   我解释道,“就是他们唱歌、说话的声音啊。”   林默和夏阳的嘴巴都张了张,我只看到他们认真的表情,但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依稀听到什么“声音”、“唱歌”之类的字眼儿。   我提高声音大声道,“你们说什么,大声点儿,我听不到。”   四周的吵闹声更大了。我几乎听不到林默和夏阳对我说话的声音。   “没有什么唱歌、说话的声音啊。”   林默和夏阳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都看着我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我也是一头雾水,他们不会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吧。   “那唱戏的声音呢?你们不会也没听到吧?”   明明我记得我们都听到唱戏的声音啊,他们两个还和我一起讨论了呢。   林默摸了摸我额头,“我们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啊。”   夏阳也道,“刚才你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我们就觉得很奇怪了。”   我觉得我有些懵逼,“刚才你们不是在说听到唱戏的声音了吗?还说什么咱们故意不去,就呆在这里,让他们自己疯自己的。”   林默和夏阳脸色都有些不好了,齐声道,“刚才我们一句话都没说,只听到你一个人在说话啊。我们还觉得你有些奇怪。”   周遭的聒噪声越来越大,好像是开了音响似的,我捂着耳朵喊道,“师兄,夏阳,你们不觉得吵闹吗?我脑子都快炸了。”   林默从背包里找出朱砂和黄纸,画了两个符咒,塞到我两只耳朵里,顿时我四周清静了好多。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到这些声音?”我大声问道。不这样的话,我感觉我的声音都要被淹没在他们的喧嚣里了。   夏阳站了起来,“我去楼上看看。”   见他要走,我有些害怕,拉着他道,“你别走,我好害怕,周围好多声音。”   说着说着我都快哭出来了。因为我听到好多人在我身边儿大笑的声音,就在我身边儿,甚至我都能感觉到他们在拉扯着我。   可我泪眼婆娑地朝四周看去,四周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三个,一个外人也没有。   夏阳说什么我几乎都听不到了,他指了指我旁边儿的林默,示意我还有林默在这里陪着我。林默也拉着我手,不断安慰着我。   他们两个不知道交谈了什么,最后,夏阳还是离开了。   屋子里现在只剩下我和师兄了。可周围的声音还是很吵闹,我似乎看到客厅里站满了人。   我甩了甩脑袋,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刚才的那一切似乎都是我自己的幻觉。   我心里也知道我脑海中的声音也是我自己出现的幻觉,可我就是无法摆脱这些幻觉,师兄给我画的符咒效果似乎也在慢慢消失。   我脑袋里嗡嗡嗡地乱想,整个脑袋感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捂着脑袋,躺在地上来回打滚,希望能减轻我心中的烦躁不安,能稍微让我自己好受一点儿。   我宁愿自己现在被鬼或者僵尸一下子给杀了,也省的我遭受这份儿活罪。   师兄见我实在是难受的没办法,就让我稍微吞了点儿朱砂,稍微压压这股儿邪气。   我吞下去些朱砂,感觉稍微好了些,勉强坐了起来,对我师兄道,“师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自己留在这里,你去楼上看看有什么鬼怪,我怕夏阳一个人对付不过来。”   师兄不愿意,拒绝道,“你现在这么难受,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夏阳还多多少少能保护自己。”   我心里担心夏阳,也不想拖后腿,不知是夏阳找到那些鬼了,还是我吃了朱砂了缘故,我周围清静了许多。   见我师兄不愿意抛弃我,我就对他道,“我现在好多了,应该是夏阳去楼上起了作用。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吧。”   这下我师兄才带着我往楼上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我脑袋又恢复了安静,也可能是那些鬼怪想要吸引我们去主动找他们,见目的已经达成,就不再折磨我了。   其实这种幻觉,甚至连痛苦也都是假的,夏阳和林默和我的区别就是,只有我闻到过那种香味儿。   不知夏阳去的是几楼,反正我和师兄现在二楼找了起来。   二楼房间很多,我们一个一个找去。   “来抓我啊。”   一个女声似乎是从旁边那个房间响起,师兄立马拉着我往那边儿跑去,刚跑到那个房间,四周又一下子响起了好多个声音,“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这些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一起响起来的,我和师兄站在原地,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这目标也太多,太虚无缥缈了吧。   正在我们找寻着目标时,一个身影猛然间从我们前面飘了过去,我师兄手中的符咒更快,符咒沾到那鬼身上,立马就化为虚无。   她们也太大胆了吧,真的以为我师兄像我一样是吃素的吗?   “我死的好惨啊!”   “我死的好惨啊!”   四周的声音突然转变成了恶毒阴狠的索命声,我师兄的符咒让她们没那么大胆了,可她们心中的怨恨似乎也更浓烈了。   “你自己小心点儿,跟到我身后。”   师兄交代了我一句,就松开我的手,手中夹了好几张符咒,我根本就没看到那几个女鬼在哪儿,我师兄就把符咒给丢了出去,立马传来几声尖叫声,符咒也随着鬼魂的消失而不见了。   一个女鬼趁着师兄不注意,想要朝我扑来,我刚好看到,一剑刺了过去,只听“嗤啦”一声,那女鬼在铜钱剑下,很快也就灰飞烟灭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铜钱剑,师兄笑道,“你那把铜钱剑是用一百零八枚铜钱做成的,每一枚铜钱都加持过,威力自然比整把铜钱剑加持的更厉害。”   我见我一击即中。心中大受鼓舞,和我师兄并肩作战,反正这些都是小鬼,我有阴阳眼,也有铜钱剑,她们奈何不了我。   我和师兄一边往前走,一边杀鬼,很快整个二楼都快让我们走遍了,只剩下最后几个房间。   可偏偏这时,整个二楼都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静。   我师兄提醒我一句“小心”,然后我们就全神贯注地密切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刚从一个房门前过去,那个房门突然又打开一个小缝隙,我还没来的及出剑,整个人就被里面的那个东西拽着剑一把给拉了进去。   “他不是鬼!”   这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   紧接着门“咚”的一声给关住了。   我师兄对付鬼有一套,可这突然出现的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听到门外师兄在门外拍打着门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屋里黑乎乎的,我什么也看不到。   那人把我拽进屋里之后,就一句话也没说,我也不知道他是男还是女。屋里的窗帘什么都被他给拉的严严实实的,几乎什么光亮也透不进来。   接着窗外勉强进来的一点点儿月光,我依稀辨认出对面这人,身形比较高大,差不多一米八左右吧。   “跟我来。”   一道故意嘶哑着的声音从前面一个男的嘴里说出,我只能猜到他是个男的,即使故意变了声音,可我还是听出来这是一个稍微上了些年纪的男人的声音。   拉着我手的触感也无一不在告诉我这个事实。   我完全看不到路,跌跌撞撞地被他给拽着往前走,他手似乎是在墙上还是哪里按了一下,我听到“哗啦”一声声响,他自己站在旁边,把我往里面推了推。   我一下子被他推了进去,这里似乎是个密道,里面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害怕地站在密道里一动也不敢动,想着大不了就站在这里,一直待到师兄他们找到我为止。   那人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站在密道的一端冷笑道,“你最好赶紧往前走,不然我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我知道他说得出也做得到,只能抱着我手中的铜钱剑,硬着头皮往前摸索着。   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觉越来越冷,气温越来越低。似乎一下子降温了。   渐渐的,我看到前面似乎有亮光,我以为是我的错觉,还特地站在那里看了看,发现真的有亮光。   我心中一喜,有光亮那就说明有人,我获救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我就立马又想到,这里是白家的别墅,附近别说没有人家了,即使有人家,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走到。   况且,那人也不像是来放我出去的好人。   我紧了紧手中的铜钱剑,慢慢地往前走去,我手脚都有些被冻得麻木了,不知道这里是白家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啊。   貌似有些像是冰库什么的。   慢慢地,我到了尽头,有个板子什么的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趴在板子上听了听,没听到那边儿有什么动静,就尽量小心翼翼地掀开板子,把头探了出去。   这里貌似真的是个冰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花花的冰,我冻得有些发抖,手脚僵硬地爬了出去。   刚站起身来,我就被面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一个男的躺在冰床上,整张脸都冻得有些发青发紫,看着有些吓人。幸好他是闭着眼睛的。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看样子死了好久了。他尸体上结有一些碎冰块儿,但还是不能阻挡住他躯体慢慢**的事实。   他身体上有着明显腐烂的肉块儿,虽然没有生蛆,没有苍蝇,但还是有能在极寒的环境中生存下来的细菌或者真菌什么的,慢慢在腐蚀着他的身体。   这人是谁?   ☆、第四十九章:顾南风也失踪了?   谁家尸体会放在这里冷冻着?   来不及多想,我立马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镇尸符,贴到他脑门上,这样最保险,不论他是谁,都不会尸变。   确保我暂时是安全的之后,接下来我就要查看着周围的环境了,希望能从这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相信那人不会无缘无故让我过来的。   可找了一会儿,除了发现这里都是冰块,什么也没有。   冷气不断上升,没一会儿我就冻得瑟瑟发抖,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就看看周围有没有出口。   好不容易哆嗦着发现一个大门,结果这门不知被谁从外边儿锁着,我拉了几下门都纹丝不动。   算了,既然不能从正门出去,那我还是从来的地方再退回去吧。   我心里寻思着,我师兄肯定会去那个房间里找我,那男的肯定不会在那个房间久留,或许我刚从那狭窄的过道过去,就能看到我师兄呢。   我心里想得是美滋滋的,毫不犹豫地就来到刚才我爬出来的木板那里,使劲儿推了一下,想把这木板给推开。   但木板一动也不动,好像这块木板后面是实心儿的墙壁。   我趴下身子,看了看我出来后用口袋里口红做的细小的标记,就是这块儿木板啊。   我刚才出来时,明明这块木板还是松动着的啊。   我不死心,猛地使劲儿推了一下这木板,木板果然松动了,但很快,“啪”的一声,又从里面给合上了。   我吃了一惊,吓得后退两步,因为我怎么觉得好像有谁从里面按着这块儿木板,不让我推开。   我站起来,盯着这木板思考了一会儿,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木板又推不开,大门又出不去,我冻得嘴唇都青了,牙齿一个劲儿的打颤。   这样下去,我只能被冻死在这里。   我也顾不得其他了,即使这块儿木板下边儿是那个男的,我也不管了,我宁愿被干脆的杀死,也不愿被冻死。   想到这里,我就使劲儿推这块儿木板,人在面临生死抉择时往往是潜力无穷的,我终于推开了一个小缝,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头就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力气挺大的啊。”   我一出神儿,手上的力气也小了些,“啪”的一声,这块儿木板又合上了。   对面那人似乎是和我开玩笑,一会儿让我掀开一点儿木板,一会儿又紧紧按着木板,不时露出“嘿嘿嘿”的笑声。   这种笑声我再熟悉不过了,除了我师父,我就听过男鬼是这样笑的。   “你快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你。”   我颤抖着手拿出铜钱剑,想趁着有缝隙时把铜钱剑给捅出去。可那头的鬼仿佛知道我的打算似的,一直戏弄着我。我的铜钱剑根本就进不去。   我冻得不能行,没力气和他再耗下去了。知道他不会让我过去的,就找了个角落,哆嗦着抱着自己,想要尽量保存些热量。   那人把我拽进这个房间,就是为了活活冻死我吗?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杀死我。左右都是个死,他是不是有什么虐杀的癖好啊!   我脑子什么也思索不了,眼睛虽然睁着,可毫无意识,慢慢的,我除了觉得冷,什么也不知道了。   临睡前,我似乎下意识地在心里喊着顾南风的名字。   “你醒醒,醒醒。”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拍我脸颊,勉强睁开眼,看到是个二十左右的漂亮女生,正呼唤着我。   “你是谁?”   我以为自己死掉了,这是我出现的幻觉,毕竟这个女生我从未见过,也不认识啊。她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见我一直醒不过来,那女生似乎也有些急,“啪啪啪”几个耳光下来,我整个人立马清醒了好多。   “我是来救你的,你跟着我。”   那女生半拉半扶我,带我从大门那里过去,起身后,我余光看到墙壁那块儿木板被谁给踹掉了,一个男鬼的身体正慢慢消失。   大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我知觉恢复了不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大衣,怪不得我觉得没那么冷了。   “这门怎么开了?是顾南风让你来救我的吗?”   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到为什么会有个女生来救我。   听我这么说,那女生冷笑一声,“你想太多,这门是我打开的。”   关门的瞬间,我看到冰库里那具尸体身上布满了血迹,好多冰上都沾染了很多血,还没等我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门就被她重重地关上了。   “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儿?”   我缓了一会儿。身体有了热量,能自己站立起来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问道。   那女生有些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就是谢秋童?”   我有些纳闷道,“是啊。”   她不就是知道我是谢秋童才救我的吗?难不成是她救错了人?   不等我想太多,那女生就冷笑道,“你太弱了,怪不得我奶奶让我来救你。”   她言谈举止都有些看不起我的样子,似乎正眼儿都不想往我身上看。   “你奶奶?”   我现在越来越糊涂了,我貌似不认识什么老太太吧。   见我一副有些呆的样子,那女生又好气又好笑道,“算了,给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只要记住我叫巫瑶就可以了,咱们来日方长。”   “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年纪不大,没想到挺厉害的。”   听我这样说,她有些得意地笑了下,“也没有很好,不过是老天爷赏口饭吃。”   巫瑶扶着我往上走,一路上都是台阶,我们似乎是在上楼。   我想了想,实在是猜不出来这里是白家的哪里,这三层楼我都去过,并没有发现哪层楼有个冰库啊。而且白云也没有给我们说过。   我只能求助于巫瑶,“这里是哪里?”   “马上你就知道了。”   说着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道门,巫瑶轻车熟路的把门打开。   借着旁边儿的路灯,我往四周打量,发现这里很像是一楼的后院,就问道,“这里是一楼吧?刚才我们是从负一楼那里出来的?”   巫瑶点了下头。   怪不得呢,我就说没有在一二三层楼上见到过冰库。不过看巫瑶对这里比较熟悉的样子,应该她知道一些内幕吧。   我笑着问道,“巫瑶,你知不知道冰库那具尸体是用来干嘛的吗?”   巫瑶嗤笑一声,先是讽刺我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蠢多了。”   “那冰库里的尸体是白云的丈夫,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同时很奇怪为什么失去多年的尸体不去火化,反而要放在家中的冰库里。   巫瑶虽然救了我,但对我态度并不是很友好,我也不敢插话,就继续听她接着说道,“白云想要复活她丈夫,可惜再有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怎么能够逆天改命呢?”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下,道,“她就想要借着冥间的人的力量,来复活自己丈夫。”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对白云的反常也多多少少有了点儿了解。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冥间的人”这几个字。   想起顾南风告诉过我的话,我忍不住问道,“冥间的人是谁?我之前没怎么听过他们。”   见我什么都不懂,巫瑶笑了下,脸上有些讥诮之意,“我说你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虽然不时的讽刺我几句,不过还是给我解释道,“冥间的人呢,就是咱们这一片儿的鬼王手下的人。”   鬼王手下的人,那应该很厉害了吧。我在心里默默揣测着,同时也有些想不明白,顾南风他们怎么会和冥间的人结下梁子。   按说冥间的人不是应该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吗?他们都是鬼,不像是道士和鬼,应该没什么冲突吧。   我还是有些想不通,“那把我扔进冰库干嘛?”   巫瑶笑了笑,“这个我本来也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我现在看到你,倒是有几分了然了。”   巫瑶眼睛很是漂亮,看着有些像是少数民族的,就是可惜总对我翻白眼。   我就有些郁闷了,她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救我,到底我和她奶奶是什么关系啊。   巫瑶伸手挑起我下巴,笑道,“你虽然脑子愚笨,但还好有几分姿色,我觉得是白云想留下你的躯体,等自己将来年老色衰时使用。”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些难以置信。过了会儿,我想起了什么,就问道,“那个男尸他身体都有些腐烂了,就算让他死而复生,他的身体也应该用不了了吧。”   “不是还有吗师兄吗?”   巫瑶说这些话的时候,眨巴着眼睛,笑得很是天真无邪,配合着她说出来的话,让我更是觉得汗毛根根直立。   这个白云真他妈的变态。怪不得我总觉得她看我师兄的眼神儿不对呢,原来不是看上我师兄了,而是看上我师兄的身体了。   想来也是,与其大费周章,让一个人失踪,还不如一下子让两个人都失踪,还省的以后麻烦,需要再重新找一个女体。   仅仅这样吗?   我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疑问,但还没来得及抓着这个灵光,我就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谢秋童,你在哪儿?”   “谢秋童,……。”   两道不同的声音一起在寻找着我,我听出来是我师兄和夏阳的声音,立马就回应了他们。   这个叫巫瑶的女孩儿笑了下,把铜钱剑扔给我,“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完她就潇洒地离开,我喊都喊不住她。   真是个奇怪的女生,不过听她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还会见面?   很快夏阳和林默就在一楼的客厅里找到了我。   “你刚才去哪里了?”师兄赶紧抓着我肩膀问我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你有没有受伤?”   夏阳也指了指我身上的衣服,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找的衣服?”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们,他们听完后面面相觑。   “白云怎么会勾搭上冥间的人呢?怪不得她不愿意接受令牌,原来是重新选择了主子。”   夏阳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   冥间的人和顾南风他们有仇隙这个我知道,可我不知道的是,冥间的人找上白家,是真的单纯因为白云想要复活自己的丈夫还是冥间的人为了找到顾南风,故意接近可能和他有联系的人。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不仅仅是白家,只要是和顾南风有所牵扯的人家,估计都会有冥间的人安插在其中。   我们几个又一次来到地下室,发现冰库那里的开关不是被谁给关了,凉气已经消散了很多,有些冰块儿都要化成水了。   我似乎记得我们临走之前,巫瑶的手在墙壁上的开关那里按了一下。   我再仔细一想,她又似乎只是扶着墙壁而已,我脑子有些乱,有些记不清到底巫瑶有没有把开关给关了。   死去很久的尸体没了冷气和冰块儿的保护。很快就有些变质了。空气中隐隐有股子**腐烂的气味。   我们三个看到的场景就是,正在消融的冰块上面,一具被戳成筛子似的尸体,肠子、器官都漏了出来,现场血肉模糊的,血腥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如果这些真的都是巫瑶做的,那她这次下手似乎有些狠啊。这样的场景要是让白云知道了,她肯定气得非把我们几个给杀了不可。   不过我怎么觉得巫瑶没有道理虐待一具已经没有什么价值的尸体吧。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个冲动的人,做这种事情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啊。   不过现在巫瑶已经走了,我也没机会问个明白。   难道是我们刚走,甚至没有走出去时,有个人悄悄出来,把这尸体给毁坏,把电闸给关了,就是想要栽赃嫁祸给我们的吗?   这样一想我似乎真的觉得有人躲在这里似的。   “师兄,我被抓之后你那边儿是什么情况?”   师兄简单的给我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我们失散之后,他一直被那些鬼给缠着抽不开身。等他回过头来再去那个房间里找我时,那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夏阳那边儿的情况和我们第一夜的情况有些相像。他也是被那个女鬼给缠上了,不过他很快就出来了。   正说着,我看到那个尸体旁边的一块儿冰块儿上有个很大的脚印,这脚印看上去有四三码、四四码那个大小,肯定不是我和巫瑶的脚印。   而且能在冰块儿上印上脚印的,必须是在冰块儿想要融化时才能踩出来脚印。我师兄和夏阳都没有去过那个位置,那这里真的还有别人,或者说曾经有过别人!   这个发现让我们三个的心一下子都提了上去。   可我们把这不算很大的冰库都找了一个遍儿,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的身影。   “遭了!”   师兄一拍手,急忙跑了出去。   夏阳也似乎想起了什么,紧跟着也往外面跑,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跑,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师兄他们在一楼客厅里停了下来,我看着眼前的一切,也是目瞪口呆。   棺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白老夫人的尸体!   我们刚刚还亲眼看到的白老太太的尸体躺在棺材里,就这下楼的十分钟左右,她就不见了。   看来真的有人一直在背地里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三个人,不,加上巫瑶。我们四个人,竟然都丝毫没有发现。   我甚至怀疑那个脚印是他故意留下来,向我们几个示威的。   从把我诱骗到冰库里,到我走后,在冰库里留下脚印,直至又趁我们几个在冰库,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具尸体给偷走,这人所有的计划都安排的滴水不漏。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冥间的人还是阴山派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经过今夜,我简直都不敢想象现在到底有了多少人牵扯在这一大堆迷雾之中。   “我们现在分头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我师兄交代完这句话,就带着我们两个往门外边儿走。可是一道大铁门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诧异和震惊。   夏阳皱眉分析道,“即使偷走尸体的是鬼,可这么大的铁门,他能过去,但这尸体是过不去的,这尸体应该还在屋里,或者那个人还在这屋里,只不过是把尸体给藏起来了。”   我和师兄都表示赞同。   我们几个又重新回到房子里,想着要从第一层楼一间一间的检查过去。   这是个巨大的工程,但是又不得不做。不然等明天白云过来后发现不仅尸体不见了,甚至连冰库那里都出了差错,恐怕要活活撕吃了我们两个。   可是一想到今天下午的搜查,我就有些头疼,但又没有别的办法。   夏阳冷着脸道,“这么多房间,间间都有玄机,这白家现在不简单,我们何必要自己费事儿一一寻找。”   听他的意思是不想寻找,可他能逃脱干系,我和师兄明天就可能会被那个白云给捉拿住啊。   虽然我心里也不想为这个坑害我们的白家出力,但是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们真的能撒手不管,把话摊开了说吗?   师兄似乎并不反对他的话,问道,“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   “反正他们不是想让咱们出纰漏,好让白家的人对付我们吗?”夏阳笑道,“既然他们设好了所有的套,咱们偏偏就不往下面跳,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着。”   师兄没有立即回答,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好!”师兄笑道。“咱们就破罐子破摔,看看这个白家会拿咱们怎么办。”   见他们两个都老神在在地坐在客厅里,我问道,“咱们今夜就在这里坐一夜吗?”   我本意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即使可能没什么作用,但他们两个一听我的话,尤其是夏阳,笑道,“对啊,那么多房间,咱们去好好睡一觉也好啊。”   说着他就去找个房间睡觉去了。我师兄也喊上我,去找了个房间。   我只能目瞪口呆地跟在他们两个人身后,总觉得今夜他们两个人做事儿的手段似乎和他们本来的性格有所出入。   我们三个人来到了一楼那间白老妇人的房间,刚进去,林默就把房门给锁住了。和夏阳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说要赶紧睡觉。   我有些纳闷道,“咱们三个都睡这里啊?”   这个房间虽然不小,可是如果一下子睡三个人的话,还是有些紧啊。   夏阳难得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你如果不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别的房间也可以。”   “算了,我还是睡这里吧。”   说着我就真的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把被子往身上一盖,就打算睡觉。   师兄见我真的睡下了,忍不住低头笑了下。   我还从没见过我师兄这个样子呢。   “怎么了?”   我这话刚问出口,夏阳就用手示意我别说话,自己则回答道,“你们两个往里面睡一下,我都没地方睡了。反正我什么也不管了,有什么事儿都明天再说吧。”   我眼睁睁看着夏阳自说自话,他和我师兄都没有睡下,都站在床边儿,不时说两句悄悄话。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两个人都不是真的要睡觉,只是想要骗一下那个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人。   不过一楼那么多房间,他们为什么要选择这间?难不成也是有什么秘密?   果不其然,师兄悄悄招呼我过去,像做贼一样,偷偷给我们两个耳语道,“这里之前有个神像,被红布盖着,而且那个白飞飞也说过,如果有什么危险,就躲到她奶奶的房间,看来这个房间可能有什么玄机,咱们一起看看。”   听了师兄的解释,我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他们说睡觉休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都是说着玩儿的,只有我一个人把这些玩笑话给当真了。   我感觉脸有些热,稍微有些不好意思道,“嗯,我知道了。”   师兄道,“要不咱们屋里留个人看着,反正那间小暗室里也进不去几个人。”   夏阳道,“我留在这里吧。”   说着他们两人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虽然他们没说,可是我知道他们意思是我几乎什么都不会,留在这里,万一那人进来了,我根本就拦不住。   我们几个商量好之后,我就和师兄蹑手蹑脚的过去了。   打开暗室后,里面的陈设还是一点儿都没边儿,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进不了白老妇人的房间,不知怎么,我潜意识里还是相信白飞飞的话的。   估计是她和她姑姑看上去是两类人吧,而且我觉得白飞飞似乎对她姑姑的行为多少有些了解,如果明天我们能见到白飞飞,或者对这件事情也能有所帮助。   这样一想,我似乎才发现,今天没有见到过白飞飞,而且一般家族企业都是男子当家,即使这个白老妇人是白飞飞的后奶奶,可毕竟去世了,作为白家的当家的,那个白远山应该也要回来看看啊。   可我和师兄来守灵的这两天并没有发现白远山的身影,甚至在第二天连过来吊唁的人都没有。   而且我也听白飞飞说过,她父亲说要立即火化她奶奶,可是她小姑并没有这样做,难道白云做的这些事情,她哥哥都是不知情的吗?   我突然想起了这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可是为时已晚,我们似乎都已经进了圈套。   “要不要把这个红布给揭开?”   面对着这个完全看不到样子的神像,我对我师兄建议道。   我师兄没有立即回答我,我知道这件事很慎重,不能轻易做决定。毕竟对于别人供奉的神像之类的东西,起码都是一方的小神甚至是邪神,万一得罪了后果很麻烦的。我们最近刚好处在麻烦之中,不要横生枝节才是上策。   “你为什么一直想要解开这个神像的盖头呢?”   我师兄突然这样问我。   这个问题把我问的一愣,对啊,我为什么一直想要揭开这个神像呢?   不知为什么,我一来到这个房间,心里就忍不住急躁起来,想要揭开这个盖头。   师兄见我不说话,知道我有些迷怔,就道,“你不要往这神像上面看,念着静心咒,应该会好很多。”   我按照我师兄的方法做了,果然我想要掀开红布的想法没有那么激烈了。   师兄则在一边儿仔细检查着这个小小的暗室。   “你看,这里是什么?”   我听到我师兄喊我,立马睁开眼睛颠颠儿的跑了过去。   我看到神像下面有些挪动过后留下的灰尘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因为这灰尘并不很厚。   好端端的,他们挪动这佛像干什么呢?   我不太明白,也没有很在意,就随口问我师兄道,“你说白老夫人是不是给神像擦拭灰尘时,不小心碰到了?”   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师兄还喊我过去看什么。   不等我师兄反驳我,我又改口问道,“难道是有人挪动了这个神像?”   这是个暗室,除了白老夫人,应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更别说进来了,而且白老夫人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挪动这个神像,难道这神像下面有什么玄机吗?   我正这样想着,我师兄就轻轻抬起神像,这神像下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实心儿的桌面。   “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这个神像给换了?”师兄突然这样问我道。   我心中一动,对啊,别人换神像后,就有可能把原来神像底下积攒的灰尘印记给露出来,不然这桌子上哪里都干干净净的,为什么单单就这个神像座底下会有一些移动之后才能看出的灰尘痕迹呢?   我朝他比划了下大拇指,小声道,“有道理。”   我师兄翻看底座时,我无意间看到盖头下的神像,似乎看到一道目光透过盖头底下的缝隙,一直往我这边儿看。   看我的目光总是让我有种冲动,就是掀开他头上的红布,看一下他的真实面目。   我赶紧闭上眼睛,后退几步,嘴里喃喃地念起了静心咒,尽量不受他的蛊惑。   师兄纳闷地看了我一眼,挡在我身前,对我道,“你去找夏阳吧。”   这个暗室比较邪乎,我不放心把我师兄一个人扔到这里,就笑道,“我没事儿,你继续。”   师兄又在这里捣鼓半天,我闭着眼睛竟然睡着了。等我睁开眼睛,看到我不是暗室,而是来到了一间墓室里。   墓室很阴暗,借着烛火光芒,我隐隐约约间看到墙壁上有好多浮雕,上面画的不知道是什么,反正栩栩如生的,似乎在跳跃着,召唤着我,我是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凑了上去。   突然从墙壁里伸出一只手,想要把我抓进去,我这才发现这墙壁上的不是什么人的浮雕,都是些小鬼什么的。   “啊!”我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我师兄正诧异地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担忧,“怎么了,你看到了什么?”   我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我刚才看到了……。”   话未说完,师兄突然制止了我,然后拉着我走出暗室。刚出去,就看到夏阳正怔怔的坐在床头,盯着手中的什么东西,正看得入神。   “夏阳?”我轻轻喊了他一声,他完全都没反应。   这和以往的夏阳有些不同,本来作为鬼怪,他们都很灵敏,稍微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发觉,可夏阳竟然丝毫没有听到我在他身后喊他。   我师兄也发现了不对劲,绕道夏阳面前,问道,“夏阳,你在看什么?”   夏阳吃了一惊,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东西往袖子里塞。可那东西有些大,他没有完全遮住。   我眼疾手快,立马拉着他手,掰开他一直攥着的手,发现他拿的是个神像什么的,不过他手中的神像似乎被谁破坏过了。基本都分辨不清这个神像的相貌,身体也被化得伤痕累累的,甚至还缺少了一条腿。   只能依稀看出是个男的,身体很是强壮,不过他手中的武器上雕刻的画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电光火石间,我几乎是立马就想起了这神像手中长戟柄端的画是我刚才在梦中看到的那种小鬼壁画。   我看夏阳神情有些不对,就没有立即说出我刚才的梦境,而是问他道,“你手中的这个神像是什么?”   师兄对他手中的神像也很有兴趣,眼神中的疑问也毫不掩饰。   夏阳声音都有些变了,小声道,“这画像上的鬼神和我有些渊源。不过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你们不必多心。”   他这话说的有些牵强,没有关系为什么这个神像会出现在白家?出现在白老妇人的房间?而且她房间里还有别的神像。   想到那个神像,我和师兄对视一眼,刚才我们还在那里纳闷,这神像好像是被谁移动过,甚至换过。   难不成这尊神像就是之前摆放在白老夫人暗室里的神像?   白家数百年来财运亨通,不像是信奉邪神的样子,我当时还有些奇怪怎么在白老夫人的暗室里有一尊邪神呢?   家里摆放或者信奉邪神本来看不能长久走运,白老夫人应该不会这么肤浅。   我道行浅,容易受到蛊惑,刚才差点儿被邪神给带进幻境中,不过这幻境也不是空穴来风,没有一丝根据的。   刚才出现的幻境,应该和我也有某些联系,不然不会出现的。   师兄听他这么说,也没有戳破他的谎言,只不过说了句,“现在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相信你。”   林默这话一出,夏阳脸色也有些变化,“我可以担保他不会和这件事有什么牵扯,这件事应该就是冥间的人干的。起码屋里的神像应该就是他们替换的。”   夏阳并没有去暗室看过,可他的话却丝毫不差,我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即使他话语中掩盖了些什么。   我心中不禁更加好奇,这个神像和夏阳甚至顾南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看夏阳这么忌讳的样子,再加上他的表情,这神像应该和他们关系比较亲近。   这话从夏阳嘴里问不出来,看来只能从顾南风那里去问了。   我想起今夜在冰库里快要昏迷时,心中似乎是喊了他的名字,但顾南风并没有赶来,这和他之前告诉过我的,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能感受到,会立马过来帮助我的话不相符。   顾南风是不会骗我的,那他今夜那时为什么没有来?是不是他那边儿也出了什么事儿?   这个念头让我右眼忍不住跳了几下。   我看了眼窗外,月亮很大,我突然又想起来顾南风的那个病,他说过他在月圆之夜会犯病的?难不成是因为他生病了,所以他今夜才没来得及赶过来。   一时间,我心中愁肠百结,思绪纷繁。   直到楼下传来人们的惊叫声,我才知道现在估计应该还是快六点了,白家的人来了。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一齐走了下去。   白家的人本来看到我和林默两个人就很生气,都异口同声地质问我们道,“我们家老夫人的尸体呢?”   等看到我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更是气的不能行。   “我家夫人不是说了,只能你们两个人来,你们怎么还偷偷带着一个外人?”   白家几个下人七嘴八舌的。唾沫星子都快把我和我师兄给淹死了。   按说,他们刚才说的话,都是白云私下里和我们说的,当时并没有其他下人什么的在旁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白云估计早就知道我们会弄丢她妈的尸体,故意提前告诉这些下人们,来一起声讨我们。   师兄的好脾气在这几天也被白云的套路给弄火了,板着脸道,“叫白云过来和我们说话,十分钟之内,她不出现,我们就走。”   一听我师兄这么说话,那几个下人的火气也上来了,更加吵闹了。   “砰”的一声,两指后的棺材板子一下子被我师兄给用拳头给砸裂了,四周一下子静悄悄的。   “你们在啰嗦,我林默眼里认得人,我拳头可不认得人。”   这话一出,那几个本来很凶的几个男的立马不做声了,一时间。两方人处于僵持之中。   门口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女声,笑道,“呦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得罪了你呢,把我妈的尸体给弄丢了,你们还有理了?”   白云恰巧在这僵持之中出现了。   我师兄直接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比谁都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等白云开口,我师兄又补充道,“冥间的人不好惹,我们难道就是吃素的吗?”   白云不屑地笑了下,“就连顾家都不行了,别说你们修道的人了。现在有几个能顶事儿的?”   顾家?她说的莫非是顾南风的家族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一花,夏阳就来到白云身旁,在她耳边冷笑道,“你那只眼睛看到顾家没人了?”   白云这才有些变色,眼中露出惊异和恐怖的神情,“你是顾家的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白云惨叫一声,两只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可看到夏阳的神情,一个字也不敢再接着说了。   “告诉冥间的走狗,就说我们回来了!”   夏阳的脸上是我所从未见过的阴霾,看着白云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了她。   白云不敢直视夏阳的眼睛,躲避着眼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有个人来到白云那里,对着她耳朵说了几句话,本来不敢再说什么的白云突然间抬起头来,对着我们狠狠道,“你们昨夜是不是进冷库了?”   卧槽,看她这个样子,是怀疑我们几个把她丈夫的尸体给弄坏了?   我冷笑道,“我们虽然被冥间的人骗进了冷库,可你丈夫的尸体却不是我们毁坏的,信不信由你。”   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们的,可我还是忍不住为我们出声辩解。   当然,我也不知道我们是被谁给骗去的,但既然顾南风和冥间的人有仇,白云和冥间的人一伙儿,那我就把这脏水泼到他们身上。反正这些事情多少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夏阳和我师兄倒没有对她的诬陷表露出过多的表情。   站了一会儿,夏阳冷冷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句话,夏阳就带着我和林默走了出去,这下别说拦我们了,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们回到白街,可是奇怪的是,我们店铺的门是锁着的,顾南风不是留在这里看着店的吗?   林默赶紧把门给打开,可整个屋子都找遍了,顾南风不见踪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着两夜留在袁三戒事务所的人都莫名的消失?   屋子里照例一片狼藉,很像是打斗过后的场景,可这次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虽然明知道是白问的,可我还是问了出来,“夏阳,你知道顾南风去了那里吗?”   夏阳冷着脸摇了摇头。   顾南风的实力虽然我没有见过,可也不至于一声不响地就被人掳走吧?   我师兄这么厉害,我师父应该也不是个软柿子,可是我师父也凭空消失了。   我感觉我师父这个事务所有毒。   正当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时,刚好听到从对面“胖胖香烛店”传来一群人的欢笑声,更家映衬地我们这个事务所很是寂寥。   师兄道,“我们回去看看,问个清楚!”   我本来还想问他,“去哪儿?”   但是看到夏阳和他的脸色都阴沉的几乎滴下水来,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闭嘴了。   刚走出事务所,我们就看到李旭阳店里,有一群人走了出来,有几个还一身道袍。看这样子在李旭阳那里过得很是快活。   这和师兄告诉我的,什么李旭阳隐居在白街上的事情相差甚远。   我看向师兄,他看那群人的眼神儿也很是探究。   师兄带我们又回到白家,可是白家好像是瞬息之间就被搬空了似的,什么灵堂啊,棺材啊什么的,都消失不见了。甚至就连冰库里的尸体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个客厅和房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近期有人居住过的迹象。   林默一拳砸在墙壁上,愤愤道,“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迅速。”   夏阳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白家这么大,咱们随便一打听不就打听出来了吗?”   我们三个人又回到了白街,一打开门,袁三戒事务所还是空荡荡的。我就不信了,两个大活人还就都一夜之间看消失不见了。   林默和我来到对门的“胖胖香烛店”,想向李旭阳打听一下昨夜发生了什么。   李旭阳满身酒味儿,很是熏人。   我捂了下鼻子,看来他们昨夜喝酒应该喝到很晚,那多少应该知道对门发生了什么吧。   我心里有了希望,也不怎么觉得他身上的酒气难闻了。   师兄说出了来意,可是李旭阳直接来了句,“我昨夜没留意,不知道对门发生了什么。”   他旁边那几个喝酒的人也一起附和着,他们都异口同声,倒让我有些怀疑。   他们几个看样子都是些修道之人,即使再不济,起码应该也能知道一点儿对门的事情吧,怎么会没一个人知道的。   我也不相信顾南风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竟然连一丝声响都来不及弄出。   可他们都是一问三不知。包括李旭阳。曾经我师父和他关系还不错,不过两夜过去了,他就变得几乎不认识我师父似的。   我和师兄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到事务所。   夏阳去打听白家的人在哪里,很快他也回来了。不过他并不想我们一样一无所获。   “我问清楚了,白远山现在还在项城老宅里,没有回到这里。”   “那白云呢?”   我一直心心念念这个白云到底去了哪里,好端端的一个人,不会也像是我师父和顾南风一样凭空消失了吧?   夏阳摇了摇头,“白云的行踪一直不是很稳定,好多人都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不过有人说最近她在白家的别墅里出现过。”   这我们也知道啊。今天还见面了。看来这个白云比她哥哥还神秘啊。   “我还打听出来一件事儿。”   听夏阳说的神秘,我和林默的好奇心不禁被他给吊起来了。现在我们几个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些事情似乎都有联系,似乎又各自分离着。   我师父和顾南风他们能有什么共同的仇敌,为什么会一样消失?   我和我师兄又有什么关联,为什么要一齐被被人看中,选为别人的替身。   仿佛一夜之间,我们周围的世界都变化了,和曾经看到的世界完全不同。   “白云和白远山最近似乎有些不合,所以白云的母亲去世,白远山只是派人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这些话和我们当时在白家别墅里看到的景象完全一样,并没有看到白远山的身影。   夏阳说的这些乍听这下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却觉得他话里似乎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问道,“如果白家兄妹的关系不好,为什么白远山的女儿会跟着白云,他女儿年纪也不算小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姑姑呢?况且她姑姑对她也不是很好。”   白云对白飞飞的态度我和林默都见过。   听了我的话,林默陷入了沉思,过了会儿猜测道,“会不会是白云强迫白飞飞留在她身边,或者是用来威胁白远山?”   师兄这个猜测很是大胆,但听起来很有道理。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地清楚,为什么他们兄妹不和,白云哥哥的女儿会跟在白云身边,为什么白云和她侄女儿关系也不好。   我又想起了白飞飞说过的话,她说让我们躲到她奶奶的房中,然后我们就在白老夫人卧室里发现了神像的问题。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对他们两个道,“即使白云把别墅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到原处,可是她也不能改变别墅里有鬼的事实。我师父也说过,让我们去守灵,查出真相,那咱们今夜再去看看,你们觉得怎么样?”   难得我脑子突然好使了一回儿,师兄很赞成我的想法,夏阳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我们三个本来打算白天好好在店里休息,夜里再去白家别墅里去探个究竟,结果,接下来的一件事儿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第五十章:镜鬼守门   我们几个把门一关,夏阳和林默直接在店里一楼随便找个地方就睡着了。我自己一个人睡在屋子里面。   睡得正香,我被林默的声音给叫醒了。   “童童,醒醒,快醒醒,你看谁来了?”   我感觉一直有人推我,就勉强睁开眼,师兄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在我面前,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到底是谁来了能让他这么高兴啊?   我有些疑惑地坐起来问道,“谁啊?”   “和我一起下楼你就知道了。”   林默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我被他的感情所感染,心里也很好奇,就和他一起下楼去了。   还没到达一楼,我就看到屋里里面多了一个人,正和夏阳头对头在下面儿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这人我很熟悉,这不就是消失很久的李一帆吗?   我立马笑着跑了下去,问道,“李一帆,你怎么来了?”   最近几天身边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能在瓶颈中遇到一个认识的熟人,这种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想起师兄见到他笑眯眯的样子,他们看着好像早就认识。我还有些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李一帆扭过头来,大步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抱我,“看到你没事儿我心就安定下来了。”   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他看上去比以前沧桑了些,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里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不是还在为李秀煌的事情而伤心。   我笑着推开他,“别闹了,看到你不错我也放心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被我拒绝拥抱,李一帆表情有些受伤,但只是一闪而过,是他特意表现出来的。   “咱俩这么久都没见过了,连一个拥抱都这么吝啬。”   听他像以前一样随意的开着玩笑,我发自内心地替他感到高兴。看来那个嘴硬心软的李一帆又回来了。   夏阳在旁边对他怒目而视,挡在我身前,义正言辞道,“她是我主人的妻子。”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和李一帆笑逐颜开的夏阳,突然之间就变脸了,原来是为了顾南风啊。   李一帆毫不在意地笑了下,“是顾南风让我来的。”   “你见过顾南风?”我欣喜道,“他有没有受伤?你什么时候见到他的?他现在在哪里?”   我一连串问了好多问题,李一帆笑了下,“咱们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面,怎么你一见面都只问顾南风啊?”   我知道他是在调侃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就说吧,我们都等急了。”   李一帆不再开玩笑,先说道,“你放心,他没事儿,只是让我过来报个信。”   说到这里,李一帆的神色变得认真多了,“我是昨夜跟踪阴山派的人来到了白街上,好巧不巧地偶遇到顾南风的,他当时正在和冥间的人打斗。”   听到顾南风和冥间的人相遇了。不仅我和夏阳有些担忧,我师兄也忍不住关心道,“那结果呢?”   “顾南风当时的状态不是很好,那几个人都是冥间派出来的高手,见顾南风还是打斗的有些吃力,我就帮了他一下。”   夏阳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我从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中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   他这段时间对我很是友好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对我这样过,除了事关顾南风的安危,他是不会对我有些不满甚至敌意的。   见我发现他的小动作了,夏阳试图掩饰他的尴尬,就解释道,“昨夜是十五吧,今天是十六,是我家主人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想起之前顾南风犯病时的样子,那时他面对着我,甚至都失去理智了,不知道昨夜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有没有受伤?   刚好昨天他犯病时就有冥间的人来这里找他。冥间的人是怎么知道他昨夜是在白街上的?   顾南风办事儿一向谨慎,联想到这几天的风波,我想起了那个背叛了顾南风到底白家。会不会是白云把顾南风的事情告诉给冥间的人?   不然那么多店,白云为什么单单选择了我们这个事务所?不论如何,白云是一定要找到的,她身上有好多秘密。   林默有些纳闷地问李一帆道,“你追踪阴山派的人干嘛?”   听我师兄这么一问,我也不禁有些好奇了。   对啊,按理说李一帆完全能够置身事外的,他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呢?阴山派和冥间的人,都不是好对付的。   之前我也听顾南风说过,李一帆暗中也帮助过他,不过当时我没有想这么多。   李一帆笑了下,“只是因为一些私事儿,你们不会这么八卦啊想听听吧?”   说着还用眼神示意我们,想确认我们是否真的要听。   既然是他的私事儿,那我们还是不听了吧。   我笑道,“好了,你接着说正事儿吧。”   李一帆看着我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自嘲的意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接着道,“顾南风坚持要跟踪冥间的人,我拦不住他,就只好随他去了。不过他在临走前,让我给你们捎个口信,说是让你们别担心他。他有分寸的。”   得知顾南风暂时安全,可夏阳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可主人的身体这两天不是很好,万一有个什么差池了可怎么办啊?”   依照夏阳事事都牵挂着顾南风的心,他就=看上去有些焦躁不安,似乎想要马上去找到顾南风,助他一臂之力。   像是早就料到夏阳会这么担心,李一帆笑着对夏阳道,“顾南风可是和我说过了,不让你乱来,只要你好好看着谢秋童就好了。”   夏阳看了我一眼,停止了嘀咕。   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还是很担心顾南风的,我心里也很急,就对夏阳道,“我没事儿的,你去找顾南风吧。”   李一帆貌似很高兴我要让夏阳走,也在旁边帮腔道,“对啊,你赶紧去找你主人,今夜我们几个人行动就可以了。”   说着还对我使了个眼色,随便抛了个媚眼。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夏阳一听这话,立马坚定道。“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看着你。”   李一帆故意指着自己好笑道,“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坏人。”   夏阳认真道,“看着你不要打谢秋童主意。”   “哎哎哎,说话得凭良心啊,我什么时候……。”   林默听他俩都快呀吵起来了,赶紧岔开话题问李一帆道,“那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也想早点儿来啊,可是我等了好久,你们还没回来,刚好我又发现了有些比较好玩儿的事情。就跟过去看看。你们猜,我这次发现了什么?”   我开玩笑道,“怎么什么秘密的事情都被你给发现了。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运气,早就抓到害我们的人了。”   李一帆声音一下子小了下来,低着脑袋神秘兮兮道,“你们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不等我们问他,他就接着道,“阴山派的人都藏在对面那个香烛店里,他们其中有几个人昨夜偷偷摸摸地想要过来打探你们这里的情况。”   对面有几个阴山派的人昨天三更半夜的过来打探我们这边儿的情况?   我看了眼林默和夏阳,他们脸上也有些疑惑不解,我们今天白天去问对面时。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地告诉我们,他们昨夜一直在喝酒,都没有离开过香烛店啊。   他们为什么撒谎?是在隐瞒着什么吗?   师兄想了下道,“今夜我们暂时不去白家别墅了,先去对门查看一下。”   我问道,“可是师父不是说过让咱们一边守灵,一边查出真相吗?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我感觉咱们去白家再查找一下线索也可以。”   师兄解释道,“咱们一连两夜都在白家,收获并不是很大,再说他们那里有好多诡异的事情,等咱们做好准备明天再去也可以。”   “咱们要不兵分两路,”李一帆自告奋勇道,“我和童童今夜一起去对面探个究竟,你们两个去白家别墅?”   夏阳刚想直接拒绝,李一帆就截下他的话头笑道,“我这个分配还是很合理的,一来你们两个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探查白家,二来我跟踪阴山派的人多日,多多少少比你们要知道的多些。你觉得呢?”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是我师兄,我师兄听了他这么多解释。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甚至还帮李一帆说话。   “夏阳,今夜咱俩就去白家吧,咱们都去对面,很容易被发现的。”见夏阳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林默笑道,“再说,他们也不是去玩儿的,都是有正事儿要办。”   夏阳想了会儿,估计是想明白了,就答应了。不过再三叮嘱我要小心李一帆,不要被他占便宜了,说的好像李一帆就是个色狼似的。   其实李一帆是故意逗他的,就连林默这个呆瓜都看出来了,可夏阳当局者迷,还是有些生李一帆的气。   李一帆遇到过阴山派的人,也遇到过冥间的人,我心里有了些希望,就问他道,“对了,李一帆,你见过我师父吗?”   “你师父?”李一帆有些懵逼,随后有些了然。   我怕他不清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就是这个店的店主,袁三戒。”   李一帆道,“我知道他,但是我没有见过他。”   “怎么?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林默把我师父失踪的事情又告诉了他,李一帆拍着脑袋想了想,“我似乎在那了见过一个赶尸人,不过当时我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说一个湘西赶尸的,跑到咱们这边儿来算是什么事儿。”   说到这里,李一帆的话篓子算是打开了,“不仅赶尸的,我甚至还看到那边儿的还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是几个女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林默也有些疑惑道,“他们那边儿的人不呆在老家,跑到这门这边儿来干什么了?”   李一帆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吃过晚饭,我们几个人分头行动,林默他们先走,我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让我师兄拿着我姑奶奶给我的铜钱剑,来代替他手中的桃木剑。   反正我和李一帆今夜只是去探看一下,就算被发现了,他们也不敢杀人吧,倒是我师兄他们,那边儿三层楼,层层都有玄机,更应该加倍小心才是。   等对面的人还在吃吃喝喝,我原本以为滴酒不沾,不怎么会说话的李旭阳正满面春风地和桌子上那几个人觥筹交错着。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和李一帆趁机进了他家后院。准备先去那几个阴山派人住的地方先搜查一番。   等我和李一帆几乎是横行无阻地进到后院后,我才后知后觉道,“我知道李旭阳养了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怎么咱们这次进来没有看到他啊?”   李一帆惊诧道,“不会吧?我怎么就没发现啊?”   他的表情很是惊慌失措,看得我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李一帆突然又大笑起来,戳了戳我笑道,“我是骗你的,没想到你真的相信。”   见我有些生气,李一帆更开心了,笑道,“我刚进门时就发现了,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青面鬼,等级没我高,我稍微使个障眼法他就看不到咱们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来到一个房间前,伸手就要推门。   李一帆眼疾手快地拦住了我,“你傻啊,你明明知道阴山派的人会养鬼,还敢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原来他也知道害怕啊。我强忍住笑意,还以为只有他吓唬别人,别人吓不到他呢。   我故意反唇相讥道,“你不是会使障眼法吗?你再使个试试,咱们直接进去。”   说着我就做出个要推门的动作,李一帆按住我手,求饶道,“姑奶奶,我不敢再戏弄你了,你也别再吓我了。”   我知道他也不是害怕我们被发现,只是不想无辜找来麻烦。再见他故意装出这么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就示意问他怎么办。   李一帆带着我来到一个窗户那里,偷偷朝里面看去,我们看到屋子里面布置的很简单,几乎一眼就看遍了,并没有发现什么鬼怪。   李一帆笑了下,带着我又去了另外几间房子外面,可是无一例外,里面的布置都很相似,相同的地方还有里面并没有养有小鬼来看门。   虽然我并没有看出这几个房间具体有什么问题,可我总感觉这几个房间怪怪的。似乎和我之前看到的房间不太一样。但我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有问题。   等把这几间房子都看完后,李一帆并不急着进去,而是带着我藏到院子里一个隐蔽的地方。   我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就问道,“咱们怎么不直接藏到屋子里面?为什么要躲到这外边儿,挺冷的。”   说着我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白天天气还可以,穿个薄袄就好了,可是到了夜间,气温下降很多,还好我有自知之明的穿了厚衣服。   李一帆送了我个白眼儿道,“你真的没看出来屋子里有什么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愣怔,摇了摇头,“没有啊。”   我师父说过,我天生就有阴阳眼,鬼怪能看到什么,我也能看到什么。为什么这次李一帆看到了,我却没看到?   我疑惑地看着李一帆。   李一帆笑了下,“我以为你刚才看到了。你等会儿再仔细看看。”   说完又带着我过去了。   我趴在窗户边儿上,朝里面看去。我听李一帆的话,这次看的很是仔细,慢慢的,我真的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屋子粗看之下,确实是没什么大的不同,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屋子里有个共同的特点儿,那就是这几间屋子里的镜子都没有任何物象。   就是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镜子,都只能看到镜子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明明镜子对面就是床,可这光亮的镜面好像只是摆设一般,里面什么都没有倒影出来。   怪不得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就总是觉得哪里看着不顺眼。原来是我从来就没有见到过有谁家的镜子正对着床摆设的。   我从我爸给我的那本书上看到过对这种现象的解释,就是说,镜子对准卧室里面的床,容易让人走魂。   确实如此,即使屋子里真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你半夜迷迷糊糊准备起来上厕所时,刚刚坐起身子,就恍惚间看到对面有个人,正看着你,也坐在床上,和你的姿势什么的都一模一样。你一动她也会动,任凭谁都会吓一跳的。   这一吓,很容易灵魂出窍的。轻则一魂一魄什么的出去,人最多是生几天病,魂魄还可能自己回到身体里面。   严重的是,大半的魂魄都被吓出去,那这就需要专业人士出马了。   更有甚至,有时候甚至能导致直接吓死人。   作为专业人士,这几个阴山派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可他们却还故意把屋里的镜子正对着自己的床铺。   等我和李一帆退回去后,我悄悄问他道,“那几个镜子有什么玄机吗?”   我虽然看出了镜子有问题,可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还是不太清楚。   李一帆得意地朝我看了一眼,笑道,“这是镜鬼守门术,这些小鬼没太大的威胁性,不过很机敏,只要有陌生人进到他主人的房间,他们就会发出警报,告诉主人是什么样子的人进了房间。不论多远,那几个阴山派的人都能知道卧室里出了问题。”   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我情不自禁幻想道,“这么靠谱?那等以后我也养几个在家里看家。”   李一帆揶揄地笑了一下,“确实不错。那种鬼一般都是死相极惨的鬼,别人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可主人能看到啊,更何况还是有阴阳眼的主人。”   说着李一帆往我脸上看了一下,我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想要阻止他往下说下去,他不听,还笑着接着道,“那几个人死的惨啊,你想象一下,就是……。”   我捂着耳朵不听他乱说,突然之间,周围清静了下来,我刚要问他怎么了。李一帆一把捂住我嘴,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我立马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李一帆这才放来我。   我顺着他的视线往院子中间看去,只见一个人有些跌跌撞撞地往这边儿走来。看样子醉的不轻,就是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等确定身后没人看到他时,他走路的姿势立马换了过来,完全没有一点儿喝醉了的样子。   这货装醉?   我更加全神贯注,想要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一进到房间,就把门给关上,很谨慎的样子。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出来。   我有些等不及了,想要跟过去看看他到底在屋里干什么,但李一帆拉着我,对我摇了摇头。   我疑惑地指了指那个房间,示意他为什么不让我跟去。   李一帆指了指我身后那个方向,我看到又有两三个人过来了,他们嘴里还颠三倒四地说着醉话。   一个醉汉道,“老三,你今夜猫尿喝得这么多,明天怎么走呢?”   另一个醉的有点儿轻的男人道,“这次我可不背你了,上次你吐我一身。”   那个被被人叫做老三的人跌跌撞撞的,路都走不稳,似乎随时都要摔倒在地。   经过第一个男人装醉事件,我心里有底了。再看着他们装的跟真的似的的样子,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儿想笑。   果然,那几个人一走近房子,立马也不说醉话了,走路也不乱颤了,手脚敏捷地来到了房间,更第一个人一样,他们也是一进屋就把房门给紧紧关上。   陆陆续续的,那几个人都回到了房间。好像商量好了,他们几个人几乎同时出来,都是一身夜行衣,对视一眼,就朝外边儿走去。   我用眼神询问李一帆是跟上去嫩,还是去屋里看看。   李一帆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我脑袋,“你傻啊,当然是跟上去了。屋子你又进不去。”   我觉得我之所以会有这种脑残的相法,是因为外边儿太冷了,我脑子给冻着了。   等跟踪他们出去后,我立马发现,李一帆说的没错,不跟着他们的话,那我今天可就亏大了。   ☆、第五十一章:进入幻境   那四个人出了“胖胖香烛店”,直接来到“袁三戒事务所”,一路上鬼鬼祟祟的,见我们的店门紧闭,不知从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往锁里面一捅,锁立马就开了。   没想到阴山派的人当小偷也是个好手啊。   我心中对阴山派的印象更加不好了。这可不是黑袍人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看来他们阴山派的人,每一个好东西的。   我和李一帆紧紧跟着他们,他们进了店里,随手送里面把门给锁上了。幸好有李一帆在,他先进去,才把我给放进去。   一楼并没见到他们的身影,李一帆用手指了指二楼,我们上了二楼,听到师父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显然他们几个都踩过底了,不然不会对我师父的房间这么轻车熟路。   他们几个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不论翻过什么东西,他们都会把它放置的更之前的位置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肯定不会发现有人进过我师父的房间。   只听见第一个装醉的人对那个老三说,“你确定他的东西放在店里?”   老三没有回答,另外一个蓄着络腮胡子的人回答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他不放在家里,难道还随身携带着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服里的那本书,这本书对我也挺重要的,我不也是随身携带着吗?   我感觉自己挺多灾多难的,为了防止自己把这本书给弄丢,我还特意在衣服里面缝了个口袋。师父到底有什么宝贝,是阴山派一直惦记着的?   “你们说那东西真的那么厉害吗?”   “废话,不然你以为当年他怎么能一个人打退冥间的鬼王?”   我师父当年还曾经打退过鬼王?我吃了一惊。李一帆的神情也是有几分怀疑,不过他看起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些疑惑不解。   说话那人神情中颇有几分向往和崇拜,我却对他们的话有些怀疑。如果我师父真的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却要在白街上谋生计,甚至还被一头白僵所伤,至今下落不明。   一般只有养尸人才有白僵,李一帆也说过他亲眼看到过养尸人来过我们这个地方,会不会是养尸人把我师父给抓起来了?   那他们抓我师父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也是为了什么书吧?   “那上面记载的是传说中的束鬼术吧?不论多么厉害的鬼都能束缚住。即使遇到鬼王那样厉害的角色,也可以束缚住他们一段时间吧。”   “咱们要是掌握了束鬼术,那咱们就可以养最厉害的厉鬼,恐怕真的养成后,实力能和鬼王不相上下吧。”   他们几个简单的交谈了这几句,就不再说话。   我也算是弄清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个长相偏老的,是老大,那个看人有些三角眼的是老二,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是老三,那个面容还算清秀的是老四。   本来我还以为他们和害我师父的那些养尸人有关,看来他们只是单纯想要找到我师父的一本书。   李一帆问我,需不需要现场抓住他们。   我有些犹豫,万一他们恼羞成怒。为了防止这种事情传出去,会不会杀我们灭口。正当我思索着我和李一帆是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时,从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干什么呢你们!”   几乎与此同时,那人一脚把门给踢开来。   这声音不仅吓了他们几个一跳,也差点儿把我和李一帆给吓得半死,我一个哆嗦,就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三更半夜里不好好睡觉,来人家家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李旭阳,此刻他正两手叉腰,正气冲冲地对他们几个怒目而视着。   我用眼神示意李一帆,李旭阳是什么时候来的,李一帆暗示他也不知道。   竟然连李一帆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李旭阳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胖乎乎的老头儿,看来之前是我看走眼了,这个老头深藏不露啊。以前我一直把他当成草包一个。   既然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和李一帆身后,为什么当初宋子乔找他消灭掉张杨时,他还留一手,并不直接把张杨给抓住。不然以后也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   那几个人一看到李旭阳,脸上的神情都跟吃了屎一眼,难看的不行,再一抬头,看到我和李一帆也正站在门口,这下,三双眼睛都看到他们的犯罪过程,抓了个正行,他们也百口莫辩。   李旭阳回头对我道,“你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我见他这样说,不知道他是怕我们把事情闹大,对他们阴山派影响不好,还是怕我对他们几个惩罚太重,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就点点头,“李叔先问吧。”   我这样说,既是给他个面子,看他怎么处理,也是怕他惩罚太轻,包庇他们阴山派的这几个晚辈。   既然李旭阳实力这么强,为什么他那几个“好师侄”装醉时他没看出来,然后等他们几个偷偷溜进我师父房间乱翻,被我和李一帆发现后,好巧不巧的,他也刚好看到了,也跟了过来。   “师伯,我们只是……,只是过来看一下。”   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了,他还想要狡辩,心里的火苗燃烧的更旺了。   老大憋了半天,才为他们几个的行为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他们几个显然不想束手就擒,虽然人赃俱获。   老二眼睛提溜一转,接着道,“我们听说那个,袁三戒失踪了,就过来帮忙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们知道我师父失踪了?我们只是给李旭阳说过,难道是李旭阳无意间告诉他们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老三解释道,“我们想着袁三戒毕竟也是前辈,刚好又和师伯您住对门,就……。”   我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话说到一半,看着李旭阳越来越黑的脸,他们几个终于住口了。   李旭阳生气道,“你们是不是看我平时没发过火,所以想要挑战我的极限啊?”   我嘴撇了一下。心想道,“就你还平时没发过火啊,脾气暴的就像是个炸药包,一点就着的样子,吓死个人了。”   老四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对李旭阳道,“谢姑娘对不起,师伯,对不起,我们几个也是鬼迷心窍了,才想着过来找袁三戒祖传的书的。”   李旭阳气呼呼道。“谁告诉你们袁三戒失踪了?”   不是李旭阳告诉他们的?我有些吃惊,那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师父失踪了的?   老大瞪了老四一眼,老四直视着他们几个的目光道,“我都说过好几次了,不要听五弟的话,来这里找什么书。如果这本书咱们都能找到,那咱们就不会在阴山派活得那么憋屈了。”   “是老五告诉你们的?”李旭阳问道,“老五怎么知道这件事儿的。”   说着他的眼神在四周扫视了一下,“老五怎么没来?他在哪儿?”   其他几个人不敢说话,还是老四说道,“本来我们打算一起来。但是老五突然说他肚子不舒服,就让我们几个先过来了。”   闻言,李旭阳皱了下眉头,侧着脑袋想了下,眼里有几分焦灼,“你们快跟我来!”话未说完,就匆匆往回走,他们几个对视一眼,也赶紧赶了上去。   我和李一帆也追了过去,想看看李旭阳怎么了,还有,看他怎么处理这几个人。   来到李旭阳店里,他丝毫没有停留,直接来到后院,闯进一间屋子里,门是虚掩着的,立马被李旭阳给撞开了。   一进门,没走两步,他就站在门口,愣了下,才赶紧往床边儿走。   我和李一帆跟在最后边,我个子矮。没看到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只听到前面先进去的那几个师兄弟几乎同时惊叫一声,“师弟!”都朝床前扑了过去。   我闻到空气中似乎有铁锈的味道,直到我看到床上那个老五时,我才明白他们几个人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只见床上的那个年轻的男人满身是血的倒在床上,他好像是想要下床,腿都已经放在地上,貌似正要准备穿鞋,可是胸口的那一个血淋淋的五指印,从他胸口穿胸而过,在他胸口上印着一个五指印的血洞。   血流了很多,床上的被子都浸湿了不少,**的,他神情有些难以置信,瞪着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有些死不瞑目。   看来应该是个熟人把他给杀死的,不然他怎么会被别人的五指印当胸穿过,还准备穿鞋,遇到紧急情况,谁也不会还想着要穿鞋的吧。   “这是谁干的?”   那个老大把仇恨的眼神投向了我和李一帆,似乎是我们杀死了他那个五师弟。   额,难道这个锅又要我们背吗?   李旭阳声音冷静道,“这明显是熟人杀的,你看他还要准备穿鞋,脸上也丝毫没有惊恐,只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四在旁边儿摸了下床单上的血和老五的身体后也说道,“这血还是热的,尸体还有温度,显然是那人刚刚才杀死老五。”   这个老四在他们几个之中年纪最小,可头脑似乎是最好的,起码比那个虚长几岁的老大要聪明些。   “我们一行就我们五个人,我们四个人一直呆在一起的。”   这个老二的意思是,他们之间不会有人杀死老五,而且也都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啊。   李旭阳问道,“你们知道是谁告诉他,袁三戒失踪的?”   “您是说他是被那个人给杀死的?”   李旭阳点了点头,神情中有着说不出去严肃和愤怒。   已经有一个人死了,我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刻质问他们几个打我师父的主意的事情,只能在一旁听着他们几个的谈话。   我总觉得,这个人的死和我师父失踪的这个消息有关。   老四想了想道,“老五没有说是谁,但听他的口气,那人确实和他很熟的样子。”   “可老五平时不经常和我们几个在一起吗?”老二气愤道,“除了我们几个人,他平常也没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啊。”   事情似乎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我师父的失踪和这个老五的死亡,有着某种联系。可这个联系若有似无的,那人也真谨慎,立马就把最后一个知情者给杀了。   仅仅是因为老五知道是他告诉他们关于袁三戒的事情的。   这个老五今夜恐怕也不是肚子疼,不舒服,应该是今夜他和那个要杀他的人约好了见面,谁知道那个人是来杀他的。   李旭阳检查了半天老五的尸体道,“那个人应该很厉害,能够使用‘黑手印’。直接当胸穿过他的胸膛。咱们阴山派,能有这种功夫的人应该不多吧。”   我记起了我在那本书上也看到过关于“黑手印”的介绍,那这老五还是直接就被那人把魂魄给从身体里掏出来了?   张着三角眼的老三有些吃惊,斜着眼睛看着李旭阳问道,“这么邪恶的术法,不是早就成为咱们的禁术了吗?怎么可能还有人修炼?”   李旭阳看了他一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都能为了一个术法去偷盗,别人怎么就不能修炼这个术法了?”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的脑袋低的更很了。   最后还是老四问道,“师伯,您怎么知道这是阴山派的人干的呢?”   李旭阳看了我一眼,“那人和老五是熟人,又这么熟悉袁三戒的事情,再加上咱们阴山派有个人和谢秋童有关系,老五也是因此才死的,那这个人多半也是阴山派的人呢。”   几个人听了都默不作声,老大问道,“师伯,怎么招魂吧,看能不能行。”   李旭阳叹了口气,没等他回答。老四就帮忙解释道,“那人既然也是同道中人,又想要杀人灭口,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来让咱们追查呢?”   “扑通”一声,老大突然跪在地上,对着李旭阳哽咽道,“师伯,都怨我,我不该临时起坏心思,带着师弟们去偷东西,要不是这样。老五他也不会……。”   说到这里,老大和嚎啕大哭,一点儿也没有一个当师兄的坚强。   其他几个人也跪了下来,都诉说着自己的不应该。   李旭阳铁青着脸,让他们在地上哭诉了一番,然后道,“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你们对不起的只有别偷盗的人家还有你们死去的小师弟。”   几个人刚才一直被师弟的死亡所打击,现在听李旭阳这样说,想起来我还站在这里,就向我道歉。希望我能原谅他们。   看他们还算情真意切的样子,我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他们,还好他们并没有真的偷走我们店铺里的什么东西。   我警告他们不要有下次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再对别人说。   李旭阳在一旁冷冷道,“既然谢秋童原谅了你们,只要你们保证以后行的正坐得端,那就起来吧。”   我们刚要走出房间时,听到房间里似乎有谁在哆哆嗦嗦的说话,几乎是瞬间,李旭阳就从镜子里面拽出来一个女鬼。   那女鬼满身都是红衣,甚至连眼睛都是红的,看上去像是个厉鬼。但她一点儿厉鬼的气势也没有,哆哆嗦嗦的,浑身颤抖着,似乎很是害怕,嘴里还一直喃喃道,“别杀我,别杀我。”   “师伯,这是五师弟的镜鬼。”   老四赶紧解释,似乎怕说晚了一步,正在气头上的李旭阳就把这个女鬼给捏死。   李旭阳松开手,放镜鬼下来,问道,“你当时也在屋子里,你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那镜鬼听了李旭阳的话,颤抖的更加厉害,好像心中很害怕回想起刚才的场景。   “你到底说不说?”   李旭阳见她一直不说话,生气地一拍桌子,把镜鬼吓了一大跳。楚楚可怜的大眼睛,害怕地看向李旭阳,又赶紧低下头,小声道,“我说。”   见镜鬼并不像是李一帆所说的那种死的很难看的尸体什么的。我猜到估计又是他骗我,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一帆笑了下,满脸揶揄。   镜鬼缓缓道,“主人装病在家,其实是在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毫无声息地来到主人床前,主人刚高兴地要起来和他说话,就被他给杀死了。”   说到这里,那个镜鬼就不再往下说了,老大急道,“那人到底是谁?”   镜鬼怯怯地看了老大一眼。道,“我也不太清楚,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袍,完全看不出来是样子。我一见他就害怕,也不敢仔细观察他。”   “老五都死了,为什么你却毫发无损?”   老四问出了一个惹人怀疑地问题,就是啊。既然那个人那么厉害,还是个出色的修道之人,那他不可能不知道房间里还有个镜鬼,为什么要留下镜鬼,给我们留下一个活口呢?   镜鬼听了这话,身子又是一个哆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杀我啊。”   她声音很大,态度也很激烈,似乎是害怕我们真的把她给当成那个坏人的同伴了。   几双眼睛都在她身上打量着,老大突然来了句,“是不是你杀了老五?”   “怎么可能是她?”还是老四开口解释道,“老五明明死于黑手印,又不是死于鬼手,不可能是鬼害死他的。”   这个老大也真是,自己一点儿想法也没有,就知道胡乱的怀疑别人。   李旭阳开口道,“这个镜鬼就先留下,你们如果真的想忏悔的话,那就去白家,帮助谢秋童他们驱赶白家的孤魂野鬼,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杀害你五师弟的人的踪迹。”   在李旭阳的建议下,那几个人都决定和我一起去白家,帮助我们解决白家这个棘手的问题。   我们几个人一起来到白家别墅,别墅门已经被打开了,我们轻而易举地进去了。可是我们喊了半天,三层楼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我师兄和夏阳的身影。   老大又猜测道,“是不是他们中途遇到什么事情没有来到这里?”   我发现这个老大,别的本事没有,想象力还是挺丰富的嘛。   可我师兄他们就是来到白家了啊,如果中途遇到什么事情,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吧。   我试着给他们打电话,可没有一个人打通。   他们不会也无缘无故的消失吧?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很是惶恐,我简直都有些不敢想象,我师兄和夏阳也突然一夜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李一帆安慰我道,“你别担心,咱们人多。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找,肯定能找到的。”   一说到房间,我想起来了。这些房间好多都有些诡异,是不是师兄他们进了哪个房间的暗室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不方便接我电话。   我记得我和我师兄第一个夜晚在三楼时,还曾经进到过一个幻境里面,这次也有可能他们两个也进入到那个幻境中了。   我先带领李一帆他们去了三楼的那个房间,想要看看我师兄他们是不是在那个陈娇娘的房间。   我和李一帆率先进去,刚进去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身处的摆设不一样了,变得和以前一眼,很是古色古香的。我似乎又一次来到了那个幻境之中。   李一帆也不在我身边,我现在是在陈娇娘那个房间坐着。   我刚要跑出去看看外边儿的情况,就听到门“吱呀”一声,那个叫小红的侍女又一次进来了,手里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端着个洗脸盆。   “小姐,今夜不是和白少爷约好了,去小树林里约会。我来帮小姐梳妆打扮一下吧。”   卧槽,甚至连台词都一模一样啊。   难道是历史还要重新演绎一遍儿?只不过故事的主人公换成了我。   我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幻境,里面的人和事儿都当不成真。都是假的,我要抓紧时间找到我师兄和夏阳,还有我师父,顾南风也需要人手帮忙。   想到这里,我直接冷着脸对小红道,“你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   小红立马不复以往的顺从,有些生气道,“小姐,您都和白少爷说好了,……。”   “到底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白岩峰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处处替他说话,是不是你喜欢他啊?”   我一连串的问出好几个问题,还装的我很生气的样子,就是想让这个小红不要管我,我找机会自己溜出去,看看这里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使我们频频进入这个幻境。   ☆、第五十二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小红可能没想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被我的气势给吓唬住了。   “小姐,我是为了你好。”小红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最近白家少爷一直和那个青楼女子走得很近,您不是也很着急吗?”   青楼女子?我记得上次来时,和师兄看到那个白岩峰买了钗子、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后,就往青楼走去。   难道是因为白岩峰移情别恋,导致陈娇娘怀恨在心,所以一直呆在白家伺机报复?   那她早不报复晚不报复,为什么偏偏我们来这里守灵她却出来报复?   而且我也不是白家的人,就算她报复也报复不到我头上来吧?   我在心里默默地寻思着这个白岩峰和这个白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些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看来我出去后需要去找一下这个白岩峰,查看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怕自己逼得太急反而适得其反,就委婉对小红道,“那你先出去帮我准备一下晚饭,让再我好好想一下。”   说着我连推带拉的把她给推搡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我立马就溜了出去,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打听到了白府的住址。   很快,我就来到了一所大宅邸,上面两个大大的“白府”二字,门口还站着两个看门的人,远远看去,就很气派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白府啊,距离那个陈娇娘住着的那个四合院也不是很远嘛。那个叫白岩峰的也真的狠心啊,这么近的距离,宁愿找青楼女子,也不愿意利利索索的和陈娇娘说分手,害得人家肝肠寸断,做鬼也不得安生。   我躲在白府门前那个影壁墙后面,想着在陈娇娘抽屉里看到的那些书信,很是为她不值。   说什么,最近父亲查的严。又恰逢父亲六十大寿,不想惹父亲不开心,暂且就不要频繁见面了。   我撇了撇嘴,那他去逛青楼,和青楼女子牵扯不清,就不怕他父亲生气了吗?   我知道白岩峰的父亲是禁止白岩峰和戏子、青楼女子之间有什么牵扯的,他父亲曾经听说过陈娇娘和他的事情,当时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等了好半天,白府里面进出的人不少,就是没有看到白岩松。   我站的腿都麻了,天色也原来越暗,白府门前的灯笼都点燃了,我想着是不是他又去了青楼,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在今夜就找到他,不然我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我等不及的时候,终于看到白岩峰从白府中出来,身后的小厮怀里还拎着一个小布包,里面不知包裹的什么。   他们两个径直就往青楼那边儿去,到了青楼门口,见他们就要进去,我赶紧跳出来拦住他们。质问白岩松为什么来青楼。   “你明明和我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几天没见,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白岩峰被我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满脸诧异道,“娇娘,你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在这里?哼,一想到他故意写信骗我,让我今夜去小树林和他约会,其实小树林等待我的是两个地痞流氓,我心中的火苗就唰唰地往上蹿。   别让我知道这人是他找来的,不然我让他好看。   “那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我冷笑道,“你今夜不是要和我在小树林里见面吗?”   白岩峰不解道,“娇娘,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啊,我没有说过要和你在小树林见面啊!”   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有他约会我的证据,我就差点儿要相信他的话了。   没想到看着文文弱弱的样子,谁能想到这么狼心狗肺,不喜欢我算了,竟然还要找人害我。   我把一直揣着怀里的信拿出来,摔在他脸上,“你个渣男,是不是见我没死,就害怕了?你说,那个码字和龅牙是不是你找的人?”   “我家少爷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   旁边的那个小厮看不下去了,帮着白岩峰数落我。   白岩峰抬手阻止了他,捡起掉在地上的信看了起来。   刚看了几行,就抬起头对我解释道,“这字迹真的和我的好像啊。”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匆匆把信看完,白岩峰上前几步拉着我袖子解释道,“娇娘,这信真的不是我写的,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字迹虽然和我的很像,可到底略有不同啊。”   说着他把信举到我面前,指着上面的一个字就要给我解释,我故意偏转过身子,不听他说话,“你不要再狡辩了,你的字我还认不出吗?”   陈娇娘和他通信往来已久,如果真的不是他写的,我相信陈娇娘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我看白岩峰的样子真的是很急,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那副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额头都有些冒汗了。   如果说他真的是装的的话,那这演技也太好了,栽在他手里我也不认了。   白岩峰毫不气馁地转到我眼前,坚持举着那封信开头的一个字道,“你看这个‘娇’字,我平常写时都喜欢用垂露竖,而不是用悬针竖,因为你曾经说过嫌弃我字用悬针竖太太秀气了。这真的不是我写的,如果我说谎,愿意天打五雷轰。”   他怕我不相信,就举着手发誓,看我的神情真挚而急切。   我的态度也不禁软了下来,问道,“那这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   “我也不知道,”白岩峰急的都快哭了,突然想起来什么,按着我的双肩上下打量着我,“娇娘。你刚才去了小树林了?有没有受伤啊?”   我拂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道,“我还没有去小树林,不过我听别人说有人想在小树林害我,所以我就来问问你,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话没说完,一直看着身后这个青楼冷笑着。   白岩峰解释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姑娘,她是我……。”   我打断他的话笑道,“哪个那人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姑娘?难不成还找小厮吗?”说着我不断往他身上瞄。“你不会真的是来这里找小厮的吧?”   “你……。”   白岩峰旁边那个小厮小丰气的手指着我,脸憋得通红,想要说什么,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岩峰的脸也羞得通红,估计是他没想到眼前的陈娇娘说话这么大胆,这么露骨,损起人来这么毒。   “娇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深呼吸了几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把自己当成陈娇娘。总觉得是白岩峰辜负了我,所以情绪经常失控。   “好,”我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自己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来吵架的,我要给他一个机会,“我听你解释,来这边儿,咱们好好解释解释。”   我把他带到附近一个茶楼里,免得站在青楼门口别人一直打量着我们。   落座后,白岩峰恳切地解释道,“我有个同窗好友,他也是咱们这里的,今年要去省城考举人,他在青楼有个卖艺不卖身的相好,就托付给我,让我有空了去看看她。刚好最近那个老鸨想要逼她接客,我就去帮她说几句话,顺便接济一下她。”   我心里有几分相信,可是嘴上仍然道,“你这话谁信啊。我又没有见过她,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白岩峰急道。“不信我把她带出来,让你问问,看我说谎了没有。”   “好啊,等会儿你就把她给带出来,咱们对证一下。”   听我这么说,白岩峰就要让小丰去青楼叫那个女的出来。我也没有阻拦,虽然我也不是一定要见到她的,可这件事总要弄清楚的。   “那你最近为什么不来找我,反而有时间去找那个女的?”   这个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我最想知道答案的。   白岩峰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是谁把咱俩的关系告诉我父亲了,他很是生气,不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我想着最近快该他过寿了,你又要来我们家唱戏,不想让他到时候为难你,也想让他开开心心过个寿,这几天就打算和你少来往。刚好最近我事情又多,也没时间。”   说到这里,他还好奇道,“我前段时间不是也给你写了信吗?让你稍微再忍耐几天,等我父亲过完六十大寿,我就给他说娶你。”   信?什么信?我给他说我没收到过他写给我的这封信。   如果我真的收到这封信了,又何苦来怀疑他呢?   “我让下人给你送过去了啊,”白岩峰低着脑袋纳闷道,“我亲自装到信封里去的啊。”   这件事说容易也容易,我想到那个最终杀害陈娇娘的那两个男生,心里就发火,看来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找到他们两个,问问清楚,他们怎么知道陈娇娘和白岩峰今夜在小树林约会的,那个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肯定就是幕后黑手。   我把这件事告诉白岩峰,白岩峰很爽快地答应带几个家仆,和我一起到小树林里去探个究竟。   我想着白岩峰如果真的要害我,不会一直对我表现得这么真挚,丝毫没有破绽。更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想甩了我,也不必这么麻烦,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犯不着杀了我。   天色不早了,我估计那两个坏人应该还在小树林里,刚好青楼里那个受白岩峰帮助的那个女孩儿也来了,她的话和白岩峰的完全一样,我就让她假扮小红,和我一起去了小树林。   白岩峰他们悄悄跟在我们周围,等有什么动静了会立马出来的。   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和我当初和小红过来是一模一样。本来我心里还有些担心天色已经不早了,那两个无赖不会等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他们色迷心窍,这么冷的天,还在这里等着。   来到相距不过几米的地方,我站住了,像是刚才才发现似的,惊讶道,“你们是谁?是白岩峰让你们来的吗?”   那个满脸麻子的人笑道。“是啊,白少爷有两句话想让我们哥俩告诉你,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说着那两个人就奸笑着过来了。   我和那个女生一起后退着,拔脚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这是我们的暗号,只要白岩峰他们听到我们的求救声,他们就会出来救我们的。   很快后面那两个男的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和那个女生。   麻子脸咧着嘴角笑道,“你们还是别挣扎了,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不会再有别人来了。”   “这旁边这姑娘看着不像是平常跟在她身旁的那女的啊。”盯着那姑娘一直看个不停,嘴里淫笑着,双眼冒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不过她比那个长得还要标致。”   正说着,白岩峰他们突然从旁边跑了过来,一下子把他们两个人给包围起来。   我和那女生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一脚踹到那两个正在发愣的男的小弟弟上。趁着他们弯腰捂着下身的时候,我俩赶紧跑了。   “这怎么回事儿?”   龅牙边说边往后退,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恐,话音里都带着哭音,一把拉着满脸麻子的人道。“麻子,你说过这事儿没人知道的啊。”   麻子见这么多人包围着他,“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知悔改道,“你们把我们报官吧。反正我们什么都没干,你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白岩峰见麻子有些难对付,就笑道,“是谁派你们过来的?你们还是直说吧,你们也知道,我们白家的财富,虽然你们罪不至死。但是只要我们白家略微走动一下,你们即使不死,也是出不来了。”   麻子脸色一遍,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等麻子说话,白岩峰接着道,“我知道你们背后有人,可是你觉得他们愿意为了你们花那么多钱吗?他可能为了怕你们走漏消息,甚至比我下手还快吧。”   说着白岩峰抚摸着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对麻子笑道,“咱们不说远的,就说眼前的事。你嘴硬,你能保证你同伴嘴巴和你一样硬吗?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早点儿告诉我,我甚至还会给你们一大笔钱,让你们在外边儿逍遥快活。”   这白岩峰说的头头是道,此时的他看上去和刚才那个有些腼腆,似乎那个会为了心上人的误会而面红耳赤地发誓的人不是他似的。   爱情的魔力这么大,白岩峰也不愧是经商世家的子弟,这嘴皮子就是溜,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个遍儿,堵的那两个人后路都没有了。   麻子脸想了一会儿,又看了那个龅牙一眼,抬头问白岩峰,“你这话当真?”   白岩峰笑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假话。”   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告诉我,他对我说的话也句句属实,对我的真心天地可鉴。   虽然我知道他是把我当成陈娇娘了,可我还是被他满眼的柔情蜜意给弄的不好意思了。   这眼神也太苏了吧,他怎么能一边儿办正经儿事儿,一边儿撩妹呢?   我偏过头看着那两个坏人,真正的陈娇娘就是被他们两个给杀死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自己还活着呢。   麻子讲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是一个富商和白家向来不好,生意上比不过人家,就想着背后下黑手,想要动白岩峰喜欢的女的。   就偷偷盗取了白岩峰写给陈娇娘的信,然后找一个人模仿白岩峰的字迹,再给陈娇娘写一封完全不同的信,骗她来小树林里约会,其实则是来害她的。   当年的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看着对“我”含情脉脉的白岩峰,我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这些事情。   让我如何对他说呢?真正的陈娇娘的下场不是这样的?他和陈娇娘早就死了,心里一直怨恨着他?   可我也不能隐瞒着他。只有她才能真正解开陈娇娘的心结,让她重新投胎转世。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陈娇娘,这样都是最好的。   我硬着头皮把这一切都告诉了白岩峰,向他解释道,“我不是陈娇娘,这一切都是在她的幻境里面。”   白岩峰没说话,一直紧紧地拉着我手,看我的眼神仍旧深情而专注,看着看着,他的眼泪突然就不断往下掉落。滴在我手上。烫的我手一个哆嗦。   我不知道,原来鬼也可以有这么滚烫的眼泪,即使是在幻境中,白岩峰对陈娇娘的感情也是这么炽热。   “我知道,”白岩峰轻轻道,“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陈娇娘。可我实在是抵挡不住任何一个像她的人,哪怕这个人是假的。”   我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冲动的男子。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也是,即使所有人都把我当成那个陈娇娘,可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我是假的,他看她不是用眼睛来看,一直是用心感受的。   “你知道娇娘现在在哪里吗?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她?”   他话语里面有几分恳求之意,眼神里的悲伤看得我心头一揪,他轻轻道,“我找了她好久好久,一直找不到她,她是不是不想见我了?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我真的从来都没有骗她。”   此时此刻,我心中也有些戚戚然,之前是陈娇娘误会了他,才故意不想见他,现在我们在她幻境之中,发生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心意?   可是现在抬眼望去,哪里有陈娇娘的身影?   她还是不愿意见他,可这次却是因为她对他的愧疚。   “求求你了。”   白岩峰的话语中恳求之意更深了,他攥的我手疼,似乎我是他找到她的唯一一个希望,是他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随后他趴到我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然后有退回原位,死死地看着我,目光中的哀切之情溢于言表。   或许是被他的深情和固执给打动了,或许是为了弥补一下我亲眼看到过的遗憾,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我答应你。”   可是陈娇娘如果不想出来,谁能有办法让她出来啊!这可是她的幻境。   可如果她真的对白岩峰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当时也不会任由我跑出那个四合院,找到白岩峰,甚至没有让我受到任何阻拦就知道了这些事情。   即使是在她恨着白岩峰的时候,她也不舍得伤害他,更何况现在呢。   我对着空气大喊,“陈娇娘。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的真相,赶紧出来吧。你是白岩峰的爱的人,也是爱白岩峰的人,他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现在只想见到你,只想珍惜你,不会有其他别的感情和情绪的。”   我知道她能听得到,她早晚会出现的。   白岩峰反应过来,也开始大喊,“娇娘,求求你见见我吧,我找你找了好久好久了。你一直躲避着我,我怕我坚持不到能见到你的那一刻。”   白岩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身体也像曾经的李秀煌一样,渐渐开始透明。   “你怎么了?”我愣了一下,我刚想要上前去看看他身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有一个人影抢先我一步来到了他身边,搂住他问道,“岩峰,你怎么了?”   白岩峰看到来人,毫无顾忌地躺在她怀里笑道,“我终于等到你了,也不枉费我这一生。”   周围的景色忽然完全变化起来。等我定神凝视时,发现我们几个还在三楼这个房间里。陈娇娘怀中还紧紧抱着身形越来越淡的白岩峰。   “他这是用三魂七魄分离的方法,想要尽快找到你。毕竟他心里只有这个执念。”   李一帆在旁边冷冷道,甚至连声音也毫无波澜,只是他紧紧攥着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内心。我敢肯定他想起了他的义兄,他心里也不平静。   “你怎么这么傻啊!”   陈娇娘抱着白岩峰失声痛哭,长长的头发蜿蜒至地,显得凌乱而苍凉。   “只有这样才能尽快早到你,我怕我跟不上再见你一面。我想要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变心,我永远……。”   陈娇娘发疯了似的,抱着他哭道,“我不听,我不听。”   她也知道白岩峰仅仅靠着一魂一魄坚持这么久,都是因为心中对她的执念。   现在他心愿已了,马上就要魂飞魄散,她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不想让他了无牵挂后消失不见,她想尽量让他多存在一会儿。   没有人能够对抗天道轮回,人死了,不论鬼魂曾经多么强大,力量多么惊天地泣鬼神,可从来都没有永久的事物能够长存,白岩峰还是慢慢的灰飞烟灭了。   我不知道白岩峰对着陈娇娘耳朵说了句什么,可是陈娇娘哭得撕心裂肺,一直在已经虚无的空气中乱抓,哭喊着,听得李一帆都侧过了头。   不知什么时候,那几个阴山派的师兄弟们也来到了三楼,可没有一个人打扰,都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默默地看着,眼中只有一个发狂般的女人。   ☆、第五十三章:神秘的赶尸人   不知等了多久,陈娇娘情绪才稳定下来,我开口道,“你还能投胎转世,等过几天我手头的事情忙完了,我会帮你的。”   这是当时白岩峰认出我不是陈娇娘后嘱托我的,我也答应了他,会帮她的。   陈娇娘没有说话,看着已经空荡荡的房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就在我要和他们几个人一起离开三楼时,陈娇娘喊住了我,“我陈娇娘一向恩怨分明,既然你帮了我,我也会帮你一件事的。”   我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帮你什么,这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过我有个问题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要害我?明明我和这个白家没有什么联系。”   这点儿一直是我想不明白的,当初陈娇娘因为误会白岩峰而憎恨白家,为什么不害白家的人,偏偏想要害我?   陈娇娘苦笑了下,“你以为我愿意伤害无辜吗?”   说着她看了下这个房间,指了指这一片儿地方,“这里就是我曾经住过的四合院,我死后没多久,白家就把这个地方给买下来了,一直持续到现在。我死后一直呆在这里,可就在二十年前,有人把这里给封印住了。我出不去,只能寄希望依附到无意间闯入者的身体里,让她们的灵魂代替我留在这里。可是自从这里被封印过后,就从没有人进来过,除了你。”   二十年前的被封印住了?   我心里莫名地想到那个请帖上的一九九七年七月,距离现在刚好整整二十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想到这里,我立马问道。“你是不是大概在九七年下半年被一个黑袍人封印到这里的?”   闻言,陈娇娘有些纳闷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围绕在我身边的局竟然这么早就布下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我有什么能力,竟然让一个如此厉害的人煞费苦心地布置了这么大一个局。   “我猜的,”这下轮到我苦笑了,“因为这个黑袍人也想要害我,所以我对关于他的事情多少还是能够联系一些的。”   陈娇娘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接着道,“你的到来打破了我的封印,我就想着通过你出去。我不是针对你的,不管进来的是谁,我都会这样做的。”   我表示明白,只说了句,“那我先出去找我师兄他们,等过几天你去白街上的袁三戒事务所来找我……。”   “我不会投胎的,既然他灰飞烟灭,我也不会独活。”   不等我说完,陈娇娘就打断了我的话,坚定的看着我。   我也没有很劝她。只是说了句,“白岩峰希望你能够转世投胎,这也是他的希望。不过具体怎么打算,我听你的。”   说完我就走了,白岩峰让我帮她投胎转世,只要她愿意,我会帮她的。可如果她不想要这样,我也不会非要阻拦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都尊重。   来到一楼,阴山派的几个人说他们每个房间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看到哪个房间有人。   我听后心里有些沮丧,所有的事情都毫无头绪,我简直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   正说着,李一帆从一楼过来,我这才发现这么大一会儿都没见到他。   刚想问他去哪儿了,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纸条向我们走来。   “不用担心了,他们假装被白云给抓走了。”   纸条上是师兄简单的四个字:“入,围,伪,擒”。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白云给抓走了?”   这上面的四个字我清楚,可我并没有看出来是白云还是冥间的人抓走了他们。   李一帆笑道,“我猜的,毕竟这里是白云的老巢,而且冥间的人应该对你师兄他们不感兴趣吧。”   “不一定,夏阳也在这里。”   我师兄虽然和冥间的人没有什么纠葛,可顾南风和夏阳有啊。夏阳在这里,冥间的人想要抓夏阳,我师兄不许,然后他们就一起被抓了。   这是我的想法,可我的想法没有得到李一帆的认同。   他道,“冥间的人再神通广大,应该也不会提前知道夏阳会来这里吧。”   我一想也是,我师兄他们可能真的是被白云被抓走了,不过好在他们是假装被抓走的。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张纸条的?”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李一帆的眼睛毒,我们五个人也在这屋子里找过,可都没有看到这张纸条,他眼睛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李一帆嗤笑一声,这纸条就压在你那把铜钱剑下面,放在那间暗室里。我一找,就找到了。   原来如此。他们自己身上的东西肯定会被白云他们给搜查走的。我师兄就特意把铜钱剑留给我,干脆让我防身。   “暗室?什么暗室?”   经过旁边那四个人的提示,我也想起来了。一楼那个房间里有暗室,貌似只有我、我师兄和夏阳几个人知道,李一帆是怎么知道的呢?   李一帆送给我们几个一双大白眼,很是不屑道,“你们几个人,一看房间里没人就走了。都不知道留意一下房间里的东西。”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神像之类的东西,那东西我见过,就是当初夏阳在房间里看到过,一直拿在手里摩挲的那个。   四人中的老大接着李一帆的手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问道,“这个破烂东西是什么啊?”   “破烂东西?”李一帆冷笑一声,“这东西现在看着是不值钱,可是上百年前,可是你们修道之人和我们鬼怪闻之色变的大人物。”   老四在旁边也一直在观察着,脸激动地通红,结结巴巴道,“是他吗?是他吗?”   看来他是看出点儿什么来了,李一帆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他。没想到你一个小辈儿知道的还不少嘛。”   老四笑道,“无意间听说过他的事情。”   我们几个人在旁边听得是莫名其妙,这神像到底雕刻的是谁啊?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   还没等我问出来,老三就急着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着急地问道,“爷爷们啊,你们就直接说这神像到底是谁吧。我都快要急死了。”   我看他急得快要跳脚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老四见他这么急,赶紧笑着解释道,“他就是当年的鬼王,顾郉宸。”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下子揪起来了,这神像竟然也姓顾,那他和顾南风是什么关系呢?   “顾郉宸是谁?”   那几个人还是有些茫然,老三道,“我们还是不知道啊。”   三角眼的老二突然间有些恍然大悟,“是不是就是那个一夜之间被灭门的那个鬼王?”   一夜之间被灭门?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有多大的实力,才能一夜之间灭了鬼王一家的门。   李一帆迅速看了我一眼,阴沉着脸点了下头,“好了,咱们也别八卦别人的事情了。”   见李一帆不愿意多说,其他几个人也不敢再询问什么,我想要接着问一下关于这件事的内幕,李一帆好像知道我心里想法似的,扭过头来对我道,“你去暗室里把那把铜钱剑给拿出来吧,我自己不能拿。”   我点了点头。径直往白老妇人的房间里走去,李一帆静静地跟在我身后。   等到走到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地方,李一帆才接着道,“当年的事情除了当事人,谁都不太清楚当时的真相,以后你听到什么事情,最好装作不知道。”   李一帆这话的意思就是委婉的承认了这件事和顾南风有关,我这才算有些明白为什么顾南风和冥间的人有仇隙,为什么夏阳看到这个神像的神情会是那样。   我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这件事真的和顾南风有关?那个鬼王顾郉宸是他的什么人?”   “顾郉宸是顾南风的亲生父亲。”   只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轻而易举地解释了发生在顾南风身上的事情。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南风是怎么在那次灭门惨案中逃了出来的?顾南风为什么要和我相亲,他和我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顾南风肩上的责任很重,他的敌人很强大。顾南风不会无缘无故把我拉到他那条船上的。   他那么善良,如果不是我和这件事也多少有些关系,他能让我少一个敌人,肯定就不会让我嫁给他,也和冥间的人为敌。   怪不得他也不想让我和他的关系在冥间的人面前暴露。   顾南风的事情不单纯,我的事情也不简单。所有这本来就错综复杂的一切纠缠在一起,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了的。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一帆被我这询问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憷,赶紧摆了摆手,“我知道的也是个大概,和别人知道的差不多,你要想清楚了解,只有问当事人了。”   我当然知道这些,可顾南风凡事儿都隐忍埋在心里的个性,要想从他嘴里知道当年的真相谈何容易,更何况这些都是他不想别人触及的伤痛,这可是灭门啊!我怎么问的出口。   我师父说,只要弄明白这里的真相,就能找到他,那我当务之急就是去找我师兄他们。   出了白家别墅后,我们也告别了来这里帮我的阴山派那几个人。我和李一帆两个人就踏上了去找我师兄和夏阳的道路上。   幸好当时人多,把我师父店里的那台北京现代给开过来了。   可从别墅这里延伸出去的岔路口那么多,谁知道白云他们是从那个路口走的?   我用眼神询问李一帆,李一帆无奈的摊了摊手,也表示自己不清楚这件事。   就在我们发愁时,陈娇娘从三楼跳了下来,指着右边儿那条道路对我们道,“当时我在三楼看到他们从那条路走了。”   “多谢告知。”   我和她道谢之后,就和李一帆按着陈娇娘所说的方向行驶,无意间一回头,我余光似乎看到身后有个人影,一直飞快地在跟着我们。   我吓了一跳,赶紧拉着李一帆的胳膊,躲到他身后,小声道,“你有没有看到有个人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啊?”   李一帆把车停下,拔开我手,打开车门,把我往外面推了推,揶揄道,“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我瞪了他一眼,他明明知道我害怕,没他那么厉害,还让我一个人去看看。他这人真是太坏了。   正在我和李一帆因为这件事情僵持着时,我又看到那个人出现了。   我吓得尖叫一声,赶紧闭上眼睛。   “是我,陈娇娘。”   听到那人的声音,我才敢睁开眼睛,原来是陈娇娘啊,她跟着我们干什么?   见我们看到她,陈娇娘坦然道,“我也想过来帮你们一下,反正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呆着也挺无聊的。”   她表面上这么说,其实我知道她是想要来报恩的。我们三个就一起寻找我师兄他们。。   沿着她给我们指的路走下去,走了好久才出现另外一个岔路口,这次我们可不知道到底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李一帆道,“要不咱们随便找条路往下走,方正就两个选择,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有一半的机会选正确。”   这可是找人的事情,不是游山玩水的,怎么能这么随便。虽然我师兄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们。   我不认同道,“那不还有一半的机会选择错误。咱们还是再想个什么办法吧。”   “要不兵分两路?”陈娇娘想了想道,“我和谢秋童两个从左边儿走,你一个从右边儿那条路上走。”   “这也不是办法啊,”李一帆立马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接下来遇到岔路口该怎么办?”   对啊,这么多岔路口,一直这样分,到时候就算把我给分成四五份都不够吧。   我们几个人默默地待在车里,谁也没有说话。   “对了,”我突然想到我师父店里有本书,那里面似乎有个方法可以找人。虽然只能知道大致的方向,可这也不错啊。   我一拍手激动道,“我可以用易经上的内容来预测寻人。”   “你会吗?”   李一帆有些不相信地看了我一眼,陈娇娘虽然没说话,可她那眼神也很是怀疑。   我笑得有些勉强,虽然我还从没有这样预测过,但是我知道这个套路。我感觉我还是能够预测的到的吧。   现在是十二月二十九日,我师兄和夏阳不见了,四处寻找不到,按时间。是农历丙申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寅时起卦。   得:《贲》之《颐》。   断:人未走远,仍在城内被人留着,平安。三天内,绝不超过四天即有消息。此人逢意外之灾,生还,在西北方可寻。   析:主卦用生体,用互生体互均为平安之象。虽变卦用克体,但不作凶看。因卦名为《颐》,为颐和之象,可视作被人挽留好言相劝,且大象为离。有口福为光明之象。主卦艮下为三,变卦艮下为四,也就是说三天内,不超过四天就会有好消息。   见我算出来了,李一帆咽了口唾沫,问道,“你这算的准吗?我们能够相信你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使用易经来算卦啊。   我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即使你们不想相信我也没办法啊,咱们只有这个办法还靠谱点儿了。”   陈娇娘在后面儿道。“我相信谢秋童,咱们就按照她的卦象走吧。”   刚好西北方向有条路,李一帆就沿着西北方向行驶。   不知道走了多久,天慢慢亮了起来,我们几个人在一个小镇上停下来了。   车也没多少油了,李一帆就说,我们加完油吃个早饭再接着往西北方向走。   其实他们两个都不用吃饭的,只不过我要吃饭,李一帆就陪我下车,陈娇娘只能自己一个鬼留在车里,因为现在有了太阳,她不敢出来。   和李一帆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吃饭时,我问他,“陈娇娘不敢出来,你怎么敢出来?”   同样是个鬼,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李一帆笑道,“我可是神仙,有什么事儿是我办不到的?”   我嗤笑一声,继续吃饭,想起以前都是顾南风和夏阳他们两个陪我一起吃饭的,现在物是人非,甚至连我师兄和师父都不见了。我不禁有些伤感。   李一帆笑道,“你不会是突然感性起来了吧,啧啧啧,多可怜的一个小姑娘啊,男朋友和……。”   见他这么调侃我,我直接拿起一个包子堵住他的嘴。   李一帆突然不再说话,低眉顺眼地吃着碗里的饭,我以为他生气了,问他,他笑道:“没什么。”   拿出手机给我发了条消息,“你别回头,角落里坐着个老头儿和一个姑娘。她们应该都是赶尸的。”   幸亏他提前告诉过我,不让我回头,不然我看到他的话,肯定会扭过头看看他说的到底是哪两个人。   我给他发了个短信,“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赶尸人?”   过了会儿,李一帆才回我道,“因为赶尸匠的穿着也十分特别,古代的赶尸人他们不管什么天气,都要穿着一双草鞋,身上穿一身青布长衫,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腰包藏着一包符。现在的赶尸人衣服虽然白天换成了现代的衣服,可是腰包里藏符咒的习惯还是存在的,就是怕万一自己赶的尸体发生什么意外好及时处理。”   直到吃过饭,其实我也没有看到那两个赶尸人的样子,因为李一帆怕我被他们发现,一直不让我回头看。   我师父的失踪还和他们这些人有关,我不能打草惊蛇。   李一帆并没有直接去开车,而是来到一家小卖店里,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我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空,忍不住问道,“天气这么好,你买伞干什么啊?”   李一帆把伞一合拢,神秘兮兮地笑道,“我自然是有用。”   回到车上,李一帆一边去加油站,一边给陈娇娘把这件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和我们商量道,“咱们今天暂时在这个镇上住上一夜,等看看这些养尸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然后再走,好不好?”   陈娇娘只是跟着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我想着李一帆说的有道理,跟着养尸人很可能发现我师父现在在哪里。   我师兄和夏阳要找,可我师父也不能忘了。既然我师兄他们是假装被擒的,再加上我早上算的卦,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现在关键是我师父,他是生是死,现在究竟身在何处我还是完全不知道的。   想到当初见到符纸上的血,我心里就不是很平静,我师父很可能受伤了,现在既然发现我和我师父有关的人了,我就一定要好好跟踪下去。   我们三个来到镇上的一家旅店先住一晚,因为赶尸人是在夜里行动的,所以我们白天只能无聊的呆在旅店里。   可一直在这里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还不如到外边儿转转。   李一帆也正有此意,就说,“咱们三个一起出去转转,问问当地人关于那几个养尸人的事情,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三个?”我指了指陈娇娘,有些纳闷。   早上太阳还不算厉害的时候,她都不能出来。更何况现在都快中午了。   李一帆拿出那把黑伞,有些得意道,“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   原来他买黑伞,是一早就打算好了,把陈娇娘装到雨伞里面去啊。我还以为这次的出去转转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我身边儿的人和鬼怎么都一个一个的深藏不露的,就他们藏着掖着时,我还被衬托的跟个傻子似的,要是他们不加掩饰的话,那我简直就是一个智障了。   来到我们吃饭的那个早餐店,中午来吃饭的人不多,李一帆随便点了两份饭,和老板闲聊着,等时候差不多了,就装似随意地问老板,“老板,今天在你家吃饭,看到个老头儿,带着个小姑娘,他们看着不像是当地人吧?”   “怎么可能是当地人嘞?”老板笑道,“你听口音都听出来了,他们应该是南方人。”   “哦,”李一帆好奇道。“那他们千里迢迢的来咱们这里干什么啊?”   说着他还感叹了句,“大老远的。”好像真的为他们的长途跋涉而感到担心似的。   我觉得李一帆才是演技派的,骗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老板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他们几个平常说话我都听不懂。”   李一帆毫不气馁,“他们住在哪里啊?”   老板说出个旅店名字,听后我和李一帆有些面面相觑,因为这个店就是我们住的那家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没想到我们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和我们住在同一家旅店里。这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为了我们调查方便而服务的嘛。   ☆、第五十四章:死人上路,活人回避   我们打听出来从南方那边儿来了有三个人,除了今天李一帆看到的那个老头和小姑娘之外,还有一个青年男的。   不过我们都没有看到过那个男的。   回旅店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男的,最多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和夏阳的年纪差不多。   楼道窄,仅能容下两人并排走,见到他时,李一帆伸手拉住了我,往旁边让了下,让他先过,那男生匆匆道,“谢谢。”   他普通话不是很标准,明显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我以为李一帆是单纯给他让路,直到他悄悄捏了一下我胳膊,用眼神示意那个远去的男生,我才反应过来,可只看到那个男生最后的衣角。   和李一帆到了房间,他直接说道,“刚才那个男生你应该听出来他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他就是那个赶尸派的男的。”   我有些不相信,我也看到那个男生了,怎么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你怎么知道?”   李一帆神秘兮兮地笑了下,“你今夜等着瞧吧,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和陈娇娘住在李一帆的隔壁,这整个白天都是被我睡过去了。等我被陈娇娘喊醒,天已经有些黑了。   吃完饭,李一帆就看着时间,等快到十一点时,就带着我们下了楼,说是时间到了。   我拿着铜钱剑和他一起鬼鬼祟祟的下楼,藏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准备守株待兔。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我们就看到一个老头带着一男一女从楼上走了下来。   我们跟踪他们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好像是一栋废弃的楼房,还没有完工。   我看到那个老头从怀里掏出个铃铛模样的东西,就直接进去了,李一帆没有让我们进去,说是在外边儿等着就可以。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三个人就出来了,先出来的是那个老头,在最前面摇着手中的铃,“叮叮当当”地摇了几下,嘴里还念念有词,“死人上路,活人回避,走!”   从他身后依次站着几个男人,黑夜里看不太清他们几个的具体样貌,只能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依稀能够从他他们僵硬的举止行动中看出他们不是正常人。   李一帆轻声道,“这就是湘西的赶尸,他手中拿的是摄魂铃。能够驱使尸体听从命令。”   我点了点头,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别人赶尸。   那个老头在前面走,那几个男人听着铃声,跟着他身后。并不是像僵尸片儿中一蹦一蹦的,他们也是一步一步走的。   我有些疑惑,小声问李一帆道,“不是说僵尸都是一跳一跳的吗?他们怎么和人走路的样子差不多啊。”   李一帆哭笑不得道,“谁告诉你他们几个是僵尸了?”   “那他们是什么?”   “他们只是普通的尸体。”   我心中还有疑问想要问李一帆,可是跟在僵尸身后的那一男一女往周围看了下,我恐怕他们发现我们,就不敢再说话了。   等他们都走远了,李一帆并没有跟上去,我急道,“再不跟上去,咱们就找不到他们了。”   “你师父不是他们抓的,”李一帆站起身往回走道,“他们几个应该只是赶尸的。”   我刚要反驳,李一帆就笑道,“他们几个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南北有界限,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咱们这里赶尸的。反正来都来了,跟上去看看也好。”   那老头带领这几具尸体来到一个小道上,就停了下来,往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像是要确定周围没有别人。   我差点儿就被发现了,幸好李一帆及时把我脑袋往下按了下来。   等确定周围没有别人了,那老头对那两个跟在最后边儿的青年男女招了招手,这一男一女走上前来。   他们两个人手中也拿了一个小铃铛,对着尸体进行驱使。我看了一会儿才明白,他们不是干什么坏事儿,而是在训练着控制尸体。   我们蹲在那里偷看了半天,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和我师父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们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就打算离开。   我蹲了半天脚有些麻,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摔倒在草丛里,在我身边儿的陈娇娘及时扶住了我,可我还是发出了声响。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夜空里有些明显,那个老头立马问道,“谁在那里?”   他用是是普通话,声音很是洪亮,我们距离不算近,可他声音还是震得我耳朵有些嗡嗡的。   我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希望他们以为是别的动物什么的。可他们显然没有这样想。   只听到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女声吩咐道,“你们去看看。”   没有人回答,他们只有三个人,听语气不像是和她师父他们说话,不会是和尸体说话吧。   “我们先藏起来,你应付不了了我们再出现。”   说完这句话,李一帆和陈娇娘就不见了,我只好把想要询问的话给咽回肚子里。   听到窸窸窣窣有人踏过草丛的声音,我紧张地不行,握着铜钱剑的手心里都出汗了,我还从没有和养尸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尸体好不好对付。   等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往下探着的身体时,我立马毫不犹豫地一剑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是剑进入身体里的声音。   他不是人,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   因为铜钱剑对人几乎没有什么伤害性,只有对鬼怪之类的才有用。   我没想到自己一击即中,那男的还保持着往下探的姿态,我手一缩回,他就应声倒地。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一个女声越来越近,等我看清楚来人时,那个女生已经快来到我面前了。   余光并没有看到李一帆和陈娇娘的身影,我也顾不得管他们藏在哪儿了,后退几步,“抱歉,我不该看你们练功的。”   我赶紧先承认错误。然后解释道,“我是来找人的。见人没在这里,刚要走,就被发现了。”   “你是来找谁的?”   那姑娘并没有直接说我说谎,反而站在那里问我道。   那姑娘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小,个子矮矮小小的,一双眼睛忽灵忽灵的,很是惹人喜爱。   我整理了下思路,解释道,“我是来找我师父,他失踪了。我在屋里发现了白僵的毛发,又无意间遇到你们,以为这件事和你们有关。”   “我知道你,”那男生突然走近几步,看着我说道,“你不就是我今天在楼道里见到的那个女的吗?”   听了他的指认,我心里更是忐忑了,搞得跟我故意跟踪他们似的。   我有些尴尬的点了下头,解释道,“我们恰巧住在同一个旅馆。”   连我自己都有些觉得我这个解释有些苍白,哪有这么巧的事儿。住在同一个旅馆的人,刚好是随后要跟踪的人。可事实就是这么巧。   那个女生有些不相信了,歪着脑袋打量着我,怀疑地问道,“是吗?”   “是的。”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就在我快要受不了这种气氛的时候,那个在旁边儿一直没有说话的老头突然问我道,“你师父是谁?”   我想了下,还是如实回答道,“袁三戒。”   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报上我师父的名字,可是当场就被抓了,抵赖也没用。何况如果我现在不说实话,岂不是罪加一等,等他自己后来知道,恐怕更是丢人。   再者,我也想了。我师父也算是个修道的人,他们也是修道的,只是门派不同罢了,希望他知道我师父,知道我是无意间闯入的,不要和我太计较。   他听到我师父的名字后,脸上是惊讶之情。喃喃道,“你师父是袁三戒?还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我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看样子他知道我师父,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和我师父有什么旧怨,看来是有希望他能网开一面,放我一马。   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个老头嘴角浮起忍不住的浅笑,看着我笑道,“偷看别人练功是大忌,念你是无意的,认错态度比较好,就放你一马。”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道谢,“多谢大叔。”   说完我就要走,不过他喊住了我,我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子,笑道,“怎么了?”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他们几个都笑了,那老头笑道,“我和你师父见过几面,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弱,区区一个白僵,他还是能够对付的。再说,那白僵可能是帮他一起对付坏人的。”   我被他的脑回路给惊着了,竟然还可以这样想。   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就把在房间里发现血迹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笑道,“这血也不一定是你师父的,也可能是那个坏人的啊。”   他这话也有些道理,如果我师父真的落了下风,也不会有时间写纸条给我们。   我搅乱了他们练功,那个养尸派的老头说和我一起回旅馆,说今天不练了。他们练习控制尸体,是为了参加那个“道术交流大会”的。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这茬儿事情,我本来还打算在这段时间里学习画符咒,可是还是只知道理论。   临分别时,那个老头劝我道,“你师父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说的很是肯定,我本来还想问他这么会这么确定,可他只是偷笑着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回到自己房间,李一帆他们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我了。   我看到陈娇娘和李一帆正优哉游哉地笑着看着我,李一帆不仅丝毫没有抛弃我的愧疚,反而还笑着对我说,“怎么样,自己一个人解决事情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你们怎么突然都跑路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别那几个尸体给杀了呢。”   李一帆笑道,“养尸派也算是个名门正派,再说你是个人,又不是个阿猫阿狗,又没有很冒犯他们,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我笑道,“这话听着没毛病。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认错呢?”   我相信李一帆和陈三娘都不是那种会抛弃自己朋友的鬼,他们半途消失不见,肯定有他们自己的道路。   李一帆解释道,“养尸派虽然是个名门正派,但也有不好的人,见你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又是袁三戒的徒弟,自然不会为难你,可如果看到有两个鬼还一直跟着,事情可能就有些复杂了。”   陈娇娘给我解释道,“李一帆也是怕再给你添仇家,那几个尸体我一个人都能解决的。”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啊,我就说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丢下我的。   正说着话,听到有人在敲门,都这个时候了,会是谁来找我呢?   我打开门一看,是那个养尸派的女弟子,一起回来的路上,我知道他叫叶玲,她师弟叫江河,她师父叫陈建国。   她过来笑道,“我师父让我告诉你。你师父现在就在这附近,明天就过来。”   听她这么说我,吃了一惊,自从我师父失踪后,我就对我师父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个陈建国怎么这么厉害,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问道,“你师父怎么知道我师父在哪儿?而且还知道他明天就能过来。”   叶玲笑道,“我师父当然知道了,因为在你们袁三戒事务所里放白僵的人就是我师父啊。”   见我一脸惊讶的样子,叶玲哈哈大笑。“你以为我师父怎么会对你师父的情况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说着,她就给我解释这来龙去脉,其实他们早就因为道术交流大会,而提前来到我们这边儿,想着时间还算充裕,陈建国就想着来找我师父叙旧的,刚好遇到你师父那边儿有点儿事情,陈建国就帮了我师父,那店里的血其实是那个黑袍人的。   我唰的一下站起来,有些生气和难以置信道,“那个黑袍人竟然找我找到我师父的店里了?”   叶玲摇了摇头。“这黑袍人为什么会在袁三戒事务所里,我也不太清楚,不过等你师父明天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给我说完这些事情,叶玲就走了。   我对这个叶玲的印象很不错,她人很开朗,整天笑嘻嘻的,而且人也挺好,没什么坏心思。   果然,第二天中午,我就师父就找了过来,不过我是在陈建国房间里见到我师父的。   叶玲喊我过去,说是我师父来了,我还有些不相信,我以为我师父会直接过来找我,可是他竟然不管我这个徒弟,而是先去见他的好基友了。   他都抛弃我和师兄这么长时间了,而且也从不打电话报个平安,让我和师兄一直为他担惊受怕的,差点儿以为他就不在人世了。   我师父见到我,也很是高兴,第一句话就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会受伤呢。看起来气色不错嘛。”   说着还狠狠地拍了我几下,我感觉他一点儿都没有把我当成他徒弟看。拍我的力道可是实打实的。   “师父,您这几天都去哪儿了?”我有些埋怨道,“您好好的,为什么不给我和师兄报个平安呢,让我们很担心你。”   袁三戒嘿嘿嘿地奸笑着,“我忘记说了,以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师父说了当时他看到黑袍人来到白街上,其实人家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但是他想到自己的徒弟被人欺负就很是不爽,然后就动手了,也想试试他的深浅。   没想到那个黑袍人还是挺厉害的,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刚好陈建国过来找我师父,就帮我师父一起对付那个黑衣人,最后那黑衣人受伤了。被白僵一口咬到手臂处,估计就算是伤口好了,也多少会落下个疤痕。   想必那一场打斗很是激烈,我师父和陈师叔,甚至连我从没见过的白僵都出现了。三面夹击,但还是让那个黑袍人给逃跑了。   那个黑袍人实在是厉害。   我有些不安道,“您和陈师叔受伤了吗?”   师父大笑道,“怎么可能,我们好几个人。再说,即使只有我一个,他想要伤我,恐怕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师父虽然说的云淡风轻的,甚至说的有些搞笑,但我知道他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我,他不会不知道那个黑袍人是个烫手的山芋,可他还是为了我试探了那个黑袍人。   “那你知道那个黑袍人是谁了吗?”   袁三戒摇了摇头,“那人太狡猾了,根本就没露出什么破绽。”   陈建国在一旁道,“不过在现在的道术中,有这么不凡的功力的人,屈指可数,黑袍人的范围应该不会很大。”   师父和陈建国又交流了几句,我和叶玲还有江河也在一旁交谈着。这两个师姐弟也挺有意思的,一个活泼,一个比较安静,但是人都挺友好、善良的。   等回到自己房间后,给我师父介绍了陈娇娘后,我拉着我师父的手臂问道,“师父,您最近在干嘛啊?”   师父笑道,“你们最近在干嘛,我也在干嘛。”   “白家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啊?”我惊讶道,“我怎么没看到你啊。”   我这几天也一直在白家那边儿,可从没有发现过有师父在那里的痕迹啊。   师父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徒弟。”   “我是在调查白家的事情,可是我不是在白家别墅,而是去找了白家的家主:白远山。”   我师父虽然嘴上一直说自己不会管我的事情,可是他的实际行动无一不是为了帮我。   见我还是有些不懂,我师父只好进一步给我解释道,“你也见过白云了,你难道就没有发现白云和白远山之间有些矛盾?”   我想到了白远山的女儿,白飞飞,她和她小姑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些像是囚犯和绑匪的关系,白云貌似一直在闭着白飞飞吃什么东西。   白远山也并没有出席过白云母亲的葬礼,话说这个死去的老太太可是白家的老妇人啊,可整个送葬的人当中,并没有白远山派来的人。   不过我有一点儿不明白,既然白远山和白云之间有矛盾。为什么白飞飞会一直跟在白云身边儿,白远山难道就不管自己这个女儿吗?   我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师父,师父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管过程是什么,反正结局就是白远山的女儿落在白云手中。咱们最好把白云给救出来。”   师父说他还要回袁三戒事务所,让我一个人去找我师兄他们,不过他会告诉我师兄的位置,因为他这几天已经联系到了白远山,白远山会协助我的。   我只好答应了,幸好我身边还有李一帆和陈娇娘,不然让我孤军奋战,我肯定是有去无回。   根据我师父的消息,我们一人两鬼来到了这里的一个县城,因为我师父说,白云把白飞飞藏在这里,而且我师兄和夏阳和可能也被一起关在这里。   我师父说的我还是很相信的,不单单是因为他是我师父,因为我之前算的卦象所提示的西北方向,就是这个县城所在的方向。   白云在这里的房子只能说是很低调的,和她在白家的别墅完全不同,单单从外面看。她这里的房子和周围的房子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我和李一帆他们大白天的就直接闯进去了。   因为李一帆说,“白天的警戒肯定会比夜里松。”   所以我们几个傻大胆就跟着他进来了。幸好有李一帆在,对白云来说很重要的监控对我们来说形同虚设。   很快我们三个人就来到了房间里面。   这里人虽然多,可是房间更多,我们悄悄溜进一个房间藏起来。打算等他们放松警惕时,再接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人。   这次我们学聪明了,不是真的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去找,而是专门挑拣一些有嫌疑的房间去找。   而楼下那些监控多的地方和保安多的地方,就是我们要重点搜查的地方。   对付监控和人,鬼怪们是易如反掌,可在我这里就有些行不通了,李一帆能帮我不让监控拍到我,可那么多人,时不时的出现,实在是有些防不胜防啊。   有好几次,我就差点儿就被那些不断巡逻的人给发现。   ☆、第五十五章:那个男生是不是被鬼给缠上了?   “嘭”的一声声响,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不知从哪里过来的黑猫,原来不是人啊。   还没等我松口气,我就听到有人匆匆往这边儿来的声音,“谁?”   附近这几个房间都是锁着的,李一帆和陈娇娘能随便进去,可是我不能啊。   正在我急得都要跳窗户时,李一帆及时打开一个房间,把我拉了进去。   刚好外边儿那几个巡逻的人过来,发现没什么就走了。   可我们几个人却在被这房间里的东西给吓到了。   屋子里满是各种各样猫的尸体,黑猫、白猫、狸猫、灰猫,各种颜色和品种的猫这里都有,眼睛都睁的大大的,圆圆的,我甚至都能在它们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的倒影。   奇怪的是它们虽然死了,神情却都很安详,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口,这么多死掉的猫,可屋子里丝毫没有一滴鲜血,就好像是有吸血鬼把它们的血给吸光了,然后还认真的舔舐了它们的伤口。   但房间里的似乎弥漫着一股子腐臭的味道,似乎是有尸体腐烂了。可我看这些猫的尸体都好端端的,很新鲜啊,寻着这个味道,我和陈娇娘来到了套间的门口。   我捂着鼻子后退了几步,刚要回头询问李一帆,要不要进去看看,就看到他看着这些猫尸神情严肃,脸上坚毅的表情和以往嬉皮笑脸有所不同。   我和陈娇娘都有些不解的看着李一帆,等着他解释这猫怎么死的。   李一帆刚张口要说什么,猛然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拉着我们悄悄躲到里面那个套间里。   不是我们想进去啊,实在是这里只有这一个藏身之地了。   一进房间,就看到卧室里还躺着一个人,我差点儿失声喊了出来,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这床上的人看着有点儿眼熟,可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他脸上的肉已经烂掉了好多,几乎辨认不出来原样。   我还想再看两眼,确认一下他是谁,李一帆扯了下我袖子,指了指床底下,意识我进去。   我顾不得床上的恶臭,只得屏住呼吸迅速钻了进去。   李一帆和陈娇娘也很快钻了进来。   很快我们就听到最外面那个房间的门被打开的声音,白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查看一下监控,一定要找到那几个贱人!竟然把白飞飞也给带走了!”   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害怕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愤怒,随后又是“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关住。   卧槽,我师兄他们把白飞飞给带走了?这是几个意思?   来不及多想,我听到高跟鞋踏着地板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有人进来了,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往趴在臭气熏天的房间里。   你说这房间放着一具尸体,你不冰冻着就算了,放臭了那就破罐子破摔也可以啊,干嘛非要在房间里放慢鲜花,腐臭的味道夹杂着鲜花的花香,混合成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更复杂的臭味,我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让自己干呕出来。   旁边陈娇娘的神情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只有李一帆,还能面不改色,还轻轻拉开了床单,窥视着外面。   一双黑色的细高跟在我面前停了下来,在床前站立了好久,可就是不说话。   我在心里把白云给骂了个千百遍,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床底下,故意整蛊我们的。   终于,她开口了。   “老公,对不起,我没能把你复活。”   我猛然记起,这人身上的衣服不就是当初我在冰库里看到的那人吗?白云怎么会让他变成这样?   “我发誓,我今夜之前一定会抓到那个林默,让你复活!”   我师兄他们逃走了?   李一帆闻言也看了我一眼,我猜想着我师兄是不是回白街了。   白云一直在床前絮絮叨叨的,不知说了多久,我大概知道冥间的人今天也会过来,帮白云抓住我师兄。   我师兄和夏阳已经把冥间派来的鬼给杀了,这下我们和冥间的梁子结的更大了。不过是他们先对我们动手的。   按说我师父在这些修道者当中应该也算是有一定声望的,冥间的人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师父呢?   我直觉这些事情都和我逃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等白云絮叨完后,我们随后也离开了那里。   李一帆告诉我们,说那些死去的猫都是为了复活白云丈夫做准备的。   猫和狗一样,眼睛能看到鬼怪什么的,再加上猫有九条命,不容易死,所以一直是那些想用来续命或者复活别人的最佳媒介。   尤其是黑猫,通灵能力更是厉害,遇到黑猫它不搭理你最好,如果它一直对着你叫唤,或者看到你汗毛倒立,嘴里发出警告,那问题就严重了。说明你身边儿甚至身上可能有鬼。   “那白云为什么还杀了那么多别的颜色的猫?”   陈娇娘问出了我想问的问题。   李一帆解释道,“估计她是病急乱投医了,看来她这几天一直都在进行复活的事情。不过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李一帆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什么复活她丈夫,冥间的人不过是戏弄她罢了。”   我有些不懂,冥间的人确实也尽心尽力的帮她抓我们了。   “什么意思?”   “就算复活了,复活的也不会是她原本的丈夫,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既然我师兄他们都出来了,我们三个也没事儿了,就准备开车回到白街。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我躺倒在后座上,心里没那么提心吊胆了,我那卦算的还行,我师兄他们确实没有什么祸事儿。   正想着,车子突然一个急加速,我一个不稳,一下子从后座上滚了下来。   “你怎么突然加速了?”   我有些不满,揉了揉刚才撞到的脑袋。   李一帆全神贯注,没有说话,陈娇娘在副驾驶上道,“后面有鬼在追我们,李一帆想要甩开他们。”   我扭头一看,果然,后面儿有几十个鬼怪,正飞速向我们跑来。   他们看样子训练有素。甚至不惧怕阳光,分成几排朝我们扑来。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断被拉近,再拉近。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车子就拐了一个弯儿,要不是车门挡着,我就要被甩出去了。   李一帆头也没回,冷冷道,“那是冥间的鬼,应该是来抓你的。”   我趴在后座上,看着那些一群一群的鬼,不晓得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们。他们不是去抓我师兄了吗?干嘛半路上来找我们几个的麻烦?   “后面的鬼没有追来。”   我隔着后窗。观察着后面的情况,及时给李一帆报道着,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嘭”的一声扑在后面的车窗上,在我看来,那人简直就是直直地朝我扑来啊!幸好有车窗挡着,没有砸到我身上。   后面有几个鬼跟了上来,死死地趴在我们车窗上,甚至有个不要脸的直接挡在前面的玻璃上,故意让李一帆看不到前面的路。   这家伙真狠,我们几个都能看到鬼怪。他一爬到车前的窗户上,我们几个基本上只能看到一个呈现着大字的鬼影。   李一帆急打方向盘,直接让前面那个鬼掉了下去。   后面的鬼甩掉了两个,可是很快有更多的鬼逼近我们这辆车,有几个又一次抓着我们车,使劲儿往后边儿拖着。   李一帆把车开的越来越偏僻,路也不是很好。   那几个鬼一直死死地拽着车后边儿,不让车行驶,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车速慢了下来。   我想起来自己口袋里还有几张符咒,就都掏出来,直接往车窗上“啪啪啪”地贴了几张符咒。   那几个鬼果然不敢再爬到窗户上了。   可车速还是越来越慢了,我看到后边儿的鬼越来越多,看上去起码也有两三百个鬼,黑压压的,来了一大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不同于第一批出现的那些青壮年男鬼。   李一帆突然说道,“没用的,他们钻在车下面,一样能拉着车不让它走。”   我有些不解,那他还开什么车啊,我们早晚就要被他们给把车给弄停下。还不如直接下车,把他们给杀了。   李一帆命令道,“我马上要停车了,你们做好准备,把符纸和剑都拿出来,我们把他们几个都给消灭了。”   到了前面那片儿树荫下,李一帆把车停了。我听到连绵不绝地“咚咚咚”的声音,都是那些没来得及停下来的鬼扑到车场上的声音。   李一帆率先下车,直接干翻了他旁边儿的那几个鬼。   陈娇娘也出去了,我也赶紧下车。   看到一排排的鬼,我心里突然有些明白李一帆为什么不是发现这些鬼怪直接停车。   一来是因为这些鬼太多了,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再者,陈娇娘不敢晒到太阳,我们只能先找个阴凉地方,把车停下,才能有她这个战斗力。   我左手拿着几张符咒,右手执着剑,刚下车,立马就有几个鬼看到我了,想往我身上扑来。   我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机会,李一帆一看到我下了车,立马几步跃了过来,直接把那几个想要靠近我的鬼给撕碎。   “你跟到我身后,别离我太远。”   有李一帆的保护,鬼基本上都近不了我的身,我有时候想要主动攻击旁边儿那几个鬼,李一帆总是抢先一步帮我给杀了。   “你给我留两个。”   不是我自大,实在是我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我看着他们都一直都保护着我,自己厮杀着,李一帆还好,只是有些狼狈罢了,可是陈娇娘身上都有几个伤口了。   短短一分钟之内,这些鬼就几乎把我们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李一帆毫不留情地拒绝我道,“你看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能是看出我是这三个当中战斗力最小的,大部分鬼把攻击的对象都放到我身上。   对方的鬼太多了,李一帆一个没防备好,有两个鬼立马趁虚而入,朝我攻击过来。   我等这个时机都等了好久了,立马毫不犹豫地将铜钱剑刺了过去。   有个鬼没来得及躲避,直接被我刺中,“刺啦”一声,很快就灰飞烟灭了。   我心中更加有底气了,想着再接再厉,偷袭几个漏网的小鬼。   正在这时,又有一群鬼冲了上来,把我和李一帆给冲散了。   我一脱离李一帆的保护,那些鬼就团团把我给围住。   好几个鬼一起要上来抓我,我抡了一圈儿铜钱剑,把周围的鬼给逼退了一些,可很快他们就又上来了。   虽然我也刺死了几个鬼,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我还是落了下风,很快就有几个鬼抓着我胳膊,限制了我行动。我手中的铜钱剑也掉落子啊地上。   那几个鬼一边儿把我往旁边儿带走。一边儿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抓住了。牺牲那么多兄弟也值了。”   我喊叫着不肯走,可是摆脱不了他们的束缚,李一帆也想要来救我,可是他别那一群鬼给缠上了。陈娇娘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越拉越远。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上哪里,我完全看不到李一帆他们了。   我想起一个法子,一狠心,咬破自己舌头,把自己的舌尖血喷出来,吐到他们身上,那几个鬼果然痛的松手了。我立马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符咒,贴了上去。   那几个鬼哀嚎着消失了。   还有一两个鬼还在我身旁,可是因为忌惮我口袋里的符咒,不敢上前来。   我伸手一摸口袋,心里一凉,因为我发现自己口袋里只剩下一张符咒了。可对面还有两个鬼。   那两个鬼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扑了过来,伸手隔开我手中的符咒,用力捏着我手腕,我手中的符咒掉了下来。   那两个鬼拖着我。就要把我带走。   就在我挣扎时,有道身影从旁边儿蹿了出来,抬手间,就解决了这两个鬼。   “你没事儿吧?”   我一看,是好久没见的顾南风,心中大喜,我摇了下头,问道,“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南风笑道,“我这几天一直跟踪着冥间的人,他们刚出来时我就想帮你们了。可是他们人多,我怕到时候脱不开身,他们把你给抢走。”   正说着话,李一帆扶着伤痕累累的陈娇娘一起过来了,他胳膊上也有两道伤口,很深,都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即使是陈娇娘,身上最厉害的伤口也没有这么深,恐怕是他看我别抓走,情急之下,被他们给偷袭了。   看到我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李一帆松了口气,笑道,“我还怕你真的被他们抓去了呢。”   陈娇娘身上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好多伤口,顾南风掏出一瓶药膏,让我给她涂抹止血。   顾南风把另外一瓶药膏给了李一帆,向他们道谢,感谢他们一直保护着我。   李一帆贱兮兮道,“这是我甘愿的,甘之若醴你懂不懂?”   顾南风轻笑了下,没有还嘴。   李一帆突然嚎叫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南风有些疑惑道,“什么故意的?”   李一帆用嘴努了努胳膊,“你给我上药怎么突然那么用力?”   顾南风笑着,手上的力度大了些,“是不是这样啊?”   又是一声哀嚎,李一帆怒道,“你再这样我就让谢秋童给我上药了。”   “想得美,”我挥了挥手中的药膏,“我正在给陈娇娘上药呢。”   听顾南风说,冥间的人本来说是要抓我师兄和夏阳的,可是没看到他们,反而发现了从白云家走出的我们,就想着先把我抓到也不错。让我师兄来救我,也可以把他给抓了。   回去的路上,李一帆突然问道,“刚才来了好多虾兵蟹将,可怎么没看到他们的小头头呢?不可能来了几百个冥间的人,却没有一个指挥的吧?”   顾南风笑了下,“你说的那个鬼他正在召唤这附近的鬼魂时,我就把他给杀了。”   回到白街,我师父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店里,正和李旭阳闲聊着。看到我们几个人回去了,并没有多大惊讶,好像我们是从外地旅游回来似的。   可是我师兄和夏阳他们并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   我师父笑道,“哎呀,不用那么担心了,他们都从老虎窝逃出来了,想抓住他们就更难喽。”   我满头黑线,这师父怎么有些不靠谱啊。   顾南风说他去找一下夏阳,他和夏阳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找到后告诉我一声。   李一帆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道。“只要熬过今天,那尸体就绝逼复活不了了,他们就算抓住林默也没用了。”   顾南风没有太久停留,就离开这里。李一帆只在我师父这里住了一天就走了。   我托我师父帮忙给陈娇娘超度,我师父很爽快地答应了。可陈娇娘说暂时不想轮回,让她再想想。   忙完这一切,我赶紧去学校销假,我都请假请了一个星期了。   魏琼见我回去上课,立即发挥她那八卦本领,告诉我我没在的这段时间,宋子乔和张媛媛已经开始尝试着交往了,虽然还没有公开,可还是没有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我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害怕张杨因为吃醋再横生枝节,好在并没有听到关于张杨再次害人的事情,我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总算有件让我省心的事情了。   我眼睛下意识地在班级里搜寻宋子乔的身影,可是并没有看到他,晚饭时,我在去餐厅的路上看到了他,他正和张媛媛在一起。   他也看到我了,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和我打招呼。但我看他本能的是有些想要和我打招呼的,但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无视我。   我见他下意识地看了眼他旁边的张媛媛,我也忍不住朝张媛媛身上看去,她跟在宋子乔身边,很乖巧可爱的样子,我相信她是看到我的,也知道我正在看着她,可她就是一个眼神也没往我身上放。   且不说我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我们只是同班同学,见面打声招呼也没什么吧。更何况我确信我并没有得罪过她啊。   我满腹疑虑地去了餐厅,魏琼在旁边给我嘀咕道,“最近张媛媛和宋子乔经常逃课,你说好端端的两个学霸,一谈恋爱怎么就变得不喜欢学习了。”   我还在纠结那个问题,忍不住问魏琼道,“张媛媛和宋子乔为什么不理我啊?”   听我这么说,魏琼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宋子乔一直都对女生是敬而远之的,张媛媛最近连她宿舍的人都不怎么说话了。怎么会理你呢?”   正说着,就看到张媛媛宿舍的人了,大家随便交谈几句就分开了。我隐约听到张媛媛宿舍女生说什么张媛媛最近有些不合群什么的。   第二天上课时,我还是没有看到张媛媛和宋子乔。我总觉着宋子乔谈恋爱这件事迅速的令人吃惊。之前还对爱情有着阴影的人,怎么这么快就能忘掉伤疤?   还有那个张杨,我还是有些不相信她会老老实实的呆着,虽然她不可能有杀人或者害人的举动,可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距离我们的约定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我早已经打算好的计划几乎还没有实施呢。看来我最近要加油了。   过了两三天,我师兄和夏阳他们都回来了,关键是他们还带回来个妹纸,白飞飞。   我看着多出来的一个女生,有些不解。我师父也是有些瞠目解释。   师兄摸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白飞飞说她害怕她小姑,想要跟着我们……。”   话未说完,白飞飞就自己承认道,“袁大叔,是我自己非要跟林默的,我还没有找到我爸,等我找到我爸了,我就回去。您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   我师父一听说还给钱,立马笑逐颜开的,拉着白飞飞道。“哎呦你这孩子,我又没说不让你住。我和你爸也有过一面之缘,他不是在清水镇上吗?”   “是吗?”白飞飞高兴道,“那我明天就去找他。”   “别,”我师父道,“你小姑估计不会让你顺利找到你爸的,你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   我自己有住的地方,我师父就把本来给我准备的房间让给白飞飞住,也不让我看店了,因为有白飞飞。我乐得和顾南风夏阳他们一起住到我们租房里呢。   这几天我和顾南风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也不太留意学校那边儿的事情。等到魏琼问我有没有发现宋子乔最近这段时间暴瘦了好多吗?   我这才发现宋子乔果然比我之前见到他时瘦了好多,神情也很是憔悴。看着有些像是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   直到随后那天,魏琼死缠烂打,联合我一起坑蒙拐骗的把夏阳给骗到学校陪着我们一起上课后,夏阳一下子看出了问题所在。   刚好那天宋子乔也来到上课了。   “你们班那个男生是不是被鬼给缠上了?”   ☆、第五十六章:生死抉择   “被鬼缠上?”   我扭头看向后排的宋子乔和张媛媛,他们两个坐在最后边儿的角落里,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好像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张媛媛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了头,躲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我什么。   张媛媛有问题。   下课后,我找到张媛媛宿舍的人,问她们张媛媛是不是最近有些不对劲儿。   她们宿舍的人告诉我,张媛媛最近和宋子乔走的很近,也比以前爱打扮了。其他地方没太大变化。   我给宋子乔发了个短信,想约他出来,问问他最近经历了什么,可这条短信好像是石沉大海,完全没有回复。我又给他打了个电话,也是没人接。我不知道自己突然间是哪里得罪他了。   张媛媛和宋子乔的反常让我怀疑张媛媛是被鬼上身了,宋子乔被迷惑着了。   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张杨。   回到家,我立马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南风。   “这件事好办,”顾南风笑道,“她身上有我下的咒,如果发现是她在捣鬼,她可能直接灰飞烟灭。”   和顾南风计划好了第二天一起去学校看看,可是到了学校,才发现宋子乔和张媛媛都没来学校,甚至问遍了他们宿舍朋友,都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从昨天放学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两个了。   我有些着急,如果事情真的是我们想象的那样,那宋子乔很可能会有危险,真正的张媛媛也凶多吉少,但他们会上哪儿呢?   “你不用太担心,”顾南风笑道,“张杨如果有什么坏心思。我会感觉到的,随时都能把她给杀了,她不会这么蠢的。”   听我把张杨的讲述了一遍后,顾南风笑道,“我可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宋子乔老家的仓库里。”   就这样,我们一人两鬼又一起来到了宋子乔的老家,找到了那个仓库。经过十几年的变迁,那个早已废弃的仓库现在破烂的不像样。   我们找到他们时,宋子乔已经昏迷了,张媛媛怀中正抱着他,天空中正下着絮絮扬扬的雪花,不时从仓库小洞上方飘进来几朵误入的雪花。他们两人的衣服虽然厚,可仍然抵挡不住外边灌进来的寒冷。   看到我们过去,她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我们一眼。   我有些担心宋子乔,可顾南风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宋子乔没事儿。   我们没说话,张杨也是暗暗静静的坐在地上,我甚至看到仓库上方有一个凹痕,那是重物长时间悬挂所形成的。   联想到这个凹痕很可能就是张杨当时悬挂着的地方,我生生打了个冷颤。   “张杨,你把宋子乔带到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他会生病的?”   仓库里的温度甚至比外边儿还低几分。我不知道宋子乔是生病了还是昏迷过去了。   张杨终于又一次抬起了头,眼睛看向窗外,没有任何聚焦,虚无缥缈的。   “我从初一就知道他了。”张杨开口了,可是答非所问。   “见他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他干净、阳光,笑起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跟着他笑,想要靠近他。”   “一开始我真的只是想要靠近他,和他做朋友,可他太耀眼了,周围从来都不缺乏朋友,更何况我和他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下,眉眼低了下来。   “慢慢的,我心里的不甘和占有欲越来越强,想要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威胁他,勾引他,求过他,可他都只是把我当成普通同学看待。如果我初一那次没有听到他说我其实没那么坏该多好啊。”   “同学们要么怕我,要么恭维我,可背地里无一不是讨厌我这种人。只有他,帮我说话,说我其实可能没那么坏。”   “我以为他懂我,以后的那么多年,虽然他不喜欢我,甚至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样,害怕我,厌恶我,可他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啊!”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才接着道,“直到这几天,我看到他对张媛媛那么好,我才知道他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捂着嘴巴,爱会从眼睛里流露出来,闭上眼睛,还会从表情上变现出来。”   “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竟然会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现我附身到张媛媛身上,甚至发现后,宁愿忍受着我,讨好着我,就是为了让我不要伤害她。可他之前是那么厌恶我,害怕我,这还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可惜是他为了别人。”   宋子乔咳嗽了几声,貌似是感冒了,他好像感到很冷,蜷缩着往张杨的身上靠了靠。张杨又把他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用脸蹭了蹭他,笑着看着失去意识的宋子乔,乖巧地就像是她的玩具。   我看他一直没醒来,天气又这么冷,有些担心他冻伤。不过看张杨对他还挺关心的,就稍微放宽了心。   张杨把宋子乔轻轻靠到地上,自己也头对头的靠到他身边,自己的鬼魂从张媛媛身体里脱离出来,用她自己临死前的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张杨站在张媛媛旁边,看了下张媛媛又看了下自己,嘴角流露出自嘲的微笑,“只要是个正常人,肯定都会选择她的。”   一个是面色铁青,舌头伸的老长的披头散发的女鬼,一个是青春靓丽的花朵般的姑娘,曾经的她也这么含苞待放,像花朵般娇嫩,可惜……。   她慢慢走到我面前。看了眼我手中的铜钱剑,对我笑道,“咱们的比试不用一个月后了,现在就可以。”   她眼神中没有之前的戾气,我知道她现在恐怕是不想活了。   我只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超度。”   我知道她能听懂,也没有解释太多。   张杨笑着摇了摇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继续劝道,“你何必这样,你可以找个……。”   话还没说完,张杨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铜钱剑。只是想要自我防卫,并没有打算杀死她。可张杨临到我面前时,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双手猛然伸长,指甲像刀刃一样反射着白亮的光芒。   刚开始我没想到避开,后来是我根本就来不及避开,电光火石间,顾南风手轻轻一挥,张杨的身体瞬间消失。   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她消失时,脸上的笑容是解脱般的笑容。还带着些自怨自艾,她最后那个杀招也只是想逼我们杀她而已。   “谢秋童,你怎么……,媛媛!”   一个声音把我们都拉回到现实。   宋子乔已经醒过来了,看到旁边儿还一直在昏迷着的张媛媛,立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张媛媛也悠悠转醒,看到旁边的宋子乔,也喜极而泣,哭诉道,“我刚才看到一个女鬼,她进到我身体里了。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是不是死了?”   “没有,没有。”   宋子乔和她相拥着,两人很是激动,久久才分开。   我们告诉他,张杨已经灰飞烟灭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宋子乔和张媛媛脸上都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可能时候就是这样吧,即使自己是用尽全力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可就是比不上另外一个人,只一眼,就能得到自己求而不得的人。   更何况,张杨也确实很极端,她带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只有痛苦和恐惧。爱一个人没错,可她选择错了方式。   回去的路上,我师兄打来电话,说是问我什么时候能到家,我大概说了个时间,我师兄就说他等我回来,然后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没多久,我师父也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等会儿我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让我答应我师兄。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问我师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让我答应什么啊。   我师父只说,这件事问我师兄就好了,他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不要强逼着他问。   满腹疑虑地回到家,老远我就看到白飞飞正和我师兄站在我家门口,正在拉拉扯扯的,好像在闹矛盾。   他们应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脚下的都有一摊雪化后的水。   见我回去了,我师兄叹了口气,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白飞飞则通红着双眼,甩开我师兄拉着他的手。   我假装没看到,打开门让他们进屋,外面太冷了。   我师兄让顾南风看着白飞飞,自己则把我拉到一边儿说是要拜托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能不能让白飞飞这几天先住你这里。”   “额,能不能问一下,她不是在咱们事务所住的好好的吗?”   我有些奇怪,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再说,白飞飞来了,那我和顾南风不就不能在一起住了吗?好不容易我们才在一起几天,连个私房话都没有说过。   我都不好意思给我师兄说,前两天夜里,顾南风一直和夏阳在一起,不知道在夏阳房间里嘀嘀咕咕些什么,我睡着了他都还没过来。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夫妻之实呢。   林默含糊其辞道,“师妹,委屈你几天,等我一有了白远山的消息,我就把她给送回去。”   我师兄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话含糊其辞的,我见他不想说,再加上我师父又叮嘱过我,不让我多问,我就答应了他。   见我答应下来,他神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立马双手作揖地拜谢我,还说什么,本来是想把白飞飞放到别的地方,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他也不太放心,害怕白云再找上她。   我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啊呸,什么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明明就是他对她有私情好不好。   他怎么都不怕白云因为找白飞飞而找上他这个废柴的师妹?   交代完让我看着白飞飞后。他就把封鬼袋给我,说里面是一直想要来找我的陈娇娘,然后匆匆忙忙离开了我家,好想是身后有个鬼在追赶他似的。   白飞飞见林默走了,气的不能行,也直说自己要走,要住酒店里。   可怜了我,除了要面对时时要害我的妖魔鬼怪之外,还要负责解决我师兄的感情问题。   我赶紧拉着要走的白飞飞,苦口婆心地告诉她,“我师兄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个人就很呆,尤其是对待感情问题。”   说着我拍着自己胸口,爽快道,“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白飞飞羞红了脸,“什么感情问题,我就是……,就是不想见他。”   她说着话时,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我见她这么楚楚可怜。也有些于心不忍。   好不容易哄好了白飞飞,夜里我们两个睡在一起。   白飞飞突然问道,“谢秋童,是不是你们修道的人都很怪啊?”   “怪?”我笑着指了指我自己,“你觉得我哪里怪?”   白飞飞看看我,有些忧愁道,“我说的不是你,是你师兄。”   说到这里,她神神秘秘地凑到我面前问道,“你师兄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我立马想起了那次我和师兄一起守夜时,我师兄突然间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场景。难道是白飞飞也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吧。我不知道哎。”   我确实不清楚我师兄的这种情况是属于什么情况。   白飞飞给我说了他和我师兄之间发生的事情,这也可能是我师兄为什么非要把她送到我这里的原因。   “我对你师兄那可是一见钟情。”白飞飞性格比较豁达,人也开朗,虽然生我师兄的气,可是并不迁怒我,也没有哭哭啼啼的。   她这个开头一下子抓住了我这颗八卦的心。   “我前天给你师兄表白了,你师兄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他接受与否,但我感觉他对我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她这话我是认同的,我师兄只有在他面前才像是一个正常的男生,会害羞什么的,性格什么的。也开朗了不少,不再那么不解风情。   见她一直看着我,我马上了然的点了点头,“嗯,我也发现了。”   白飞飞接着说道,“就在昨天我半夜起来找水喝时,听到你师兄屋里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屋里没有灯光,我就好奇,去看了下。”   事务所的房间分布我知道,我师兄的房间是在二楼最外边儿的,平常有个什么动静,他能够及时有所行动。   “然后呢?”   白飞飞下意识地看了旁边一眼,我忍不住又往她身边儿挪挪。   “然后,我听到他一直和屋里一个男的在说话,屋里没开灯,我刚靠近,只听到林默问那人一句‘你怎么经常出现’,那人笑道,‘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说到这里,他突然就不说话了,然后门就被你师兄给拉开了。”   “那你看到屋里那个人是谁了吗?”   白飞飞摇了摇头,“我悄悄问了林默,可林默黑着脸,说只有他一个人在屋子里,是我听错了。”   我感到有些遗憾,不过不论我师兄有什么秘密,我都相信我师兄不会做什么坏事儿的。   “我说我不相信,我明明听到了。然后你师兄就让我进去看看,屋子里确实没其他人,不过也可能是那人藏起来了。我只是担心他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罢了,因为我当时听他的语气很生气。”   本来我以为我师兄那次突然变性。是个偶然现象,后来打算暗自观察一下,可又遇到其他事情,把我们师徒三人都给分开了。后来再见面时,没再发现他有什么问题,我也没有告诉师父。   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有些古怪。   我让白飞飞以后和我师兄接触时,多多留心一下,看看还有什么情况没有。   白飞飞笑道,“你师兄就为这把我给赶出来了,怎么会还让我和他接触呢?”   我们聊了一会儿就睡了。躺在床上,我心里一直寻思着我师父今夜给我打的电话。听他的意思,似乎知道些什么。也是啊,我师兄经常和他在一起,我师兄的反常师父肯定不会不知道的。   根据师父今夜给我电话里的内容,这件事应该是我师兄的私事儿吧。就算我师兄是人格分裂,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对自己喜欢的女生不好意思说,对我又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决定明天去问问师父。   躲开白飞飞,我自己一个人来到白街,见是我过去了,师父很是热情,还笑眯眯地问我:“要不要回来继续看店。不不不,要不要继续回来让我亲自教你画符?”   我把师兄那次在守灵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师父。   师父笑容有些僵硬道脸上,略微有些吃惊地问我道,“真的吗?”   这次换成我有些纳闷了,难道是我想的不对吗?师父不知道这件事?   “我骗你干嘛?”   “你师兄没告诉我,我一直以为他真的……。”   师父把话说一半就不再往下接着说了,我有些着急,看着师父问道:“以为他怎么?”   师父抬头看了我一眼,“这件事还是你自己问你师兄吧,他愿意告诉你就告诉你,不想告诉你我也没办法。”   我担心道,“那这事儿对我师兄有没有什么危害?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师父道,“危害有是有,但不至于完全有生命危险,这事儿只能靠他自己解决。”   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师父脸上露出比较愁苦的表情。   见从我师父口中问不出来太多的东西,我就直接问了我师兄。我师兄对我吞吞吐吐的,看样子是不想说,我也没逼他。   临走时,师兄问我,“白飞飞在那里怎么样?”   我把白飞飞的情况告诉了师兄,师兄嘱咐我,不要给白飞飞说他在白家有些不对劲儿的那件事。   我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暂时就被搁浅下来,日子就这样过着,我白天会学习画符咒,不太懂的地方就去问师父。   从用朱砂写画符咒、念咒语、结手印到步罡斗,师父都把我领进门了。很快就要到道术大会正式开始开始的大前天。   师父告诉我,“你师兄最近身体不太好,不能跟着你去道术大会,到时候你一个人要小心点儿。”   陈娇娘在旁边道,“我可以把帮谢秋童的。”   甚至就连一直看我不太顺眼的李旭阳也送了我本驭鬼的书,说是最基本入门的。看看也不多余。   我一直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解决了他盗取李旭阳灵符的事情,反正他俩现在又恢复了正常的交往,依旧平常互相看不顺眼彼此,可是又离不开彼此的状态。   我看我师兄最近生龙活虎的,身体没毛病,我师父的意思应该是为了我师兄那件比较私密的事情吧。   我想问我师父关于我师兄的事情,可又害怕我师父不说什么,只好笼统的问了句,“那我师兄会好吗?”   师父笑道,“你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师父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轻轻拍了拍我脑袋,嘱托道,“师父让你去是想让你锻炼一下的,不是让你去争夺第一第二的。再说,你的实力你也知道。”   “我知道了。”   我去也不是想要争夺第一的,只是想多接触一下外面的人,长些见识,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好自保甚至是主动出击,找到那个黑袍人为什么一直想要杀我。   我刚要走。我师父就笑眯眯地喊住我,我见他突然对我笑得这么开心,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师父,有话您就直说。”   “秋童啊,为了让为师安心一些,为师想要测试一下你的实力,你看你也学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也很好奇自己现在的实力吧?”   我在心里腹诽道,“我能不能说我不好奇。”   我很有自知自明的说出违心的“好奇”二字,因为我知道不论我回答什么,我师父都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的。   师父笑得很开心,拍着我肩膀道,“你参加道术交流大会时,肯定不仅仅会遇到鬼,也可能遇到尸体啊,降头啊,巫蛊之术啊什么的,所以,我就简单地给你出了一个测试,不过关的话,你还是留在家里再学几年吧。”   师父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我知道他说到做到,如果我真的不能顺利通过他的考验,他真的会把我留在事务所的。   我不想一直在他们的庇护下生活,我一定要通过他的考验!   ☆、第五十七章:邪恶的小鬼婴   师父见我挺有信心的,就挺欣慰地点了点头,给了我个地址,让我去帮一户人家给看看。她家老是出事儿。   临走时,师父给我说,如果我在大后天还处理不好这件事情,那么也是不过关,还有,我不能借助陈娇娘的力量,必须要靠我自己的力量。   我一一答应了下来。就按着师父给我的地址,来到了那个小区,找到了那户人家。   那家主人一开门,我就有些愣住了,开门那个女人也有些愣,因为我们见过,她就是那次我在车上见到我那个抱着孩子的少妇。   不过她看上去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憔悴了好多,神情也很是疲惫。   “是你啊,姑娘,你就是袁三戒事务所的人吗?”   “是的,我是袁三戒的徒弟。”   那少妇看到我,脸上先是有些疑惑,明白过来后立马笑着把我迎了进去。   我有些惶恐,也有些忐忑,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做这些事情,好在我最基本的理论什么的都知道了。   那少妇叫苏红,我问了她家哪里不对劲儿,她一一告诉了我。   自从那次公交车事件过后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家里有些不对劲儿。其实这件比较诡异的事情老早就有了,不过她之前没有太在意。   事情是关于她那个四岁多的小女儿的。   她孩子从小就喜欢哭,尤其是半夜三更时,苏红的丈夫李建刚脾气也不好,小孩儿一哭闹就打她。越打越哭,有次甚至直接抱着孩子,把孩子从床上扔下去。因为这些事,夫妻两个经常吵架。   刚开始小孩子不会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等后来小孩儿大了点儿,会说话了,小孩儿经常指着不远处,嘴里咿呀道,“姐姐,姐姐。”   苏红看了看前面,什么都没有啊。心里也有些害怕,就告诉她,“妞妞,哪里有姐姐啊,你不要乱说。”   可孩子还是一个劲儿的喊着:“姐姐,姐姐。”   好在这事情不是很经常发生的,但是她总是在三更半夜时,自己坐起来,嘴里说着胡话。甚至大喊大叫,说自己害怕,抱着苏红直哭,嗓子经常哭的沙哑。   本来李建刚就因为苏红给他生的是个女孩儿就有些怨言。现在再看到这个女儿估计能看到什么正常人不能看到我东西,就更是一肚子怨气,经常就是一言不合就揍女儿,吓得女儿都不敢说姐姐这个词了。   苏红为了女儿,和丈夫生了不少气,也带着女儿看了好多个道士什么的,可都不大管用。   可是最近,事情变得难以控制了。   妞妞身上经常出现青一片紫一片的手指掐痕,刚开始苏红以为是女儿和别的小朋友打架了什么的,可是女儿的老师告诉苏红,妞妞经常突然间就哭了起来,说是有人掐她、打她。   可她手指的方向,老师并没有发现什么。   苏红知道这件事后,更加心疼自己的女儿了,本来最近她丈夫都为了女儿,很少回家,现在女儿的遭遇更是让她心痛。   “好不容易,李建刚不打妞妞了,可她又被鬼打。她这么小,到底做错了什么啊!有什么事情都冲着她来啊!”   说着说着,苏红抱着妞妞哭了起来。   苏红怀里的这个小姑娘,我一进门就注意到她了。   上次我在车上看到她时,她还是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黑又大,忽灵忽灵的大眼睛,看得人想要抱着亲一口。   当时我就发现这个小姑娘不太爱说话,一路上只是看到鬼时,喊过一声“妈妈”,才让我知道她原来会说话。   我看着这个孩子,现在脸上都是被手指掐过的痕迹,指甲印记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脸上有小一块儿肉被掐的都快掉了,被苏红用纱布给贴上的伤口,我没敢解开看,外表这些都已经看得我心里很难受了。   “大姐,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的!我们事务所不是社会上那些骗人的神棍。你就放心吧。”   这对母女看上去太令人心疼了,我尽量缓解她们的恐惧和无所依靠的心态。想让她们少受些折磨。   这鬼真是太可恶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至于这样吗?我一定要早点儿把她给找出来,让她灰飞烟灭!   苏红连连道谢,激动道,“姑娘,那就麻烦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妞妞啊!”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枝桃枝,折成几段,让苏红放到妞妞枕头下,自己则拿着铜钱剑,在她们卧室、客厅、厨房、甚至厕所我看了一遍儿。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可能是那个鬼现在不在,夜里她肯定会出来的。   卧室的阴气比较浓重,和苏红说的一样,那个鬼喜欢在妞妞睡觉时骚扰她,可是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儿,竟然大胆到在幼儿园里虐待她。   我夜里就和苏红一起陪着妞妞睡觉,铜钱剑一直放在我手边儿。   为了防止瞌睡,我和苏红一直在闲聊着,可是等到半夜十二点都过了,那个女鬼还没来。我怕是那个女鬼知道我们都在醒着,不敢来,就让苏红先睡了。   可是苏红怎么睡得着啊,我稍微翻个身,她就立马睁开眼,生怕是那个女鬼来了。   终于,就在我们停止聊天后大概有半个小时后,我听到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很轻微的“吱呀”一声。   我闭上眼睛假寐着,被窝里放着我的铜钱剑,我甚至都能感觉到那个女鬼来到了床头。她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我,可能是因为看我面生吧。她有些好奇我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也很紧张,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一个恶鬼,连她是什么样子、有多厉害都不知道。   我感到脸上滴落几滴液体,像雨点似的,鼻翼间有着浓重的血腥气,我心中立马了然,这女鬼身上的血滴落在我脸上了,可我又不能睁眼。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只好假装自己是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什么,胡乱用手在脸上蹭了蹭,手指上的触感让我更加确信,我脸上的不是水珠之类的。   见我没有醒过来,那个女鬼警惕放松了些,我感到有什么重物从我身上爬过,我心中清楚这是女鬼从我身上爬过。   现在是她距离我最近的时候了。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还在爬行着的重物,立马摸到了一个滑滑的,**的什么东西,睁眼一看。竟然还是一个肉呼呼的小肉团。   卧槽,这是什么鬼?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   我顾不上心中的疑惑,左手紧紧抓着这个肉团,另一只手就要一剑刺下去。   可是我手中的这个肉团太滑了,我根本就不能抓牢,她见我拿出剑的那一刻,立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灵活地从我手中挤出,滚跳到地上,蹦跶了几下,就不见了。   我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下地去追,可还是晚了一步,只看到那团肉乎乎的东西很快从我眼前消失,从窗户里蹦跳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她来了吗?”   苏红也过来了,怀里还抱着睡着的妞妞,她完全看不到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遗憾道,“可惜被她跑了。”   苏红倒没有怪我没把这女鬼给抓住,还很好脾气道,“她死不死的倒无所谓。只要她害怕了,以后不来找我女儿麻烦就好了。”   说着爱怜的轻轻亲了下妞妞的额头。   我勉强笑道,“但愿如此,今夜她是不会再来了,咱们先睡吧。”   我笑得勉强,并不是因为我没抓到这个女鬼,会影响我能不能去道术交流大会,而是担心这女鬼有了警惕,或者报复心更强了,以后对妞妞更加不利。   恶鬼怎么会那么好赶走呢?这种东西,除非消逝掉他们的怨恨,送他们堕入轮回,要么就直接让他们灰飞烟灭。   第一夜平安的渡过了。苏红再三给我道谢,“这么多太天来,这还是妞妞第一次能睡个囫囵觉。”   “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看着乖巧地趴在苏红怀里的妞妞,笑着给她开玩笑道,“妞妞,今天和姐姐玩儿好不好啊?”   我本来是想逗她开心的,可是一听到“姐姐”这个词,貌似是勾引起她不好的回忆了,她立马吓得躲到苏红的怀里,嘴里还小声道,“妈妈”。   我想起苏红昨天告诉我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给苏红道歉,苏红笑着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怨你,她这是被她爸给打怕了。”   “妞妞,今天阿姨和你一起去超市,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啊?”   说着我笑着伸手要抱妞妞,可她看到我还是有些怕生。妞妞似乎有些自闭,不喜欢和别人交流。   我本来还打算看看能不能从妞妞那里知道她口中的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子,可看到她这么敏感,也不敢再刺激她了。   不过我一直很疑惑,昨夜那个肉乎乎的肉团儿,那里看着像个人了,妞妞怎么还问她叫姐姐呢?   白天我一直和妞妞在一起,顾南风和夏阳他们也来看我了。   顾南风笑着问我道,“你昨夜怎么样?”   我把我看到的都告诉了顾南风,顾南风笑道,“看来她也不是很厉害,不过你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凡事小心点儿。”   我点点头,他说的有道理。   可能是顾南风长得帅,整个气质也比较和善,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恶意的人,妞妞对他很是依赖,顾南风逗她,她都有反应,愿意和他交流。   我在旁边儿看着玩得很嗨的顾南风和妞妞,有些无语。难道我看上去就很凶吗?还是因为我没顾南风好看?这真是个看脸的社会,连一个小屁孩都这样。   苏红还在一旁和我笑道,“我家妞妞很少和刚认识的人玩得这么好。你男朋友人挺好的。”   听她夸顾南风,我心里也挺高兴的。   吃过晚饭顾南风他们走了,又是我和宋红我们三个人在家。   就在等那女鬼过来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边儿敲得震天响,“快开门,你他妈怎么把锁给换了?”   一个男人醉酒的声音从外边儿传了过来。   苏红马上给我解释,“这是我老公,我们最近在办离婚手续,不过还没完全离婚。自从协商离婚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来。”   妞妞一听到她爸的声音,吓得浑身哆嗦着,苏红赶紧把她抱着怀里哄着,门外的敲门声一直在响着。   我问苏红道,“你想让他进来吗?”   苏红看了眼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的妞妞,摇了摇头,“我都打算离婚了。”   苏红拒绝让李建刚进来,李建刚在门外把门拍的山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直接让苏红打报警电话,李建刚就立马换了种态度,说是想进来看看女儿。   苏红心软。最后还是答应了他。   刚把门打开,李建刚就冲了进来,一把扯着我,就把我往外面拽,我不想和他走,他还想要动粗。   苏红上来拉我,李建刚一个耳光过去,苏红就被打倒在地。   “你整天就把不干不净的人往家里领,这些都是江湖骗子,想要骗咱们的钱。”   李建刚本来就是一个肥壮的中年男子,我的力气也没他大。他一上来就冲着我来,本来就敢打他老婆女儿,更何况喝醉了的他,打我更是不在话下。   我被他拉扯到楼下,警察没等来,幸好有几个正从外边儿回来的几个年轻小伙子,看到我一直在求救,就过来帮我摆脱了他。   摆脱李建刚后,我立马就又要回到苏红家,可她家的门锁着,不论我怎么喊她。她都没反应。   我就离开了不到五分钟,而且我被李建刚拽出来的时候,苏红还想要过来救我。后来我只顾着摆脱李建刚了,也不知道苏红当时怎么了,但我可以肯定,她肯定在家啊。   我就一直站在楼梯那里,没看到她下来。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联想到突然出现在苏红家的李建刚,心里很是怀疑这些事情都是那个肉团子干的。   她应该还是怕我手里的铜钱剑,然后就故意想个办法让我离开苏红家。   我铜钱剑还放在苏红卧室里呢!   一想到那个肉团子之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行,我心里就很害怕,这次我把它给激怒了,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我心急火燎的,在外边儿喊了好长时间的门,也试了好多种办法,甚至把口袋里的符咒贴到门上,可门还是打不开。   屋子里突然传来妞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刚好警察来了,我就说这是我姐家,她家的门突然打不开了,我侄女儿还在屋里呢。   在警察的帮助下,门很快打开了,我迅速进屋,就看到一个小女婴血淋淋的,在卧室里,双手正使劲儿掐着妞妞身上的肉。   原来是个还没成型的女婴啊,怪不得我昨夜在黑暗中看到的是肉乎乎的一团儿肉。   见我们进去,她有恃无恐地朝着我们咧嘴一笑,笑容里满是挑衅,我看了眼床上的铜钱剑,在她身后,如果我想要拿到剑,就必须从她那里过去。   我摸了摸口袋。手里捏了一张符咒,朝她走了过去。   那个女婴见我过去,根本就没有一丝害怕,站在那里直视着我,我把身后警察和苏红的交谈都抛之脑后,此时心里眼里的都是要制服这个小鬼。   还没跑到她面前,她突然就朝我怀里扑了过来,我身子一闪,顺手把符咒往她身上贴去。   符咒和她皮肉接触时,发出轻微的肉被烫焦的声音。这个符咒是我专门从事务所里拿出来的,是直线符。能释放出刚烈的气息,正好对付这种阴气和怨气很重的恶鬼。   小女婴被烫的尖叫一声,逃窜着想从门外跑去。   她步伐没有昨夜那么快了,可是速度还是很快。我赶紧从卧室跟了过去,外边儿的门是关着的,可根本就阻挡不了鬼魂。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急忙追了过去,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眼看那个小女鬼又要逃窜。谁知道她一头撞到门上,反而被门给反弹了会来。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门,不相信地又一头撞上去,还是被反弹了回来。   我想起来自己刚才急着打开门时,在门上贴了一个符咒。应该是门上的符咒发挥了作用。   我心中暗喜,可转眼看到窗户上还是光秃秃的,我什么也没贴,心里少了些底气。   万一她从窗户那里逃出去了怎么办?   经过这一连两夜的出师不利,她肯定会有所戒备的,我昨天还以为我师父给我找了一个不是很厉害的鬼,是想给我放水,我还在怀疑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现在看来,我除掉她是早晚的事情,可我师父还给了我时间限制,我必须在这三天之内把她给制服,不然我就真的就是一个一事无成的寄生虫了。   今夜让她跑了,那她最近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来了,也就是说,今夜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想到这里,我故意给那个女婴说道,“我已经提前在门上和窗户上贴上了符咒,你跑不掉的。”   我这样一说,她应该会相信我的话,不会再去尝试着从窗户那里逃走的。毕竟她是个小鬼头,没有成年鬼怪的那种智商。   更何况,她知道我是真的把门给封印了的。   可就在这紧张的时刻,那些警察竟然要走,苏红正打算给他们开门。   我立马阻止了她,那些警察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苏红也拦着门,给他们解释着。   可是那两个警察非要走,他们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我一边还有担心着那两个警察突然把门给强行打开,一边儿还要担心这个小女婴袭击我。   因为自从我说了她毫无退路之后,她看我的神情充满了仇恨。   虽然我手中的符咒贴到她身上,她就会受重伤。可是一个濒临死亡的鬼怪的爆发力也是很强的,特别是她身上还有着浓厚的怨气。   我问道,“咱们也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害一个无辜的小孩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我冷笑,笑容很是鄙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小婴儿对人露出这种笑容的,看得我身上的鸡皮疙瘩的都起来了。   我手中拿出两张符咒,死死地盯着小鬼婴,慢慢朝她走去,她也慢慢后退着。   我们彼此的眼睛里只有对方。   正在这时,一个警察不听苏红的劝告,强行要把门给打开,“你们两个是是不是有病啊,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话虽然这样说,可这警察脸上也有几分不自在。   也对,任凭谁遇到两个自己觉得是神经病的人,她俩还一直说着乱七八糟的话,那人都会觉得不自在的。   那小鬼婴也看到门被那个警察强行打开了一道缝隙,立马趁此机会就要逃走。   我急的大喊,“快关门。关门!”   苏红拼尽全力,使劲儿一顶门,“啪”的一声,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刚好那个小鬼婴跑到了门口,正要出去,又一次被狠狠地打了回来,直接弹到我这边儿来。   我趁此机会,立马跑过去,想要把手中的符咒往她身上贴。   那小鬼婴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加灵活,立马又从地上弹跳起来,朝我怀里扑来。   她的速度太快了,也来得太突然,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给撞倒在地,但我手也几乎与此同时抓住了她,手中的符咒毫不犹豫地贴到她身上。   “哎呦!”   一声痛呼从我口中传出,因为那个小鬼婴为了逃跑,狠狠一口要在我手臂上。   她牙口很尖利,黑黑的,跟个小兽一样,直接刺破了我皮肤,我左手手臂立马被她的阴气所侵蚀,一下子凉了半边。   我左手无力的放了下去,手中的符咒也掉落在地。那小鬼婴情况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被我新贴上的符咒烫的一直“哇哇哇”地嚎叫着。   我顾不上自己被阴气所侵蚀,赶紧趁着自己还能动时,用右手艰难地掏出口袋里的符咒,踉跄着追赶着那个想要逃跑的小鬼婴。   卧槽,那两个警察眼瞎啊,没看到我都半身不遂了,竟然把门给打开了。   那小鬼婴见到自己有希望了,原本有些缓慢的蹦跳快了起来。   我在她身后紧紧追赶着她,一副随时都要倒下去的样子。   ☆、第五十八章:诡异李家村   就在她半个身子都挤出门框时,我扑了上去,摔倒的同时把手里的符咒给贴了上去。   “啪”的一声,那小鬼婴被我给定住了,浑身的肉团都被符咒给烫的痉挛着,多余的肉团也消失下去,逐渐显示出一个婴儿的形状,身上还有些皱巴巴的,这应该是她死亡时的原型。   屋子里只有我能看到这个小鬼婴,那个将要出去警察跟看神经病一眼看了我一眼,和另外一个警察一起迅速离开了屋子。   “你怎么了?”   苏红过来扶起我,我给了她一张符咒,教她烧掉给我混合着阴阳水喝下。我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可是那个小鬼婴瘫倒在地,一动也不会动。   我来苏红家拿的符咒是直线咒,专门对付阴气重的东西,可是我一急,没想起来咒语,只是单单贴了符咒,所以效果不是很明显。   符咒加上咒语,甚至再加上手决、罡步,那就更厉害了,可惜我现在只是会些简单的符咒,咒语也只会几个而已,而且到了关键时刻,我就掉链子,想不起来对应的咒语。   我把昏迷的小鬼婴放到封鬼袋里装起来,和苏红说了一会儿话,就要告辞的时候,察觉到封鬼袋里的鬼婴醒来了,一直在乱踢乱打着。   我举起封鬼袋,拍了几下道,“你老实点儿。不然我接着贴符咒了。”   我知道她现在元气大伤,经不起再来一张符咒的摧残,就故意吓唬她。她的声响外边儿的人感觉不到,但外边儿发生什么,她能够听到。   可她非但不老实,还闹腾的更厉害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闹腾的这么厉害,就仗着她受伤不是我的对手,就把她放出来。想问问她到底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待在封鬼袋里。   “给你一个机会,讲讲为什么要欺负妞妞。”   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妞妞能得罪她什么,为什么她一直针对着妞妞。   小鬼婴一从封鬼袋里出来,就坐在地上指着我厉害道,“你快放了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笑了,没想到她现在都这样了,嘴还这么硬。   我见她无理取闹,就抓着她脖子后面的皮肤把她个拎起来,准备往封鬼袋里放。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姐姐你放了我吧。”   我笑道,“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做错事情是要受罚的。”   听我这样说。小鬼婴比我还要生气,“做错事情就要受罚,那我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惩罚她,凭什么要抓我?”   说着她在我手中挣扎着,想要下来。   我听她话里有话,就把她放了下来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抢夺了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惩罚她呢?”   小鬼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着躺在妈妈怀里的妞妞,眼里的怨恨之情显而易见,仿佛妞妞是她的仇人一样。我感觉要不是我抓着她,她几乎又要上前去打妞妞。   妞妞脸上刚刚被这鬼婴掐的青紫色的痕迹很明显,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儿好的皮肤,好不容易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就在我和小鬼婴说话的之间里,她还时不时地突然在睡梦中抽搐一下,然后就又睁开眼睛哭一会儿。   我看着完全没有任何攻击能力和自保能力的妞妞,冷笑着问鬼婴道,“她抢夺了你什么?”   见我在旁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苏红看着我,有些害怕地问道,“谢秋童,你是不是在和那个女鬼说话?”   我点了点头。   苏红紧紧抱着怀里的想要睡觉的妞妞,害怕地往边儿上坐了坐。   我安慰她不必害怕,那鬼婴不会再伤害妞妞了。   但苏红还是不放心,用自己的手臂把妞妞环抱着,很是珍视的感觉。   我和苏红说话的间隙,我看到鬼婴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说话的苏红,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感情,我不知道她对苏红有什么目的,但眼神看着不像是仇视的眼神。   “她也是我妈妈,为什么只对妞妞那么好,不喜欢我,还把我给杀了。”   小鬼婴说完这句话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还蹬着双脚,一副被抢了糖吃的样子。   我被她这句话给雷得外焦里嫩,看着光溜溜的小鬼婴,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红,苏红见我一直呆呆地看着她,就弱弱地问我怎么了。   我把那个小鬼婴的话告诉了她,苏红听了我的话,身子一僵,怔怔地看着前面,那是我刚才目光所注视的地方,然后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我眼里看到的是苏红在流泪,耳朵里一直听到对面那鬼婴凄惨地哇哇哇的声音,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没有人或者鬼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我曾经打过胎,是个女孩儿。”   苏红只这么一句话就让我心里的猜想落实了。原来这个鬼婴真的也是她的女儿。   很俗套的故事,因为丈夫想要男孩,妻子就勉强同意打胎了,结果第二胎还是个女孩,妻子不愿意再打胎,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夫妻之间因为孩子经常闹矛盾,被打掉的婴儿满腹怨气,看到不要自己的妈妈对妹妹那么好,觉得是妹妹抢走了自己的母爱,就想要报复妹妹。   苏红问我道,“能不能让我看到我女儿?”   我想了想,好像自己背包里放有一小瓶牛眼泪。   我找了找背包,果然有,就把牛眼泪涂抹到苏红眼皮上。   看到那个被自己遗弃了的孩子,苏红没有丝毫害怕,扑过去抱着那团肉乎乎的小肉团。其实小鬼婴的真身应该还没完全张开,有人形但没有具体的人样。   苏红哭诉道,“孩子,你有什么怨气往妈妈身上发吧,不要伤害你妹妹,她是无辜的。”   鬼婴捶打、躲避着苏红,嘴里尖利地喊叫道,“我也不要你了,我也不要你了。”   苏红坚持着把鬼婴给抱着,一直给她解释着自己当年是多么不得已。   “那你为什么后来要妹妹,她不也是个女孩儿吗?”   苏红一直努力给鬼婴解释着。鬼婴要的不是解释,而是苏红的态度,只要苏红表示自己也是爱着鬼婴的,她其实就不会那么计较。   鬼婴到底还是太小了,不理解现实生活中大人们的苦衷,虽然无论如何都不该杀死自己的孩子,但有些事情真的身不由己。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能留,还要听别人的意思。活着的人也不是幸福的,妞妞小时候被父亲打骂,被死去的姐姐虐待,虽然有母亲的庇护。可是活的也很艰难。   在苏红的解释下,鬼婴的怨气没有那么强烈了,答应听苏红的话,决定轮回。   回到白街,我把鬼婴交给师父,让他帮忙超度一下,怨气太强大的鬼怪我现在超度不了。   师父见我带回来鬼婴,并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欣慰,“你这可不行啊,这只是一个普通个鬼婴,你都用了两夜才捉到,等以后遇到稍微厉害一点儿的鬼,你怎么办?”   师父叮嘱我在参加道术交流大会时,也不要往了天天复习自己的功课。   一说到功课,我想起我学业,辅导员因为我经常请长假,就干脆建议我休学一年。我等会儿就去学校办理休学手续,顺便和魏琼她们告个别。   我向我师父保证,每天都会画符、背诵咒语的。   “遇到同道中人,你不要主动招惹,能忍的事情就忍过去,”师父有些担心道。“还有,你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在关键时候。”   “嗯,我知道了。”   看着师父有些不放心我的神情,一直在旁边给我说这个注意事项讲那个禁忌,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的啰嗦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嘛。   回到自己房间,白飞飞无家可归就住在我这里,说他父亲给她打电话,明天就要派人来接她。   第二天,来接白飞飞的人来了,我看到那人,吃了一惊,觉得这个世界真小,这来接白飞飞的女生不就是上次在白家别墅救我的那个巫瑶吗?   “是你?”我笑道,“那次多谢你了,我还不知道是谁让你来救我呢。”   我笑着给巫瑶打招呼,巫瑶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道,“不用了。我也是受人之托。”   我见她对我爱答不理的,有些尴尬,既然她无意和我说话,我也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   等她把白飞飞带走后,我也开始收拾东西,为明天的道术交流大会做准备。   师兄来看我,刚好看到送白飞飞的车子正绝尘而去。   我不信他只是来看我的,还刚好避开了白飞飞。   顾南风在屋里隔着窗户也看到连门都没进的巫瑶,笑着打破沉默,告诉我们道:“那女人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   我师兄来到屋里,终于开了一次口,我看他亲眼看到白飞飞的车子走了后,就一直不说话,就差把本宝宝不开心给写到脸上了,吓得我也不敢乱说话。   顾南风笑道,“从她的神情和走路的姿态,轻盈充满活力和气息,应该是从小就学道术的,可惜太骄傲了。”   师兄说是来看我的,让我在明天的道术交流大会上好好照顾自己,我也没有戳穿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今夜肯定是要回白街和我师父道别的,他还多此一举地过来,我看是为了偷偷看白飞飞最后一眼吧。   师兄失魂落魄地回去了,我心里隐隐有些为他和白飞飞的事情着急,不过这事儿我师兄不主动,不给反应,我也没什么办法。   夜里顾南风过来,这还是我们最近第一次单独在一间房子里呢。   前几天是白天夏阳一直和顾南风在一起,夜里白飞飞又和我在一起睡觉,我们两个人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进屋后,顾南风也不客气,直接把衣服一脱,躺在床上。   我发现自从我俩领证之后,顾南风在我面前要比以前开放了些。   顾南风建议道,“你走后,我也要出去办事儿。你明天去的时候把夏阳也带上吧,反正你们也熟悉。”   我在心里想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用走到哪里都要人跟着,就直接拒绝道,“我只是去参加道术交流大会,又不是去捉鬼,不用带夏阳。”   顾南风看我的眼神有些变化,缓了缓道,“你难道不知道往年道术交流大会的内容吗?”   从顾南风的神情里,我感觉自己应该漏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他本来还以为我知道。   我有些担心道,“什么内容?”   顾南风略显惊奇道,“你难道不知道道术交流大会都是让修道之人组合或者单个去捉鬼吗?”   “啊?!”   还要做这些啊,我就说我师父为什么一直叨叨个没完,原来是真的怕我死在那里啊。捉鬼?只要我去了后不做鬼就好了,还捉鬼,呵呵哒。   我声音都有些不自然了,颤巍巍道,“这件事我师父和师兄都没告诉过我啊。”   我现在不去了还来不来得及?   顾南风把道术交流大会的往年规则告诉了我,我这不靠谱的师父和师兄啊,他们都以为对方已经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从来都没人想到我可能不知道这规则啊。   我怎么感觉这他喵的是个送命的选择。   不论我愿意不愿意,我还是要去。不能丢我师父的人,我也不允许自己懦弱、胆小的。   本来我还以为我临走前的最后一夜会有什么特殊福利,马丹,结果顾南风给我讲了半夜的规则、注意事项和可能遇到的各种危险。后半夜我睡得很死,根本就没有精力对顾南风做什么。   我现在心里憋屈死了。   告别顾南风和师父他们,我被学术交流大会的车带到了道术交流大会的现场。   坐了一中午的车,接我的时候,车上坐了一个男的,一看就是那种正气凛然的,一身青蓝色的道袍,头上还带着一个头巾。我也不知道这具体叫什么,貌似是叫南华巾或者混元帽,顶髻用木簪给别住了。   我师父从不教我这些,只是让我看符咒什么的,说是保命要紧,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不学也罢,反正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见我上车,他只是用余光瞄了我一眼,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也不给我,看起来比较冷傲。   一见到他这幅神情,我立马想到了那个巫瑶。不过巫瑶给人的感觉是有资格也有实力装逼,这货一看就是个假把式的感觉。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没一会儿车上又上来一个男生。   我看到这男生也是一身道袍,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担心会不会大家都穿的道袍啊,难道今天第一天就要让我特立独行一下吗?   不会是师父又忘了告诉我吧?   直到车上又上来个女生,我见她也是普通装扮,心里才放下心来,不过和我同车的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比较高冷,上了车后,一句话也不说,车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好在很快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是一个比较偏僻的郊外,已经来了好多人了。我们下车后,看到已经来了十几个人,我们几个人也按着顺序站到队伍里,我看到叶玲也在这里,但并没有看到江河的身影。   没等太久,台上一个老头就说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可以把比赛规则给说一下。   他先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齐云观的陈强,今年轮到我们齐云观主持这个大会,我先给大家讲一下规则。”   他正在台上说着,有人又领了一个女生过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女生给吸引过去了,天气都很冷了,她还穿着短裙,上身是件皮衣,她个子不算高,可是裸露在外的小腿又白又纤细,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她给吸引过去了。   甚至就连台上一直在说话的那个老头也停止了讲话。   别人不知道这女孩儿是谁,我可直达。   她不就是昨天我还见到的那个巫瑶吗?   顾南风也说过。她很有实力,也怪不得她这么狂,竟然敢迟到,还这么与众不同。   她好像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面不改色地站到队伍最前面。   台上那四个评委也是听得面无表情,好不容易那个叫陈强的结束了他的讲话。   台下的人群要不是天太冷,都差点儿要睡着了。   陈强说的有用的内容就是让我们十几个人分成四个小组,看哪个小组能最先找到地图碎片。   一个小组可以至少找到一个碎片,找到最多的小组就可以进行下一轮比赛了。   好吧,怎么整的跟玄幻内容似的,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抽签结果下来了。我和叶玲、巫瑶,还有那个比较一身道袍的男生宋元,以及那个和我同车的女生宋岩是一组。   叶玲小声对我咬耳朵,“宋岩、宋元听着好像是兄妹俩,不过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哎。”   我赶紧碰了她一下,怕对方听到,可叶玲仍然是笑嘻嘻的。   我们去的是东边儿,要去一个著名的诡异村庄里取出属于我们的地图。   “既然咱们几个是一伙儿的,那咱们就选出个领头人,省的以后咱们有分歧了,大家闹矛盾。”   对于巫瑶的这个提议,大家都没有异议。   巫瑶道,“先说好,这个领头人是咱们大家共同选择的,有什么选择时,就要听从领头人的选择。”   宋元看着巫瑶笑道,“这是自然。”   只有宋元和巫瑶想两个人想要领导,我们三个人有选择权。   见我选择了巫瑶,叶玲也跟着我选择了她,那个宋岩选择了宋元。   巫瑶还好,宋岩没选择她,她也没在意,可由于是我先选择了巫瑶,导致叶玲也跟随我选择了巫瑶,所以他有些小心眼儿的瞪了我一眼,嘴角还露出冷笑。   我也笑了一下,这人怎么这样小心眼儿啊。我不就是没选择他吗?   巫瑶带着我们去了那个李家村,传说中闹鬼很凶的地方,外地人根本就不敢去那里,那里的人也很排外。   一路上,只有我和叶玲交谈着,那个叫宋岩的有时也会插嘴几句,可是从头到尾,那个叫巫瑶和宋元像是商量好了,很少说话。   我们几个人打算租了一辆面包车,这样能把我们几个一起拉过去。   可是一听到我们几个是去李家村的,司机立马拒绝了,甚至我们说给他加价钱他们也不愿意去。   有个年长的司机看我们一直问,很想去的样子,就劝我们道,“那个地方很是邪乎,你们几个小孩子探险去别的地方,去那里会死人的。”   宋元指了指身上的道袍笑道,“大叔。我就是捉鬼的,不怕的。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去?我们多给你点儿钱。”   那个司机见我们坚决要去,想了想,就给我们介绍一个很缺钱,胆子又比较大的司机,让他带着我们去李家村。不过提前说好了,司机不进村,到村口那条路上就把我们放下去。   我们耽误了些时间,临到傍晚时才到了李家村,面包车在距离村口还有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司机坚持不往前开。   “到这里已经是我的底线了,你们还是下去吧。”   宋元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们都是修道的人,你放心,尽管往前开,有事儿找我担着。”   司机坚决拒绝,宋元就一直和他磨嘴皮子,想让他再送我们一段路程。   巫瑶冷笑着看了眼宋元,没有说话,宋元对巫瑶笑了下,“我是这里唯一一个男生,有什么事情我担待着。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简直都不想往他身上看。他长得也不算丑,可是行为有点儿让人感到不舒服。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那个司机死活不干,宋元还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巫瑶直接打开车门道,“咱们下车吧,反正路程也不远了。”   我们几个都决定步行,宋元赶紧从后面儿追过来,估计是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道,“我是怕你们女生不想走路,其实我自己走着去也没关系的。”   面包车一离开,没有了车灯的照耀,我们周围更加暗了下来。   四周很静,没走几步,巫瑶突然停了下来,举起手来,示意我们几个停下来。   “怎么了?”我问道。   ☆、五十九章:厕所有鬼   巫瑶反问道,“你们难道都没觉得这个村子有点儿怪吗?这么大的村子连个灯光都没有。”   宋元往前面不远处的村庄看了眼,笑道,“正式因为怪,咱们才来,不怪还不来呢。”   宋元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身后传来“咚”的一声巨响,好像是车撞到什么的声音。   我们几个赶紧回过头看去,就看刚才载我们的那辆面包车现在已经翻到在地,不知道里面的司机怎样了。   我们几个赶紧跑过去看那司机怎么样,好在汽车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燃烧爆炸,只是司机受了伤,额头上流了好多血。   看着半边脸都被血覆盖着的司机,我们几个合力把他给从车厢里拖出来,本来我看这车都翻到了,司机也流了那么多血,他应该伤得挺严重的。但他出来后只是走路有些瘸。   用手一擦脸上的血,司机笑道,“我没事儿,都是些皮外伤。不过这车撞坏了,明天我打给电话让我朋友过来。”   “那你今夜怎么办?”   我有些担心,他一个普通人,即使是一个人呆在这村庄边儿上也是很危险的。   那司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们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李家村,我一个人在这里有些害怕。”   这个我不能做决定,我把目光投向了巫瑶,其他几个人也正看着巫瑶,想看她怎么决定。   巫瑶看着司机毫不犹豫道,“可以啊,不过你可要跟紧了。不然你在李家村遇到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司机连连道谢,宋元在一旁扫视我们几个一眼,想看看我们有谁和他一样,对巫瑶的决定有异议,见我们几个女生都没反对。自己有些不满地看了巫瑶一眼,开口道,“咱们是去办正事儿的,他跟上反而是咱们的拖累。”   “那怎么办?把他一个人扔到这里,让他被鬼给拖走?”   闻言,宋元冷笑一下,“你是组长,你说的算。不过我先说好一点儿,等进村后,咱们谁先找到碎片那碎片就是谁的。”   “可以。”巫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看她的样子,自信满满,不过宋元也对着碎片志在必得。我嘛,就是来打个酱油的,碎片不碎片的倒无所谓,只要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我怀着这个心态来参赛的,也表现的很明显,却没想到后来却是第一个被怀疑的,还是第一个被盯上的。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巫瑶,她这人比较高冷,怎么会轻易答应一个和她无缘无故的司机呢?我不觉得是因为她热心肠。   我们六个人一起往村子那边儿走,巫瑶问道,“王师傅,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应该知道这里当年发生的事情吧?”   这个村子的内幕我们今天下午也想打听。可是附近的人都不告诉我们。对这件事很是忌讳。   现在巫瑶又问王师傅,王师傅有些为难,“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咱们还是别说这些了吧,我害怕。”   巫瑶看着王师傅,笑了下,也不再追问。   村子里面黑乎乎的,巫瑶带着我们敲响了第一家的门,可是久久没人回应。就在我们都要准备走时,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巫瑶笑了一下,扭过头来对我们几个道,“咱们几个第一次来,还是找个向导的好。”   说完她回答道,“我们是路过的,想来借宿一晚上。”   说完这句话,屋里就不再有人应声了。可巫瑶毫不见外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我有些吃惊,这房门刚才明明还是从里面锁着的,现在被巫瑶轻轻一推,竟然开了。   “这里很诡异啊。”叶玲在我旁边小声道。   我和叶玲走在走后边儿,刚一进去,门就“吱呀”一声关上了。   这关门声大家都听到了,宋岩皱了皱眉头,过去拉了下门,门纹丝不动。   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各自都警惕了起来。   我手中紧紧捏着我的铜钱剑,巫瑶突然笑了起来,听得我们都一愣一愣的。   “你们也太紧张了吧,只不过是第一关,你们就怕成这样?这夜还长着呢。”   走过院子,刚来到屋前,屋里突然传来一声诡异的笑声,很短促,但很清晰。   好像这声笑声是个暗号一样,瞬间,屋子里响起了两声、三声、四声……好多声笑声。   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会儿在这儿,一会儿在哪儿,整个院子没一会儿沸腾起来,好像是满院子都是鬼怪。   “装神弄鬼的,快出来。”   任凭宋元在院子里喊破了嗓子,那些鬼怪们也只是笑,并没有其他动作。   我不知道她们站在屋前想的是什么,反正我是一点儿头绪也没有,夏阳藏在我脖子里的玉佩里,我不敢问他,更不敢放他出来,毕竟这几个人都是修道之人,万一被发现了,徒增麻烦,况且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暴露我的底线。   巫瑶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笑声终于停止了,巫瑶突然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院内的槐树上掉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胸膛上还穿透着一枚五帝钱。   五帝钱?难道她也是道家的?   我只知道叶玲是养尸派的,其他几个人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具体门派,虽然我和巫瑶见过几次面,她还救过我的命,但我对她也知之甚少。   女鬼被钉在地上,巫瑶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道,“你们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儿?你告诉我,我就饶你一命。”   女鬼毫不畏惧,朝我们几个人扫视了一眼,咯咯咯地笑道,“你们进来了,你别想出去了。”   话音刚落,把五帝钱往自己胸膛上使劲儿一按,宋元只来得及“哎呦”了一声。那女鬼的身体立马淡了下来,很快就消失了。   巫瑶脸上没有丝毫惋惜,笑道,“咱们赶了一天路,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明天把碎片给找出来也不晚。”   巫瑶说的很是轻松,似乎得到地图碎片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宋元在她身后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这一路上,宋元一直暗暗怼巫瑶,看不管我们所有人。   如果说宋元是个挑事儿的主儿,那宋岩就是个很安生的人。   她一路上几乎不和我们任何人交谈,也不惹事儿。默默地跟着我们大部队走,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巫瑶刚把门给推开,屋里的灯光立马亮了,巫瑶率先踏进去的脚顿了下,虽然我跟在后边儿,可我能感觉到巫瑶的诧异。   我也有些诧异,难道这屋子里还有什么诡异的事情?   一阵饭香迎面而来,我们看到屋里的桌子摆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这还不算最令人惊奇的,最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桌子上刚好有五副碗筷,似乎那准备饭菜的人早就知道我们有五个人。   巫瑶脸上的神情终于不再那么无所谓了。我们几个人的神情更是精彩。   就连一直都没说话的宋岩也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她,因为我们几个人也都不知道。   一个字条很是显眼的压在茶壶下面,巫瑶几步走过去,一把扯过茶壶下的纸条,上面写道,“贵客来临,有失远迎,略备小菜,敬请笑纳。”   字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很是刚劲有力,似乎是男的写的。   巫瑶把纸团成一团,紧紧攥在自己手里,过了会儿笑道,“既然是给我们准备的饭菜,那不吃不就对不起人家的一番心意了吗?”   说完这句话,巫瑶就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叶玲心直口快,立马劝道,“这饭菜别是有什么问题。”   巫瑶笑道,“没关系,我不怕毒。”   说完就真的端起饭菜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都不敢乱吃东西,就胡乱吃了点儿带来的食物,王师傅说自己吃不下东西,给他一瓶水他只是喝了一小口,然后就放在身边儿。   走了老半天的路。我早就渴了,喝了好多水了,可王师傅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还流了那么多血,难道他真的不渴吗?   估计是见我一直看着他,王师傅笑道,“小姑娘,你一直看着我干嘛呢?”   闻言,巫瑶和宋岩都往我们这边儿看来,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吃完饭,屋里只有三张床,宋元和王师傅都是男的,他们两个睡一张床,其他人也是两个人睡一张床。我倒是无所谓,不就是在一起睡个觉吗。   可宋岩和巫瑶都说自己不习惯和别人在一起睡觉。她们两个决定轮流守夜,各自睡半夜。   我和叶玲睡一张床,半夜醒来,一摸床,半边儿床都是空荡荡的,我发现床上的上的叶玲不见了。   我的瞌睡一下子完全没有了,赶紧起来问正在守夜的宋岩,“你有没有看到叶玲?”   宋元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指了指门外,“她刚才上厕所去了。”   “噢,多谢告知。”   我站在那里,和宋元在一起相对无言,觉得有些尴尬,我就回卧室等着叶玲。   可我等了好大概有二十分钟,还是没等到叶玲回来。   我心里有些担忧,就想着出去找找她。   我拿着铜钱剑出去了,宋元见我出来,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我本来还想让她陪我一起找一下叶玲,可看她这个样子,还是攥了下手中的铜钱剑,自己出去了。   农村里面,没有路灯,夜里外边儿比较黑,只能依靠天上的月亮星辰的光芒来看路。   我看不太清楚,又不敢打开手机灯光照亮,总觉得这样瘆的慌,好像是把自己置于鬼怪的视线范围内,暴露自己似的。   我知道厕所距离我们睡觉的房间比较远,这个叶玲也真是胆大,一个人就敢出来上厕所,不知道这里闹鬼吗?   周围除了我走路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快到厕所那里,大着胆子喊了几声“叶玲,叶玲”,没有任何声音回复我。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宋岩都说了叶玲去了厕所,我都在厕所门口喊了她好几声了,她听到了应该就会给我个回应啊。   不进去看一眼,我还是不死心。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到厕所里,刚进去就看到一个女鬼正笑嘻嘻地躲在黑暗中看着我,眼睛在黑夜中发着绿光。   见我看到她了,她“咯咯咯”地笑了一声,快速朝我飞来。   我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把铜钱剑挡在我身前,那女鬼生生止住,换了个方向想要袭击我。   厕所空间太狭小,铜钱剑又有些长,我后退几步,想要腾出个空间好施展开来手脚。   可刚后退两步,后边儿就有个什么东西挡住我的退路。   我没有扭头看,就知道后边儿那个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我能感觉到身后一阵阴气朝我袭来。   我弯腰挥剑,剑从我头顶挥了个圆圈,把后边儿那东西给逼退了几步。   等我侧身闪到一旁时,才发现有一前一后有两个女鬼在攻击着我。   这两个女鬼,都是长发白衣,踮着脚尖走路,透过额前浓密的黑发露出一双似露非露的绿眼睛。   我感觉这鬼也真逗,每次出场都要这种恐怖的打扮,吓吓那些从没有见过鬼的人还行,这幅面孔在我面前出现,我都快要无感了。   我问她们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经过今天晚饭的事情后,我觉得这个李家村诡异的事情背后肯定有什么内幕,甚至有人指使。   这两个女鬼根本就不搭理我,直接一起朝我飘了过来,这两个女鬼只是普通的鬼怪,我虽然从没有单独和她们交手过。不过我不是很怕他们。   我很快解决掉这两个女鬼,才发现自己刚才问了一个多么蠢的问题,这两个女鬼应该是飘荡在这里的孤魂野鬼,只是比普通鬼怪多了些怨气,然后三更半夜闻到这边儿有人的气味了才跟踪过来,我竟然还把她们给当成了那人派来的鬼怪。   如果真的是那人派来的鬼怪,根本就不会这么弱小,被我一个菜鸟给解决掉。   我正暗自好笑,要继续寻找叶玲时,听到门外传来求救声,这声音我熟悉,就是叶玲的声音。   我拿着铜钱剑就要出去。拉开门后,我一只脚都快要伸出去了才想起来,这大门,白天宋岩拉都拉不开,我这半夜三更要出去,它就拉的开,会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我呢?   鬼怪模仿认识的人的声音,来骗人们答应或者出去,然后再把这些人给害了的也不在少数。   我想到叶玲是出来上厕所的,怎么会跑到外面儿呢?   我收回脚,正准备把门给关上,看到不远处路上有一双眼睛在偷窥着我。具体来说不是我,是我们这个院子。   看到我发现他了,他立马转身就跑了。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而且好像还是个活人,因为我看他的眼睛没有发绿光,从他那边儿也没有感觉到有阴气什么的。   我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响,好像是有谁在我耳朵边儿吹凉气,我刚想回头看去,只觉身子给被人从里面给一推,我立马身不由己地踉跄着跌出门外。   等我站稳了,回过头来要看看到底是谁把我给推了出来,可身后的门竟然又一次锁上了。无论我怎么敲打喊叫,都没有用。   卧槽,我就出来寻找个人,结果还被人给坑了。   既然我已经出来了,又回不去,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想着反正已经出来了,干脆去看看刚才偷看我们那里的人是谁,万一能够发现什么也好,反正总不坐以待毙的好得多。   我沿着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找寻了过去,那是村子里面,依旧是没有一家有灯光的,我不知道那人是从那家出来的。   走着走着,听到前面似乎有窸窸窣窣走路的声音,我赶紧一猫腰,蹲到路边儿,果然,那声音越发近了。   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僵硬着身体,慢慢朝我这边儿走来。   这明显就是一具尸体!   我呆着路边儿的草丛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我现在身上只有对付鬼的符咒,并没有拿对付尸体的符咒,我心里暗暗骂自己做事儿不周全。   那具男尸似乎是在这一片儿找什么东西,东看看,西瞅瞅。眼看就要来到我这边儿了。   我突然听到不远处出来叶玲的求救声,这次,这声音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确实很像是叶玲的声音。   那不是她求救声,而是她发出的尖叫声。   几乎与此同时,这具男尸跟受惊了一样,立马朝那边儿狂奔去。   我也顾不上别的了,也朝那边儿跑了过去。   一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正一手抓着叶玲,单手把她给拎起来很高,貌似正准备把她往地上摔。   “住手!”   我来不及跑过去,只能先喊了一声。我确定那人就是叶玲。   那女人身上的阴气极重,扭头看过来时,我看到她眼睛是赤红着的,那是厉鬼的象征。   趁着那女鬼这边儿看的时候,那具男尸跑了过去,想要从那女鬼手里把叶玲给抢过来。   可那女鬼手轻轻一挥,那具男尸就直接被打出去好远。   “谢秋童,快救救我啊。”   叶玲在那边儿大喊大叫,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害怕。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眼睛是赤红色的女鬼,这种鬼据说怨气很重,而且很容易迁怒别人,动不动就会杀人。   那女鬼见到我过去,注意力被我吸引住,也不急着杀叶玲了。我冲了过去,直接用铜钱剑打她。   那女鬼很是灵敏,身子轻轻一躲,同时手慢慢一伸,我都能看到她手朝我伸来,可就是躲不开,手臂一酸,铜钱剑“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我也被她给抓了起来。   那女鬼一只手抓住叶玲,另一只手就抓住我,抽动了几下鼻子,就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朝我咬去。   我耳朵快要被闭上眼睛尖叫的叶玲给震聋了,一狠心,咬破自己的舌尖血,直接把满口血迹喷到女鬼脸上。   这女鬼不愧是个厉鬼,只是疼得哀嚎一声,并没有松手,我赶紧摸出口袋里的符咒,一把贴在她脸上。   那女鬼终于松手了,嚎叫着后退几步,很是痛苦的样子。   “快跑!”   “快跑!”   我和叶玲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她是因为被吓坏了,只想要远离那个女鬼,而我是因为知道我自己的那张符咒制服不了这么厉害的女鬼,所以喊上她一起跑路。   我俩一起朝我们睡觉的地方跑去,现在只有那里能去了。   那女鬼甩开我没有粘紧的符咒,很快追了上来,拦住了我和谢玲回去的路。   我拉着叶玲后退着,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那女鬼对我的问话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应,似乎听不到我在和她说话。   我又问了一遍,叶玲喘着气道,“别问她了,问了也是白问。她根本就没有神识,只是一个傀儡。”   “这么说,她才是那人派来害我们的女鬼?”   “什么?”   叶玲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根本就没空搭理她,因为那个女鬼冲上来了。   我赶紧挥剑,可是根本毫无用处,那女鬼太厉害了,那具男尸也过来想帮助我们,可还是一下子被这女鬼给打飞了。   看着被打落的铜钱剑,倒地不起的男尸,我和叶玲一直后退着,那女鬼突然大叫着朝我俩扑来。   我们吓得紧紧闭上眼睛,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你们两个胆小鬼,真是没用。”   夏阳的声音在我们头顶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那女鬼脖子正被夏阳死死地掐着,女鬼的身形也逐渐变得模糊。   看到夏阳,我心里才清明过来,我身边儿还有夏阳啊,我都给忘了。   给叶玲简单介绍了夏阳,我问道,“你不是上厕所的吗?怎么一个人跑到外边儿了?”   叶玲挥了挥手,气愤道,“别说了,一提起这件事儿我就来气。我本来上完厕所都要回去的,结果被人给隔着院墙给丢了出来。”   她也是被人给弄出来的。   我问道,“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叶玲摇了摇头,“我根本就没看到他是谁,不过感觉应该是个男的吧。觉得他挺高的。”   我问夏阳,有没有看到是谁把我给推了出来。   ☆、第六十章:谁偷了我的封鬼袋   夏阳也说没有。   我让夏阳又重新回到玉佩里,自己则和叶玲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叶玲笑道:“你在哪儿收的男鬼,挺帅的啊。比我召唤出来的男尸帅多了。”   “这是我师兄养的男鬼,借给我用用而已。”   反正我自己也收服不了这么厉害的男鬼,干脆说是我师兄养的小鬼吧。   “没想到你师兄也会养鬼,我一直以为阴山派才能养出厉害的鬼呢。”   快到门口时,我叮嘱叶玲不要告诉别人我有个男鬼。   叶玲笑道,“你放心,我知道的。”   回到房子里,守夜的人已经换成巫瑶了,她见我和叶玲从外边儿回来,有些疑惑,“你俩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和叶玲把我们早就出去的事情告诉了巫瑶,巫瑶看了眼她们的房间,宋岩现在在那里睡着,她并没有给巫瑶说过我们出去了。   没想到这个宋岩这么冷漠,连句话都不给我们捎,与宋元和宋岩相比,巫瑶简直就是个小天使了。   和叶玲回到房间,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我把陈娇娘也带来了,可我这几次遇到危险时,陈娇娘都没有出现。她说过会保护我的。   这样想着,我手就下意识地摸向口袋,却发现自己口袋里的封鬼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心里很是惊慌,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把封鬼袋给弄掉的。这里这么诡异,除了恶鬼就是道士,不论被谁捡去,陈娇娘都是凶多吉少。   叶玲看我一直在床上地上翻找着什么,就问我,“你在找什么呢?”   我把我丢失一个封鬼袋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叶玲,叶玲听了反问道。“是不是一个黑色的袋子,上面还绣了一个字?”   “对对对,你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   我听她说的这么清楚,跟亲眼见过一样,就以为我那个封鬼袋有消息了。   听我这么问她,叶玲有些犹豫,“我是在宋岩手里见到过一个同样的袋子。”   “你什么时候见的?”   “就是今夜我去厕所时,看到她手里正拿着个封鬼袋,见我出来,她还赶紧把封鬼袋给藏起来了。”   叶铃话说完,我心里更加着急,宋岩看着不说话,可是最难以接近了,我没有证据,直接问她,万一问恼了她,她对陈娇娘做出什么事情来那我可就真的对不起陈娇娘了。   可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   想来想去,我想着还是等第二天醒了,我再问问她。   天一亮,我就迫不及待地起床,终于等到所有人都起来后,我为大家。“有谁昨天看到一个黑色的封鬼袋了?我的封鬼袋丢了。”   大家都说没有。   胡乱吃过早饭,我看到宋岩,故意没话找话,虽然她对我冷冷淡淡的,好在她没有不搭理我。   “宋岩,我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我笑道,“养鬼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他们有时候难以控制啊。”   我这样问,是想看看她是否也养鬼,如果她也养鬼的话,那昨夜叶玲看到的可能就是她自己的封鬼袋了。   “不会,”宋岩毫不犹豫道,“我能收服的了她,就能控制她。”   她这么一说,也可能是自己也养了鬼,我也不能继续询问下去,不然她就要发现我真实目的了。   “你自己养的鬼,你可以利用契约来寻找她啊。”   宋岩眼睛盯着我,貌似无意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忘了自己养的鬼,主人是能够感知到的,根本就不用担心养的鬼会丢失。   可关键是陈娇娘只是自愿过来保护我的,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种感应。谁能想到她竟然先失踪了。   正说着,巫瑶喊我们两个赶紧跟上,他们都收拾好了,准备离开这间屋子,去村子里四处看看。   昨夜来的时候,天黑了,我们不熟悉,只能先就近凑合着住了一宿。   出了房间,我感到晒在我们身上的太阳几乎一点儿温度也没有,照在身上似乎更冷。   叶玲道,“这不是阳光,是极强的阴气。这里阴气太重,的地方阳光是照不进来的。”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到,好不容易我们看到河边儿有个妇女在洗衣服,我们就过去问她,“能不能问一下,……。”   巫瑶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女的笑道,“你们是在和我说话吗?”   她脸上浮肿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回头的一瞬间,突发也**的,巫瑶甩出一枚五帝钱,那女的一头栽倒在河水中,连个泡也不冒就不见了。   宋元在旁边喃喃道,“怎么她身上都没有太大的阴气?”   巫瑶冷冷道,“因为阴气都击中在河里的那个身上。”   巫瑶说完,我赶紧往河那边儿看,只看到一个刚刚往水里下沉的女人的身影。直到她沉下去后,我才感受到她身上飘来一股阴冷的阴气。   这水鬼竟然能把自己身上的阴气控制的这么自如!   宋元也感受到了,赶紧后退几步,“这水鬼真厉害,咱们快走吧。”   说完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离开河边儿,村里人家的大门几乎都是锁着的,我们找了半个村子,才发现在村西头有几户人家都开着大门,可是并不有预感中的那么高兴,我们几个都有些面面相觑,在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开着的门,反而会显得更加诡异。   巫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我们几个道,“你们等会儿都小心点儿,这里不干净。”   说完自己率先跨进院子。   院子里一个女人在晒被子,听到门口的声响。吓了一跳,看也不看的往屋里子蹿,嘴里还喊道,“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   我赶紧喊住她,“大姐,我们是来这里探险的,想在您这儿吃顿饭就走。”   那女人躲在屋子里朝外边儿看了半天,看我们真的不像是坏人,才出来道,“你们赶紧走吧,这里不欢迎外来的人。”   叶玲问道。“为什么?”   那女人脸一黑有些生气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个王师傅突然问道,“这里这么就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   那女人有些迷茫,“他们不都在村里吗?”   王师傅道,“我们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看到,反而在河边儿看到一个女鬼,她正在洗衣服。”   话音刚落,那女人就道,“对啊,人都死完了啊。对啊。人都死完了啊。”   她好像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说着说着,她脸上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萎缩下去,很快就成了一堆白骨。   这变化来的太突然,我们几个只好退出去,想着进另外一个院子看看情况。前脚刚要离开这里,后面儿就有个声音道,“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干什么?”   我们扭头一看,是刚才已经成了一堆白骨的那女人,就在这眨眼之间,她就又一次“复活”了!   我们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那女人见劝不走我们,就说今夜可以先住她家,等明天天亮了再走,反正现在也快该吃晚饭了。   她话音刚落,我们真的感觉到天比刚才阴暗多了,仿佛她一句话的功夫,这时间就真的变成了黑夜。   巫瑶道,“我们可能进入了幻境,大家都小心点儿。”   幻境我也不是没有进去过。可这么怪异的幻境,我还是第一次见。   很快,那女人给我们做好了饭,饭菜很是丰盛,可我们每一个人敢吃,都偷偷把饭菜给倒了。谁也不敢多问一句,这饭菜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这么快就做好了,还有你家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之类的问题。   睡下没多久,我们就又悄悄爬起来,准备看看那个女人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在干什么。   我们一共六个人,说好了等会儿假寐,然后一起去查看真相,可是等人都聚集起来,才发现少了宋元。   巫瑶问王师傅道,“你不是和宋元在一起的吗?他人呢?”   王师傅很是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实在是太瞌睡了,眯了一会儿眼,然后一觉醒来,就不见他了。”   巫瑶对王师傅笑了下,然后对我们道,“你们先去找一下宋元,我一个人去看看那女的在干嘛。”   巫瑶走后,只剩下我们四个人了,王师傅建议道,“咱们四个人,一起行动动静太大,效果也不明显,要不咱们两个两个一组,你们看怎么样?”   我们觉得有道理,就两个两个一组,我和叶玲在一起。反正是两个人一组,在宋岩眼中,和谁一组都差不多,她也没有反对。   村子还挺大的,幸好我身边还有个叶玲,不然让我一个人行动,我也很害怕的。   就在我和叶玲在村子里转悠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走路,现在天已经黑了,怎么还会有人出现?   而且远距离看,还有些像是宋元的身形。不过我和叶玲都没有傻乎乎地喊他。   和叶玲交换了个眼神,我们一起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走近了,我们才看出来这人根本就不是宋元,而是昨夜叶玲召唤出来的那具男尸。   我小声问叶玲道,“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以为这是叶玲又召唤他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啊,”叶玲也疑惑道,“按理说,没有人召唤他,他就单纯是个死尸啊,难道是有人也会召唤尸体?”   我们两个注意力都放在前面那具男尸身上,身后有人都不知道,等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时,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过我并不害怕自己有生命危险。因为我和夏阳说过,除非我有生命危险,不然他就不要出来救我。   等我睁开眼时,我还是躺在外边儿的草丛中,可是我身边儿的叶玲不见了。   甚至连昏迷前看到的那具男尸也不见了。   我很是担心叶玲,顾不上被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就大声喊了几句,“叶玲,叶玲。”   可回答我的除了风声还是风声。   我心突突直跳,想起不知所踪的宋元,我总觉得这次叶玲的失踪也不是什么好兆头。   匆匆回到那个女人家,可是屋子里我都找遍了,都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身影,包括那女人的房间我也看过了,可是真的是空无一人。   看着突然间空无一人的房间,我有些怀疑是否我真的和这么多人一起出现过,不然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早知道就不听那个王师傅的话了,他说让我们分头行动我们就分头行动啊。他又不是我们的组长。   正在这时,我听到外边儿传来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是几个男的的声音。   我们这里只有王师傅和宋元是男的,但他们两个都不在这里啊。   我立马蹲了下来,就看到从窗户前面走过去几个男的。其中一个还道,“咱们都抓了多久了,这件事还没完成,过几天夫人亲自来的话,咱们恐怕都会没命的。”   另一个男声道,“怕什么,你没看她的结界已经松动了吗?不出三天,咱们肯定能找到她,让她交出地图碎片。”   那几个男人逐渐走远,似乎没看到这里有个房间。   我突然想起他们的谈话,他们刚才说什么“地图碎片”。难道他们也是为了地图碎片来的吗?   虽然那个陈强让我们找地图碎片,可是并没有说地图碎片是什么地图碎片,要它有什么用。   对了,他们刚才还说什么“结界”?难道这幻境就是结界?他们要找的就是那个女的?   我正在这里胡思乱想时,后背突然被一个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也几乎同时在我身后响起,“他们都走了吧?”   我吓了一跳,真的是跳了一下,因为我原本以为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个人。   这人就是刚才那几个人一直要找的女人,也是收留我们住下的人。   “你、你一直在、在这里吗?”   我结结巴巴的,一句话分成了好几次才说完。   那女人笑道。“是啊。你才看到我吗?”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她所站立的那个地方,有些难以置信道,“你……你……。”   她站的地方我刚才也看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啊。而且她站的地方,什么遮挡物都没有,按说我刚才一进来就应该能看到她的。   “你们不是来找我的吗?怎么见到我反而这么害怕?”   那女人一边说,一边往我这里走。   猝不及防,她猛然间凌空而起,朝我这边儿扑来。   我往旁边儿躲了一下,她却直接扑了出去,朝我怀里扔了个东西,头也不回道,“你等他们走了再去河边儿找河婆。”   我没敢接那东西,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等我回过神来,发现地上掉落的真是我遗失的那个封鬼袋,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和她接触过,她把我的封鬼袋给拿走了。   窗外响起了打斗声,我看到那女的正和刚才过去的几个男人打斗着,她们一边儿打一边儿远去。   我这才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意思是说让我等这几个男的被她引开后,让我去找河婆,那个河婆不会就是我们白天看到的那个河中的女鬼吧?   我一想到那个河婆能够控制自身的阴气,就知道她绝对不是我所能够撩拨的,再说,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白白去送死呢?   我捡起地上的封鬼袋,刚把袋子打开,里面的陈娇娘就出来了。   “你没事儿吧?我……。”   我话还没说完,陈娇娘就拉着我往外边儿跑去,“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身不由己地被她拽着往前跑。外面已经不见那几个人打斗的身影,不知跑到哪里,陈娇娘才拉着我停了下来。   “跑什么跑?”   我弯着腰。双手扶着腿,气喘吁吁地问道。   陈娇娘急切道,“来不及解释了,咱们快点儿去河边找河婆,完了的话就来不及了。”   她话音刚落,天突然就亮了起来,一下子由黑夜过渡到了白天。   陈娇娘一拍大腿,惋惜道,“不好了,他们就要来了。”   “怎么回事儿啊?谁要来啊?”   我看着天空刚喃喃自语了一句,陈娇娘就扯着我又开始跑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明白。被她匆匆拉到河边儿。虽然已经来到河边儿了,可我依旧在挣扎着,“这河边儿有鬼,我不来。放开我,我害怕,我要回去。”   “嘘……。”陈娇娘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觉得莫名其妙就停止了挣扎。   “我带你来肯定不会是害你的,”陈娇娘往四周看了眼,确定没人,拉着我来到河边小声喊道,“河婆,东屋里头的人让我们过来拿东西。”   话音刚落,我们之前见到过的那个女鬼又一次浮出水面,沙哑着声音问道,“她让你们来拿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要让我拿什么,我是被陈娇娘拽过来的。   见我们都看着她,陈娇娘道,“这个她没说,她只是说结界要破了,让我们快点儿过来。”   “结界破了我也无能为力,”说着那个河婆突然对我道,“你过来。”   我有些愣,陈娇娘推了一下我,示意我过去。   我有些懵逼,这个陈娇娘不是说好了和我一伙儿的吗?怎么还想让我羊入虎口?   见我不想去,那个河婆一伸手,我就“唰”的一下子被她抓到手中,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根本就毫无察觉。   “你和他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我们来这里只是参加道术交流大会,这里是我们的比赛点之一。”   我把真话给说了一半,因为我不知道她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地图碎片有很多人也想要得到,所以我最好还是不要给别人说我来这里的目的。   河婆看着我,裂开嘴巴笑了一下,“她相信你,我却不相信你。”   说着使劲儿拍了我后背一下,就把我朝岸边儿给扔了过去。   我以为我肯定要摔个半身不遂,害怕地把眼睛都闭上了,谁知道却是轻飘飘的落了地,一点儿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你们走吧,东西还是我自己保管的好。”   陈娇娘还想说什么,那河婆突然喷过来一股水柱,直接把陈娇娘给冲走好几步远。   我见她只是想赶我们走,就立马拉着陈娇娘往回跑。   陈娇娘的身子只是略微一僵,回头看了眼河婆。也跑了起来。   最后是陈娇娘带着我跑的,不知跑了多久,陈娇娘猛然把我拉住,随后小声道,“蹲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我给按下去了。   很快几个身影从我们藏身的地方过去,那几个人我认识,就是刚才在院子里和那女人打斗的人。   “妈的,她宁愿灰飞烟灭也不愿告诉我们地图的下落。”   “夫人要来了,咱们……。”   那几个人远去了,陈娇娘才带着我站起身来。   我们刚要往回走,一个身影突然蹿到我们我们面前来。   “把东西给交出来。”   来人吓了我和陈娇娘一大跳,甚至就连陈娇娘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就在我们旁边儿的。   来人正是王师傅,此时他一个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和我一直以为的老实憨厚的形象相差甚远,他身旁也并没有宋岩。   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王师傅,我纳闷道,“什么东西?”   “别装蒜了,你们刚才去了哪里我都看到了。快把河婆给你们的东西交给我!”   王师傅往我们这里逼近了一步,看我的神情有着说不出的贪婪。   陈娇娘看着他问道,“你是哪里的鬼?冥间的?还是黑袍人的?”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王师傅三言两语问的问题就能让那女人突然变成一堆白骨,为什么他一直以胃口不好而不吃饭,甚至连水也不怎么喝。   估计他是想借我们的手来找到地图的,至于那个真正的王师傅,应该是早就死了吧。   我就说他当时伤的那么重,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一下车就说自己只是受点儿小擦伤呢。   王师傅笑道,“这你们管不着,乖乖把地图给我,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们根本就没有你所说的地图,不信我把我口袋翻出来给你看。”   我把口袋翻出来给他看看,证明我们的清白。   不是我不想正面和他对抗,实在是我觉得我和陈娇娘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连人家什么时候接近的我们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了。   我想要放过他,可看他的意思倒并不想放过我们。      ☆、第六十一章:真假巫瑶   王师傅一句话也不再说,只是阴笑着走了过来,陈娇娘推了我一下,“你先走,我拖住他。”   这句话还没说完,王师傅就过来了,直接越过陈娇娘想要抓住我,陈娇娘想要去阻挡他,只两下,陈娇娘就被王师傅给弄倒在地。   我见跑不脱了,举起铜钱剑就朝他刺了过去,手中还拿着一个直线符,好不容易记起来一个放鬼的咒语,嘴里正念着,“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   正说着,天空突然落下一阵雨水来,几乎与此同时,河边儿突然“咚”的一声,响起雷般的声响。那水哗啦啦地几乎淋湿了我半边儿身子。   我停了下来,那个王师傅也收回了往我这边儿伸过来的手。神情古怪地往河边儿看去,也不管我了,立马拔脚就往与河边儿相反的地方跑。   我和陈娇娘也好奇,就赶紧往河边儿那里敢去。   到了河边儿,就看到一个黑袍人正看着河水,腥臭味远远地传来,河水都变了颜色。那个河婆正漂浮在河水上,身体顺着水流身体一直飘荡着。   “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袍人只轻飘飘地说了句这样的话,就要往回走。   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扭头朝我们这边儿看来,“是不是他发现我们了?”   我心里有些紧张,黑袍人本来就一直想要找我,这次我被他发现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提了起来,“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远远的,巫瑶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正在往这里赶来。   “不知道,我刚才一直在村里找宋元。”   这是宋岩的声音,听到有人过来,不远处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很快,就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跑到河边看了眼河婆,她眼睛还睁着,血不知道从她身体哪里流了出来,附近的污血被河水稀释着,她身体越来越淡,慢慢正在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儿?”   赶来的巫瑶她们问道。   “我刚才看到一个黑袍人站在这里,好像在和河婆说着什么。等他走后,我就过来了,我也是刚到的。”   巫瑶他们还没有说话,身后不远处就传来王师傅的声音,“怎么了?我刚才上个厕所,回头找宋岩,没看到她。我还以为我失联了,吓了我一跳。”   说着他就笑嘻嘻地过来了。   看到他,我立马想起了他被鬼附身的事情,刚要戳穿他的假面目,就听他“哎呦”一声,然后大喊,“卧槽,怎么这里有个死人!”   说着他就朝我们跑来。   巫瑶我们过去一看,发现那具尸体是宋元的尸体,还有些温度,应该是死去没多久。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黑袍人杀了他?我在这里也有两三分钟了,除了黑袍人一个人也没看到啊。   巫瑶检查了一下他身体,发现他手中有个封鬼袋,这封鬼袋看着好眼熟,貌似是我用来装陈娇娘的封鬼袋。   “这是怎么回事儿?”巫瑶拿起宋元手中的封鬼袋,目光在我们中间扫视了一眼,“咱们这里有谁养鬼?”   叶玲是养尸的,只有我和宋岩有封鬼袋。宋岩的封鬼袋好好的装在身上,只有我的封鬼袋弄丢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可我心里清楚,宋岩并没有偷走我的封鬼袋,可我的封鬼袋怎么会在他那里呢?   巫瑶她们的眼睛都看着我和我身边的陈娇娘,虽然她们都没说什么,可是恨明显,她们都在等我给她们一个解释。   “我也不知道我封鬼袋为什么会在宋元手中,我和你们分开不久才发现是那个女人把我封鬼袋给偷走的。”   我把我今夜和那女人的经历告诉了她们,可大家的疑惑并没有打消多少。   宋岩道,“你说你的封鬼袋被那女人给偷走了,可那女人之前并没有和咱们有过接触,而且她现在也死了,你说的几乎是死无对证。”   宋岩顿了下,接着道,“和你在一起的叶玲也不见了,你的怀疑也是最大的。为什么那个人只抓走叶玲,却放过你呢?”   “那我为什么要杀宋元呢?再说,我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实力啊!而且,如果我真的还了叶玲的话,那我肯定起码也要装作自己受伤啊,肯定不会傻乎乎地来见你们。”   我面红耳赤地解释着,可大家的沉默让我的辩解有些苍白。   巫瑶转过来来问陈娇娘道,“陈娇娘,你说说你是怎么到了那个女的手上?那个女的把你抓走是为什么?”   陈娇娘解释道,“我一直呆在封鬼袋里很是无聊,然后就睡着了,等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在那女人手中了。她手中有地图碎片,一直在守护着碎片,不让它被坏人给拿到。今夜那几个男的,就是冥间的人在找碎片。”   宋岩问道,“那这地图到底有什么用?是用来干什么的什么地图?”   陈娇娘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王师傅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地指着我道,“你们不是来找什么地图碎片的吗?会不会是她想要独吞地图碎片,和宋元起争执了,然后就把他给杀了。”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我就想起来他的真实身份,我立马又把他其实已经死了,这里面不是王师傅,而是一个鬼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可我在他指责我之后,再说他的事情,感觉好像是我故意诬陷他似的,早知道我一见到巫瑶她们就把他的是事情说出来了。   果然,王师傅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这样诬陷我好吗?不信你们可以来检查一下我,看我是人还是鬼。”   说着王师傅主动来到巫瑶和宋岩面前,让她们主动检测她。   巫瑶打量了他几眼,宋岩她们都没发现他有什么破绽。   我急道,“他肯定是使用了什么障眼法,或者是他鬼术太高。然后大家很难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不论我说什么,可事实走摆在那里,我的嫌疑最大,巫瑶也只能道,“这事儿咱们出去后再说,如果人真是谢秋童杀的,那她肯定逃不掉,道术交流大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   巫瑶打算先不要找地图了,先去找叶玲,找到叶玲后就先离开这里,毕竟宋元已经在这里死去,这里还莫名其妙地多了些别的门派的人。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王师傅畏畏缩缩地躲到巫瑶她们身后道:“要不把谢秋童给绑起来吧,不然我总害怕她害我。”   宋岩看了他一眼,有些嫌弃地往前走了一步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我们看看那地图碎片是否在谢秋童身上,如果她身上没有地图碎片,那她的嫌疑就小了些。”   听宋岩这样建议,王师傅的眼睛在一旁都要发光了,“这个也可以,反正咱们几个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   巫瑶她们并没有在我身上找到什么东西,王师傅眼中有些不相信,但还是和我们几个一起回去了。   这次我和宋岩一起去找叶玲。王师傅和巫瑶一起。   我昏迷了,不知道是谁把叶玲给带走了,可是夏阳知道啊。   我想要躲开宋岩,单独问问夏阳这件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可宋岩似乎有些怀疑我,一直形影不离地和我呆在一起。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我假意给宋岩说我想上个厕所,就趁机喊出夏阳,夏阳直接说道,“袭击你们的人我看到了,就是那个王师傅,不过我并不知道他把叶玲给藏哪儿了。”   想着这个小小的李家村里有好几方不同的人都在找地图碎片,把叶玲一个人放到某个地方,都可能凶多吉少的。   我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夏阳摇了摇头,“他带走叶玲,应该只是为了让大家怀疑你,如果要杀她,当时就会这样做了。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也不会再难为叶玲。”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他虽然不会杀叶玲,不代表他就会放了叶玲,如果他不管叶玲了,叶玲早晚也会被妖魔鬼怪找到给害死的。   “你别担心,这里就这么大一点儿。就在你昏迷那地方开始找,总能找到的。”   宋岩已经在外边问我好了没有,我赶紧答应着。   出去后,我依照夏阳所说,和宋岩一起在我昏迷的地方那里开始找起。王师傅离开我们的时候并不长,应该就在这一片儿。   就在我们快走到那儿的时候,看到了那里正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这尸体别人不熟悉,我却很熟,这正是当时叶玲召唤的那具。   “难道他这次出现也是叶玲召唤的吗?”   我们在旁边观察了这具男尸一会儿,发现他一直在那附近溜达,似乎在等人。   我把心中的猜想告诉了宋岩,并说出自己想要出去看看那具男尸在这里干什么。宋岩对此不置可否。   我就试探着走了过去,看到我,那具男尸显然很兴奋,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看了眼宋岩,有些高兴,看来事情似乎有进展了。   看着在前面带路我男尸,我心中嘀咕道,“是不是叶玲想让我们跟着这具尸体去救她呢?”   那具男尸带着我们往前走,在一间房子前面停了下来,自己不进去,示意我们进去。   宋岩看着紧紧关闭着的大门,有些担心地问我道,“不会是有诈吧?”   我看着在这里停下来的男尸,也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不进去,只是示意我们进去呢?   在我和宋岩想这个问题的时候,这具男尸似乎有些急躁,甚至轻轻推了我几下。   左右都是要进去的,干脆直接点儿,想到这里,我走上前去把门打开。   突然从旁边儿窜出来个小鬼头,一下子朝我小腿扑了过来,幸好我手中的铜钱剑还没举起来,剑身也长,紧张之下,我轻轻一戳,那个小鬼头立马就灰飞烟灭了。   我朝四周扫视一眼,看到这里没什么别的鬼怪,我们才进去。   推开里面屋子的门,只一眼,我们就看到了正被捆绑着的叶玲,见到我们,叶玲很是激动。我赶紧上前把她给松绑。   把她口中的布隔给拿出来后,宋岩直接问道,“是谁把你给绑到这里来的?”   叶玲赶紧道,“是王师傅,他要来这里和咱们抢夺地图。”   这地图不就是我们道术交流大会的一个考试项目吗?怎么这么多人都想要得到它?   我现在是对这地图越来越好奇了,似乎这地图和我们刚开始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它身上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但可笑的是我们涉身其中的这几个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们似乎被人当枪使用了。   我扶起叶玲,我们三个人一点儿都不敢耽搁,赶紧去找巫瑶。   她现在一个人和王师傅在一起,又不知道王师傅的真实面目,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出去后就更不好和陈强他们交代了。   我们刚要出大门,叶玲突然不走了。拉着我和宋岩,示意我们进屋。   我和宋岩完全不知道她怎么了,只是看她的表情凝重,很有默契地一声不吭,赶紧退回屋子里。   没过多大一会儿,我们就听到屋子外边儿响起一阵铃铛的声响,很是清脆悦耳。   等到铃铛声渐渐远去,叶玲和我们才悄悄把门给打开,偷偷往外边儿看,刚才是什么情况。   我们只能依稀辨认出,有几个人抬着一定轿子,往村子里面走。轿子是大红色的,封闭的很好,距离的也太远了,我们都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人。   刚才我们三个都在一起,可我和宋岩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叶玲已经察觉到了门外有人,我不禁好奇地问她道,“你怎么知道外边儿有人过去?”   叶玲有些得意道,“刚才领你们进屋的僵尸还在外边儿等着我们呢。就是他给我报的信儿。”   叶玲的花影刚落,似乎是为了验证她说的有道理似的,那具男尸从黑暗中出来,乖巧地站在叶玲旁边儿。   宋岩有些不解,“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呢?”   叶玲笑道。“我是赶尸派的,操控尸体还是很轻松的。”   我们三个人一起往回走,半路上看到一个人很像是巫瑶,她好像受伤了,正匆匆地往我们这边儿走,身子还有些踉跄。   我们几个人对视一眼,都不太确定这人是不是巫瑶,毕竟巫瑶是和王师傅在一起的,只要巫瑶没发现王师傅的真实身份,应该就不会遭到王师傅的攻击。   叶玲见巫瑶往这边儿走来,立马过去问道,“巫瑶。你怎么了?是不是被王师傅给打伤了?”   巫瑶见到我们三个,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很快反应了过来。朝后边儿看了一眼,见没人跟上来,就赶紧对我们三个道,“咱们快点儿走,不然他很快就追上来了。”   宋岩冷笑一声,冷冷道,“他追上来又如何,咱们几个人还打不过他吗?”   叶玲也义愤填膺道,“就是。他把你打伤成这样,而且他也把我给俘虏了。咱们一定要讨回公道。”   “只有王师傅或许咱们还可以放手一搏,但是,这个李家村现在不仅仅只有我们,”巫瑶说着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边往前走,一边告诉我们道,“你们刚才也应该听到有铃声吧?”   叶玲脆生生问道,“对啊,怎么了?”   “那你们应该也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大轿子,”说到这里,巫瑶道,“那轿子里坐着的可是冥间的夫人,她也来找地图了,咱们明天趁天明了,赶紧离开这里吧。”   “这地图到底有什么用?”   巫瑶神情有些想笑,可是忍住了,“我也不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连夜就走吧,虽然夜间走可能有危险,但总好过遇到冥间的人吧。”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一个声音也传了过来,“站着,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冒充我!”   这声音是巫瑶的声音,闻言我们几个都听了下来,看到又从身后过来一个巫瑶,这两个巫瑶长得一模一样。   说话间,后来的那个巫瑶赶了上来,我立马拉着叶玲和宋岩,后退了好几步。   不论她们两个谁才是真正的巫瑶,我们先远离她们两个最安全。   我们也不能任凭她们两个打斗,万一我们旁边受伤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巫瑶,那她在我们眼前被杀。这是不行的。   “你才是假冒我的,”和我们在一起的那个巫瑶指着对面的巫瑶道,“你别以为使用幻术就可以冒充我了,谁是真正的巫瑶,身边的人最清楚。”   说着,她就扭过头来问我们,“你们看我们,觉得谁才是真正的巫瑶?”   两个巫瑶都站在我们面前,长得完全一模一样。   别人不能确认这两个谁是真正的巫瑶,可我知道啊。   我笑着问道,“你们谁先回答出来我的问题,我就相信你们谁是真正的巫瑶。”   两个巫瑶都看着我。我问道,“我和巫瑶见面的日子是哪一天?”   我这话刚出口,叶玲就小声嘀咕了一句,“咱们见面的日子不都是同一天吗?”   远处的巫瑶笑道,“这个只有咱俩知道,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我举起铜钱剑,就一剑刺向旁边那个巫瑶。   因为只有真正的巫瑶才能毫不犹豫、自信满满地开口,既然后来的那个巫瑶是真的,那这个就是假的了。   身边巫瑶没想到我会突然出剑,一愣之下,想要躲避,可是躲避不及,她胳膊被我划了一剑,直接冒出阵阵青烟。   她也立马恢复了原型,后退着,就想要逃离我们几个人的包围。   王师傅受伤,现在连我都能刺伤他,他根本就很难逃出去。   我在心里暗暗佩服巫瑶,她竟然能躲过王师傅的暗招,甚至还能伤了他。   巫瑶一把抓住王师傅的命脉,问他道,“这地图碎片到底有什么用?为什么大家都想要得到它?”   “凭什么让我告诉你们?”王师傅眼珠子一转,对我们几个笑道,“只要你们答应我,我说出实情就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们。”   巫瑶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冷冷道,“你说出真相,不一定会死,但你不说,就一定活不过今晚!”   说着,手中的力道慢慢加大,王师傅立马在她手中嗷嗷叫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这地图是关于一个墓穴的,据说那墓穴里面有鬼王之力,谁得到,谁就能和鬼王相抗衡。”   王师傅笑道,“反正你们就算得到地图,也不会把它交给我,我何不干脆把真相告诉你们呢?”   说到这里,王师傅嬉皮笑脸道,“这下你可以放了我吧?反正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你想得倒是美,”我在旁边道,“你当时诬陷我,还把叶玲给绑架的事情你怎么不说。如果不是我们找到叶玲。你是不是打算把她一个人扔到这里啊?”   我想起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恨恨道,“最要的是,你还杀了宋元!”   即使我们不想杀他,可他杀了宋元这件事,根本就不能够饶恕!   “我冤枉啊!”王师傅赶紧解释,“我承认那个封鬼袋是我临时起意放到宋元手中的,可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自己想想,我是后来才过去的,当时咱们两个在一起,后来我跑了,你就直接去了河边儿。我哪儿有时间作案啊!你不要忘了,我们到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热的。”   对啊,他说的却是也有道理,我先入为主,一直以为是他杀了宋元的。难道宋元是黑袍人杀的?   这些事情都让我们陷入了更深的漩涡中,迷雾重重,“那宋元失踪总该和你有关系吧。”   “宋元失踪当然和我也没关系了,是他自己走出去的,那天夜里,我亲眼看到……。”   正说着,一阵熟悉的铃声突然在我们身旁响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而且这铃声距离我们貌似越来越近。   ☆、第六十二章:诡异的白家老宅   王师傅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   “快走!”   这是他哆嗦着嘴说出的话,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巫瑶收回手,“你带我们走。”   看样子,他对这个铃声很熟悉,我们几个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他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王师傅也不多说废话,立马猫着腰就带着我们往铃声相反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大家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我觉得跟着王师傅跑了有好几分钟了,但那铃声还是一直在我们不远处回荡着,可抬头往周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王师傅突然停了下来,抬起手示意我们不用再跑了。   “没用的,夫人发现我们了。”   说完这句话,王师傅对着空无一人的空中大声问道,“我们几个怕惊扰了夫人,本想着偷偷走的,没想到夫人还愿意留下我们几个,不知夫人有何差遣啊?”   王师傅笑眯眯的,毕恭毕敬的样子,看上去对方似乎很不好惹。   等了一会儿,铃声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挂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热了起来,我不知道是夏阳情绪激动还是这玉佩预知到了什么危险。   我伸手摸了一下玉佩,玉佩温度慢慢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前方出现一顶大红色的轿子,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抬着轿子往我们这边儿走。   “叮当叮当”的铃声随着轿子的摇摆有规律的响着,可我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抬轿子的人身上。   这些抬轿子的人我之前见过,收留我们的女人就是被这些穿黑衣服的人给杀了的。我听到这些黑衣人还说过,如果找不到地图碎片,那夫人就会来。刚才王师傅也问她叫夫人,她就是冥间的夫人?   一想到冥间,我就想到顾南风,他这次离开还是因为冥间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然无恙。   “你找地图碎片,可曾发现什么?”   轿中穿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听着丝毫没有攻击力,反而有些我见犹怜的感觉。   听那轿中夫人这样说,王师傅赶紧陪笑道,“之前不知道夫人也要找,既然夫人找,那我就不找了。不过我并没什么发现,就听到河边儿有人在和河婆决斗,不知是否是那个黑袍人把碎片给带走了。”   王师傅把嫌疑都推给那个黑袍人,轿中女人笑道,“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和他们在一起。”   王师傅笑道。“我骗了她们,她们也怀疑我杀了她们同伴,就不肯放我走。”   轿中那人冷笑一声,“我想着还是搜一下你们。毕竟我听我手下说,这地图是在他们进屋时就消失的,如果你们几个没有倒还好说,如果有的话,……。”   这话没说完,但她话中的阴狠显露无疑。我毫不怀疑如果她发现我们身上有地图碎片的话,就会立马杀了我们。   说着,那抬轿的几人就放下轿子,过来想要搜我们。   那几个人都是男的,这夫人一句话都不说,就要来搜身,我们自然是不愿意的。   叶玲首先护着自己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巫瑶和我当然也不愿意被几个陌生人搜身,“我们也在找地图碎片,我们身上真的没有。”   巫瑶的解释仿佛石沉大海,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轿中夫人不说停止,那几个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依然朝我们走来。   等他们走进,巫瑶、宋岩就和我们就一起出手,她们两个人都单独和一个黑衣人对打,可是并没有落下风。   我和陈娇娘勉强应付一个黑衣人,叶玲和那具男尸也在和黑衣人打斗,那黑衣人很厉害,没过几招,我的剑就被打落下去,陈娇娘也自身难保,我只觉胸口一热,夏阳就从玉佩中出来,顷刻间,和我对战的那个黑衣人被夏阳撕碎。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几个黑衣人都是鬼变化出的人形,不过他们很厉害,能够隐藏住自身的阴气。   那几个黑衣人看起来训练有素,顷刻间死了一个同伴,可他们也只是稍微有些愣,继续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接着打斗。   可在夏阳把那个黑衣人撕碎的同时,轿中的夫人突然惊叫一声,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被夏阳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   “夏阳!”   听那夫人喊出夏阳的名字,我也很是吃惊,闻言看向夏阳,只见他正死死地盯着轿子,眼睛有些赤红。那是他生气的表现,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得立马就把轿中的人给撕碎。   我还从没见过夏阳这么生气过。   “住手、都给我住手!”   轿中人突然失态地大喊道,那些黑衣人很快就收手了。我看到和巫瑶对战的那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身上冒着青烟。   这黑衣人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可巫瑶一个人竟然能够伤了这么厉害的黑衣人,我忍不住又看了眼这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姑娘。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拉开了轿帘,轿中的人走了下来,听他们都喊她夫人,我还以为她年龄很大,谁知道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柔弱的女的,身段很是婀娜多姿,衣服还比较宽大。风一吹,衣袖飘飘,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她疾步走到夏阳面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她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没那么急切,可是她那急切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他们认识,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熟。这是心里的我第一个想法。   “你说呢?”   夏阳的回答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之前他不给我好脸色的时候,脸色都没有这么难看过。   那夫人也不恼。盯着夏阳看了一会儿,才柔声问道,“他还好吗?”   夏阳反问道,“你说呢?”   那个夫人估计是从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这样挤兑过。她脸色都有些变了,但还是极力忍住,过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重新进到轿子里。   我被她打量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她不是正和夏阳闹矛盾吗?看我干嘛?他们吵架关我什么事儿?   坐上轿子后,那夫人轻轻道。“走吧。”   话音刚落,突然从地上又冒出一个黑衣人,代替了之前那人的位置,就在轿子抬起的瞬间,轿子里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我过来找地图碎片不是是为了赎罪。既然你来了,那我走便是。”   “叮当叮当”是声响又一次响起,这次是原来越远。没一会儿,社会你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夏阳没有回到玉佩里,我们几个人一起往村口走。她们都没有问我他是谁,好像夏阳出现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巫瑶问了王师傅,“那个夫人到底是谁?怎么你那么怕她?”   王师傅笑道,“不止我怕她,这和鬼神打交道的,不论实力如何,都要对她让三分。”   “她是冥间鬼王的夫人,你说谁敢得罪她?”   说到这里,王师傅把接下来的话给吞到肚子里去了,因为夏阳朝他那边儿看了一眼,我在旁边儿都能感觉到那眼神的不爽。   王师傅当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立马有自知之明的闭口不言,只不过眼睛一直往我这边儿扫,看得我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鬼王的夫人吗?”   这个我知道,顾南风貌似和前鬼王有什么关系,他和现任的鬼王有着某种仇怨,而且那夫人和夏阳看起来还很是熟悉的样子。   刚才那夫人问夏阳的话我也听到了,我总觉得这话是在问顾南风的。难道顾南风还和这个夫人有一腿吗?   一想到刚才那么漂亮柔弱的美人儿对顾南风有着某种关心,我心里就不开心。想着心事儿脚步就不禁慢了下来,我渐渐落到了后边儿。   王师傅故意走到后边儿,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小声问我道,“他是谁啊?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着他还对着前面的夏阳使眼色。   我看了一眼和之前装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的王师傅,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就他眼尖,应该是发现夏阳的出现和我有着某种关系。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一连串问了他好几个问题,“那夫人叫什么名字,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这件事你问我还真算是问对人了。”王师傅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直接爽快道,“那夫人名叫叶翩翩,至于我嘛,”说到这里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接着道,“我是这附近的孤魂野鬼,也想借助着鬼王之力来得到永生的。可是一直进不去,刚好看到你们几个要进去,就附身在这司机身上和你们一块儿。”   他好像怕我误会,还特意加了句,“不过这司机可不是我害死的,他是被别的鬼给害死的。”   说着还感叹了一句,“其实我们做鬼也不容易啊,不仅要防备着地府阴差,还要防备着道士和尚,甚至就连鬼都要防备着,稍微一个不小心,被别的鬼给吞噬了的事情也是时常发生的。”   说完他挥了挥手,一副和我说不清楚的样子,“你不是鬼,不懂得我们做鬼的难处呦。”   我没想到这个鬼竟然是个话唠,我只是问了他两个问题,可他一连串地给我说了好多。   又给我胡扯了几句,他才想起来问我道,“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我回答道,“他叫夏阳,之前一直藏在我脖子里的玉佩里。”   说完这句话,我就往前追赶上他们的脚步。   已经来到村头我们进村的地方,他们几个人停了下来。   “对了。宋元的尸体不是还在这个李家村吗?咱们把他怎么办?”   “我已经把他给埋了。”   回答我的是王师傅,见我看着他,他解释道,“这李家村只能出去活人,死人是出不去的。”   可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啊!   我把目光转向巫瑶,有些纳闷道,“咱们不是进来拿地图碎片的吗?现在咱们两手空空,……。”   我没有把话说完,夏阳打断我的话道,“地图已经别人拿走了,咱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见我还是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宋岩指了指身后道,“你回头看看这李家村。”   闻言,我们都扭头朝身后看去,我和叶玲都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在我们身后的李家村现在正在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似乎是个幻境一般。   巫瑶解释道,“这地图碎片支撑着这个村子能够继续存在,如果碎片不在这个村子,那这村子就会慢慢变化。逐渐坍塌。”   巫瑶之前不是还对这个地图碎片什么的都一无所知吗?现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我和叶玲有些纳闷地看着她,巫瑶解释道,“我之前不知道陈强让我们进来找什么地图碎片,可王师傅告诉我们之后,我就明白了。”   说到这里,她反而有些疑惑地问我们道,“你们难道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关于鬼王之力的事情吗?怎么感觉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和叶玲不好意思地点了下头。巫瑶有些无语地看了我俩一眼,不再说话。   既然地图不在这里,我们就出了村子。   和王师傅和我们告别后,我跟着巫瑶他们往前走。可我看着车子行驶在路上,这不是我们回去的方向啊。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觉得我一直在问很傻的问题,巫瑶颇有些无奈,没好气道,“咱们不是要找地图碎片吗?既然咱们没能在李家村找到,那咱们就去他们去的地方看看。”   我看这方向,是去西边儿的,他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个小镇,起码要比村子大,我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查起。   刚好天色已晚。巫瑶就做主道,“咱们忙了几天了,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一夜,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快找到地图碎片。”   巫瑶只组长,她也是最有实力的,听她这么安排,我们几个人都没有异议。   可我们接连问了两三家宾馆,他们都说自己宾馆里的房间已经住满人了,要么就是只剩下一两间房间了,我们几个人还想住在同一家宾馆,这样行动起来方便,而且有什么事情我们彼此都有个照应。   一连问了好几家,见都没有那么多多余的房间,我们都有些纳闷。   这个镇子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甚至周围连什么有名的地方都没有,咱们个小破地方,竟然宾馆都住满人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次我们见没有多余的房间事并没有立马就走掉,而是多问了句,“怎么你们镇上最近房间都很少啊?”   前台那妇女笑道,“这个我们怎么知道,这要问你们喽。你们来干什么,人家肯定也是来干什么的。”   想起在李家村遇到的好几拨人,我觉得这个老板娘说的也不是一点儿道理都没有。   叶玲问道,“老板,你们这里还有其他地方有宾馆吗?”   我们已经接连找了三家,这三家宾馆都不大,最后一家还颇费了些功夫才找到的。   宋岩也在一边道,“实在找不到房间的话,要不我们放散着住也可以。”   我看大家都有些疲惫,也想说散着住也可以。我也有些找累了。   “不行,”巫瑶看了我们一眼,“咱们几个人不能再少谁了。”   老板娘见我们几个不想分开住,就建议道,“既然你们几个想住在一起,那我有个去处,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去住,毕竟那里已经荒废了好长时间了。”   “不过那里的条件肯定比这里好,就是胆小的人不能去住,”说到这里。老板娘神秘兮兮道,“据说那里闹鬼。”   巫瑶笑道,“闹鬼不怕,我们好几个人呢,正好是来这里探险的,胆子都大着呢。”   听到说闹鬼,我心里反而有些高兴,因为越是不安全的地方,说明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估计我们地图碎片也和这种灵异的事件有关。   见巫瑶这样说,老板娘就给我们说了那个地方,还说道,“其实闹鬼不闹鬼的我们当地人最清楚了,哪有什么鬼怪啊,只不过是之前住在那里的人胡乱说的。他们就是怕自己不在那里居住了,那里值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   “白家是有钱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那里的东西,只不过是祖上留下来的,就想要好好保存。那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儿,据说是白家的老一辈,一辈子就在那里看门。”   “白家?”这个称呼很是熟悉,我试探着问道,“这个白家是不是就是白远山家?”   说着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陈娇娘,陈娇娘也正往我这边儿看。   “白远山?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老板娘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儿,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对对,貌似就是这个名字,不过好久都没有白家人过来了。不对啊,你们怎么知道那个白家的名字呢?你们认识?”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告别老板娘后,我们就依据老板娘的指示,往白家老宅走去。   老板娘好糊弄,可是叶玲和宋岩那一脸好奇的表情无疑都是在告诉我,她们很想知道我和这个白家的事情。虽然她俩都没有闻出来。   反正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把能说的都告诉给她们。   来到白家老宅,大门紧闭,屋内浓郁的阴气不断往周围渗漏,房子周围还不知道被谁种了一圈儿槐树,这种树最是招鬼,而且看样子。这些槐树种了应该有差不多三五年了吧。   这里的一切无一都这个老宅肯定有问题。可老板娘说这里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   大门紧紧关闭着,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家,幸好这里没什么人家,不然等这老宅里的阴气大量泄漏出来,最先倒霉的还是这里的邻居。   那个老板娘说这里一直有个老头在看着宅子,可是我们透过铁栏杆往里面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人居住在这里的迹象啊。   这里阴气这么浓郁,我们当然不会因为这个而不敢进去了。   巫瑶问我们道,“要不要进去?”   我们几个本来确实都有些累了,一连几天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可是现在都已经来到门口了,再让我们回去住在不同的宾馆里,或者等着别人先找到地图碎片,这都是我们所不能忍受的。   但是瞌睡还是能够忍耐的。   见我们一致都说先进去看看,巫瑶就带着我们进去了。   看着巫瑶熟练的开锁,我突然间发现,有个一技之长真的很重要。   似乎是我看巫瑶的眼神太明显了,巫瑶看了我一眼道,“咱们又不是鬼,不能通过锁着的门直接进到屋子里。这时,咱们就需要会点儿旁门左道。”   我们先顺着屋子里里外外都大概看了一圈儿,这屋子里的阴气比外边儿浓郁的多的多。   可我们并没有在这里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连叶玲都说,“这里有些古怪啊,且不说这屋里本来就有好多阴气,再加上这里种了这么多槐树,就算没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也会吸引过来不好的东西的啊。”   她的疑问没有人给她解答,因为我们也不知道答案。   转了一圈儿后,巫瑶我们就睡在紧邻的几个房间里,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和这个白家也真是有缘分,不论在哪儿都能碰到。就是不知道白远山为什么不回老宅子看看。   距老板娘所说,他们这里的人都从来都没有见过白远山回来,但是白远山一直都挺关心家乡的发展,我们进镇的那条水泥路就是白远山花钱修的。   来到自己的房间,我偷偷问陈娇娘,“你知不知道白家老宅的事情?”   陈娇娘摇了摇头,“我一直都在白家别墅里,哪儿也没去过,之前似乎听到过她们说过几次这件事,不过当时我没留意。”   见陈娇娘也不知道,我就没再多问,躺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不是我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丝毫戒备心,而是我知道陈娇娘和夏阳他们两个在守夜,鬼是可以不用吃饭睡觉的。   睡到半夜,我觉得很冷,似乎我的被子被谁给抢走了似的。      ☆、第六十三章:红布下的神像   一股子阴气顺着我脚慢慢蔓延到头顶,我一下子被惊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老头铁青着连正对着我笑,正常人脸上是不会出现这种死人才有的铁青色的。   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拿铜钱剑,可我发现自己眼睁睁看着床头的铜钱剑,一动也不能动,嘴里也发不出任何声响。   夏阳和陈娇娘不是一直守在外面吗?这个老头是从怎么进来的?   那老头显然是看出我想要动弹,阴笑道,“你们还是第一个敢进来的人。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还有两个鬼,是想来干什么?”   我口中任何声响也发不出,看样子他也并不想要我有什么回答。   说完这句话,他就从身后拿出一个大袋子,伸手想要拉我,看样子是想把我给装进袋子里。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陈娇娘的声音,“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咱们俩一直在屋子里守着。”   夏阳道,“这里阴气太升,我不看一眼我担心出事儿。”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老头见有人要过来了,立马利索的把袋子给撑开,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把我给装了进去。   这一切几乎是在五秒钟之内完成的,快速做好这一切后,他挟持着我,来到窗户那里,打算从二楼一跃而下,几乎与此同时,夏阳他们推门进来了。刚好看到那个老头的身影。   “谁?”   夏阳说着就紧追过来,陈娇娘也紧随其后,很快距离就渐渐拉近了。   几个人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模式,可怜了我,一动也不能动。嘴里有苦也说不出,在那老头干瘪的肩膀上被咯的肚子疼,颠的我好像吐。   夏阳的速度不算慢的了,可那个老头好像对这里很是熟悉,每次都快要抓到他后,他总能突然转个弯,然后就把距离又给拉开了。   跑了好一会儿,那老头往身后瞅了一眼,看夏阳他们紧追不舍,估计是没料到夏阳能这么厉害,一个心急,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了。   夏阳抓住这个机会,一下子跃身了好几米远,差一点儿就抓到了老头背上的我。   眼看夏阳和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老头一急,就把我从肩上扔了下来,远远抛到了一边儿。   夏阳为了救我,只能先去把我给接住。   就在他救我的时候,那老头立马头也不回地“唰唰”几下,几个纵身就不见了踪影。   那老头一走,我很快就恢复了自由,能说能动了。   “谢谢你们。你们怎么知道我遇到危险的?”   我一边儿揉着肚子一边儿问他们道。   夏阳道,“这座房子里阴气弥漫,很难发现有鬼接近人,我只是觉得的不安,就去看了下你。”   陈娇娘问道,“这老头是谁啊?咱们今天来这房子里,没有看到有这么个鬼啊。”   夏阳看着那老头消失的方向沉思道,“这里阴气弥漫看来和他有关系,”说着他转头看向我,黝黑的眸子在黑夜中的月光下格外亮眼,“你知道他准备把你带到那里去的吗?”   我摇了摇头,把那个老头问我的问题告诉了夏阳,夏阳想了下,突然道,“你说这个老头会不会就是那个老板娘说的看守白家的老头?”   “不可能吧,”我疑惑道,“那个老板娘说的应该是个人,不可能是个鬼吧。”   我们几个一边儿往回走,一边讨论着这老头的来历,刚说到等天亮去周围打探一下情况,就远处传来巫瑶和宋岩的叫喊声。   夏阳立马跑了过去,他跑的很快,眨眼睛就不见了踪影。这叫喊声只响起了一声,随后周围就又恢复了寂静。   我和陈娇娘落在后边儿,等我们走到客厅里的时候,发现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仅巫瑶和宋岩不见了,甚至就连刚刚赶过来的夏阳也不见了。   “刚才声音似乎不是从这里发出的,”陈娇娘指了指底下,“我怎么感觉刚才的声音似乎在地底下。”   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看着结结实实地地板,不知道陈娇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我手机突然响起,是夏阳打来的,他让我和陈娇娘一起去地下室。   我和陈娇娘一到那里,就看到夏阳他们已经围成一圈儿,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没有人说话。   看到躺在地上的一句已经干瘪下去的尸体,我惊呼一声,看向夏阳和陈娇娘,“这不就是刚才想把我带走的那个老头吗?”   虽然他尸体已经干瘪的不成人样,可还是能依稀辨认出这个男尸的身形样貌和背我跑的那个老头一样。   夏阳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是的,这尸体是在地下室发现的,已经死去差不多三五年了,身体的水分已经失散的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算明白了一点儿,这守门的老头估计是早就死了,可他灵魂还是在守护着这个院子,即使再忠心耿耿,可人都死了,还有必要在这里守着吗?   正想着,陈娇娘就问巫瑶她们,“你们怎么知道地下室尸体?”   巫瑶道,“你们那屋一有响动,我们俩就醒了,可等过去时,就看到夏阳他们正在追着一个老鬼。我们也跟不上去了,就站在二楼窗户口,亲眼看到那个老鬼摆脱你们后钻到地下室去了。我们跟了过来就看到这个。”   听她这样说,我有些害怕地朝周围看了看,小声道,“那那个老鬼是不是还在这里啊?”   宋岩嗤笑一声,“我们进来后。他看到自己被发现了,早就又溜走了。”   我们几个又回去睡了一会儿觉,这次,那个老鬼总算没有过来捣乱。   早上我们几个吃完饭,就分开打听,我和夏阳在一起,问了周围几户人家关于白远山和白家老宅的事情,可他们都说不知道。   就在我们几个无功而返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晒太阳的老大爷问道,“你们打听白家干什么?”   那老大爷牙齿都掉光了,头发花白。看样子即使没有八十多也有个七十多了。   听他这么问,我觉得有点儿意思,就笑道,“老爷爷,最近白家出了点儿事儿,白远山托付我们来帮忙处理一下,可是他没说清楚就联系不上了,我们没有头绪,就想着过来问问。”   我这话说的都是实话,白家现在确实出事儿了,那个白远山和他妹妹白云现在基本上都闹崩了。对了。巫瑶应该对白家的事情有所了解吧,白飞飞可是她从我手上接走的,说是白远山让她过来的。   可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还来到了白家老宅,可巫瑶就像是根本不认识白家人一样,要不就是她守口如瓶,要么就是她有什么秘密。   那老爷子听到我这样说,努力睁大浑浊的眼睛往我这边儿看来,好像是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坏人。   我怕他不相信,还特意举起我手中的铜钱剑让他看看,说明我们真的是来帮助白家的。   我就不相信,白家老宅近些年来出现了问题,他们住在周边儿的人不知道。   还有那个老板娘,她为什么要骗我们进到白家老宅,她对白家的事情应该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吧。   过了一会儿,他道,“既然你们是白家委托来的,那你们应该知道玉牌令的事情吧?”   玉牌令?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夏阳,刚要开口问他什么,就想起我身上那块令牌,我收回视线,对那老爷子道。“我对这件事也略知一二。”   我本来以为我说我也知道关于玉牌令的事情,这个老爷子就会对我们说些什么内幕,谁知道他咧开没牙的嘴,笑了一下。   “既然你们知道这件事,那我就不用多说了,你们好自为之。”   他说话就说一半,然后就又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半字也不再多说。   我和夏阳知道了这些,就不再多问,离开了那里。   路上,我问夏阳,“你知道关于玉牌令的事情吗?”   这玉牌令貌似是和顾南风又关,夏阳和顾南风两人相识了这么久,应该多少对这件事有所了解。   夏阳接过我从口袋里拿出的那块玉牌令,看了半天道,“其实我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我家主人和这些拥有玉牌令的人家都有某种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个玉牌令是个信物。”   我们就这样说着走着,很快来到了白家老宅那边儿。   刚到门口,夏阳突然拉住我,躲到旁边儿的槐树底下,“屋里有陌生人的气息,有人进去了。”   闻言,我往老宅里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的迹象。   我猜测道,“是不是白远山他们回到老宅里了?”   “不像,白远山好多年都没有回到过老宅了,这屋里的人不可能是他。而且,你不觉得他这么多年都不回老宅很奇怪吗?他也不是个不关心老家的人,不然怎么会每年都给镇上拨款呢?”   夏阳这些话说得很有道理,我心里也认同。   说完这戏,夏阳的眼神就盯着白家老宅的二楼,我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楼上似乎有人影在晃动,而且还不止一个。   就在我们往上看的时候,楼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看身影似乎很是要往窗户这边儿过来,那人正在拉窗帘。   夏阳赶紧拉着我后退几步,紧紧贴在槐树后边儿。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探头探脑地往那边儿看了看,吁了口气,“你先走,我进去看看他们是谁。”   “不行!”我有些不放心,“对方是谁,实力如何,咱们都不知道,万一你冒冒失失地闯进去,被他们伤害了怎么办?”   那个老板娘也说过,最近镇上来了好多人,鱼龙混杂地,万一夏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顾南风交代。   夏阳有些好笑道,“大姐,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又不正面对抗,只是去看一眼。”   夏阳坚持要去。我只能让他去。   走之前,夏阳让我给巫瑶她们打了电话,说一下这里的情况,不要让她们冒冒失失地闯进去。   我依言给巫瑶她们打了电话,她们两个在那老板娘那里,听她们的意思,她们在那里发现了什么,让我也过去。   我去了那个老板娘那里,发现老板娘被巫瑶她们给控制着,正把她给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块破布。   我吓了一跳,她们这可是犯法的,赶紧问她俩,“怎么把她给绑起来了?”   宋岩用下巴示意我问巫瑶,巫瑶满不在乎道,“如果她说实话,那我就放了她。”   说着一把把她嘴里的破布给拽出来,冷笑道,“你和白家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骗我们进去?”   老板娘还是嘴硬道,“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好心告诉你们……。”   话没说完,巫瑶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木牌,冷冷地扔到她身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到那个木牌,老板娘脸色惨白,立马闭口不言,等回过神来,怨毒地看着巫瑶和我们,愤愤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你害我们在先,还问我是什么意思?”说着巫瑶冷笑道。“你和白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捡起地上的木牌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显考白公讳志忠府君生西之莲位。   如果她现在还说她还白家没有关系的话,连我都不相信了。   “我们没关系!”那女人把脖子一梗,嘴硬道:“世界上姓白的人多了去了,我们镇上姓白的没有三五百也有一二百,难道都和白家有关系吗?”   “你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说着巫瑶把老板娘身上的绳子给解开,笑道,“那我也不为难你了,反正我们抓到了白家的老鬼。只要逼问他,他应该会说的。我就不信了,他一个鬼,还能硬的过我的五帝钱!”   巫瑶笑着看着老板娘说得这些话,可笑容一点儿都不温暖,连我看着都生生打了个冷颤。   一听那个老鬼被抓,老板娘急地站起来道,“你们把他给怎么样了?”   巫瑶继续笑着,无所谓道,“反正和你无关,就算我们把他给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啊。”   听巫瑶这么说,那老板娘很是激动,挣扎道,“你们不能伤害他,不然你们会后悔的!”   “我们后悔什么,恐怕后悔的是你吧?”说到这里,巫瑶看着老板娘笑道,“那个鬼是你父亲吧?”   那老板娘突然哭了起来,大骂我们,说我们如果杀了那个老鬼,那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我见她哭得可怜,这件事也确实是巫瑶她做得有些过分,有些于心不忍,就婉言相劝道,“我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把你这样做的缘由说出来,我们也不会难为你的。”   这话我说着都觉得害臊,虽然老板娘先骗我们去了有老鬼的白家,可是巫瑶她们竟然这么对她,我也在这里助纣为虐,心里实在是忐忑不安。   果然,老板娘把我大骂一顿,才道。“他确实是我父亲,不过你们想要从我们嘴里知道更多,却是不能了!”   说完,她就梗着脖子,任凭我们怎么问,她都不再多说一句话。   看来这个老板娘是个硬骨头啊!   宋岩来到我们身边,刚才她不知去屋子哪里转了一圈儿,手里拿了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过来了。   她走到老板娘面前笑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了吗?”   说着还示威似的把手中的东西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老板娘看到宋岩手中的东西,更加气愤了,直接扑了过去道。“你快把这神像给放下!”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她这么疯狂,她刚才看到她父亲的牌位被拿过来时,都没有这么激动。   而且这个红布包裹着一个神像,我看着也很是眼熟,因为我在白家别墅中也看到过这样的神像。就是我不知道这神像会是那个导致我出现幻觉的那个神像还是前鬼王的神像。   就在我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宋元就要把这个红布给揭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不要!”   “不要!”   听到我和老板娘都异口同声地说不要揭开这个红布,宋岩停下了动作,和巫瑶一起纳闷地看着我和老板娘。   尤其是看我的眼神,很是纳闷。   我只好解释道,“我之前在见过一个红布包裹着的神像,红布下面的可能还是个邪神,如果咱们贸贸然地揭开的话,和可能会出什么事儿的。”   宋岩有些犹豫,目光看向了巫瑶。   巫瑶一时间也有些犹豫,想了下,接过那个神像,看了一会儿,似乎不能确定这神像是否真的如我所说,是包裹着邪神的。就问那个老板娘,可是老板娘反而笑道,“既然已经拿出来了,你们自己打开看看也无妨。”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她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那个神像,往我这边儿来了几步。   自从我说了这块儿红布里可能包裹着邪神时,老板娘的眼神就不住地往我身上打量着。似乎心里对我有一些疑问,可是又碍于我们的关系,不能问出来。   就在我们以为巫瑶不会揭开这个神像时,巫瑶懵懂一抬手,那个神像就完全暴露在我们眼前。   和我预期中的邪神不一样,这个神像我是真的见过,就是在白家夏阳手中拿着的那个神像,很是威武雄壮的样子,手中还拿着长戟,据说是上一代鬼王。   之前顾南风也说过,让我拿出那个玉牌令,那么白家的人就会听我的话,难道这个老板娘和顾南风他们也有着某种关系?   我很想立马问一下老板娘,可是旁边还有她们两个人,话到嘴边儿还是咽了下去。   老板娘见我们把红布给揭开后,更是任何好脸色也不给我们,巫瑶她们见问不出什么来。也不是真的就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三个就一起离开了那里。   宋岩问我道,“你在哪里见过这种用红布包裹着的神像?”   我又不是小孩子,再加上我师父在我临走前对我说的话,自然没有如实相告,只是说和我师父一起去别的地方捉鬼时看到过。   宋岩见我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我们离开老板娘那里没有多久,就看到迎面走来几个人,我们见到彼此,都站在那里,看着对方。   那几个人也是我们这次一起参加道术交流大会的道友们。   他们只有两个人,神情很是疲惫,三盏本明灯也很微弱,似乎很快就会灭掉似的。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怎么怎么回事儿,他们眼睑下都有两个大黑眼圈儿。   我不知道他们是只剩下这两个人,还是另外的人在别的地方。   见我们出现在这里,他们眼中先是闪现出一丝疑惑,随后了然地对我们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我们要回去了,虽然我们没找到地图碎片,祝你们好运!”   我这才发现他们都背了个大背包。还拉着个行李箱,果真是一副要离开这里的模样。   巫瑶和宋岩都是比较高冷的人,只是简单说了句话,我问道,“你们两个人小心一点儿,我带有助长阳气的符咒,给你们几个吧。”   我把我师父画的阳气符咒给了他们几个,两个人对我连连道谢,劝我道,“为了个什么地图碎片而丢掉性命真的不值。你们最好也赶紧离开这里吧,这里来的人都不是咱们能对付的了的。”   给完这句忠告,他们就离开了。   我想了想,把铜钱剑藏到身后的大背包里,这样不会很显眼,宋岩在一旁笑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早晚都会遇上的,早遇上早结束。”   我们三个在早上吃早饭的那家餐馆里等着夏阳过来,可是夏阳在白家老宅里呆了起码有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过来。   就在我们都快要等不及的时候,夏阳才姗姗来迟。   只见他一脸凝重,满怀心事地过来了。   见他脸色这么难看,我们都知道这事情恐怕有些棘手,果然,夏阳道,“现在呆在白家老宅的人是冥间的人,后来又有黑袍人手下也去了。双方还发生了争斗。”   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却给我们带来了震惊。   真是冤家路窄,这下两个仇敌都过来了。   ☆、第六十四章:偶遇顾南风   既然白家老宅被冥间的人给占领了,那我们几个今夜就必须要分开睡觉了。   而这这正和我意。   因为我想单独和夏阳说些悄悄话,刚好还能和夏阳一起去找那个老板娘。   我带着雨伞里的陈娇娘和夏阳一起住在镇上的一家宾馆里,巫瑶和宋岩她们住在不远处的那家宾馆里。   由于冥间的人和黑袍人都来到这里了,所以我们几个都特别小心。   到宾馆里住下,我对夏阳说了我们几个在那个宾馆老板娘家的事情,夏阳的神情有些不爽,看来他也觉得巫瑶她们逼问老板娘的方法有些不妥。   特别是在我说到老板娘家中也有那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神像时,夏阳眼神都变了,问我道,“你看清楚了吗?”   他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我手腕,我吃痛挣扎了一下,他意思到抓痛了我,松开了手,又问了一次。   听到我确切的回答,他二话不说就要出门去,我赶紧在后边儿问道,“你去哪儿?”   夏阳头也不回道,“去找那个老板娘,你呆在屋子里哪儿也别去。”   我心里好奇,这件事可是关系到顾南风,他不告诉我,我只能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些事情了。   我赶紧三两步地跑了过去,笑道,“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还是和你在一起保险。”   陈娇娘也要跟过来,夏阳阻止她道,“好了,我们只是去问一件事情,不用去那么多人了。”   我和夏阳很快就来到那家宾馆,可是前台已经换成个小姑娘,得知我们是来找老板娘时,那小姑娘道,“老板娘回家了,你们有什么事儿明天再来也可以。”   “她家在哪儿?”   见夏阳这么急切,小姑娘有些懵逼。迟疑道,“老板娘不让说。”   听了她那话,再看到她有些怯生生的样子,我有些好笑道,“小妹妹,我们找老板娘问些事情,你能不能把地址告诉我们一下?”   小姑娘抬头看了眼夏阳,有些羞涩地把地址告诉了我们。   小姑娘话音刚落,夏阳就带着我匆匆离去。   到了老板娘家,我们在门口敲门,可是,没有人应答,可是屋子显然是从里边儿关着的。   夏阳见长时间没人回应,有些急躁,就自己先进去。   很快我就听到屋里有女人惊叫的声音,还有夏阳说话的声音。   我在外边儿听不真切,就喊夏阳把门打开,放我进去。   我看到屋里有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还有一些吃的,就知道这女的想离开。   夏阳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家里那个神像是怎么回事儿?那神像是不是顾家的?”   本来那老板娘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听夏阳说到“顾家”两个字时,一直冷淡的神情有了些变化,看了夏阳和我半天。才问道,“既然知道了,那你还想问什么。”   “你们白家不是不认顾家了,怎么还在家里供奉着神像?”   说着夏阳的神情有些愠怒,看那老板娘的神情有些气愤。   夏阳的表情也让老板娘有些疑惑,半晌道,“你先说你是谁?不然让我怎么说?”   夏阳毫不犹豫道,“我是顾家的。”   “证据呢?”老板娘立马反问。   就在夏阳有些为难的时候,我问道,“你说的证据是不是这个啊?”   说着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玉牌令,看到玉牌令,那个老板娘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这块儿令牌,过了一会儿,突然掩面哭了起来,哭着哭着还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和夏阳都有些懵逼,刚想问她怎么了。就听她哭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果然是和顾家有关系,看着顾南风送我的玉牌令,我睹物思人,算来这次是我俩相识后,分离最长的日子了。   见老板娘这么委屈,夏阳有些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拉她,动了一下,说道,“你别哭,我们回来了。”   要不是现在气氛不合适,我差点儿都要笑出来了,夏阳的神情有些像是离家多年,最终回家的游子似的。   老板娘一边儿哭,一边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们。   原来白家本来是一直跟随着前鬼王顾家的,可是自从鬼王换了之后,新鬼王就一直打压他们,好在他是鬼,他们是人,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后来不仅现在的鬼王,还有一个黑袍人,他们都想要害我们。听说那几家依附于顾家的人已经倒了大霉了。但她父亲一直和那个白家续弦的白老夫人一直坚持着和顾家的承诺。   但顾家最近几年一直都没出现,现在终于等到了顾家,她心里很是激动。   听了老板娘这些话,夏阳有些内疚,对她解释道,“顾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当时自身都难保,没有时间来管理这些事情,这次他们回来了,肯定会帮你们报仇。”   夏阳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显然他心里对这些年遭受的耻辱和欺侮也很是气愤。   老板娘见夏阳这样说,不再哭了,擦了下眼泪站起来,对夏阳道,“既然你们有玉牌令,那我就相信你们是顾家的人。你们来这里是不是找地图碎片的?”   “是啊,”我有些惊奇地问道,“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板娘笑了下,“最近镇上来了好多修道之人,我虽然什么都不会,可又不是傻子,自然猜到了。”   说到这里,老板娘笑道,“其实你们一直都找错方向了,地图碎片根本就不在……。”   话未说完,夏阳一把将老板娘给扯了过来,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鬼影扑了个空,瞬间又远离我们。   我转身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气,不知什么时候,我们三个周围全部被一群恶鬼给包围住了。   恐怕是那驭鬼之人是有备而来,我看这些鬼身上都有着极强的阴气,还有几个身上感觉不出来阴气。可这几个鬼更厉害。   因为这种感觉不到阴气的鬼怪,几乎可以在白天走路了。   我拿出手中的铜钱剑,剑指着外边儿,自己则朝夏阳那边儿靠拢过去。   夏阳对我道,“等会儿我缠住他们,你带着老板娘先逃。”   看着这么多鬼,少说也有一二十个,我不知道这些鬼是冥间的鬼还是黑袍人的鬼,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夏阳还有老板娘都在这里的呢?   据我所知,老板娘一般都在宾馆招呼生意,很少会回家里,而且对方肯定知道我和夏阳也在这里。不然他们只捉老板娘时,是不会一下子派出这么多厉鬼的。   不容我多想,那些恶鬼就慢慢聚拢过来,想要将我们包围。   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符咒,递给老板娘,让她等会儿见机行事,保护好自己。   那群厉鬼几乎同时朝我们三个扑过来,夏阳那边儿自然还可以应付得来,我手中有铜钱剑,那些厉鬼也不敢过分逼近我,老板娘被我和夏阳护在中间,一时之间也没有性命之忧。   我发现那些厉鬼的目的是为了带走老板娘。他们鬼太多了,一个不小心,一个厉鬼推了我一把,另一个厉鬼伸手就要拉老板娘,我一倒下,就将老板娘暴露出来了。   眼看老板娘就要被那个厉鬼给拽走了,我又没有起来,夏阳也正忙着对付前面的鬼,只是这一瞬间的倏忽,老板娘就已经被他们给拉到门口了。   这下,我和夏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抢回老板娘了。   老板娘被那两个厉鬼给拉扯着,很快看要消失在我们眼前。   正在这时,只听到门口有两声凄厉的叫声,门口传来打斗的声音,老板娘的尖叫声一直不断地在响着。   我们这边儿的厉鬼已经死了一半多了,夏阳很快解决了剩下的厉鬼,我跟随着他,刚要出去,就看到一个厉鬼背着一个黑袍人从“唰”地一下,从大门那里蹿了出去。   这黑袍人在这里!   我看到这黑袍人,心里的怨恨就不打一处来,就是因为他,我才屡屡陷入危险当中,谁知道他现在越来越猖狂了。害人的对象越来越多。   等我把目光投向旁边时,竟然移不开目光!   老板娘旁边儿站了一个我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的鬼:顾南风。   他正背对着我们,拉起老板娘,问她有没有受伤。   虽然他没有回头,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夏阳在身后下意识地轻声喊了声,“主人!”   我看到顾南风身子一震,扭过身来,看到我们两个,眼眸亮了起来,眼神有丝不敢相信的疑惑。   随后几步跨了过来,看着我们笑道,“你们不是在李家村找地图碎片吗?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几个进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告诉了顾南风,顾南风笑道,“我也是因为地图碎片才过来的,想着白家可能会因为地图碎片受到牵连,就先赶到这边儿来了。”   “那你这么还这么晚?”   我想着既然他这么快就要来,可要不是我和夏阳先过来找到老板娘,那老板娘就要被那个黑袍人给带走了。   顾南风笑着解释道,“我之前去了找回我失去的东西,花了点儿时间。”   话音刚落,夏阳就激动道:“你找到了?”   顾南风点了点头。   我被他们之间打的哑谜给弄糊涂了,就问他们。   夏阳看了顾南风一眼,还是顾南风给我说道,“之前我那是魂魄状态,我去冥间找到了我本来的身体。”   “那你有没有受伤?”   夏阳说着就不住地往他身上打量着,看得我也有些担心。   “没有。”   夏阳还想再接着说什么,可是顾南风打断了他的话,看我一脸不解,就笑着对我解释道,“等回去后,我就把这件事情都告诉你。”   老板娘这时终于能插上话了,问顾南风道,“谢谢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顾南风。”   只这么一句话,老板娘就愣在那里,有些难以置信道,“你就是……就是……。”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就是”,可都没有能够说出接下来的话,因为她已经哽咽地不能行了。   顾南风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笑着告诉她,“你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们,害你们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   老板娘只是摇头,“这些事都是双方情愿的,没有谁对不起谁。”   “你们要找的地图碎片不在这里,在那个客栈小姑娘家里,我离开前,偷偷塞到她床下面了,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知道这地图碎片的重要性。”   说着突然脸色一变,急忙对顾南风道,“你能不能救救我父亲,昨夜他托梦给我,让我赶紧离开这里,可是话刚说一半,就被被人打断,我听到他凄厉的叫喊声,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她这么说,顾南风也神情紧张起来,问道。“白志忠是不是还在白家老宅里?”   老板娘也抬起头问道,“对,你知道这事儿?”   顾南风对夏阳道,“你在这里看着她们两个,我现在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夏阳拦住顾南风,“冥间的人都在那里,我也去帮你。”   顾南风刚要拒绝,我就劝他道,“你就让夏阳去帮你吧,反正黑袍人刚才也走了,起码今夜是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夏阳之前说过,冥间的人和黑袍人,他们双方的手下想要争夺白家老宅的居住权,还打了一场,结果,冥间的人胜利,霸占住了白家。   既然那黑袍人那么厉害都打不过冥间的人,我担心顾南风一个人去遇到什么危险没有个照应。   好在顾南风略微思忖了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等他们走后,我和老板娘就先睡下,刚躺到床上没多久,我就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子阴气。   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养成了敏锐的感觉,一边儿装睡着。一边儿摸到睡衣口袋里的符咒,等着那个鬼过来,我就给他一张符咒。   我能感觉到这个房间里的阴气只集中在我床头那一片儿,应该是只有一个鬼。   幸好是只有一个鬼,多了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个黑袍人明明才离开,而且好像还受了重伤,这次会是什么样的鬼来这里?   就在我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那鬼已经慢慢来到我旁边儿,我感觉到她阴气一阵一阵朝我袭来,她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想到这里,我立马毫不犹豫地把符咒往她身上贴去。只听一声熟悉的叫喊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一看,原来是陈娇娘。   幸好她躲的快,我见是她,手速也迟缓了些,不然我这张符咒贴到她身上,她肯定会受伤的。   我有些生气道,“大半夜,你怎么偷偷摸摸地进来了?”   她来就来,这么悄无声息地,万一我真的把她当成坏鬼了,伤了她可怎么办?   陈娇娘也有些惊魂未定。拍着自己胸口道,“我见你们很长时间都没回来,来这里又看到屋里静悄悄的,就想着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谁知道你就……。”   说着有些后怕地看了眼我手中的符咒,“谢秋童,你还是把这符咒给收起来吧,我看着害怕。”   我把符咒给装到口袋里,应该是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老板娘也醒了,看到屋里多了个人,吓了一跳,我赶紧给她简单解释了下,老板娘看陈娇娘的眼神还是有些害怕。   本来顾南风让我和老板娘在一起,也能多少保护着老板娘,可现在陈娇娘来了,我见她实在是害怕,连觉都不敢睡了,就和陈娇娘睡到隔壁一个房间里,想着屋里现在多了个鬼,老板娘的安全系数应该更高了。   “你怎么没有回去,反而还在这里住下了?夏阳呢?”   刚进屋,陈娇娘就一连串地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如实回答了,说着说着实在是有些困,就让陈娇娘帮忙看着点儿,我睡一会儿。   陈娇娘见我这样,只能让我先休息一会儿。说自己出去在客厅守着,这样谁进来她都能看到。   我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此刻我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只好随便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进入了梦乡。   隐约中,听到隔壁似乎有椅子碰倒在地的声音,我心中似乎有些清楚,想要睁开眼睛,可就是睁不开。直到一声尖利的叫喊声传到我耳朵里。   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是那个老板娘的,随后还传来陈娇娘的声音,可是我还是睁不开眼,更不要说动一下身子了。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声音逐渐距离我越来越远,渐渐没有了。   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跟鬼压床似的,好在过了没多久,我能动弹了,赶紧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驱阴气的符咒,贴在自己额头上。   几乎是一贴上。我就恢复了些力气,我顾不得自己还有些虚弱,立马挣扎着下床,客厅里也没见到陈娇娘的身影,四处看不到她,我也不敢喊,只能赶紧先出门去看看。   来到了大门口,刚好看到老板娘拐弯的身影,她似乎是被谁给胁迫着的。我看到她被前面已经拐弯儿的那人扯得一个趔趄,还差点儿摔倒在地。   可惜那个坏人先转过弯了,我没能看到他是谁。   出了门,我才想起我铜钱剑还留在老板娘房间里,让她枕在枕头下面,这样只要不是她主动离开枕头,任何鬼怪都不能拉走她的。   我摸了下口袋里剩下的一张符咒,只能庆幸自己有个喜欢带符咒的好习惯了。   我刚刚才恢复了气力,自然没有老板娘他们走得快了。不过我还是能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   看她们去的方向,并不是去某些荒郊野岭,而是往镇中心去的,我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人带着老板娘要去哪儿。   慢慢的,我恢复了力气,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看着那个在前面带着老板娘的那个女的,我发现她竟然是陈娇娘!   我心里的震惊是难以表达的,我做梦也想不到,我身边竟然有人会暗算我,我和陈娇娘根本就没有什么恩怨,就算是有,也应该是我对她有什么怨恨吧。   我紧紧咬着牙,跟了上去,有好几次,我都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让自己冲动之下去质问陈娇娘。   跟着她们来到了老板娘开的那个宾馆,她们先进去了,我也紧随其后。   宾馆里前台那个小姑娘睡着了,我悄无声息地跟她们进去,眼看着她们上了三楼。   我不敢跟的太紧,刚到二楼,就听到有个男声道,“问出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人都带来了,还怕问不出来吗?”   这声音是陈娇娘的声音,我猛然间有些恍然大悟,她把陈娇娘带到这里来,恐怕是为了找到那个地图碎片吧。   一个陈娇娘我现在还勉强能应付一下,可现在三楼还有她的同伙,我不知道他们有几个人。不过听屋里传来的声音,起码有两个男的,我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到这里,我悄悄退了下去,来到前台,赶紧摇醒那个前台小姑娘,看到有人,她下意识地要说话,我赶紧捂住她嘴,对她小声道,“你们老板娘被绑架了,他们先走要找你事儿,你赶紧先跟着我出去。”   说着我紧张地抬头看了下楼梯方向,看来他们暂时还不会下楼来,虽然我相信老板娘是个硬骨头,可是他们花样多,总会有什么办法让老板娘开口的。   我想要拉着那个小姑娘走,可那小姑娘显然对我很有戒心,挥开我手,“你胡说什么啊,神经病吧。”   她声音有些大,吓得我心脏都差点儿跳出来了。   我赶紧双手作揖,求她道,“大姐。你小声点儿好不好,那些坏人都在三楼呢。你先和我出去,我再详细给你说。”   那小姑娘看了眼门外黑乎乎的天,又看了看我脸,身子朝里面歪了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应该先打电话报警。”   正在我俩说话时,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我一下子钻到那个小姑娘身旁的柜台下,尽量靠在柜台那侧,小声道,“你千万不要把我供出来,我说的都是真的。”   果然,我听到那个三楼听到过的男声,问那小姑娘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止血的纱布碘酒之类的?我朋友不小心磕破皮了。”   ☆、六十五章:顾南风在隐瞒着什么?   “我给你找找啊!”   那小姑娘似乎想起我说的话,被这人说的话给吓住了,我听她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姑娘打开抽屉,在里面摸索着,对面那人故意笑道,“怎么我感觉你有些怕我呢?”   小姑娘怯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忙脚乱地找出纱布和碘酒,那人也没多停留,就上了三楼。   见那人走了,我松了口气,对那小姑娘道,“这下你应该多少相信我些了吧。”   那小姑娘调出监控,看了一会儿,指着监控对我道,“你看,我们老板娘怎么一个人上了三楼,就是刚才我趴在桌子上睡着时。”   我瞄了一眼,见监控里的老板娘只显示出老板娘一个人,但她走着走着就踉跄一下,好像被谁给扯着走似的,可画面上就显示出她一个人,看着很诡异。   “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我喊上小姑娘和我一块儿离开了宾馆,匆匆来到她家。   “我家怎么可能有别人想要的东西呢?”   小姑娘听我说了这些事情,还不是很相信。   我也懒得和她解释,就道,“老板娘昨天不是来过你家吗?咱们先看看能不能从你床下找出地图碎片。”   果然,小姑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小袋子,里面包裹着一个盒子模样的盒子。   我们急忙打开这个盒子,就看到了盒子里有一张地图模样的碎片,看上去似乎是透明的,薄如蝉翼。   这种地图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小姑娘也惊奇了半天。   我合上盒子,劝小姑娘赶紧离开这里。最近先不要回来,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再说。   小姑娘被我吓得一愣一愣的,赶紧收拾着行李,我则先离开这里,去找巫瑶她们,毕竟仅仅依靠我一个人的力气是帮不到老帮娘的。   我想着她们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她们要是知道那些坏人要抢走地图碎片,应该也会去阻止,这样起码也能帮到老板娘。   我暂时隐瞒了地图已经在我身上的事情,把陈娇娘和别人联合起来,想要找到地图碎片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她们很快就答应了和我一起去救老板娘。   来到那个客栈,正好看到他们一群人出来,我们几个尾随其后,发现出来个男的出来,往那小姑娘家的方向走去。   巫瑶她们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就先去救老板娘。屋里还剩一个男的和陈娇娘还有老板娘。   我们三个人应该能够对付的了。   靠近三楼那个门口,趴在门上,我们隐隐约约听到里面传来陈娇娘和那男人的对话声。   “只要问出答案就可以了,怎么还把人给打成这个样子?”   她说的是老板娘吗?   我想到刚才下来个男人问我们要纱布之类的,他们竟然敢伤害人。我有些担心老板娘伤的很重。有些后悔刚才忘了报警或者打个120了。   “你就别装好人了!”那男的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这样她会开口吗?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就这样。等我们要抓谢秋童的时候你怎么办?”   听他们这样说,我心里很生气,没想到陈娇娘竟然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对她不好了。巫瑶和宋岩不约而同地看向我,眼神不知道是同情还是什么。   等了一会儿,他们不再说话了,巫瑶使了个眼色,我们就敲了敲门,屋里那人警惕地问了句谁啊?   但我们三个都紧贴在墙壁上,没一个人说话。   没有人开门,过了会儿我们又敲了下门,屋里的人又问了句,“谁啊?”   我们还是没有回答。   本来我们是想几次三番的敲门,让那男的放我们进去,可是那男的不知为什么,只是问了几句,见我们不回答,就不再说话了。   正当我们几个忍不住想要强开门时,我感到一股阴气慢慢在向我们靠近,从门里出来一个小鬼头,探头探脑地朝我们这边儿看来。   卧槽,那人真狡猾,自己不出来,先放出一个小鬼头,让他看情况。   我刚举起铜钱剑,那小鬼看到,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嘴里还“吱吱吱”地发出些鬼叫,头想要缩回去。   说时迟那时快,巫瑶直接一枚五帝钱打在他脑袋上,“哇”的一声,随后传来被爆头的轻响,那个小鬼不见了,门附近的阴气也没有了。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偷偷摸摸的,我倒要看看是谁阴招害人!”   说着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出来了,看到我们来了三个人,有些恼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挑衅我?”   巫瑶笑道,“你们想干嘛,我们就像干嘛,各凭本事吧。”   屋里的陈娇娘闻声过来,看到我们三个人,脸色一变,“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虽然说的是我们,眼睛却看的是我,仿佛我醒了,来到这里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刚想质问陈娇娘问什么要害老板娘,那男的就过来了。   他走的也不快,可知怎么,瞬间就走了过来,临到我们面前时,我们三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小心,他不是人!”   宋岩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那三个男的就同时出手了,幸好我去找巫瑶她们时,提前回到房间,拿了铜钱剑出来,不然我根本就抵挡不了他。   他说让陈娇娘先把老板娘给带走。   话音刚落,巫瑶和宋岩就先后把他变幻的那个人给戳破了,趁他惊愕的时候,我一剑刺中对面那个男的,他立马消失了。   而真正的男人正要逃跑。   巫瑶和宋岩围住他,我也拦住了陈娇娘。   那男的被巫瑶她们给弄伤了。我也用符咒定住了陈娇娘,屋里老板娘额头上有些血,不过伤口看来不是很严重。   面对着我的逼问,陈娇娘解释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我只是想复活白岩峰。”   “白岩峰不是早就死了吗?”   这件事是我亲眼见到的。   “那个只是我的幻境,都是由我自己操控的,虽然白岩峰死了,可他并没有堕入轮回,只要找到他魂魄,我们还是能够相见的。”   “你是想让黑袍人帮你凝聚白岩峰?”   陈娇娘面露惊异。看了我一眼,有些惊奇道,“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受冥间的人的指使?”   我笑道,“只有黑袍人从始至终想要我性命,而且他控制鬼的能力很强,自然更有办法帮你找回白岩峰的魂魄了。”   既然她早就是黑袍人安插在我身旁的内线,我有些不解,“那你怎么不按黑袍人说的那样,杀了我啊?”   我就不信黑袍人从未动过杀我的心思。   陈娇娘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垂下了眼眸。   那边,巫瑶她们在逼问着那个男的,可他一直油嘴滑舌地说着,好像是在拖延时间。   我笑道,“你是不是还等着黑袍人或者你同伴来救你呢?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个黑袍人今夜受伤了,你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以为你同伴就能打过我们吗?”   巧的是,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声响,等我们出去看时,只见到一个已经蹿远了的鬼影。   那男的见自己跑不掉,只能实话实说,告诉我们,那个黑袍人是阴山派的,就是他让他们收集地图碎片。   他一直没说到点子上,我打断他的话,问道,“那个黑袍人是谁?”   宋岩听到这话,在旁边儿露出一抹微笑,她笑得很是嘲讽,我忍不住朝她看去。她见我看到她了。稍微收敛了下脸上的微笑。   “黑袍人就是陈……陈……。”   他话说到一半,口中就突然吐出鲜血,真的像是一个中毒的人似的,眼看他就要倒下,我赶紧追问道,“陈什么?”   可惜他已经不能再回答我了。   我疑惑道,“鬼也能被养鬼的人给毒死吗?”   宋岩嗤笑了一声,巫瑶也白了我一眼,不过还是给我解释道,“这是养鬼的人控制他的鬼,你以为是武侠片啊?”   我脑子里快速思索着这个“陈什么到底是谁?”   可我知道的阴山派的人只有陈强,难道这人是陈强,想到这里,我的心都提起来了。   对啊,这个陈强确实也复合刚才这个男鬼所说的话,是阴山派的,姓陈,而且之前顾南风也告诉过我,说那个黑袍人是个男的。   更重要的是,就是陈强让我们过来寻找地图碎片的。   我想了一会儿,抬头的时候余光发现宋岩在偷看我,见我抬头后,立马把脑袋转了过去。   这个男的死了,可是陈娇娘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就先用封鬼袋把她给装到里面。   老板娘也醒来了,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快去找题图碎片!”   巫瑶抢先一步问道,“碎片在哪里?”   老板娘这才看到巫瑶她们,下意识地捂着嘴。   可能是巫瑶的神情太过于在乎了,老板娘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恐怖和后怕。   老板娘把地图碎片在那小姑娘家,我想着要告诉她们,地图碎片在我这里,可是我之前因为担心她们因为地图已经落在我手里,不太会去救老板娘,我就没有说。   现在再说,她们应该会怪罪我的吧。   我把事实告诉了她们,巫瑶就气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事实告诉我们,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你还把我们当枪使。”   “我就说奇怪呢?”宋岩看着我笑得阴冷,“怪不得你刚才没有问那地图碎片在哪里,反而一直问那个黑袍人是谁。”   说着她看向我的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师父都说过不让我轻易相信别人,现在只有我们几个人,陈娇娘也叛变了,我自己肯定不是宋岩的对手,她想要抢夺我手中的地图碎片简直如探囊取物。   “你想自相残杀吗?”   我现在越发怀疑这个陈强设定这个比赛规则的出发点了。他制定的规则,明明就是想让我们鹬蚌相争,他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不论最后是谁胜利得到地图碎片,都会交给他。   宋岩笑道,“不是自相残杀,我只是想拿走不属于你的东西。”   我握着铜钱剑的手攥的紧紧的,对付鬼,我还可能有办法,可是对付人。我手中的铜钱剑和口袋里的符咒都一无用处,而且,根据之前对付鬼时的现象来看,这个宋岩好像是个练家子,起码对付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说,很是轻而易举。   正当宋岩就要对我出手时,巫瑶在后面冷笑一声,“你也太不把我放到眼里了。”   说着,我就看到巫瑶按住宋岩的肩膀。   宋岩扭过头笑道,“咱俩自然也是要比赛,谁有实力谁就拿走这地图碎片,不过……,”说到这里,她扭回头看着我阴笑道,“在此之前,咱们应该先把地图碎片从她这里抢过来再说。”   听她这么说,巫瑶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附和道,“确实如此,你把她手中的地图碎片抢过来后,就是咱俩的之间的事了。”   她话音刚落,宋岩突然出手朝她后颈出砍去。等宋岩倒地后,看着慢慢朝我走来的巫瑶,我内心一点儿也不紧张是假的。虽然我知道她不会杀我。   距离我两步之遥时她站住了,叹了口气对我道,“我就是整天为你处理后事儿的。你已经找到三片地图了,剩下的,相信你很快就能凑齐,你走吧,和顾南风在一起吧。”   说完不等我询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转身就离开了。   我在后边儿问她,我没有三张地图啊。   她只回头看了我一眼。露出她对我的那种经典的嘲笑,随后很快就不见了。   我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宋岩,没有管她,和老板娘一齐回到她家,等待着顾南风他们回来。   可是天都快亮了,顾南风他们一点儿要回来的迹象都没有。   我起身准备去白家老宅那里去打探一下消息,就听到门外传来顾南风他们的声音。   我看到他们还带回来一个老头儿,就是之前想用袋子装我的那个老头。虽然他现在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但我还是能看出是他。   顾南风见我站在门口紧张的样子,笑了下,“害你担心了。我们两个不会有事儿的。”   老板娘这时也出来了,看到顾南风他们带回来的那个老头,立马喊了声:“爸!”然后就飞奔着过去了。   回到屋里,顾南风他们把夜里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我,说是现在冥间的人住在白家老宅,想要得到地图碎片。   我把自己夜里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他们,听完后,顾南风也疑惑道,“你身上怎么会有三个地图碎片?”   夏阳在那个盒子里,翻来覆去的找了好几遍,“没有啊,这盒子里只有一个地图碎片啊。”   顾南风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巫瑶已经离开这里了,我们也无法问她她说的这地图碎片到底是在那里。   说到这里巫瑶,也真是奇怪。从见我的第一次就救了我,虽然一路上都对我有些嘲笑的意味,但其实她对我挺好的,尤其是一到关键时候,她都会帮我。   我又一次想到了她曾经告诉过我的话,“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帮你啊,要不是……。”   我感觉自己虽然倒霉,可也总会有些好心人一直在帮我。   这个小镇已经没有地图碎片了,顾南风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里。   在路上,我听到了老板娘说的关于白家老宅的事情。   白家老宅其实早在五十年前就逐渐开始遭到冥间的人的骚扰和攻击,白远山最烦这些鬼怪什么的,等他接手白家后,就开始尽量撇清和顾家的关系,可冥间的人并没有打算放过白家。   白远山逃离这里后,这里就只留下了白志忠一个人看守着白家老宅,白志忠临死前,让女儿在白家老宅周围种些槐树,这样更利于他守护着白家老宅。   最近见到好多人来这个小镇上打听白家老宅的事情,寻找着地图碎片。所以老板娘见到我们几个,才想着把我们骗到老宅,让她父亲来惩罚我们。   重新回到白街,我感觉就像是获得了重生一样。   师父看到我们几个回来了,很高兴地迎接了我们。   可我并没有看到我师兄。   等安顿下来之后,我问我师父道,“师父,我师兄呢?”   袁三戒的脸色稍微变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你师兄他出去办事儿去了。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会回来。”   他是我师父,我自然相信他的话。也就没有很在意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老板娘想跟着我们送她父亲离开人世,我师父帮白志忠投胎转世后,她就离开了我们。   陈娇娘固执地说黑袍人能够帮她见到白岩峰,一直不肯投胎转世。我只好把她给装在封鬼袋里。   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陈娇娘说黑袍人是谁,她都是以黑袍人来称呼他的。我觉得有些奇怪。   “黑袍人不是陈强吗?你怎么不称呼他名字呢?”   陈娇娘解释道,“我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认识陈强。”   她神情严肃认真,不像是在骗我的样子。我师父也说过,陈强这人面冷心热,他不相信这个黑袍人会是他。   我相信我师父,想着黑袍人也确实有可能操控着他的鬼,故意让他说出了“陈”这个姓,让我们还以陈强。幸亏我问了我师父和陈娇娘,不然我就可能诬陷了好人。   重新回到白街,我师父也不说让我看店了,反而把我赶回了出租屋。   我有些纳闷,还朝他建议道,“我师兄不在家,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过来帮你吧。”   我师父却道,“你和顾南风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之前顾南风在这里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听到他这样为我着想啊。   虽然疑惑不解,可我还是和顾南风他们一起回到了出租屋。   好不容易和顾南风在一起,重新睡在一个床上,我竟然有些紧张。不过一想到之前和他躺在床上都是各睡各的,彼此相安无事,我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也正因为如此,我也觉得顾南风有些怪,明明有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他对我有反应了,可他还是不碰我。我以为他是有什么隐疾,也就从来都没有说过这种事情。免得他不高兴。   今天夜里,我们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时,顾南风竟然主动亲我,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以为他只是想解解馋,谁知道他竟然动真格的了。   我感觉到他气息都紊乱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那么安全,就捉住他手道,“你不是睡觉吗?”   顾南风有些不开心,“童童,你难道都从来不想和我有个孩子吗?”   我差点儿被他这跳跃式的谈话给弄懵逼,咽了口唾沫,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你不是不行吗”这句话给咽回到肚子里,委婉道。“我听你的,你想要了咱们再要。”   顾南风听了挺开心的,就要继续下去。   马丹,平常都是我歪歪他,现在他对我真的要动真格了,我反而紧张的不能行。   脑子一抽,就脱口而出道,“你不是不行吗?”   “不行?”顾南风看我的脸都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   原来即使是最温柔的男人也受不了女人说他不行。   我结结巴巴道,“咱俩在一起后,你不是一直都没有对我动过真格吗?”   我只说了这一句话,他脸色就更难看了,我赶紧解释道,“其实我对这不是很在意的,你即使不行也没关系的,唔……。”   顾南风欺身而上,把我的话给堵在嘴里。   把我折磨地喘不上气来,他才在我耳朵边儿幽幽道,“之前没碰你,是因为我没有夺回自己的真身,不能这样,而且当时我实力还没恢复。保护不了你,可现在不同了……。”   他话没说完,就要继续下去,我阻止他道,“你是不是把你真身给夺回来了?”   顾南风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迟来的夫妻之实终于落实了。   和顾南风夏阳他们在一起,这几天过得很开心,日子也平平淡淡的,似乎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生活。   唯一与之前有些不同的地方就是,最近这段时间,顾南风一直往白街上跑,而且还喜欢去对门李旭阳家的胖胖香烛店,好几次我去找他,都是在那里看到他的。   终于有一次,我再次在对门店里发现了顾南风,就问他道,“你最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啊?”   顾南风看了我一眼,随即移开目光笑道,“我不是来找咱们师父的吗?闲着无聊,就去对门串个门。”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更加疑惑了。他可从来都没有问袁三戒喊过师父啊,这还是第一次。他到底是在向我隐瞒着什么?   ☆、第六十六章:三张地图碎片   我绕过他,进到胖胖香烛店,顾南风伸出手想拉我,我一躲,他没拉住我就进去了。   李旭阳并不在胖胖香烛店,屋里里静悄悄的,可顾南风在这里面已经待了好长时间了。他并不是个随便进入别人家的人,这说明李旭阳应该是在家的。   尤其是他刚才下意识地拉了我一下,更加让我怀疑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边儿喊着李旭阳,一边儿往屋子里面走去。   顾南风从后边儿拉住我,笑道,“咱们先回去吧。”   他把我手拉的很紧,我只能跟着他往回走,刚走了两步,我就听到身后院子里传来一声吼叫声,是个男声,声音很熟,似乎是我师兄的声音。   我脚步一滞,扭过头想要看看后边儿发生了什么,顾南风手攥的更紧了,“怎么不走了?”   “你没听到里面屋子里有男人吼叫声吗?”   我有些疑惑,按理说,顾南风的耳朵应该比我更好使,我都听到了,他怎么什么都没听到呢?   顾南风大声笑道,“可能是你听错了吧,咱们快走吧,等会儿李旭阳发现咱们在他店里面,还以为咱们拿他家什么呢。他那小气吧啦的样子,和你师父有的一拼。”   顾南风巴拉巴拉一下子说了好多,我还想再问他什么,他就连连拉带拽地把我给拽出去了。   刚跨过门槛,我就隐约又听到后院里似乎又一次传来师兄吼叫的声音,我不信这次顾南风也没听到。   不过我学聪明了,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和顾南风来到我师父店里。刚好看到我师父正抱着一个坛子,匆匆往外走去,我亲眼看到他走进李旭阳店里。   夏阳正在店里帮忙看店,我就奇了怪了,我才是袁三戒的徒弟,为什么他不让她我过来帮我看店,却让夏阳来呢?   他说我最近太忙了,让我休息一下,这些种种现象都表示他们几个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很可能秘密就在李旭阳的店里。   我装做有东西忘在楼上,让顾南风帮我取下来。夏阳没注意我,我装似不经意地往外走,一出了门口,看立马朝李旭阳店里跑去。   我就不信纳闷了,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师兄的事情。   夏阳好像发现我了,我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喊叫声,“不要进去!谢秋童!”   我转过身来,看到他从店里出来,就要来拦我,我赶紧把胖胖香烛店的大门一锁,就朝里屋跑去。   外面拍打门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管。   进到后院,我之前听到的叫声又一次响起,这次距离近,我听得很清晰。这声音是从斜前方那间屋子里传来的。   我毫不犹豫地悄悄靠近那个屋子。还没等我探头看去,猛然间从屋子里窜出来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直直地伸手朝我抓来,我避无可避,一下子被他抓住了脖子。   他本来想要一口咬住我,估计是看我眼熟,毕竟我之前也时不时地往李旭阳店里跑,见过他,知道他是李旭阳养的看门的恶鬼。   不过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口咬了下来。   我摸到脖子里的玉佩,来不及拽下来,连着绳子一下子塞进他嘴里。   果然,这鬼烫的哇哇叫着松开了我。   他不松开我还好,一松开我,脖子上的玉佩绳子勒住我脖子,勒的我差点儿翻白眼,感觉脖子都要勒出血了。   这绳子是我特意用好几股绳子给搓在一起的,因为我总是把玉佩给弄掉,谁曾想,现在会是害我的道具。   我脑海中不禁想起了那个被绳子吊死在房梁上的张杨,我现在多少能理解她当时弄巧成拙的心情了。   我刚才吓急了,用的力气比较大,那玉佩扔到他嗓子里,被他吞了下去,我抱着他身体,尽量缓解绳子带给我的痛苦。   那鬼一直嗷嗷叫着,就在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时,脖子一松,好像是有谁把绳子给弄断了。   我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里,那青面獠牙的鬼口中的玉佩也被顾南风给拿了出来。   从我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叹,“不是不让你过来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   他语气有些自我责备,手指轻轻拂过我伤口,凉凉的触感让我一个激灵,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顾南风把我放下,轻轻对我道,“既然你想知道这件事,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不过等会儿你一定不要出声。”   我赶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顾南风就带我进到那间屋子里。   一进去,我就看到我师兄被绑在床上,四肢都被很粗的绳索给紧紧禁锢着,身上几乎贴满了符咒。   我师父和李旭阳两个人正闭着眼睛,坐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全神贯注地闭着眼睛,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随着他们口中类似于符咒的出现,床上的师兄似乎很是痛苦,眼睛紧闭着,表情却早已扭曲,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我看着师兄这么痛苦,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我离开之前,我师父说帮我师兄看看,我本以为我师兄只不过是小毛病,谁知道竟然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他这是中了什么邪。   师父和李旭阳口中的咒语念得越来越快,我听不清他们具体念叨的是什么,刚想抬头问一下顾南风,就发现他也一脸痛苦的忍受着什么,额头上青筋迭起。   见我看到他,顾南风笑了一下,可我能看出他是强颜欢笑,刚想问他怎么了,顾南风就赶紧把手指竖到嘴唇上,朝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会意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林默突然又一次喊叫了起来,而且这次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拼命挣扎着,我都看到床上的绳子被他挣扎地都裂开了几条小绳。   可我师父和李旭阳还是专心致志地说着咒语,我看到有个符咒漂浮了起来,正慢慢朝着林默那边儿飞去。   他们口中的符咒似乎对屋里的鬼怪有着伤害,顾南风脸色也别刚才要差多了。   我推了他几下,示意我们出去吧。   顾南风拉着我,我们刚要出去,就听到绳子断裂的声音。回头一看,几乎与此同时,那张漂浮着的符咒一下子打在了师兄身上。   我亲眼看到从师兄身上起来了个男人,这男人和师兄长得一模一样,那张符咒直接贴在他身上,他就维持着想要出来又动不了,想要落下去也落不下去的姿势。   我不明白我师父他们把我师兄魂魄给逼出体外是什么意思,有些着急地看向顾南风,顾南风看了我师父他们一眼,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不要担心。   那魂魄慢慢地离开了我师兄的身体,我师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   师父他们睁开眼,看到我和顾南风也在这里,稍微一愣,皱了下眉头,就过去把之前他从店里抱出来坛子给拿过来,一手抱着坛子,一手准备把我师兄的魂魄给装进去。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好奇,强迫自己不要乱说话,看着师父慢慢把师兄的魂魄给装到坛子里,在这期间,李旭阳嘴里的符咒一次也没有停歇。   终于只剩下双脚了,眼看师兄的魂魄马上就要完全装进去了。就在这时。本来一直进的好好的魂魄,突然一下子往外冒出来,渐渐地,师兄的半截身子都出来了。   师父有些着急,瞬间脸上的汗水都要出来了,可李旭阳不能停止口中的符咒,只能朝我喊道,“秋童,快过来抱着坛子!”   我听师父喊我,下意识就要去,可顾南风拉住了我,想要自己去,师父用眼神制止了他,瞪了我一眼,“你还不快过来。”   我见师父生气了,立马摆脱顾南风的手,跑了过去。   “小心点儿!”   这是顾南风说的话,我余光瞥到他眼里里有些担忧,可我顾不上想太多,就已经到了师父那里,抱住了坛子。   等我抱着坛子,师父就努力把师兄的魂魄往坛子里塞,终于把师兄的全部魂魄都给重新塞进去了。   师父一只手推着师兄的脚,一只手去拿旁边儿的盖子。   我就听到“咔嚓”一声。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下意识地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只见坛子也裂开了。   师父只说了句“不好”,就要扑过来用手堵住坛子,可就在这时,坛子“啪”地一声完全碎了。   师兄的魂魄露了出来,等我直直地站在我们面前,他似乎还有些虚弱,身子一个趔趄,就要倒下去,我赶紧伸手想扶着他。   我师父厉声道,“住手!”   我吃了一惊,想要缩回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手已经被师兄拉住,并顺势把我扯到他那个方向。   我也听到了顾南风的声音,“你放开她!”   师兄的魂魄笑道,“我又不傻,她现在是我的护身符,放开她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李旭阳也不再念符咒了,和我师父站在一起,看师兄的目光充满了警惕。   我见他们都对师兄抱有敌意,并且很是忌惮的样子,就疑惑道,“师父,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师兄?”   袁三戒刚要说话,师兄就笑着打断道,“师兄?呵呵,就连你也觉得我和你师兄长得像是不是啊?”   说着他手轻浮地摸上我的脸,我脸一下子憋得通红,几乎马上就确定他不是我师兄。   见他这么轻浮,和我真正的师兄几乎有着天壤之别。我猛然间又想起那次在白家别墅看到的那个性情大变的师兄。   现在应该也是他在冒充着师兄,然后被师父他们识破了吧。   我把脑袋一撇,不让他碰我,生气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地附身到我师兄身上,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鬼在嗤笑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说完就想要带着我走,可窗户外面不知贴了什么,那鬼一下子被撞下来了,顾南风和师父他们想要走上前来,那鬼就掐着我脖子,冷笑道,“你们想和我比试一下咱们到底谁快吗?”   我为自己那多灾多难的脖子哀叹一声,很是后悔自己非要过来看个究竟。   就在我师父他们犹豫的时候,那鬼捉着我手,一把推开关闭着的房门,我们跑了出去。   师父他们马上跟了出来,可又不敢跟的太近。   那男鬼趁机带着我跑了,我们来到了一个荒郊野岭,周围好多孤魂野鬼在游荡着。   他把我放到一边儿,再也不管不顾了,一口气吃了好多正在飘荡着的鬼怪,看着那些被他捉到的鬼,胳膊和大腿和身体分离开来,虽然明知道这不是人,可我还是觉得恶心。   那些鬼身上被活生生掰断胳膊和腿,自然也是痛的大喊大叫。他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等吃饱喝足后,他对我挥了挥手,笑道,“你走吧,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我暂时就放过你。”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有些不相信,试探着走了几步。   果不其然,他瞬移到我面前,挡住我去路,阴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会放过你吗?你师父和师兄害得我这么惨,既然我不能找他们报仇,我对你下手也是一样的。”   说着他双手猛然伸出,想要朝我脖子袭来,我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可是预料到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肩膀倒是被他拍了一下。   我睁开眼,看他一脸调侃地看着我,就知道他恐怕是在拿我开玩笑,当时在白家别墅时,就是他捉弄我,一把把我给推进棺材里的。   “我刚才是逗你玩儿的,我送你坐上车,省得你被这里小虾米给害了。”   说着他瞟了一眼已经空无一鬼的坟地。因为刚才他那残暴的行径。这里的鬼都给吓跑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想送我一程,跟着他来到路边儿,他果然伸手帮我招车,这里虽然地方比较偏僻,可是时不时还是会有几辆车过来的,可没有一辆车有停下来的意思。   那鬼也怒了,直接使用鬼术让一辆车停了下来,那司机见自己车突然熄火,吓得在车厢里哇哇大叫。   天色也快黑了,我和那男鬼突然冒出,差点儿把他给吓晕。   那男鬼拍了拍车窗,吊儿郎当道。“小哥,能不能把我妹妹给送回去?”   那司机吓得有些结巴,“你们是人是鬼啊?”   “当然是人了,是鬼把你拉下来就好了,干嘛还要跟你走啊。”   说着那男鬼还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司机,“你觉得你运气有那么好吗?一下子看到两个鬼,还长得这么帅。”   说着挺子自恋的摸了摸下巴,我在旁边儿轻笑一声,尽量不让他发现我在嘲笑他。   那司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一路上,那司机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看我。似乎想验证我是否真的是个人。   车子开了有好一会儿了,虽然我对这里的路况不是很熟,可是根据路上的指示牌,我发现我们逐渐在远离去白街的路。   明明那个男鬼给这人说的是送我去白街啊。   我有些急了,寻思着可别这人是个坏人,那我不就是刚从虎穴里逃出来,现在又进入狼窝了吗?   我问道,“小哥,你这路不是回去的路吧。”   那小哥并不说话,我急了,又问了他一遍儿,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头也不回。   我急得用手推了推他,他慢慢扭过脸来朝我嘿嘿笑道,“嘿嘿嘿,这就不是回去的路啊!”   他现在的样貌和刚才我所见到我完全不一样,此时他脸上都是白花花的面粉一样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人!   “停车,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朝他怒声道,可他似乎完全听不到我的话。   我气得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直接往他后背上贴去,他也一躲也不躲,我很顺利的把符咒给贴了上去。那人直接倒了下去,变成一张纸的模样。   这车也渐渐软了下来,也变成一辆纸车。   我从这堆纸车里出来,刚要朝四处张望,看一下这里是哪个地方,可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闻到一股好闻的芳香,我晕了过去。   等睁开眼来,就看到失踪好长时间的谢玲玲的魂魄,自从她上次要害我,到现在,我们几乎有小半年没有见过了。   见我醒来,她冷笑了下。朝我道,“生命和地图,你选择哪样!”   她第一句话就是这句,我偷偷动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能动弹了,就看着她笑道,“两样我都想要。”   这话不仅仅是说笑,也是我的真实想法,虽然我不知道其他的地图在哪里,可他们都说我知道,并且这地图是被我拿走的。   她直接给了我一巴掌,笑道。“你现在还想要吗?我是看在咱们曾经认识的份儿上,才给你个选择,你不要敬酒不好此吃罚酒。”   她这么想要地图碎片,应该是想要给黑袍人的,我不知道那个黑袍人给她吃了什么迷药,让她对他这么死心塌地。   我如实说道,“我只知道我们从白家找到的地图在顾南风那里,其他的地图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我也不怕她知道地图在顾南风那里回去争抢,反正他们知道这件事。   “别耍小聪明,”谢玲玲捏起我下巴,逼着我和她对视,“其他两张地图放在哪里?”   我有些无奈道,“我真的不知道!”   谢玲玲反手又是一巴掌,她丝毫不顾及之前的轻易,这两次下手都很重,打得我脸火辣辣的疼。   我不想再废话了,一把抓着她手,对她道,“你不是想知道地图碎片在哪里吗?好啊,我现在告诉你,它就在……。”   说到这里,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在谢玲玲侧耳聆听时,我迅速把口袋里的符咒贴到她身上,这是我特意从符咒里面挑的定身符,说是定身符,其实就是延迟鬼怪们行动的符咒,虽然只有几秒钟,但已经够用了。   我几乎是立马,又把我口袋里另外的符咒给拿了出来,准备往谢玲玲身上招呼。   正在这时,我手里的符咒被人“啪”地一声给拍到了地上,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黑袍人!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   谢玲玲也恢复了正常,对我怒道,“没想到你对我使阴招。”   我没有搭理她,她对我使阴招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黑袍人用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对谢玲玲道,“你出去吧。”   谢玲玲愤愤地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谢玲玲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那个黑袍人,这还是我第一次正面和黑袍人在一起,他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压迫感,迫使我几乎不敢抬头看向他。   他几步走到我面前,就要撕扯我的衣服,我都几乎做好了他要杀我的准备,谁知道他突然来这个。   我吓得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他。拉着自己衣服道,“你个老流氓,你想干什么?”   那黑袍人冷笑着,唤出一个女鬼,让她抓着我,自己则从后边儿把我上半身的衣服给往下扯了下来。   皮肤与空气接触,有些冷,可他手上的温度比空气还冷,被他触碰到的皮肤好像是被蛇给爬过似的。   幸好他貌似并不打算非礼我,只是把我衣服拉到肩膀下面一些,就停了下来,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等感觉到他在盯着我后背看。   随后他笑了起来,“原来地图真的藏在你身上啊。”   说着我感到身上一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被揭下来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有三次,等把什么东西从我身上给揭下来后,他把我衣服给拉上,笑着来到我面前,我看到他手上有三张地图碎片,就是那种薄如蝉翼的那种。   “没想到你身上竟然有三张地图!”   说着那黑袍人抬起头仰天大笑,笑了好长时间。   我心里则一直疑惑,为什么我身上会有三张地图碎片。   那黑袍人见我满脸疑惑,笑道,“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地图碎片在你身上。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就好了。”   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地图碎片在我身上的?甚至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黑袍人嗤笑一声,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笨,别人什么时候把地图碎片藏到你身上你都不知道。”   他得意地看了我一样,“你自己想想,在找地图的过程中,有谁接触过你,拍过你肩膀或者后背。”   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   ☆、第六十七章:夜半铃声来   那次在李家村时,那个屋子里的女人让我去找河婆时,她拍了我一下,我当时感到身后有些痛,不过当时也没在意,她就出去和那几个男的打起来了。   后来我来到河边儿时,那个河婆怀疑我,当时也拍了我一下,把我推到岸上,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她用的力道刚好,我没有跌倒之类的。   见我神情渐渐明朗,那黑袍人笑道,“是不是想起来了?”   我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黑袍人笑了下,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又掏出了一个地图,这地图是最后一张地图!   我诧异地看着他,难以想象,他顷刻间就收集到了四张地图。   “你是谁?”   我一边儿问一边儿伸手就要扯下他的帽子,那黑袍人往后退了好几部,和我拉来了距离。   “呵,你不要再试图挣扎了。”那黑袍人笑道,“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谁的,因为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他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   随着他的退出,屋子里的等一下子全灭了,黑漆漆的,周围逐渐响起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又似乎是小孩的哭声,慢慢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渐渐充斥着我脑海。   这情景之前在白家别墅里也发生过。那次果然也是这个黑袍人从中作梗。我不知道我和黑袍人有什么怨、什么仇,让他从一开始就煞费苦心地想要陷害我。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身上的符咒也没有一张了,不知道这次该怎么办,因为上次我和我师兄他们在一起时,我师兄几乎也不能压制住我这种情况。   想到师兄,我想起了我离开他时,从他身体里出来的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怎么会在师兄身体里,而且师兄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知道这个男的离开他后,他现在怎么样了。   有什么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抓着我的脚,我赶紧往后缩了一下,可身后又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软软的,好像是一摊肉。   下意识地我手摸了下后边儿,结果真的就摸到一摊肥肉似的东西,冷冰冰的。   我惊呼一声,依着脑海中残留的门的位置,想要找到门去。   什么东西慢慢爬上了我的肩膀,很像是一个小孩子,“咯咯咯”是笑声也在我耳边儿回荡着。   “谁?什么东西?”   我猜测着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说着就想要把给拂下去。   “啊!”   我尖叫一声。想要把咬到我手的东西给甩下去,可怎么甩都甩不掉,我见他咬我,自己也急得咬破自己的中指,把血按到他身上。   只听“哇”的一声,那个小鬼叫喊着跳了下去,可很快就又有鬼接近我了。   我本想拿着脖子上的玉佩来打鬼,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以为那个玉佩的绳子今天差点儿把我给勒死,顾南风就先把玉佩挂在自己脖间,说是等他给我弄个别的绳子。   鬼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我躲也躲不掉,身上好多处都传来被鬼给抓伤或者咬伤的痕迹。   正当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时,一丝亮光出现,门突然被人从外边儿打开了。   屋里的鬼怪似乎很怕门外的亮光,一见到这光,立马缩了回去,从墙壁里穿了过去。有些退的慢的,甚至还被这亮光所伤。   我眼睛一时之间也有些不能适应这逐渐逼近的亮光。   “童童,你没事儿吧?”   是顾南风的声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惊喜地抬起头看着亮光的方向,果然看到顾南风和夏阳正朝我走过来。   只不过他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灯,这灯很奇怪,外表看起来黑乎乎的,本来这种颜色的灯笼应该很难有亮光穿透它,可是就有光从里面发出。   顾南风扶起我,手在我的伤口上拂过去,凉凉的感觉,但灭那么痛了。   他有些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说着他就把我给抱起,带着夏阳就要离开。   我赶紧让他停下来,告诉他道,“刚才黑袍人在这里,还把咱们的地图碎片给抢走了。”   顾南风笑道,“没关系,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他就用下巴示意我看夏阳。   我看到夏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完整的地图,这不就是刚才黑袍人拼接出来的地图吗?   似乎是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夏阳笑着解释道,“我们其实在那坐车的时候就找到你了,当时也发现这车有问题,就想着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后来和黑袍人打斗,耽误了时间,刚才才找到你的。”   说到这个黑袍人,夏阳看了顾南风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敢轻易说出。   “怎么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门口停着一辆车,正是我师父店里的那辆车。   不等夏阳说话,顾南风抢先笑道,“没什么,不过是那个黑袍人受伤了。”   “黑袍人受伤了?”   我吃了一惊,这个黑袍人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竟然被顾南风和夏阳所伤。   “那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吗?”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黑袍人给我的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我认识他似的。   他们两个都沉默了一下,顾南风笑着看向窗外,“你好好养伤就可以了,黑袍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就好了。”   现在我多少对顾南风也有所了解,他这个样子,明显是在撒谎。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盯着顾南风的眼睛问道。   问夏阳也是白问,只要顾南风不让他说,我就算再怎么逼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的。还不如直接问顾南风,他对我反而不那么坚定。   顾南风沉默了有几秒钟。就在急得想要问他到底是谁时,他终于开口回答道:“那个黑袍人是李旭阳!”   “什么?”   我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多,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南风,他坦然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些不忍心。   我和李旭阳多少也认识了有半年左右,他虽然对我一直阴阳怪气的,但是他也算是我认识的人啊,我不相信,一个好端端的,脾气暴躁的老头儿,竟然是想要杀害我的凶手。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这个震惊中恢复过来,颤抖着声音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杀我吗?”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不相信,李旭阳会无缘无故地要杀我。   “因为传言中,你就是将来会杀死李旭阳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当然是要杀你了。”   顾南风回答的一本正经,我差点儿笑出声来,我甚至连个厉害一点儿的鬼都打不过,怎么可能会是将来杀死他的人啊!   况且,他怎么能预测到自己将来是要被谁杀死的?   顾南风听我这么问。笑道,“你自己也是修道之人,难道不知道有的修道之人能够算命吗?”   要不是我自己也算是个修道之人,对这些事情或多或少知道些,我差点儿就要以为顾南风是个神棍了。   “他是找谁算的命啊?”   算命有些类似于学医,自己不能给自己算命。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可顾南风有些尴尬,好像我说的那个算命的他也认识。   “你不会也知道到底是谁给他算的命吧。”   要不是车厢里的空间太小了,我差点儿就要跳起来了。   顾南风见瞒不过我,就道,“那人是你师父。”   “什么?”我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给震惊到了,同时心里更加疑惑了,“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如果说黑袍人是他亲眼所见的话,那我还相信,可算命这么私密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顾南风看着我神色,有些艰难说道,“是袁三戒告诉我的。”   卧槽,他们早就有预感,但是就是瞒着我一个人,让我当鱼饵?   我有些气呼呼地说出了这些话,顾南风赶紧给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当时这些我们都不确定,就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再说,你心里藏不住事情,知道后,会很容易在李旭阳面前露馅的,那我们还怎么戳破他的真实面貌?”   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可我还是有些生气,我师兄的事情他们瞒着我,现在这事情他们又瞒着我,这些都让我心里有些憋屈。   想着想着,我想到了地图的事情。   我身上有三张地图碎片,本来放在顾南风那里的,结果他偷偷放到我后背上。我问道,“这件事你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啊。”   顾南风笑道,“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快回去看看林默吧。”   听他说起我师兄,我注意力立马转移了,刚要问他我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从他身体里出现的那个鬼倒是是怎么回事儿,身子就往前一冲,要不是顾南风及时拉着我,我差点儿就撞到前面的座椅上。   “怎么回事儿?”   我一边说一边抬起头往前看,结果就看到前面齐刷刷地站了一排人,有些类似于古代的那种排兵布阵的样子。   夏阳放在方向盘的手已经攥了起来,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嘴里愤愤道,“他们竟然还敢出现在咱们面前。”   这些人我都从来没见过,不过看样子,似乎不像是人。虽然他们身上并没有流露出阴气,但我还是觉得他们都不是人。   再说,和顾南风、夏阳有仇的,怎么可能会是人呢?   顾南风下车前给我说了句,“你留在车里,别下来。直接把车给开走,不用管我们。”   他这是让我抛下他们,自己单独逃跑啊。   我嘴上这样答应着,也来到驾驶位上,也确实做好了随时开车的准备。   就在他们下车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站在那里,面带笑意地看着直直往他们那边儿走去的顾南风他们。   顾南风走到那人面前,我在车里,听不清和那个男人说些什么,但两个人都是面带笑意的。不过两个人眼神中毫不掩饰的仇恨,让这些虚假的和平被暴露地一干二净。   顾南风装作毫不经意地转头往我这里使了个眼色,我立马明白他这是让我先走,可是我轻轻摇了下头,并没有走,而是把刚才挂断的电话给装到口袋里。   那男人也往我这边儿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想要往我这边儿走,顾南风拦住了他。   两个人都僵在那里,毫不相让,有些对峙的感觉。   眼看着他们两个就要打起来了,我看对方带了那么多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赶紧下去,跑到顾南风面前,故意问道,“顾南风,这些人是谁啊?”   顾南风见我过去,瞪了我一眼,眼睛里还有些担忧,似乎对我私自下车有些生气。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对我流露出有些生气的表情。   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挡在我面前,对着对面那人笑道,“这是封疆,我们以前有过交集。”   “封疆?”   我嘴里喃喃道这个名字,这名字我似乎在哪里听过,甚至有些耳熟的感觉。   “噢?你听说过我吗?”   没想到这人耳朵这么厉害,连我这么小声的喃喃自语都能听到。   闻言,顾南风拉紧我手,有些不悦道,“你不要自作多情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啊,还家喻户晓的。”   顾南风这一句话说的很是不客气,对面那男人脸上的神情果然变了,阴沉着脸。对顾南风笑道,“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乖乖交出地图碎片,我就放过你们。”   顾南风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双眼,也笑道,“怪不得我没见你派人找这地图,我还以为你不想要呢?原来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   说着偷偷往后边儿扯了一下我手,示意我等会儿往车那边儿跑,我知道他还是想让我自己一个人开车逃跑。   我更紧地抓住顾南风的手,现在不是激怒这个叫封疆的男人的时候。   我笑道,“我好像真的是在哪儿听说过你。你到底是谁啊?”   顾南风和夏阳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对我主动和封疆说话,似乎有些不解。   可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理解,我只要能够拖延住时间就可以了。   那个封疆看顾南风和夏阳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就故意对我笑道,“我是封疆,冥界的鬼王。”   说着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似乎是想看我有什么反应。   我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看起来这么年轻的男人竟然是杀害那么多人的凶手。   我这才知道我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封疆。我有次听宋岩她们说起过这个名字,不过我当时没有在意。   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某些关于冥间鬼王的事情。   他杀害前鬼王顾家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而且白家和其他一些曾经依附过顾家的人近些年都受到他过的迫害。   “我听说过你。”   我只简单的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   双方又一次僵持住了,封疆最后问了一遍,“你到底交不交出来,可要想清楚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咬的很重。   顾南风笑道,“我又不傻,给你我岂不是更没有活路了?”   封疆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你没有活路。”   说完这一句话,他手一挥,往后边儿稍微退了一步,他身后的那些鬼立马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先不要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喊了一声,可没一个人听我的,我看了下远处,还是没有看到我师父他们过来。我刚才下车前偷偷给我师父打了个电话。   他们已经动手了,顾南风他们把我护在中间,他们人太多,我手中连铜钱剑都没有,根本只能这样傻乎乎的站着,连出去都不敢。   而顾南风他们也被我牵制着,不敢离开我一步,本来我们都处于劣势了,现在更是受制于人。   我听到旁边儿夏阳那边儿传来一声闷哼,赶紧朝他看去,只见他身上已经一个鬼爪印记,而且有些发黑。   我心中更急了,可还是等不到师父他们来。没过多久,夏阳又被一个鬼给伤了。   见夏阳这样,我心中突然很后悔自己方才没有听顾南风的话,乖乖的开车离开。现在反而让他们受我拖累。   不然他们两个起码还能逃跑,如果这次他们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那我就万死不辞了。   我又急又气,眼泪都差点儿流下来了。   正当我以为我们三个就要交代在这里时。前面出现了三个人,是师父、师兄和李一帆!   李一帆和我师兄竟然也来了!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师兄刚刚身体才好了些,李一帆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见到他们过来,封疆也有些懵逼,脸憋得通红,眼看他们都要过来了,只能忍痛割爱道,“咱们走!”   他们来的很快,离开的也很快,我师父看到我们三个,赶紧过来。问道,“你们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他们两个受伤了。”   师父点了点头,从师兄那里拿过一些药膏,递给夏阳和顾南风。好在他们伤的都不重。   看到师兄好端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心里很开心,问道,“师兄,你身体好些了吗?”   师兄笑道,“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回到白街后,我特意留意了下对门胖胖香烛店,发现李旭阳的店门紧闭,从外边儿锁着。   师父他们的目光看到李旭阳店门时,并没有丝毫吃惊。看来他们果然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师父回到店里时,还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自己进到了屋子里,把门关上,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我问我师兄,他当时是怎么回事儿。   师兄见瞒不住我了,就告诉我道,“我从小身子弱,一直能看到鬼怪什么的,甚至从很小的时候,身上就附身了一个鬼怪。我父母就把我送到路过的师父这里来,想让师父帮我把这个鬼怪给弄出来。”   “那个鬼怪是不是就是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但是性格有些油嘴滑舌的那个男鬼?”   师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这个鬼是从小就依附在我身上的,几乎和我自己的魂魄轮为一体,很难和我分开,后来我用了好多符咒,自己也学习道术,虽然还不能把他从我身体内驱走,起码他不会再控制住我是身体和思想。”   听我师兄把他的经历说出来,我心里有些堵得慌,原来我看着这么可靠的师兄,其实也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自己也处于麻烦当中。   我又想起了那个和师兄长得一样的男鬼,他离开了师兄的身体,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感觉他不像是个十恶不赦地坏鬼,可是他虽然无家可归,比较可怜。可是也不能抢占我师兄的身体啊。   顾南风他们上好药过来了,我想起这件事,就问顾南风道,“你不是在我上车是时候发现那司机有问题吗?那你有没有看到那个和我师兄长得完全一样的那个男鬼去了哪里呢?”   顾南风回想道,“看是看到了,可是当时我们只顾着你,没太留意他,反正他驱除体内后,很难再回来了。又没有为难你,我们就放他走了。”   我脑海里记起他之前戏弄我的场景,虽然他戏弄我,甚至说话也不是很正经,可是他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自从知道李旭阳和我师兄的事情后,我师父又让我回来看店,说是什么这几天我也休息好了,就该干活了。   顾南风说他们后天要去找地图显示的那个墓穴,据说那里有着鬼王之力。即使顾南风不想得到这鬼王之力,可是别人想得到,为了不让这鬼王之力落到坏人手中,他只能自己先下手为强了。   又一次要和顾南风告别,我有些不舍和担心道,“就不能带上我吗?”   “不行。”顾南风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我。“我们这次去那里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你去了我还要保护你。”   我知道他是怕我遇到危险,可我还是很担心他,毕竟那个封疆手下好多,而且他是个鬼王,实力应该也不弱。   可不论我如何软硬兼施,他都不答应我去。   这夜,一想到顾南风马上就又要离开我了,我就有些失眠。忽然听到窗外传来铃铛声,这声音很耳熟。不就是我们当初在李家村里听到的那个铃声吗?   ☆、第六十八章:大结局:曲终人不散   顾南风动了一下,抬身往我这边儿看了眼,不知问什么,我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其实我本来也没有要躲避着顾南风的,可就在他抬头看我睡着了没有时,我就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他见我还没醒,就悄悄起来,往门外走去。   说来也怪,等顾南风刚出门口,那铃声就停了下来,好像这铃声就是为了吸引他出去的。   等他身影从我眼前消失,我立马也坐起来,披上一件衣服,就要跟出去。   可等我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左右两边儿都不见顾南风的身影,不知道他刚才去了哪里。   他刚出去,应该没走远,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似乎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还是能够隐约听到的。   我把鞋子脱了,拎在手中,悄悄往楼下走去。   一抹红色的长裙闪现在我眼前,我看到那裙子的主人就是之前王师傅说的那个冥间的夫人。   她当时对夏阳的态度还有和夏阳说的话,无一不在表露他们几个早就认识。   我心跳砰砰砰的,赶紧缩回了脑袋,因为我看她的时候,发现她正面对着我这个方向,我不知道她看到我了没有。发生我总感觉她的眼神挺瘆人的。   顾南风则是背对着我,正在和她说着话。   “高月,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顾南风的声音毫无波动,甚至有些隐隐的怒气,我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反正我是从来都没见过他和别人说话这么冷冰冰的。   原来这冥间的夫人叫高月,我心里寻思着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就听到高月笑道,“高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怎么,就五十年没见,你就忘了我吗?”   说着听到她走路的声音,然后又传来推搡的声音,顾南风冷冷道,“封夫人,请你自重。”   我有些好奇,偷偷探出脑袋看向他们,只见高月脸色有些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顾南风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没事儿别来骚扰我们。”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要走。   “你走吧,走了就永远也别回来,就像是你之前抛弃我的那样!”   高月抬起头看向顾南风。眼泪顺着她脸颊往下流,很快她整张脸都布满泪痕。   我被她口中说出的话给震惊的久久不能够回过神来,她和顾南风之前到底有过什么,她竟然说顾南风抛弃她?我认识的顾南风不知这样的人啊!   顾南风脚步一顿,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咱们都要朝前看。”   说着他就要往楼上走。我这才回过神儿来,赶紧就要回到自己房间里。   眼看着就要被他给发现了,高月突然冲了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顾南风,趴在他后背上呜呜呜地哭着,嘴里还说着些什么话。   顾南风站着不动,叹了口气,立马拂开她手,转过身去,低头给她说些什么。   我此刻已经没有心思来听他们之间的话了,心里乱糟糟的,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因为顾南风并没有反驳高月的话,甚至可以说他是默认了她的话,那真的是他抛弃了她吗?   我不相信顾南风会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担心顾南风等会儿发现我,就赶紧往屋子里走。   过了有大概三分钟左右,我听到屋子里有开门的声音,我知道是顾南风进来了,就擦了下眼睛,装作还在睡觉。   顾南风过来,身上带着些凉意,我不知道在我走后是怎么劝走高月的。   顾南风过来,轻轻擦了下我脸颊,叹了口气,“其实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是发现我了。也不装了,干脆直接坐起来问道,“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说着说着,我心里又有些难受,眼泪又忍不住留下来了。   顾南风反而笑了,“算了,我还是把事情都告诉你好了。”   我忘了流泪,等着顾南风给我解释。   原来他和封疆和高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青梅竹马,本来关系挺好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封疆想要当上鬼王,就加害我们全家。本来我父亲还想让我娶高月,经过这件事,这件事就不了了之,高月也嫁给了封疆。   我猜测道,“封疆是不是喜欢高月,但高月又喜欢你,他们会不会都是因爱生恨?”   顾南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他虽然给我说了这个,可我还有一件事没弄明白,就不依不饶地问道,“那高月说你抛弃了她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承诺或者婚约?”   我很严肃地问他,顾南风笑道,“你想太多了。我们只是青梅竹马,然后别人有时候就会调侃,其实我是真的没这个意思的。但我当时也没有喜欢的人,我父亲想让我娶她,我也就答应了。后来又发生了那一系列事情,这事情也就搁浅了,后来她也结婚了。”   “那如果她现在没有结婚的话,你是不是会娶她?”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有些不开心。   顾南风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会娶她的。因为我要给我父亲报仇,顾不上这些儿女情长。”   和顾南风说了这么多,我们才睡下,就这样过了两天,顾南风就和夏阳一起去寻找那个墓穴去了。临走前,他让我去白街住,我不愿意,现在黑袍人已经被发现了,还受了重伤,他暂时也不会找我事儿。   等到顾南风刚离开没多久,当天夜里。我就又一次见到了高月。   好像她知道顾南风具体离开的时间,这次等我听到铃铛的声响时,她已经来到了我床前。   不过她看起来并没有想要对我动手的样子,反倒是我,铜钱剑已经拿到手中了。   见我如临大敌的模样,高月笑了,“你别怕,我不会对一个这么弱小的人动手的,我只是想来问你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她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我的警惕性并没有放松多少,还是紧张地盯着她看。   “你喜欢顾南风吗?”   她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不喜欢他的话。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和一个鬼在一起,而且还领了冥婚通行证。   我毫不犹豫道,“当然喜欢他了。”   听我这样说,高月反而笑了,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事情,就是他是鬼,而且还是鬼王之子,他可以永生不死不灭,但你可是一个弱小的人啊。”   “你想表达什么?”   她这话我不相信是无意给我说的,她不就想让我给和顾南风分开。   “自然是想让你和顾南风分开啊,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我笑道,“那我也劝告你一句,你现在也为人妻了,即使我不能和顾南风长久的在一起,可你恐怕比我还不如吧。”   高月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反驳她,有些生气道,“那么多人,你以为顾南风为什么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吗?”   “为什么?”   高月冷笑一声,不再说话,我还想问她,就听到一连串铃铛的声响。眼前已不见了她的身影。   我表面上说着不在意顾南风和我可能不会长久,但我心里还是有些在意的。   高月人是走了,可我忧愁的有些睡不着,高月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说话的,她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白天我回到学校上课,或者去白街帮我师父看一下店。我师兄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尤其是魂魄还很虚弱,三盏本明灯时常很弱,根本就不能去接活儿。   我师父不擅长这种安抚魂魄的事情,就把我师兄给送到陈强那里,让他帮忙看看。   本来我以为我就能这样平平淡淡的等到顾南风他们回来的,谁知道我去我白街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真的如同我师父预言的那样,黑袍人李旭阳真的死在了我手里。   我本来白天就帮我师父看店,夜里等我师父从外边儿回来后,我就离开,会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   那次刚好也很巧,我师父回来的晚,我师父就说让我吃完饭在店里再帮忙照看一下,夜里就住这里。我也答应了。   就在我吃过饭,简单收拾一下,去楼上放东西时,看到对门李旭阳的店里似乎有亮光。   自从他的真实身份被戳穿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屋子里也根本就连门也没开过,根本就没人住在这里啊。   我以为我是眼花,特意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那亮光很微弱,像是蜡烛的光芒。   正在我看得认真的时候,那亮光灭了,屋里里又陷入一片黑暗。   我等了一会儿,见那房间里不再有什么动静,就满腹疑虑地下了楼。   整个袁三戒事务所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而且由于是夜里,整条白街明显没有白天这么繁华,基本上一条街也看不到一个人。   我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一个人鼓起胆子过去了。   来到对面李旭阳事务所,我试探着推了下门,没想到这门是虚掩着的,可白天看到的时候,这门明明就是从外边儿锁着的啊。   进去后我就把门给重新关上,屋子里黑漆漆的,好在有细微的声响从内院传来,我依据记忆中屋子摆设的位置,躲了过去,来到了后院。   我听到黑暗中有人在说话,是李旭阳的声音,“你找到了没有?”   他这是在和谁说话?   我心里好奇着,谁会是他的帮凶?   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这边儿也没有找到,是不是对门袁三戒他们过来找过?”   这声音是谢玲玲的声音,她竟然还和李旭阳混在一起。   李旭阳肯定道,“他们都不知道我把这东西藏在这里,不会过来看的。他们也不是这样的人。”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   我想了下还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东西躲避着我们的。   屋子里传来翻东西的声音。可是并没有亮光,我都有些怀疑他们能否在这黑夜中看到东西。   “要不咱们把蜡烛给点上吧?”这是谢玲玲的声音,“反正我看了,对门李旭阳不在家,林默也去了阴山派那里修养魂魄,屋里好像只有谢秋童。”   这个谢玲玲竟然对我们了解的这么透彻,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窥过我们。   李旭阳闻言笑道,“那等会儿咱们找到那本书后,就去看望一下谢秋童吧。”   说着他还哈哈大笑起来。   我心里一惊,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一个人恐怕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寻思着自己要不要离开这里,先回学校去。   就在我心里七想八想的时候,屋里那蜡烛微弱的灯光又亮起来了。   我停了一会儿,见他们不再说什么,就打算偷偷再溜出去。   “哐当”一声,不知道睡把这里丢了个瓶子,我一下子踢到瓶子上面,在黑夜中发出很大的声响。   “谁!”   话音刚落,李旭阳就把门给打开了。   我没地方躲避,一下子被他看到了。   见我只有一个人,李旭阳笑了,“我还想着等会儿再去找你。没想到你竟然自投罗网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李旭阳就往我这边儿走,谢玲玲也紧跟在他身后,对我冷笑道,“谢秋童,不要害怕,咱们几个的事情今夜将会结束。”   李旭阳几步来到了我面前,我想跑,可是脚有些发软,手中的铜钱剑也不能对付正常人。而且我也没有小鬼可以供我驱使,反倒是李旭阳,家里还有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李旭阳过来后。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封鬼袋,把袋子打开,那个一直被他豢养在家的那个鬼就出来了。   他指使那个鬼来攻击我,看到是鬼,我反倒是有些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我直接面对的对手是李旭阳的话,我反而不能杀他,虽然我很想杀他。   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对面那个就要朝我扑过来的鬼,就在这时,我听到了李旭阳的惨叫声。   那个男鬼也停止了攻击我的动作,我们齐齐往那边儿看去。只见李旭阳嘴角流出好些血,他身后还站着谢玲玲,她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吃惊的半天都没会过神来,谢玲玲不是一直都是李旭阳的小跟班吗?   李旭阳马上反应过来,气得转过身来,想要夺取她手中的匕首,但刚转身,就踉跄了几步,恨恨道,“你竟然在蜡烛里混合了迷香。”   话音刚落,他就晕倒在地。   蜡烛里掺和着迷香,对鬼怪自然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了。   那个恶鬼见李旭阳晕倒后,也不攻击我了,眼睛都红了,直接朝着谢玲玲那里扑了过去。   我在一旁都有些看傻眼了,李旭阳不过是他的养主而已,他不必像是死了父亲一样拼命吧?   谢玲玲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下之后,他就把谢玲玲给压到地上,张大嘴巴就朝谢玲玲身上咬去。   眼看他都要咬到谢玲玲了,我赶紧拿铜钱剑横亘在谢玲玲面前,替她挡住了那鬼的血盆大口。   “嘎嘣”一声,是那个鬼咬在铜钱剑上的声音,见我拦住他,这鬼很是生气,直接就要先解决掉我。   谢玲玲在旁边儿大声喊道,“这个鬼和李旭阳是有关联的,一损俱损,一定要把他给杀了!”   不用她说,我为了自保也会杀掉这个鬼的,可是这鬼好强,没等我从口袋里掏出符咒,他就一把把我给打到在地。   眼看他就要把我给杀了。谢玲玲从旁边儿冲了过来,挡在我面前,我趁机掏出符咒,用剑把它给穿透,这样这铜钱剑的威力会更大。   在谢玲玲的帮助下,我们两个一起把这鬼给定住,我松了一口气,看向谢玲玲,“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们,其实你从来都没有和李旭阳一条心过。”   之前我还不知道,还误会了谢玲玲。她装的可真像。   谢玲玲笑道,“我早就知道黑袍人就是杀害我和奶奶的凶手,可我不是他的对手,就只能先假装帮他办事儿。甚至去迫害你们。不过好在最后终于知道他就是李旭阳。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袁三戒他们。”   谢玲玲真是卧薪尝胆啊,叫我我都不能忍受和杀害自己最亲的人在一起,甚至还要为他办事儿。   正说着话呢,本来好好站在那里的鬼突然动了一下,我有些手足无措,谢玲玲赶紧在旁边儿道,“快点儿,用铜钱剑把他给穿透!”   我有些犹豫,毕竟谢玲玲说过,这鬼和李旭阳是一损俱损,如果我杀了这个鬼,那岂不是相当于我也杀了李旭阳吗?   见我这么犹豫,谢玲玲急道,“你快点儿,不然的话……。”   话还没说完,那鬼就突破禁锢,朝我们这边儿过来。   他速度太快,我几乎还没能做出反应,他就露出白森森的尖牙,牙齿上有着黑乎乎的东西。   眼看他就要咬到我了,谢玲玲挡到我面前,我亲眼看到谢玲玲被咬到的伤口那里,迅速泛起了黑色,那黑色也蔓延到谢玲玲的整条肩膀。   “玲玲!”   “快杀了他!”   谢玲玲紧紧抱着这个鬼,对我叫道。   看到谢玲玲这样,我根本来不及再思考什么了,脑海里只回荡着谢玲玲的话语,直接把铜钱剑给插到这鬼身体里。   “啊”的一声,不是从这鬼口中传来,而是从躺在地上的李旭阳那里传来的。   我下意识地把剑一拔,那男鬼才痛苦的嚎叫一声,身体迅速灰飞烟灭。   李旭阳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可是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就变成了一堆森森白骨。   我看向谢玲玲,她已经要被这鬼牙齿上的毒给腐蚀掉了。   “这也算是我的报应吧。”谢玲玲苦笑道,“毕竟我也杀了那么多人。”   笑着笑着,谢玲玲的身体发黑的越来越快了,我轻轻一碰,结果发黑的部分立马就酥掉了。   “谢玲玲!”   我都不敢使劲儿抱着她,生怕她因为我的力气而酥掉。   可是她的身体还是在以肉眼能够看到我速度慢慢腐化了下去。   回到袁三戒事务所,我师父还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坐了好久。等师父急冲冲地回来后,见到我好端端地坐在那里,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松了口气道,“还好你没事儿,我今天被别人设计缠住了,就知道肯定是这里除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这是李旭阳设计的,就把今夜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我师父听过后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再说话,只是让我好好休息,今夜就在这里睡一夜。   今夜的事情让我辗转反侧,等我睡醒后,竟然发现顾南风他们回来了。这才让我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顾南风他们已经从我师父那里听说了昨夜的事情。也告诉了我们他们去找鬼王之力的事情。   事情异常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不会是有什么陷阱吧?”   我有些担心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看到他们完好无损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确实是有陷阱,不过不是给我们设下的。”夏阳笑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顾南风解释道,“陷阱是给封疆设下的。”   似乎是有些担心我,顾南风看了我一眼。才接着道,“设下陷阱的人是高月,她不想让封疆得到鬼王之力,其实本来鬼王之力差点儿就要被封疆给抢走了,因为高月,我们才能顺利得到它。”   我知道顾南风为什么看了我一眼才解释,因为他怕我吃醋。不过我确实有些吃醋。   “高月在设计封疆的时候,和封疆双双灰飞烟灭了。”   顾南风不知道是给我解释的,还是感慨的,总之,他表情有些悲伤。   “高月把她之前来找你说过的话告诉过我了。”顾南风坚定道,“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的。而且,你死了后,也是鬼了,我们岂不是又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他摸了摸我脑袋,朝我宠溺地笑了笑。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是一个帅鬼,可我是一个老太婆鬼了。”   顾南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圆的发着光的东西,笑着对我挥了挥,“这时候,正好可以用到鬼王之力啊。”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白雪公主好美丽】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